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错位相亲(孙骐X温若旸)
温若旸32岁结束东海岸服役被调回中央后,家里的虫立马给他安排了相亲。 “若旸,这回你可别想躲了。”他的一个远房叔叔一脸笑容。 33岁,雌虫,188cm,身体好,空军系统,领导秘书。标签如此概括。 黑发雌虫对此深深皱眉。 温若旸是个对感情需求比较少的虫。二十多岁时也不咸不淡地谈过几段,无疾而终。 在他的观念里,即使一辈子不结婚也没什么。毕竟,他来自一个子嗣众多的名门望族,有的是亲戚帮他延续基因。并且在他的大家族里,逢年过节能打成宫斗剧,这福气还是给别的虫去享受吧。 而他逃避相亲的另一个原因,可能在于——虽然他不想承认——随着年龄增大,温若旸在婚姻市场中越来越被挤兑。他17岁进军官学校,20岁进入空军,大小军功章不下十个,33岁成为曲航少将秘书,可以说在军部里没受过什么委屈。 但只要一进入相亲市场,温若旸便感到被指指点点地低人一等。 他事先声明,只接受伴侣关系。这导致家里的虫给他找的对象,通常不是大十几岁的单身虫,就是丧偶后寻觅小娇妻的——这些在温若旸眼里都不算最过分。有一次,一个年龄相仿的相亲虫直接向他挖曲航的工作机密,温若旸一句话没说便走了。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正常虫? 前一阵子,他的大哥温雪青又扒出来一个私生子,温雪青的雌君雌侍们吵得不可开交,嚷着这次一定要离婚。这好像已经是被扒出来第三还是第四个非婚生子了,而婚也一直没离。 可能他身边的虫,都不太正常…… 温若旸叹了一口气,感觉还是工作靠谱。 事实证明他天真了。工作也不太靠谱。 那时曲航刚晋中将没几年,踌躇满志,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其他虫。曲航被排挤,温若旸自然也跟着被排挤,不时要帮自己领导背黑锅,甚至曲航心里郁闷时还要骂他几句。就这样,温若旸每天在职场忍受阴阳怪气,回家还要面对一屋子狗血剧。 更过分的是,狗血亲戚们认为,即使他们的日子过得再烂糟,也比温若旸一个大龄单身雌虫要优越。何况温若旸大钱没赚到,领导也不行,一手好牌打稀烂,白瞎了十几年军功。 温若旸一气之下,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住并没有打消家里虫为他相亲的安排。他今天要见的相亲雄虫姓孙,家里开医院,丧偶,比他大20岁。 看着对方的简历和照片,温若旸直接给安排相亲的三舅打了电话。 “告诉对方,我不去。”明知道不合适,何必再浪费双方时间。 三舅非常犹豫,“若旸啊,他们家和你爸爸是世交,这个孙大哥人品性格都挺好的,你再考虑一下?” 温若旸简直要吐血,他又不是没有雄虫活不下去。对方五十多丧偶,他干嘛上赶着去给人家孩子当小妈? “不,不合适。” 三舅仍不放弃,“你再想想?他家孩子大了,也不用你照顾啊。而且开医院,以后你有个头疼脑热也方便——喂?喂?喂?” 温若旸的电话断了。因为曲航的电话插了进来,告诉他晚上加班。 “小温,这两个事情你盯一下,昨天和你说的那个文件,你做完快点给我。” 温若旸脑子都要爆炸,但好在有了正经的拒绝相亲的理由。 但不知是不是三舅那边拒绝得不够彻底,这个孙家过了两周继续提议见面,温若旸继续拒绝。一周后三舅再次提议一起吃个饭,这时候温若旸被工作毒打到身心俱疲,他已经五天没离开议事厅大楼了,看起来不虫不鬼,晚上终于能回趟家。 “若旸,他们晚上到议事厅那边接你,顺便吃个饭,反正你一个虫也要吃饭的不是吗?” 可能实在是太累了,累到没有吵架的力气,温若旸对着电话说了声,“好。” 晚上六点钟,一辆轿车停在了议事厅门口,温若旸核对完车牌号,迈着沉重的心情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出乎意料的是,坐在驾驶位的并非照片上的中年雄虫,而是一个十分清俊的年轻雄虫。 对方黑发碧眼,穿着一身蓝色的休闲西装,看到温若旸后主动介绍道,“温先生是吗?你好。我叫孙骐,孙自傲是我爸爸,他叫我来接你。” “我是温若旸。你好。” 温若旸十分疲惫,但懂得礼貌。对方是他相亲对象的儿子,实际上应该算个陌生虫,他不会对陌生的虫乱摆脸色,即使他对这场相亲并无期待。 一场饭吃得平平淡淡,那位“孙大哥”孙自傲话不多,温若旸话也不多,中间三舅尽力地拉拢气氛。饭程吃到四分之三,孙自傲问起雌虫对结婚的打算。 温若旸说“没有”,去洗手间的时候顺便把单买了。 对于雌虫的拒绝,孙自傲没说什么,饭后依然把儿子叫来送温若旸回家。 经历了连轴转的工作与这场社交,温若旸极度疲倦,他是S级雌虫,不是永动机。几乎是上了车后不到半分钟,他便进入了睡眠。等孙骐开到家楼下把他喊醒的时候,温若旸已经意识模糊,勉勉强强能看到路灯下的地面。 就这样,在年轻雄虫的目送中,温若旸跌跌撞撞地走进公寓大门。打开房门后,他随便找到了一个柔软表面便昏睡了过去,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这次消耗式的约会经历,让他坚信以后要更坚决地拒绝不必要的相亲。