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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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站在医院楼下等阮卿。 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却没见几个清苦人家。他在医院楼下站了 5 分钟,数着来来往往从车上 下来看病的人,这些人的座驾里最频繁的是宝马、奔驰,紧接着往上数是刚刚从他面前呼啸而过的红色路虎,鲜明亮眼的车身下来一位,柳南在想该怎么描述这个人才应具体,他想了想,应该是,一看就快死的人。 “在看什么?”阮卿在电梯开门的一瞬间,就看见靠着大门柱子歪斜着身子的柳南,在不断变动的人影里。 “看一个快死的人。”柳南没回头,他觉得这个人,自己应该是见过的,这样一看就很贵的人,他应该是不会忘记的,百思不得其解,“我觉得,这人,我应该见过。” “封尤,老板的弟弟。” “哦~怪不得呢,我就说这人怎么看起来眼熟。”柳南毫无介是的继续盯着封尤,这人一身的名牌巨大标志,看起来确实贵,但怎么和封随气质差别那么大,那么精致贵气的人,怎么有一个像街头没文化没素质的街溜子弟弟?“他弟弟和他,差别挺大哈。” 阮卿见柳南直露露的盯着封尤,他侧身挡住柳南视线,直白的盯着柳南眼睛,“看我,不能看别人。” “哈哈哈,醋劲那么大啊?行~看你看你。我只是好奇,”柳南勾住阮卿肩膀往外走,“你说封随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怎么有一个那么低级的弟弟?” “他弟弟身体不好,一直补不起来,所以看起来瘦小。”阮卿借柳南小臂勾住他的力量,靠得离柳南身边更近了。 “精神小伙似的。” “嗯。” 阮卿博士刚毕业就被封随挖过来了,这么多年一直两点一线,上下班都不是高峰时间,坐地铁并不拥挤,所以他从没想过买辆车。直至现在他和柳南一前一后坐在出租车里,他感到非常后悔。 两人坐在一家装潢新颖的餐厅里,阮卿认真拓印着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柳南搬家的时候看见楼下有家新开的西餐厅,新店开业优惠,他觉得很划算。他想先来吃一次,好吃就以后常带李伟来,就在楼下,他们两个人不想做饭时下楼就行,很方便。 柳南拿着菜单,仔细看着价钱和衡算着值不值得,“有忌口的吗?” “没有。” “那行,那我看着来。”柳南点了几样觉得适合李伟的,又点了自己喜欢吃的,“就这些,谢谢老板。” “不客气,您稍等一下。” “老板同意了,你以后属于我了。”阮卿大大方方的拿出合同摆在柳南面前,甚至贴心的把字调转对准他,方便他理解。 阮卿目的从始至终一直很明确。 他认为没有必要拖泥带水,因为合同原本就是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在他心里,柳南不仅是一只会飞的孔雀,更是最招人稀罕的特种孔雀。他很担心孔雀东南飞。 用最短的时间解决轻而易举的题目,是他多年养成的良好习惯。此时他更喜欢他的这个习惯了,因为解决完这件最简单的事,他们能拥有更多的约会时间。 柳南看看面前的合同,抬头看着盯着自己的阮卿。露出最温和的笑,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合同内容都没细看,干净利落的在乙方冒号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签上自己的第二份卖身契。唯一让他目光停顿的,是甲方冒号后面正楷字,阮卿。 “阮医生写字真好看。” “你现在应该叫我卿卿,”阮卿翻过第二页,细长的食指放在白纸黑字上写着“乙方任何场合任何时间必须称呼甲方为「卿卿」。”的条款头上。 “卿卿写字很好看。” “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写一封情书。” “这倒不用,”柳南签完卖身契现在没有心情再调侃阮卿,就算知道自己反正是会走的,这份合同对他并不会造成影响,可他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低头盛饭递给阮卿,“吃饭吧。” 