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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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窝在拐角处目睹了这一切，虽然眼前的人是来自高纬度的神明，是钥匙一族的毕生之敌，于情于理，它应该扑上去和对方来个玉石俱焚，但钥匙无法停下自己身体的颤抖。它这才发现比起复仇，自己其实更想逃跑，恨不得离这个危险的女人越远越好。 可惜曦没有给钥匙逃走的机会，绝美的女人慢条斯理地瞥了它一眼，随后整个人就突然移动到了它身后，一把掐住钥匙的本体，雪白纤细的手指爆发出了与之外表并不相符的惊人力道。 “我正愁该怎么把你从主神那里偷走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曦表情明媚，手指却十分残忍地插到钥匙体内，把那可以生产高级传送能量的特殊核心掏了出来，“不好意思，这东西归我了。” 在零的改造计划中，钥匙的核心是必不可缺的材料，至于失去了核心的钥匙会沦落到怎样的下场，她并不关心。 失去了利用价值的钥匙被女人随意地抛弃，破布一般轻飘飘地落到地上，由能量构成的身体开始涣散，最后只剩下干瘪的外壳。它苟延残喘着，不愿接受自己的命运，用最后的力气把自己传送到了附近的一个世界原住民旁边。 那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眼睛还没睁开，浑身脏兮兮的，气息微弱。或许是由于体质的先天不足，它被母亲遗弃在了垃圾堆旁。 尽管对找到的临时宿主并不满意，但钥匙没有别的选择，它钻进小猫的体内，替那个即将离去的可怜灵魂接管了这具身体，这才制止了本体的进一步崩坏。 状态稳定一些之后，钥匙心神一松，很快便把自己调整到了休眠状态，让本体自动修复。 对于钥匙的自救行为，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它去了，因为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女人手中捏着特殊核心，眼睛望着零，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 壹是被身上的潮湿感觉惊醒的。他睁开眼，迷茫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雨点落在他的脸上，透着丝丝凉意，让他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点。 不知何处飘来一声声微弱的猫叫，他不予理睬，第一时间转头去看身边的人。昏迷前发生的事壹没有印象，当他看见零侧着身子倒在地上时，顿时心里一凉，还以为自己又在失控期间伤了对方。 经过一番检查，壹没在零身上发现任何伤口，这才放下心来。少年似是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长长的睫毛微颤，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做了噩梦。 壹没有多想，扶着零的腰和肩膀把他带到屋檐下避雨，让少年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衣服被雨水淋湿，贴在身上十分难受，但壹不在意这些，固执地抱着零，想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对方。湿透的衣物艰难地满足着主人的要求，努力把来自壹的热量送给昏迷中的零。 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呆坐了许久，久到壹都再次有了睡意，零却突然打了个寒颤，悠悠转醒。他望着壹近在咫尺的脸，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露出个微笑。 笑容只维持了不到三秒就消失了，零猛地捂住心口把脸埋到壹怀里，呼吸急促。虽然看不到零的表情，但壹通过少年颤抖僵硬的身体就足以推断出对方的状态不太妙。他虚抱住零，手臂都不敢用力，惊慌道：“哥哥，哪里痛吗？要不要紧？” “是我……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吗？”想到这个可能性，壹心中酸楚不已。 “不……不是……”看出了壹眼中的自责，零摇了摇头，却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向弟弟解释现在的情况。 世界各处的劣质能量正被他的核心贪婪地吸收着，几经加工后反馈给世界。它们源源不断地涌入少年的能量管道，在里面拥挤着，穿梭着，给零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胸口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皮下也仿佛有无数毒虫在钻咬啃食他的血rou。零心里明白，这或许就是“改造”的过程。他一言不发，咬牙忍受这一切，只希望身体快点适应新的能量循环。 不知晓内情的壹还以为零会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的错。男孩眼圈发红，迫切地想为零做些什么缓解他的痛苦，于是疾病乱投医般地把自己的能量送了出去。 壹的能量活泼难控，且极具侵略性，几乎是在进入零体内的瞬间就遭到了对方本能的抵抗。但是属于零的白色能量早已被之前突然涌入的劣质能量挤得疲惫不堪，自然不敌这波新的入侵者，只能无奈地放任它们在自家地盘为所欲为。 赤红的能量不得要领地在零体内横冲直撞着，本就已经撑到了极致的甬道又怎经得起这般折腾。在壹的好意“帮助”下，零的身体状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糟了。少年痛苦地挺了挺腰，眼角飙出泪花，双手撑在壹胸口把对方推开些许，崩溃道：“出……出去……啊……” 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壹也十分懊恼，他用尽全力控制自己那桀骜不驯的能量，试图让它们听话，不知不觉间，就连暴躁的本性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只剩保护零的决心。 暴动的能量终于在壹的cao控下变得平静，它们温柔地呵护着零虚弱的白色能量，并覆盖在能量通道的表面，有效减轻了劣质能量对通道造成的伤害。 现在的壹还不知道，自己此番生涩的举动在将来会变得多么轻车熟路。到了那个时候，为零梳理能量，保护零，已经成为了他刻在灵魂上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