第十四章

    文森特的冷言宣判，将白华心里的一点点侥幸彻底浇灭。

    趴在刑床上的小孩在一顿胖揍之后已经没有反抗或是逃跑的力气，文森特略做思量便解开了绳子。小孩立刻瘫了下去，用手护住屁股一抽一抽地哭着。

    “把手拿下去。”

    白华拼命摇头，疼痛让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干什么。

    “啪！”藤鞭不留情面地抽在他的手背上，白华吃痛下意识收回了手。男孩可怜的屁股蛋又露了出来，文森特当机反手一藤鞭抽在上面。

    一鞭子不足以惩罚小狼崽的忤逆，于是更多的藤鞭落在了早已红紫斑驳的臀面上。男孩哭的凄惨，嗓子都叫哑了。不过即便如此，文森特也没听见他的求饶或者认错。

    不认错就还是欠揍，文森特狠了狠心向着臀腿相接的地方挥鞭。藤鞭饶有频率地抽打白华臀腿相接之处的皮rou，那些地方神经敏锐，只需五成力就可以打得人叫苦连连。手起鞭落，一条条肿痕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浮起，像狰狞的蛇盘踞在白华的大腿上。屁股上还未散去的、大腿上不断新增的疼痛折磨得白华哭得发不出声来。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文森特是要打死他吗！这个可怕的想法在男孩脑子里反复盘旋，白华头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臀rou被无情的藤鞭抽得高肿，不少地方都已经变得乌青。文森特还是冷着脸教训着自己的小狼崽，直到文森特如约的让这个不听话的坏孩子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还想继续挨揍吗？”文森特把藤条压在快要烂掉的小屁股上低声威胁。

    小狼崽没有吱声，他本能地还是想反抗。

    “啪！”

    文森特一鞭子横抽在男孩可怜的屁股上，“刚才骂的那么起劲，现在哑巴了吗！”

    “啊！”白华惨叫一声然后开始大口喘息，消瘦单薄的肩膀不停地颤抖，双手夹在脑袋旁像极了一只委屈的小兽。

    “再问一遍，还想挨揍吗？”

    “不了……先生……我错了，求您不要……不要再打了……”白华启齿艰难，一半是因为他疼得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一半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开口求饶。

    头狼之争，头狼是文森特。在未来的日子里白华都不会再去挑战他了。

    文森特不动声色，像抱孩子一样把这只跟他作对一整天的小狼崽抱回房间，搁在床上，然后拿了个冰袋敷在小狼崽青紫的屁股上。

    男孩已经不哭了，安静地趴伏在被子里。文森特很是喜欢白华的坚强，走过去想安抚安抚自家小狼崽。可他刚起身，白华就紧张地绷紧肌rou，如果小狼崽真是一只小狼崽，恐怕这时候已经吓到炸毛。

    文森特板着脸脑补白华的飞机耳：“白华，我为什么打你。”

    “因为，因为我不服先生管教。”

    “还有。”

    “我把别人揍了。”

    “还有呢。”

    白华顿时为难，好好思量一会儿后嗫嚅着回答：“因为……我咬你？”

    文森特听到这个回答差点笑出来，想着这也是个脑回路清奇的小玩意。

    “你要是一口把我的rou咬下去，我可不就要去医院。”

    白华把脑袋埋下去很怕文森特追究起来，文森特看着他的小动作只觉得更加可爱，伸手顺了顺小狼崽的毛。没成想把小狼崽吓了一个激灵。

    “匹夫之勇。”

    男孩没吭声埋着头准备接受文森特的训话。

    “白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仗义，只要朋友有难就立即出手相助。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朋友需不需要以及你做完之后的后果？”文森特心平气和地讲道理，又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条湿毛巾给小狼崽擦他哭花了的脸蛋，“你光想着解决一时之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男孩知道你是为了帮你的朋友报仇才这么打架，那他趁你不在更加报复你的朋友怎么办？或者在你回去后疯狂报复你。”

    白华身体一滞确实几分紧张。文森特笑了笑宽慰道：“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

    “白华，我今天最生气的是你的态度。你硬生生地把自己占理的事闹成了不占理。”

    “没……没有。”

    “校园欺凌会有老师，有学校解决……”

    “不会的！”白华打断了文森特，他哑着嗓子带着恨意字字清楚地告诉文森特，“老师是不会管和我有关的事。”

    “会的，”文森特扶起孩子平视着他，“我也是你的老师，和你有关的我一件都不会落。”

    “可是……张天他们没有你。”

    文森特放开白华站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匹夫之勇，你有资源却不懂得利用，单凭武力一意孤行，有可以和平解决的方法你不要，却选择了一条下下策，你认为你是好心是义气，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让你唯二的朋友受到威胁。也会让他们因为你而被排挤。”

    “你不接受我，我理解，你不和群，又性格孤傲，我不会因为这个说你。但你因为你的固执让你的同伴承受了更大的风险，这就是我要你罚你的原因。我从不认为快意恩仇是解决事情的良策，你觉得呢？”

    白华沉默不语，他确实没想到这么多，也确实没想到文森特会这样指出自己的错误。思忖良久，男孩很小声很小声地回了一句：“我错了。”

    “那好，从明天开始连续三天每天二十戒尺。”

    白华讷讷地点了点头，开始为自己的屁股默哀。文森特看着白华一脸郁闷的表情，没忍住掐了一把他的脸蛋：“乖，好好休息，我给你做点东西吃。”，男人顿了顿突然坏笑，“还有，昨天我刚说了以后要叫我‘哥’，我的话没记到心里，按道理要再揍你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