阮卿有一点点感觉柳南应该生气了,他想了想,他觉得自己没有说过错话,也很规矩的坐着,他不懂柳南为什么突然间不说话了。他想找话题,“林怜先生检查过,很健康。” “嗯。” “他肚子的孩子也很健康。” “嗯。” “我,我听下午的病人说有新电影…” “吃菜,挺好吃的。”柳南并不想陪阮卿去看什么新电影,他现在只想回家闷头睡上美美的一觉。 阮卿不介意柳南打断自己说话,相反,他很高兴,因为柳南给自己夹菜!“这个炒白菜很好吃。”遵循从小礼尚往来的教育理念,他给柳南夹了一大筷子炒白菜。 “谢谢…” “不用谢!”阮卿高兴的弯着眼,浅笑挂在嘴角,迷人眼。 柳南盯着阮卿的笑,他想,闷头大睡是不可能了,现在闷头能吃完这一大筷子炒白菜,就谢天谢地了。 要问柳南这一辈子最讨厌什么,那一定是所有非rou类食品了。 —————— 阮卿借老板的东风约着甜蜜蜜的会,封随却不好过。他刚开完会回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提神醒脑的咖啡,敲上键盘打开电脑,映在屏幕正中央关于林怜的研究初步结论跃入眼底。正是他昨天看完没关,阮卿发来的研究报告。 端着咖啡杯的手一顿,又缓缓靠近殷红的薄唇,棕褐色的液体进入白色门卫的管辖范围。 封随重新浏览关于实验品的一切数据,从尾到头的仔细看着。直至翻动到最上方的基本信息一栏。 姓名:林怜 性别: 信息栏的最右边是林怜的一张照片,镜头里的人羞赫的笑容,怯怯的看向镜头,小脸精致漂亮,瘦削的锁骨凹陷,衬得人易碎乖巧。 “没真人好看。”不屑的嘀咕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说话的人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在发出声音,依然牢牢盯着正正方方的照片。 封随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身体俯近电脑,他突然发现,林怜喉结上他留下的印子,没了!相片上是一段干干净净的脖颈!!!封随立马拿过手机准备拨通张国庆的号码,他要问问林怜,他才留的印子,怎么那么快就不见了! 张国庆的手机号码并没有拨通,他的手机先响了。 “母亲。”封随拨动咖啡杯,使杯柄面对自己的掌心,能随时握住。 “封随,母亲想和你说说话。你现在有空吗?”电话里的声音悦耳动听,是女性特有的温柔似水嗓音。 “您说说看。” 对面似乎是从没听过封随的语气这么冷淡随便,噎顿得一时无言。“小尤在大学里学金融专业,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我们想让他来公司锻炼锻炼,累积一些社会经验,同时也能增加对公司的了解,对他未来有帮助。对你呢,也能有个帮手,平时你有什么事就让他帮你去做,你这么多年也能休息休息,你作为哥哥,平时多关心他,他身体不好你知道的。” 封随静静的看着桌面上的手机,靠在老板椅里,面无表情,有些冷漠,他好像在看一出无聊至极的,过期的,马戏团小丑演出。 或许是久久未能听到回复,“母亲和父亲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国,到时候回家我们一起吃团圆饭,也是很久一家人没在一起吃过饭了,你叫上老张一起回老宅…回家吃饭,封随,你在听吗?” “嗯,在,母亲。” “好,那你帮父母亲多照顾小尤,多带带他。他还小,遇事你别生气,好好教他就行。不用太严厉,他父亲到时候回来会再慢慢和他讲解,你大概和他说说公司主要的运营管理就行。” “嗯,好,母亲。” “好,那母亲先挂电话。一会儿我让小尤和你联系。” “嗯,好,母亲再见。”封随握住杯炳,起身看着杯子里冷掉的咖啡,“冷了就不好喝了。” 封随的办公室里有一间他的私人临时卧室。他看着咖啡在马桶里冲走,连同咖啡杯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喂~哥~” “母亲跟我说了。你明天来公司。我带你转转。”咖啡杯在垃圾桶里碎得彻底,随意抛弃的垃圾本就应该四分五裂才完美。 “哇~哥你亲自带我啊?