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早恋

    顾辞远集训期间，每周都跟郁然私底下联系，但郁家父母不知道，他们还是格外挂念着的，就趁着周末催促郁然主动给顾辞远打个电话。

    实际上两人前一天晚上才暗渡陈仓，郁然等对面接起后，抢先开口：“喂，顾辞远，你在干嘛，我爸我妈说他们都很想你。”

    生怕免提状态下，这人嘴里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什么叫我们很想，难道你不想吗？真是的，我看小远真是白照顾你了。”夏mama捏了捏郁然的鼻子，接过手机就是一番慰问。

    郁然耳朵都快听得起茧了，顾辞远居然仍旧十分耐心地有问必答，甚至还能你来我往，再引申出别的话题，好一顿唠，郁然在心里咂舌，顾辞远好像有点师奶杀手的潜质啊。

    体育生的声线青涩鲜活：“夏阿姨，我再过两周就回去了，等我回去可得多烧几个我爱吃的菜犒劳我啊，我可最喜欢吃您做的鱼了。”

    夏mama被他哄得合不拢嘴，最后还是郁然看不下去：“mama，都打了半个多小时了，顾辞远要训练的，别耽误他的时间了。”

    夏mama恋恋不舍地将手机还给郁然，郁然关掉免提，话筒贴近耳边，从头到尾只说了开头和这最后一句：“顾辞远，我等你回来哦。”

    我，不是我们。

    郁然挂掉电话，心脏怦怦直跳，有一种当着家长的面早恋的隐秘快感。

    “哎呀，学体育就是辛苦，动不动就加训啊比赛啊，不过这么忙也好，就没心思搞些瞎七瞎八的了。”夏mama感慨道。

    郁然不满地撇嘴：“什么瞎七瞎八的啊？mama你又乱说。”

    “哪里是乱说，我也是从学生过来的好吧？现在的小年轻啊，比起我们当年更甚，出路多了，搞学习也不是唯一的法子了，我们单位有个同事的小孩儿，游戏打得好，听说赚了不少钱，不想读书，要去打什么职业。”

    电竞嘛，这两年成了一个新热点，郁然是知道的。

    “那也是一种新职业呀，哪里算是瞎七瞎八。”

    “当职业去做当然可以了，你以为你妈那么迂腐啊？只是书也要读的吧，哦，还有早恋的，也怪好玩儿的，听说是班里倒数第一跟第一谈，还把成绩谈上去了。”

    郁然被突如其来的早恋两个字刺得心里一跳，表情差点没绷住，他心虚，所以紧张得汗毛都竖起来。

    郁爸爸坐在一旁沙发，刚刚夏mama跟顾辞远聊天的时候，他也时不时插个嘴，听见夏mama这么说，忍不住打趣：“谈恋爱还是大学谈得爽快，像我跟你mama就是大学认识的，也不是说高中不能谈，但是谈起来吧，防老师，防家长，怪累得慌。”

    夏mama瞥他一眼：“去你的！”

    像是看出了郁然的不自在，夏mama抿嘴一笑，拉过郁然的一只手握住：“我们然然这是害羞啦？这有什么呀，你都长这么大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要是谈恋爱的话，mama绝对不拦着你。”

    郁然看着mama温柔似水的眼睛，心中涌过一阵暖流，熨帖得很，但无论如何，眼下绝对不是一个坦白的好场合：“mama……”

    “我们然然是最特殊的，谈恋爱当然也得找个最好的。”她将郁然的碎发别到耳后，轻柔抚摸。

    那瞬间，郁然几乎压抑不住心底的冲动。

    紧接着，他又听到夏mama说：“要是你以后的对象还不如小远对你好，那还不如就跟小远过算了呢。”

    砰，郁然耳边像炸了花一样，直接僵在座位上。

    可夏mama说完这句就松开了手，走到茶几旁去倒水喝，像是真的就这么随口说了一句。

    “mama，顾辞远他……”

    “嗯？小远怎么了？哦，我之前还说，要是小远愿意给我当女婿，肯定特招人疼，我们两家还都互相知根知底，省去不少麻烦。”

    郁爸爸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孩子的事儿不归我们cao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我们然然喜欢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跟我们没关系，然然自己喜欢就行。”

    “晚上有夜班啊，我先回屋补个觉。”

    一直到郁爸爸夏mama都回了房，客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郁然都还有些愣愣的。

    爸爸mama那些话的意思是……

    由于惊吓变得冰凉的手脚逐渐回温，心跳也恢复了正常的节奏，郁然深吸一口气，眼眶不受控制地涌起雾气，鼻尖酸酸的。

    他们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们知道，他们……同意。

    因为不想眼泪落下，更不想哭出声，郁然死死地咬着唇。

    他现在有些相信顾辞远的话了，他的这副身体，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让他拥有了这般好的父母，还遇到了这般好的，顾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