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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碟 草包少爷的调教之路--下篇 (其四)

    第三碟 草包少爷的调教之路--下篇 (其四)

    霍尔登家族的现任家主杰拉尔最近在上流交际圈里可谓是炙手可热。

    出色的容貌,显赫的家世,言谈间带着些许调皮和风流,有别于其他约定俗成的谦谦君子。况且他每次露脸都能带来些新奇有趣、精美别致的玩意,说是自家海上商队四处搜罗的奇珍异宝,连日来大出风头的是来自东方小国的罕有珍品。

    瓷器和丝绸已经不算新鲜,能让见多识广的上流妇人们赞叹一句鬼斧神工并疯狂竞价想要收入囊中的,是绚丽多彩的友禅染和服。

    东方人的审美含蓄而细腻,擅长用代表性的花草风物表达季节的流转,仿佛披在身上的不仅仅是遮掩体肤的着物,而是一整个浓缩的、转瞬即逝的美好天光。

    维利在看到这批货品的时候,便知道这将会撼动整个上流阶层的审美。同样的,这也是霍尔登家族千载难逢的商机。

    他连夜赶起了一份详尽的策划,包括如何用头部名流带起整个风潮,举办高端小型的拍卖会,再引进技师,小规模生产,作为拳头产品在自家经营的服饰店铺里高价出售。他前所未有地兴奋,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张罗了好几天,直到他的少爷看不下去了,硬是压着他的肩膀命令他好好休息。

    那小草包懂事地与他承诺,“剩下的都交给我,这可是我最擅长的部分呢。”

    他说得没错,杰拉尔惯了在宴会中周旋交际,由他来指导拍卖晚宴最合适不过。他也听从了维利的建议,故意营造出“数量有限价高者得”的氛围,连续三个月在庄园里举办了盛大的展示宴会,佐以特色的和风歌舞表演,每场只会拍出一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春夏秋冬的主题轮流下来,这月该是轮到收官的冬松了。整个庄园上下忙碌异常,只为了两天之后的大型晚宴。

    作为主事者,维利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这个项目是杰拉尔当家之后的头炮,他当然想尽善尽美。虽是这么说,作为家主的杰拉尔却不用付出太多,只需要在高处指点和精心挑选参与宴会的宾客。名单早半月就定好了,手写的请柬也都一一送到,如今天色正好,百无聊赖的杰拉尔回好了信件,在书房里翻了会新送上来的账本,便懒懒地对着面前敛目垂手等待吩咐的男人打了个哈欠。

    “维利……我好困啊……”

    隔着张一米多宽的长桌案,他想撒娇也没法子,只能软绵绵地唤了声,无辜地眨着一双湿润的桃花眼,整个人几乎要瘫到椅子上。

    对面的男人自是那日夜贴身伺候的大管家维利。他略略皱起眉头,仍旧耐着性子将手里的工作都报告了一遍,择其要点,尽量简略,可惜那小草包听得摇摇欲坠,脑袋儿一点一点的,眼皮都快耷拉下去了,活像是被逼着上课的学生。他暗叹了口气,合上本子,迈开长腿,绕到了人身边。

    “少爷,您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唔?什么?”

    那草包正瞌睡得迷迷蒙蒙呢,半边身子都要滑下去了,被人一手扣着腰带了起来,才醒了几分,顺势挽着人脖颈,笑嘻嘻地道:

    “我今天七点就起来了,工作一上午了多累啊,你也不体谅体谅我。”

    维利淡淡一笑,对他的娇气和胡缠蛮搞也习以为常,凑上去和人碰了碰嘴唇,放低了声音:“是么?既然累了,那今天的奖励就……”

    “不行!你不许糊弄我!”杰拉尔霎时收紧了臂弯,像个袋熊一样挂到人身上,“昨晚就没有了,你,你竟然还敢推脱!”

    “昨晚马库斯小姐在呀,你们不是把酒言欢到深夜?”