那我得多有面儿啊~”耳边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长年抽烟导致的干哑,磨人耳,“那我明天得穿一身最贵的衣服,不能给哥丢面儿不是。不过话说回来,哥,我得给你提提意见啊,我今天去你那医院,那医护人员都是什么态度啊,我想去看看那个叫什么,叫什么来着…” “对!叫阮卿那个!他妈的,他不给老子面子!死活不下来!搞学术的了不起啊!他他妈在国外,给老子提鞋都不配!哥,你得给我做主,你得帮弟弟出这口气。要不然他还以为你好欺负呢!以后横行霸道的在你的地盘当老大!不把你放在眼里…” 封随厌烦的把手机扔在床上,在衣柜里找前两天穿回来的毛衣。林怜给他找的毛衣,弄湿了被他塞哪儿去了?他其实也是第一次穿,他之前买回来就丢回收箱了,他知道天气冷了林怜没衣服穿,肯定会去翻回收箱。 在哪儿呢?!他塞哪儿去了!他好不容易偷摸带出来的,是不是掉车上了!或许真有这种可能!他昨天早上有个会,早上在病房里换衣服耽搁了时间,赶过来得急。应该是掉车上了,转过身便往电梯走。 身后挠人刺耳的抱怨终于在一直没有回答里察觉到不对,“哥?哥你在听吗?哥?哥??哥???怎么不说话啊哥?是不是我这儿信号不好?你听不到吗哥?” 挂断的陌生号码再一次响了起来,可惜的是封尤没能再一次听到封随磁性低沉的回音。 封随在后排车座上找到衣服。还好天气不热,要不然得臭了。臭了小怪物肯定一脸心痛的表情,表示他不仅失去一件衣服,甚至衣服还变得奇臭无比。 他要的敢嫌衣服臭,他就让林怜手洗!封随忿忿的想,当然,等他生完孩子以后,现在还是得以小孩子为重。封随撇了撇嘴,他想,小孩子真麻烦,不仅让他不能吃rou,现在连他最基本享有的权利也抹杀掉了。 封随一脸心痛的回到办公室,直到衣服丢进洗衣机里,他看着洗衣桶里滚动的白色毛衣,他想,这应该真是他这一辈子,会穿第二次的衣服。 封随今天一整天都在加班加点的赶工作,他想尽快去医院看林怜脖子上的印痕为什么会不见了。直到晚上终于忙完工作,他想起洗衣机没及时晾晒的衣服,才想起,印子是自己这两天留下的,照片是林怜第一次做检查照的。封随突然有点自闭。 封随回到办公室,想打电话问张国庆问林怜今天头还晕没有,看见通讯录封尤十几个未接来电,羊既然硬要入虎口,那不吃白不吃。封随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多。 夜晚打扰他人的任何兴致都是一件值得令人快乐的事。 “明天早上7点,我在办公室等你。” “喂?哥?你说什么?!你等我一下,我出去和你说,我现在…嘟…”封尤刚走到较为安静的消防通道,终于听清电话里的挂断音,“我cao!妈的,这么牛逼!没人要的傻逼,老子以后慢慢收拾你!cao!”没人在的通道也不影响封尤满身地痞气,嘴上说着最勇的话,心里却想着明天得早点去公司,要不然照封随这个德行,可不会等自己。 受了气的小少爷回到包间门口忍不住一脚踹开,污秽起哄的气氛顿时哑然无声,看清来人是封尤又恢复更加脏乱的哄闹。 —————— 封随没通知张国庆,依然趁着月色偷摸爬上林怜的小床,这次的小人没能像往常一样惊醒,一点反应也没有回馈封随。 没在林怜这里吃过冷漠情绪的封随不习惯,摇得林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是他,小人儿眼睛里的晶体终于由迷糊转换成不敢相信,再由不敢相信变成痴恋,最后变成怯弱,再小心翼翼的开口,“封先生,您,怎、怎么来啦?” “怎么,我不能来?这可是我的医院,你住的吃的用的都是花我的,我来还得给你报备?” “不、不是,我…” “你今天还晕不晕?” “不、不晕了…” “哦,你怎么那么娇气,抽点血就要死要活的,我养你这么多年,出点血你都受不了。之前还敢还说什么会还我钱,你拿什么还?!”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下次…” “本来就是,你还柔弱得不得了,又不是女人,大事小事都要哭哭啼啼就算了,抽点血就一副要死的样子,烦都烦死了。” “对不起。”林怜刚刚从睡梦里清醒,以为老天爷今天眷顾自己,不仅拼好了一面魔方,竟然能见到封随。整个人还没从今天能见到封随的喜悦里缓过来,就猛然被难听的话砸个正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除了对不起还会说什么?!!