并且,孙自傲应该也不会再找他了。 虽然孙自傲不再找他,但孙骐开始经常来找他。 一来二去,两只虫搞在了一起。温若旸腿长胸肌大,眉目硬朗,是典型的俊美军雌,完全是孙骐的口味。雄虫提着二十几岁的jiba猛cao,经常在温若旸的小公寓内把雌虫干得又哭又叫。干完之后,雄虫还会把温若旸家的冰箱打扫一下,撸起袖子做饭。 在工作上,温若旸比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孙骐忙很多。所以他们的约会经常被温若旸临时取消,或者做到一半被工作电话干扰。 “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在又一次被工作电话打扰后,挫败的孙骐在床上说。 温若旸回完了信息,把通讯器扔到一旁,让孙骐接着干他。年轻的雄虫显然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有些气鼓鼓的。温若旸抱着雄虫,一边喘息,一边思考,他和孙骐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可以找找别的虫,”事后,温若旸躺在床上,对旁边的雄虫说,“我接下来可能很忙,有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他和孙骐一直都没有确定过关系。 孙骐从床垫上弹起来,绿眼睛明显很受伤,“你是说真的吗?” “对啊,”温若旸说。他工作时间那么不确定,孙骐找他总是扑空,“我也不想总占着你的时间。” 孙骐有几秒钟没有说话,手肘撑在床上,随后快速地起床穿好衣服,摔门离去。 那天开始,孙骐再也没有找过温若旸。 由于来自一个关系混乱的大家庭,温若旸从小对雄虫就没有什么安全感。虽然他的母亲是雌君,但也要和五个雌虫分享丈夫。他的大哥叫温雪青,在陆军,和老爸一脉相承,婚内和婚外的雌虫数不过来。 因此,成长环境让温若旸很难相信,有专一的雄虫。如果不专一,当然就无从谈感情。况且他的工作非常敏感,社交圈内任何一个心怀不轨的虫接近他,都可能铸成大错。如果他信错了虫,温若旸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受代价。 他也很难想象,孙骐只在约会他一个雌虫。 孙骐憋了一个月,又回来找他。彼时,他老爸孙自傲已经再婚了,娶了一个小十岁的离异雌虫。 “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小?”孙骐把温若旸堵在了议事厅停车场,钻进雌虫车里。 “没有。” “你嫌我幼稚?工作靠家里?还是觉得我不是军虫?”孙骐又问。 “没有……”温若旸摇摇头,他有点被问懵了。“……你很好。” 收到好人卡的孙骐内心垂头丧气,但还是强打精神,问道,“温若旸,你愿意和我交往看看吗?” 温若旸沉默了一阵,问,“是哪种交往?你是说以结婚为目的的,还是其他的,比如只是谈谈看?” 孙骐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吻住了雌虫的嘴唇。两只虫把车开到公寓后,在床上干了个爽。事后,雄虫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除了两罐啤酒就是一包烂掉的蔬菜,于是打开通讯器订起外卖。 “以后每周末,我来你这边做饭好不好?”孙骐说,温若旸已经答应给他一份公寓钥匙。 这样的关系维持了三个月。维持不下去的原因是,温若旸要调离万年市。调离的原因是,曲航在权力斗争中进一步失势,被调到东部挂一个闲职,秘书要跟着首长走。温若旸也没有想到,才离开东部不到一年,就又要以这种原因回去常驻。军令如山,恐怕他和孙骐的关系也只能断掉。 这段时期是温若旸的人生低谷。仕途一团糟,感情异地,家庭一直不给力。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孙骐开始每周从万年市跑到东部看他。坚持了小半年后,连曲航都注意到了这个周周出现在大门口的年轻雄虫。 “小温啊,工作家庭要兼顾,该约会就约会。小伙子看着挺不错的。”曲航捧着保温杯道。 温若旸心里五味杂陈。周日是个下雪天,温若旸开车把孙骐送到火车站。在过去的两天内,孙骐给他带了些万年市的食物,帮他把这里的菜买了,两虫去了当地已经逛腻了的公园和市场。半年来,温若旸带孙骐几乎逛遍了周边所有景点,轧过市中心每一条马路。 车子停好后,两虫一起去了候车大厅,只有一个虫会上车离开。 “你下周别来了。”温若旸对雄虫说,“以后也别来了。” 孙骐已经和他较上劲,也不答话,默默上了车,下周继续来机构门口堵人。机构和军部宿舍里所有的虫几乎都知道他是温若旸的男朋友,所以只要登个记,在楼内畅通无阻。 在和温若旸的几次离合较量中,孙骐掌握到了一点点诀窍,就是把温若旸说的话当放屁。 在他看来,温若旸是个边界感强到僵硬的虫,只要对方行为上没拒绝,即使嘴上拒绝了,那也是内心松动的体现。 