    他的语气平平无奇,听不出什么情绪,倒是杰拉尔急了,腿脚并用地卡着人,硬是将他也拖到了椅子上。

    “没……没有深夜!十点钟一敲过我就请她回去了!不是你说她见多识广,品味很好嘛,我就请她看了下晚宴的节目单……”

    说到后头,几近嗫嚅,他委屈地用脑袋顶人,纤长浓密的眼睫颤了颤,看得人心尖发痒。

    维利原也只是想逗他,并没有吃醋或是计较——在这点上他是很拎得清的,少爷肯与他厮磨,是他的福气,他不应该再强求什么,马库斯家族的出身虽然低了些,但考虑到他们在海上贸易领域的资源,走得近一些也是好事。因此,当那位本是客人却足足提前了一周到访的马库斯小姐,维利的态度是很欢迎的。

    “嗯,我知道,少爷最近很努力。”

    他腾出手来将人往上抱了抱,那软趴趴的人干脆就赖他身上了,任凭他半搂着,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两人亲密地窝在那显得有些窄小了的单人猫脚沙发上,仿如热恋的情侣,亲昵而暧昧。

    “知道了你还这个样?老是板着脸,会变老的啊。”坐在他腿上的杰拉尔哼了哼,用手指戳他的眉心,“你还比我小呢,怎么看上去就像个大叔呢。”

    “大叔?这词谁教你的?”维利捉着他手,送到唇边亲了亲,“我替少爷劳心劳力,看上去老些是正常的。”

    听得人故意将“劳力”两字咬了重音,草包的脸颊上飞过了一抹红霞,他羞恼地推了人一下,哼道:

    “还敢说呢,整天给我推三阻四的!”

    维利只是笑,抚着他腰窝,昂着头迎上人半嗔半怨的唇瓣。

    之前的小打小闹仿佛是催化剂,让他们的感情日见顺滑。以前是间或偶尔,到了最近,他们几乎每晚都睡在一起。维利原就是杰拉尔的第一男仆出身,接手这些贴身的伺候活自然而然,阖家上下也没人怀疑。原先的男仆朱特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家族上也有挺深的渊源,维利预先和人打过了底,遇到奇怪的痕迹和气味也不会追究,还会帮忙掩饰,知道了这层关系的小草包更是大胆了,也不知从哪儿学来各色各样的玩法,哼哧哼哧地逼着他在床上演练。

    这不,才唇舌往来地亲了一阵,气喘吁吁的人便趁着换气的空挡,故意坐低了身子,款摆着腰身磨蹭他不堪挑逗的激动部位,眯着眼小声道:

    “唔……我想试试……那个东西……”

    他用手指点了点不远处的堆积如山的礼盒,都是些来不及拆的、各路名流权贵所送的回礼,上头却突兀地摆着一个通身黑色的简朴小盒子,用麻编的带子随意扎着,不像是任何一位上流人士拿得出手的礼物。维利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在心里快速地过着手头还剩余多少工作,又有多少是必须今天之内完成的。

    “喂!我和你说话呢!”

    杰拉尔恼得揪住他耳朵,瞥了瞥墙上的挂钟,看见那快叠在一处的指针,就更是急迫了,提高了点声音凶道:

    “就试试嘛!反正你……你昨晚也没有陪我!”

    “好,拿过来吧。”

    维利干脆地点了点头,虽知那肯定不是什么正直纯洁的东西,但想着与其推三阻四的,又闹得这草包不高兴,回头又是自己来哄,下午还安排了重要的事儿呢,早点满足了也早点散,于是便爽快地应了。

    小草包愣了愣,随即挤眉弄眼地露出个色色的笑容,他用手捏着人下巴,轻佻地吹了口气,砸下重话:

    “保管你舒服到喊哈利路亚!”

    说罢兔子一般从人身上跳下,飞快地跑去拿了盒子,三下五除二地拆了,拿着那几条薄薄的布料荡笑着走回来。

    起先,维利漫还不经心地瞅了一眼,等他辨认出那是什么东西了,顿时神色一僵,身体也坐直了,立在跟前的人用膝盖压着他大腿,先发夺人地道:“你不许反悔啊!”

    薄如蝉翼的布料在眼前晃晃悠悠,蕾丝和刺绣绵绵密密,配合得天衣无缝,看这工艺就知并非凡品,只是一想到用在自己身上,就怎么都别扭——杰拉尔没给他思考的机会,将最长的一条打了双层,蒙住了他的眼睛,又命令他站起身来,将手背到身后,自己开开心心地绕到后头,稳稳地绑住了。

    “然后就剩下这里啦。”

    被剥夺了视觉的人总是特别敏锐,维利能清晰地感受到杰拉尔灼热的呼吸掠过他的脖颈,在耳垂上停了停,修长温热的手指弹琴一般,顺过他的胸膛直奔下腹,勾着裤扣的时候笑得仿若偷腥的小猫咪,见他身体震了震,才侧过头去吮了下他的下巴算是安抚,灵活的手却并未停歇,隔着内裤握住了那早就高高隆起的部位。

    “想要吗?”