烦死了。怀个孕这不能做,那样不会做,养你这么多年一点报恩的心都没有!甚至还想跑去外面?!你怎么敢的啊你,你是我买回来的,懂不懂买卖东西?!就是我付了钱,你就得任我处理!买回来也不懂好好对我,床上像个死人一样,床下除了做饭勉强还行,什么都不行!!!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都装些什么?!字也不认识几个,天天还看幼稚死了的动画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么大个人是智障。”一番话说完,封随终于感到身心舒畅,明天会见到烦人精的情绪终于得到疏散,他想,就算明天是陪封尤一天也无所谓。不过怀里的小孩儿怎么不说对不起了?“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我,我,下次抽血不、不会再,再头晕了,我,我,”林怜攥紧身下的床单,他最怕在封随嘴里听到辱骂的话,他真的很怕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厌恶他,刀锋一样的话在他的心rou里翻绞着,让他不敢哭也不敢道歉,没有沟通能力的声线颤抖着在试图让封随不生气,“我,以后不、不看,不看小熊了,我,我,我,我不,不智障,我,我…” 病床上皱皱巴巴的床单是俩人相同的心脏表皮。 “我半天什么也我不出来。” “对不、不起,我,我不是故…” “烦死了,话都说不清!孩子跟你一样结巴怎么办?!你生个智障儿童怎么办?!” “不,不会的,我,我…”林怜再也绷不住泪水,悄悄的让眼泪往枕角里躲。他知道他讲话爱结巴,封随不喜欢,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不是天生的,他只是没有人和他说话,没有人听他说话,时间久了就这样了。他在心里说话不结巴的!他想和封随解释自己不是天生结巴,不会让小朋友也结巴,开口却怕得控制不住会结巴,林怜真的很想和封随解释,可他现在真的好难过,难过到无法发出声音。 “又开始哭是不是?!!哭哭啼啼像个女人似的,真晦气!!!除了能怀孕这点像个女人,你怎么好意思哭?不准哭,再哭我就叫张叔起来带你去打孩子,打掉孩子他就死…”林怜的眼泪是他十三岁的战利品,也是二十岁的封随一但见到就会越来越烦躁的诱因。 “不、不要,封先生,不要,我、没,没哭,我,我没有的!”林怜深信封随说的每一句话。 “哦。”林怜害怕他真的会这样做似的,翻过身牢牢拉着他的衣角,见他低头看见他拽着他的衣角,又连忙缩回手,战战兢兢不安的绞着,眼眶里全是映着月光的眼泪。却又怕他生气,不敢让眼泪掉下来,松散的头发靠在四分之一的枕头上,尖削的下巴快戳到胸膛上。 封随不再占着不大的小床,想起身拿过外套离开。他想,他今天晚上不应该在这儿。起床的步伐被后背不大的拽劲打断了。 “封先生,我,我能留、留下,这、这个孩子吗?”声音越来越小,还好夜晚安静无声,让封随听明白了林怜的害怕。 “我都没有地方睡觉了,我为什么要让你留着他。” “有、有的,我,我今天换,换过床单和,和被罩的,干,干净的!”林怜连忙起床给封随腾床位,他不敢奢求每一次封随来都能得到一个意识不清醒的抱抱,他现在最大的梦想,他想留下宝宝。 林怜利落的下床,边说话边铺好被子,让它看起来更诱人一些。他想对封随笑笑,做一个尽职尽责的仆人尽量让封随满意。可又想起封随不喜欢看见他的脸,又连忙低下头,拍了拍刚刚自己还拥有软和和的被子,示意封随他真的会很听话。 封随原本只是一句气话,结果看见林怜立马像个傻子一样光着脚给他铺被子,被地板冰的一颤也依然给他理好枕头,又怕他觉得晦气赶紧拍干净自己睡过的地方。 “现在倒是有自知之明。” “有、有的,我,我以后不、不会再…”话没说完就被拽进温热的怀抱里。林怜有些懵,刚刚还讨厌自己的人怎么会突然间抱他,林怜不敢讲话也不敢动,乖巧的缩着手脚,怕冰凉的自己冷冻温热的体温。 “不准说话了,睡觉。”封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着林怜小心翼翼的样子会越来越烦躁。 他想,睡一觉起来应该就好了,在林怜身上花他的时间并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