温若旸不让自己去看他?他想去就去。 果然,下一周,看到他出现的黑发年长雌虫并不意外,依然很冷静地把他领回了临时宿舍。 宿舍的门一关,孙骐抱着温若旸的脖子细细舔弄,慢慢解开对方腰间的皮带。 温若旸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于是雄虫气性上来,很快脱去衣服后,把雌虫压在了宿舍窄床上大力猛干。以往干起来,孙骐总留着几分力道,懂得心疼对方,可这次他真想把对方往死里干,就是要温若旸疼,被他的大jibacao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若旸也和他绷着劲,就算被弄得再疼也不叫,牙龈都快要出血,意识眩晕。 做到最后,孙骐的jiba抽出来,果然里面出了血。 “疼吗?”孙骐心里不好受,想去给雌虫倒点水。 温若旸不说话。 孙骐的脸也冷下来,径自穿上衣服,到楼道里烧水做饭,做好了回来端给雌虫。回来的时候,温若旸竟然已经躺在床上似乎是睡了,雄虫只好独自吃完,洗完碗后,躺在了窄床边的充气床垫上。他看着宿舍粉刷粗糙的天花板,上面掉了几块墙皮。 “温,”他知道温若旸肯定没睡着,“我下周最后一次过来。以后就不来了。” 温若旸没有回答他。 但是下一周,温若旸没有等到孙骐。孙骐出车祸住院了,一辆闯红灯的酒驾车与孙骐的车相撞,肇事司机当场死亡,孙骐送医急救。温若旸向曲航请了两天假,回到了阔别大半年的万年市。经过急救的孙骐转了院,正躺在自家医院里。 “温,这次没按时去看你。”见到温若旸后,孙骐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他大腿、骨盆和手臂骨折,身体几乎动不了。 “但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他笑道。 “是吗?”温若旸翻着他的病历单,确定对方生命无碍后松了口气。 “如果不分手的话,”躺在病床的孙骐心里掂量着,“我们去注册结婚怎么样?” 温若旸脸上很平静,“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我的伤一定会好,那你愿意和我注册吗?”雄虫问道。 温若旸叹了一口气,“我要常驻东部,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这样注册有什么意义呢?让你这样两边跑吗?” “那会比现在更糟吗?不会啊。”孙骐努力抬起头,沉默了一会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年轻,不想注册?” 温若旸看着他,他对感情一直有所逃避。他的父亲还有大哥温雪青,是十分成功的雄虫,把感情喜新厌旧的游戏玩得炉火纯青。 “也许这半年对你来说没什么,因为只是半年。但如果是三年,五年,十年呢?你愿意一直过那样的生活吗?你不会的,”温若旸道,自问自答,“你身边会有很多其他雌虫,这一定会发生,到时候情况会很尴尬。” 孙骐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会那么想呢?” 因为这正是他父亲和他雄虫哥哥一直在做的事情,家里雌虫众多,关系极复杂。 “我可以到东部去工作啊,”孙骐接着说,“我去年拿了牙医执照,在那边也能找工作。家里的事又不缺我一个。” “那……”温若旸从没想过这个方案,“这不是对你牺牲很大?” 毕竟孙骐家里的工作也很不错。 孙骐笑了,“现在两边跑不麻烦吗?而且到那边,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孙骐大腿股骨头骨折,恢复时间长,好几个月走不了路。温若旸每个月只有两天能离开东部,于是那两天外出假,他都坐车回万年市照顾孙骐。 两只虫商量着,等孙骐身体基本恢复后,就去市政厅注册结婚。 温若旸对于异地的事依然忧心忡忡,即使孙骐到东部找到工作,那样也够波折的。况且,他和曲航不会在东部待一辈子。但他心底里也明白,这些担忧就像孙骐说的那样,都可以想办法解决。他没有想到在一个比他小八岁的雄虫身上能找到信念感。 不过,又过了几个月,当孙骐可以不借助双拐走路的时候,曲航收到风声,他今年很有希望调回到万年市。 “小温啊,你和男朋友的事情怎么样了?年轻虫要多沟通,不要都放在心里嘛。”曲航满面红光。 三个月后,曲航结束挂职调回万年市。温若旸自然也回到了中央区。 这时孙骐已经磨刀霍霍,从家里搬了出来,并要了一处房子。当他老爸得知儿子的结婚对象来自自己的相亲对象时,也不好说什么,“是个正经虫就行。”孙自傲表示。 温若旸和孙骐注册前约法三章,第一,不能有其他雌虫,如果有,那他走。第二,分居不能超过半年,如果出现分居必须想办法往一起凑。第三,孩子生两个,再多了没时间生也没时间带。 孙骐都答应了。但他忘了和温若旸也约法三章,比如在床上的时候,一定要关通讯器…… (番外 错位相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