    魅惑的气音在耳畔炸开,维利只觉得脑海里轰隆一声,周身火烧,他拽紧了拳头,忍住要将人推倒教训的剧烈冲动,忍得嘴角微抽,眉头蹙起,男性象征被人不轻不重地撩拨是一种甜蜜的折磨,那草包趴在他身上,脑袋枕着他肩膀,两手裹着他的雄起疏懒地照顾着,连碍事的布料都不想弄掉,一面又咯咯笑着,坏心地调侃: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儿,还说是我最忠心的仆从呢,我让你勃起了吗?”

    有别于贵族阶层的粗俗用词让维利压抑地喘出了声,他无法预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是他的宝贝少爷终于要完成心心念念的渴求,翻身在上,又或者是另一种他连想都不敢想的,纾尊降贵的伺候。

    未知的期待将情欲推到最高,维利心跳如擂鼓,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下,打湿了白色的衣领。

    “少爷……请……快点……”

    “哎呀,你急什么啊。”

    杰拉尔又甜腻腻地亲上来,手掌摩挲着他饱满的胸肌,忽而发力,扯裂了平整的衬衫,纽扣不知都蹦到了何处,维利只听见嘶啦一声,身上的衣衫被连着外套拉到了臂弯处,正正充当了束缚的绳子,将他牢牢捆住。袒露在早秋空气中的前胸有些泛凉,却感觉到一股热气在逡巡,他克制不住地喘息,迫不及待地含住了人在嘴中胡乱闹腾的软舌重重吮吸。犹带着红茶香气的津液在二人之间亲密交换,翻江倒海之中,几缕吞咽不及的顺着嘴角而下,糯在他身上的草包倒被舔舐得脸红腿软,哼哼着捶打着他肩膀,喘得断断续续。

    “你……说好了……听我的……唔……”

    维利当然不叫人走,朝着声音的方向追了过来,湿濡的唇瓣贴着那不知何时也同自己一般汗湿的脸颊磨磨蹭蹭。他是存了心要诱惑人,毕竟小草包的甜美妙曼他连做梦都在回味,而随着人长大掌权,恐怕这种机会只会越来越少,他有些妥协地想,就算是在下头也罢了,占了人这么多便宜总得有还的一天,只要不太过分别让其他人看出端倪就好……

    正是胡思乱想中,抬着脸等人亲上来的小草包等得有些不耐了,快速地嘟囔了句什么,探手到后头解了人的遮羞布,按着后颈与人四目相对。

    突然而至的光明让维利有些不习惯,他对焦了一阵,才深深地望进那双盈满了纯粹热烈的喜爱的眼眸中。刹那间,心脏仿佛被娇嫩的羽毛反复撩拨,一软一颤的,彷如要化为绕指柔。又像是万马奔腾,翻江倒海,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失态地撞了上去,狠狠地擭住那一张一合的樱唇,彷如沙漠中饥渴的旅人,汲取着馥郁甘美的水源。

    “唔……唔……嗯……”

    因着人行动不便,杰拉尔便大方地贴了上去,心里也有几分埋怨自己事儿多。本来他是想着把人绑起来,随便自己为所欲为的,这套蕾丝绑带一共三条,除了眼睛手脚以外,还可以缚住那作恶多端的孽根,他谋划的时候可是偷偷地笑出了声,每回都是这人把他弄得汁水泛滥地去了又去,还总是嘲笑他耐力不足,这下他本利归还,让人发射无门,得千方百计地求他,让他尽兴了才可以!

    至于说到上下关系,他是没怎么纠结了,毕竟躺着不用使劲,更符合他一贯的个性。

    只是理想往往十分丰满,而现实,却比骨感还要再瘦削几分。

    两人正是如火如荼地唇舌泥泞,小草包都抬起腿勾着人腰侧身体不住蹭磨了,大煞风景的敲门声却意外响起,规规矩矩的三下之后,是他的近身男仆朱特恭敬的声音。

    “少爷,格拉泽先生求见,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维利的动作立马顿了顿,他用舌尖将人意犹未尽的软嫩顶出,轻声道:“呼……少爷……让我去吧……”

    “唔……不要……别管他们……再来……”

    说着又难离难舍地卷了上来,扣着人腰背的手箍紧了,像是赖床的小孩儿拥紧了他的被铺。维利垂下眼睫,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拒绝,反倒是搬出在人身上练出来的拿手舌技,密不透风地将人吻了个细汗淋漓。

    未得到回应的朱特焦急地等了一会,又再次询问。而这回就听见他们的大管家应声了,“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知道了。”

    对于为霍尔登家族办事的要员而言,很多时候维利比家主本身更为靠谱,且对外的事务多是由他出面,朱特并没有深究为何少爷并未发声,而是小跑着穿过回廊,赶去会客的偏厅。

    “谁让你去的啊!”

