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野炊
天不亮，芮栀就醒来了，身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温度，怔愣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上二楼来了，她昨晚和主人睡在一起，她睡在主人的床上。 下一秒，芮栀就浑身僵硬了，她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贴着主人，手脚还搭在主人身上，就像抱着抱枕…… 啊……主人怎么能是抱枕…… 芮栀你在想什么…… 芮栀暗自唾弃了自己一番，小心的抬眼，发觉主人还未醒，蹑手蹑脚的翻了个身，松开扒在主人身上的手，平躺下来，松了一口气。 身边轻轻的呼吸声十分均匀，抿着唇悄咪咪的扭头，只见主人披散着长发，熟睡的眉眼十分柔和，芮栀的心砰砰跳动，想要伸手摸一摸，又不敢打扰主人。 就这样忐忑了许久，眼看要到起床的时候，芮栀又开始纠结。 起来？还是不起来？要不要侍奉主人起床？ 脑子里闪过视频里那些侍奉贵人起床的样子，芮栀暗自将这样的想法甩出脑袋，主人好像不喜欢，经过昨天的事情，芮栀不敢再随意试，咬了咬唇，还是决定自己先起来。 褚蔎醒来，身边没有感觉到小奴隶的气息，一扭头，就看见小奴隶扭着小屁股蹑手蹑脚的往床下爬去，眼中笑意一闪，翻身过去将她捞进怀里。 “主人……”突然被抱住，芮栀先是一惊，随后顺从的依偎在主人身上，“主人早安。” “什么时候醒的？”褚蔎摸了摸她的眼睛，已经消肿了。 芮栀想了想，老实的回答了主人的问题。 “这么早？”褚蔎一愣，“睡不好吗？” “没有……”芮栀连连摇头，生怕主人看不见的样子，“奴就是…就是……奴也不知道……” 芮栀说不明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似乎是激动，又似乎是忐忑，不知道是因为主人，还是因为床。 褚蔎见她一副茫然的样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那看来是暂时不习惯了，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你以后每天都和我睡在这里。” 芮栀一愣，每天和主人睡在一起？她不应该在地上吗？她以为昨天和主人睡在一起只是个意外…… “奴……怎么能……每……每天睡在这里？” “怎么不能？”褚蔎看着她困惑的样子，笑起来，“你在下面已经有了一张床，没有到了楼上反而让你睡地上的道理。” “可是……主人的床……”芮栀犹豫着，小手揪着夏巾不住的转。 “别可是了，我说可以就行。”褚蔎下床拉开帘子，阳光照射进来。 “是，主人。”芮栀跟着下床，糯糯应声，心里又莫名的欣喜。 洗漱的时候，褚蔎才发现昨晚上来的匆忙，除了一个枕头，小奴隶竟什么也没有拿上来。 “你先下去洗漱，我马上下来。”褚蔎拍了拍小奴隶，“告诉家政，你今天和以后的早餐不要再送进屋里了，都在外面吃吧。” 芮栀点点头，下楼去了，心里不住的想，她以后连早餐也可以在主人身边吃了？一想想这些，圆圆的眼睛便弯得如月牙一样。 褚蔎下楼，两份早餐已经摆在了餐厅，她在家政那里修改了关于小奴隶的权限和指令，等她修改完，身后奴隶室的门也打开了。 “主人。”芮栀小跑过来，笑眯眯的跪在地毯上。 褚蔎拉起她，皱了皱眉，带着一些担忧：“以后在家里不要再跪了，对膝盖不好。” 昨天芧栎的膝盖给了她很大的震撼，虽然以小奴隶这样的跪法，一辈子也不可能跪成那样，但褚蔎不想，她现在一看见小奴隶跪下来，就忍不住想像那样的景象。 “主人？”芮栀困惑的抬头，她不知道主人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乖，听我的，以后在家里不要跪了。”褚蔎揉着她的小脑袋，并不解释。 “是，谢谢主人。”蓦然听出主人话音里的郑重，芮栀乖巧的点头，虽然她不明白。 褚蔎依旧把早餐端下来，和芮栀一起坐在小圆几上吃饭。 