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远和余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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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和余存打完炮后,周向远内心奇妙地平静多了。 他能看出余存有点喜欢他,但男人不提,他也不会说。 在男人家睡了一晚后,周向远就继续去工作了。偶尔又连续失眠好几天的时候,他就会来余存这里。余存也挺搞笑的,每次跟他做完还会怯怯塞给他钱。 周向远问他不是辞职了,积蓄前阵子都捐给慈善机构,哪来的钱。男人就诚实地回又找了个辅导班当老师,有工资。 周向远笑,把钱又还给余存,说当人民教师呢,打打炮能说得过去,嫖娼还是算了。 谢随歌到那边没多久,给他打了一笔钱,让他先把以前欠的贷款还上,周向远没拒绝,收下后给他回了张欠条,说以后还他。 被谢随歌骂:“还给你爹的烂屁眼吧。”然后把他拉黑了。 又隔了两个月,谢随歌才再给他打电话,说要到店里玩。 那是周向远第一次见到傅宴安,那个看起来非常俊帅干净的男孩。谢随歌望着他的时候,眼里有光。 喝酒的时候,谢随歌兴奋地不停向他诉说自己想要实施的计划,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在和他偷偷谋划着一场精彩出奇的恶作剧。 周向远看着男人因为微醺变得红扑扑的漂亮脸蛋,边嗯嗯听边往嘴里灌酒。 他的小歌仍旧像从前一样只有拥有好东西就迫不及待同他分享,但还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当天谢随歌带着傅宴安走后,周向远又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即使早就明白即使没有傅家,他和谢随歌也注定只能是这种结果,周向远还是感到极度的焦躁。 他使劲安慰自己,谢随歌到了那边只会过得更好,谢随歌再不用受苦受累,他会活得那个俊帅可爱的男孩一样明朗干净,但他还是止不住地痛苦。 谢随歌无情地挖走了他的心,从此他的胸口永远都是空荡荡的。他爸是个畜生,他妈死了,他以为自己能保护的人,反而过来为他承受了一切无法言说的污黑龌龊。 周向远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但他不想死,他不敢死。 曾经那样的生活都过来了,现在死算什么,太可笑了,谢随歌又会怎样愤恨地骂他。 他只能像以前帮助男人戒瘾一样,平时工作,到了晚上睡觉时就把自己锁在床头的镣铐里,以防自己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他在去送货的路上因为身体过于疲惫昏厥过去。醒来后他躺在医院,坐在他身旁的竟然是余存。 余存看见他睁开眼,连忙问:“你感觉怎么样?” 周向远头还在痛,沙哑问:“你怎么在这?” “我明天休息,给你打电话想问你今晚去不去我那儿,结果听你同事说你昏过去被送来医院了……” “嗯。” 周向远疲乏地闭上眼,道:“我最近状态不好,下次再约吧。” “……” 他以为余存会识趣地离开,却没想男人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失恋了吗?” 周向远蓦得睁开眼,看向余存:“什么?” 余存很犹豫道:“你这阵子一直不联系我,而且刚才你昏迷时还喃喃着什么哥,我以为你谈恋爱了,那我现在过来……” “没有。”周向远看着男人惶恐不安的表情,勉强笑了一下,“不用担心,我没有对象。” 余存看起来像松了很大一口气,又问:“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医生说你是因为太久没进食,身体虚弱才昏迷的。” “没什么事。只不过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没有胃口,饿过头了也不想吃了。”周向远笑着回,“没想到会闹成这样,麻烦你和同事了。” “没有没有……”余存连忙道,又无措地站起身,“你肯定饿了吧,我刚才给你买了粥,不过已经放凉了,我再去给你热热。” 男人端着碗走到外面的热水间热粥,又走回来,搅着勺子看起来是想喂他,但脸都憋红了,也还是没做出动作。 周向远忍不住笑了一声,坐起来接过碗:“谢谢。” 刚热过的碗沿有些烫,周向远无意碰到了余存的指尖,男人的手立刻紧张地颤了一下,结果两人都没拿稳,把碗倒扣了病床上。 余存的脸一下白了,慌张道:“对不起对不起!”连忙把单薄的被子从他身上撤下来,查看他的身体:“烫到你了吗?” 男人的双手在他大腿根摸来摸去,要不是听他声音紧张得都快哭出来,周向远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周向远擒住余存乱摸的手,安抚道:“没事,是我没拿稳,没烫到我。” 余存脸色惨白,眼皮子发红:“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他这个样子真不像个老师。周向远记得以前教自己的老师都是很凶的,不然镇不住他们这些坏学生,就会被捉弄欺负。 已经过了学生的年纪,这个怯懦的中年男人却又勾起周向远这样的心思,他看着余存笑问:“你平时给学生上课也是这个样子吗?” 余存愣了一下,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样子?” 周向远朝他勾勾手指,余存就乖乖凑过来。 周向远看着男人湿漉漉的眸子,压低声音道:“眼圈发红,要哭不哭的。” “让人好想cao死老师你。” 他刚说完后面的话,余存就像被吓到似的睁圆眸,又羞耻又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总算拿出点为人师长的模样,磕磕巴巴地训斥道:“胡,胡说!” 周向远看着男人羞耻到耳根脖颈都涨红一片,羞恼瞪他的新鲜表情,忽然心情好了许多,放声笑出来:“余老师,你好严厉哦,是不是等会儿还要拿小竹板打我手心。” 又主动伸出手:“打吧,打我几下,余老师在床上就被cao射几次。” 余存兢兢业业教了十几年书,从来没被人这样调侃过身份,羞得简直要昏过去,一气之下真用手打了男人掌心:“不,不许这样说!” 酥酥麻麻的痛意从掌心传来,就像热粥的香味儿,男人指尖的体温一样真实鲜明,周向远重新找回了还活在这个人间的归属感。 至少面前这个人,真的有点喜欢他吧。 不然明知道自己被当成个炮友,怎么还这样眼巴巴地跑过来医院看他。 周向远顺势握住余存的手,静静地看着男人苍白端正的脸,揣摩他的心。 余存见他脸上没有表情,又变回怯怯的模样,红着脸慌张道:“对不起,我不,不该打你,但你不能那样说啊。我,我,对不起……” 周向远笑了。 他的胸口还是空荡荡的,却又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侵入了一样,那些东西在他心脏麻木空洞的地方产出黏腻绵连的细丝,将他分离的血和rou重新牵扯到一起。 他以前经常想,都过成这狗样了,还谈什么喜不喜欢,爱不爱的,挺没趣的。 但现在,他突然觉得,爱其实是种很重要的东西。 可以感受到的需要和爱意,会让人滋生出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他握着余存的手,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要和我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