    杰拉尔又恼了,恨恨地在人胸前咬了一口,不情不愿地解开了手臂上的束缚,后者只是包容地笑着,活动了下臂膀和手腕,迅速地脱下皱巴巴的衣服,从桌案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件替换的穿上。两人的猫腻也不是一两天了,他的少爷情动起来什么顾忌都没有,时常把他衣服弄脏弄破,于是乎他也假公济私地在这儿放了套备用的。

    做完了这系列他才俯身亲了亲人噘得半天高的嘴唇,宠溺地道:

    “我的少爷啊,之前是怎么约定的?现在还是办公时间呢,不许胡闹。累了的话就歇一下吧,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哼,你总是瞧不起我……”草包用力地回瞪他,挽紧了他的手臂,“明明是来见我的,我也去!”

    “好,不过你的衣衫……”

    他仔细地为人正容,比对待自己的时候还要用心数倍。杰拉尔的脸上终于绽出笑容,勉强压下濒临缺堤的yuhuo,乖乖地带头走出书房。

    前往偏厅的时间不长不短,正好让两人都调节好呼吸和表情,推开大门的时候,那名为格拉泽的外事管家腾一声站了起来,平日稳重的脸上闪过一抹慌张。

    “怎么了?”

    维利率先问道,一面服侍着小草包落座,一面用眼神示意朱特换上加奶的红茶。

    “大人,是这样的,我刚收到包豪斯的信件,就说,说我们投资的一队货船在大西洋上遇到了龙卷风,音讯全无已经七八天了。”

    “啊?怎么会这样?那我们的,呃,我们的损失有多少?”

    杰拉尔想去拿茶点的手停在半空,主事不久的他哪里见过这种形势,无措地回头望了望维利。

    “电报怎么说?确定都遇难了吗?损失的货物都有统计出来吗?”

    管家大人一如既往的处变不惊,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用手按了按小草包的背脊以示抚慰。早在格拉泽到来之前,他已经收到了“暗线”所提供的情报,知了个大概,心里将信将疑。他并不是不信龙卷风的厉害,跟从大少爷的时候,他也处理过近似的事情,在书本上看过相关的记载,心知这批船只凶多吉少,他所疑虑的是这桩交易本身,天灾人祸的背后,是不是有心人所设的局?譬如说上次被他揭发了恶行,心生不忿想要报复的林肯家。

    “还在统计,初略估计是……”

    格拉泽举着两手做了个手势,维利沉着脸点了点头,将善后的工作吩咐了下去,又让朱特把另外几位外事管家叫来,好好调整下日后的安排。他杀伐果断的处事方式震慑住了有些慌张失态的格拉泽,那人这才稳了下来,喝了两口热茶,急急忙忙地起身告辞。

    “你先不要回程,就在附近的小别业住下来,我让兰登给你跑消息。”

    兰登是家里的车夫之一,年纪偏大,处事更为稳妥,彼时只能靠着信件和电报传递消息,与其等信差跑上门来,还不如直接候在邮局更为高效。

    “知道了,多谢管家大人费心。”

    格拉泽被仆从领着出去了,在富丽堂皇的偏厅里,杰拉尔还沉浸在刚才的损失数字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不曾想过这些转眼就赚大钱的生意居然不堪一击,仿佛是晶莹透彻的玻璃器皿,美则美矣,一下错手就会粉身碎骨。

    就算他对家族事务不太熟,也大略知道这可是相当于两年营收的损失,这么大的窟窿该如何补回?虽说地主家有余量,但家里庞大的开支和排场,哪一个都不能省,他们即将要大张旗鼓的精品拍卖会,每一分都是钱……

    刚刚的情热如潮水散去,他指尖冰凉,额上冒汗地呆立原地,久久不能释怀。

    “少爷,没事的,还有小半年,我们看看哪儿能补回来。”

    见房门紧闭,四下无人,维利上前一步从后将人抱在怀里,脸贴着脸,声音里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无论什么情况,我都和少爷一起面对。”

    头一次认识到身上重担的草包低着头,缓了好一阵才慢慢应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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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都是对话(剧情),车车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