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代价
所谓的晨练，其实现在才刚刚开始。 林晗原本是想去外面猎杀丧尸，活动活动，但看见柳丽几人在忙活时，还是忍不住帮了一下。 林晗与容封走出了医院，医院的丧尸在昨天，就已经尽数烧干净了，想要获取晶核，得来外面。 医院的外面，在原本，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在街道的另一头，便是一所学校。位置很好，这也是原本在这里建立基地的原因。只是物资再多，也总有消耗完毕的一天，就算不经历丧尸潮，基地的领导者们，也早晚会离开。 目前，南方某个城市，已经建立了一个系统完善的基地，里面形成了一个生态圈，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因此周围自立门户的基地，在物资消耗完毕之后，大部分都会选择加入南方基地。 而与南方基地相同水平的，还有另外三大基地，北方基地、西南基地和西北基地。 上一世，容封加入的，便是西南基地，而林涵所在的，则是北方基地。 其实，医院离南方基地是最近的，但林晗并不想看见以往同生存在一个基地的人，便去了北方基地。 随着之后空间飞行器的出现和普及，几大基地才联系得密切起来，在交换信息、征召异能者上面，有了更多的交流，林晗与容封也就是在执行任务时，再一次相遇的。 当眼前的丧尸被一记冷刃劈成两半，林晗看见了容封。 “喂，在想什么？” 容封在林晗眼前挥了挥手，将林晗飘荡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晗摇摇头，“没什么。” 容封瞥了他一眼，没再问纠结这个问题，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丧尸，双手互扳，发出“嘎嘣”的脆响，容封舔了舔嘴角，“热身，开始。” 说完，身形快速朝前方的丧尸攻去。 林晗望着前面飞快闪动的身影，眼神微闪，手中冰刃闪现，也飞快朝前方攻了去。 因为此前的丧尸潮，这里的丧尸，已经算不上很多了，林林散散，品阶也低，因此，不过半小时，这条街的丧尸，就已经被清理完毕。 林晗将手中的晶核扔给容封，而后将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学校。 昔日学校威势的门牌上，此刻已是血迹斑斑，“H市第一中学”，如今也被几近发黑的血液遮掩，在校门口的周围，是一具具断了头的破碎不堪的尸体。 “三阶丧尸，快要到四阶了。”容封在他边上说道。 林晗点头，“我们需要尽快升到二阶。” “这头丧尸很聪明，之前的丧尸潮，就有可能是它发起的。”容封说道。 “嗯，回去吧。” “嗯，快点的，臭死了。”容封捂住鼻子，拉着林晗快速回跑。 夏季，尸体腐烂得很快，如果不及时清理尸体，后续的寄生虫变异，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身处末世，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林晗想着，如果没有容封，又或者容封没有系统，那他们最后的结果，也还是同以往一般，加入某个基地吧。 只是，容封在，一切，便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刚刚获取的晶核，够不够他每天所需的，他并不清楚晶核在系统商店的兑换比例。 因此，在容封再一次拉着他洗热水澡时，林晗问道：“我刚刚的晶核，够洗澡吗？” “噗……” 容封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想揉林晗的头，却被林晗一个闪身避过，他只好抱着胸说道：“放心吧，洗一个月，都是够的。” 林晗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进了浴室。 容封紧随其后，却在下一刻被堵在了门外。 容封望着紧闭的房门，捏了捏鼻子，“你干嘛？” “分开洗。” 隔着房门，林晗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手不方便。” “你在，更不方便。” 都说到这份上了，容封也不好强行进入了，但他也不是随意放弃的主，便一直在门外长吁短叹。 “唉……水资源这么宝贵，多少人的救命水啊……” “两个一起洗，又不浪费又有得照应，干嘛非要分开啊。” “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洗你洗剩下的水吗，好啊，林晗，没想到你看着挺闷sao一人，实际上还真的挺闷sao的……” “咔擦……” 随着一声门开的声音，林晗擦着头，出来了。 容封震惊，“这么快？” “……快去洗吧。” 林晗将他推了进去，之后便带上了门。 他没有直接进浴桶洗澡，而是从一边拿过一个塑料桶，从浴桶里面提水洗的，又因为考虑到容封时有时无的洁癖心理，他洗了两个头。 因为动作幅度较大，右臂上的绷带就难免沾水。而沾上水的绷带，此刻效果似乎减弱了不少，丝丝麻麻的痛意从右臂传入大脑。 一瞬间，林晗想要破门而入，因为他隐约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那是容封的气息，活人的气息。 林晗眼神暗了暗，尽管他极力忽视这条手臂的伤痕，但那显眼的绷带，也还是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他，他是一名感染者，一名即将成为丧尸的感染者。 容封说要他相信他，他也很想要相信他，但时间不等人，这条手臂，他早晚要砍下。 既然是早晚的事，那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林晗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左手冰刃浮现，他想趁容封没注意，将手臂砍下。 想到就做，林晗缓缓走向沙发，嘴里咬过刚刚擦头的毛巾，冰刃自左手幽幽地升起，而后飞快朝右臂掠去…… “啪！”右臂应声而断。 “嗯哼！”林晗发出了一道竭力忍耐的闷哼。 脸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皮肤表面瞬间渗出滑落，若不是之前还咬着一块毛巾，此刻的林晗，就要咬掉他的舌头了。 痛，很痛。 林晗望着掉落下沙发上的右臂，又看了眼还在迸溅鲜血的伤口，他发现，他的身体，其实早就感染了，那鲜红的血液，此刻正飞快地化为黑血。 啊…… 早就感染了啊…… 仅存的侥幸被击败，早知这样，刚刚那一刀，就应该割向脖子。 果然，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的筹码。 他重生的代价，是感染成丧尸。 那容封呢，他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林晗已经没力气思考了，他又一次晕倒了。 而晕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不希望容封看见。 难得的，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