想着小奴隶昨天哭了两场，褚蔎特意吩咐家政给她加了两片奶酪，果然看她吃的笑眯眯的，十分开心。 吃了早餐，褚蔎带着芮栀坐到沙发边。 “明天有没有什么想做的？”褚蔎突然问。 芮栀一愣，主人在问她的意见？抿了抿唇，缓缓的摇头：“奴都听主人的。” 褚蔎两手捧着小奴隶的脸蛋揉了揉，轻轻的一笑：“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芮栀的小脸被挤成了一团，嘟着嘴眨眼睛：“奴……不知道。” 褚蔎松开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起来：“傻丫头，明天是你的生日，十五岁了。” 芮栀怔了一下，扭头去看钟表，上面显示的六月二十日，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这个曾让她惧怕到来的日子，已经在不知不觉里来临了。这些日子里，偶有不安和畏惧，更多的是安定和快乐，主人始终待她慈和，从不和她发脾气，甚至经常还要照顾她的情绪，为她想这想那…… “傻了？”褚蔎见小奴隶垂着头不说话，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曾经不曾给小奴隶庆祝过生日，这个日子是她的噩梦，这也是褚蔎的遗憾。现在没有了这样的顾忌，她希望小奴隶能够像一个最正常的孩子那样，庆祝她的生日。 “主人……”芮栀颤抖着唇，眼圈泛红，一副要哭的样子。 “又要哭了？”褚蔎失笑，紧紧抱住小奴隶，拍着她的脊背，“高兴的事情哭什么，来，笑一个。” 芮栀扯着嘴角想要笑，很快又瘪下去了，泪珠吧嗒吧嗒落下来，把头埋在褚蔎怀里呜咽起来。 褚蔎抚摸着小奴隶的脑袋，轻声哄起来：“别哭了，乖。快想想，明天想做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只听怀里的呜咽声戛然而止，芮栀抬起头，小声的哽唧一声，打了个泪嗝，蒙着水雾的眼睛呆愣愣的。 看着主人认真的神情，芮栀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小心翼翼的问：“都……嗝……都可以？” 褚蔎被小奴隶奶里奶气的可爱模样逗乐了，忍不住揉着她的脸颊，笑着点头：“对，都可以。” 芮栀眼前一亮，顿时兴奋起来，咬着手指不住的想。 褚蔎看她想的认真，也不打扰。 苦思冥想了半天，脑子里却空空如也，半点主意也没有想出来，芮栀小嘴嘟囔着蹭到褚蔎怀里：“主人，奴…奴想不出来……” 褚蔎瞬间笑出来，抱着小奴隶眼中又溢出怜惜。小奴隶的阅历几乎空白，她过去的生命里都在被教导顺从和讨好未来的主人，少有的一点认知还是褚蔎手把手教的。此时不知道想要什么，除了这一原因，也有潜意识里的逃避，不敢真的向主人提要求。 “想不想去野炊？”话一出口，褚蔎舌头就打了个转，她不会做饭，野个什么炊？难道户外还要带上家政？ 芮栀眼前一亮，她在动画里见过野炊，当时看的时候就十分憧憬，此时却见主人摇头道：“算了，换一个吧，我不会做饭。” 芮栀神色一黯，抿着唇，她很想去，但主人不想…… 主人好像也不是不想，而是因为她不会做饭。芮栀咬着唇，脑子里不住的想，不需要主人做饭呀，她会做呀。 犹豫了一下，小心的拉了拉主人的衣角，小声说：“主人，奴……学过，奴会做饭。” 她还是很想去野炊，鼓足了勇气想向主人表达她对这个被否定了的计划的喜爱。 褚蔎反倒愣了两秒，小奴隶会做饭？ “你会做？”褚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不仅仅和芮栀从未表现过有关，至少褚蔎的圈子里也从未出现过要奴隶去做饭的现象，大家都有家政。 生怕主人看不见，芮栀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期待的看着主人。 褚蔎见小奴隶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笑着点头答应：“好，明天去野炊。” “除了野炊，还想做什么？”褚蔎又问。 芮栀呆了一下：“还想做什么？” “小丫头，我在问你，你问我做什么。”褚蔎被小奴隶呆萌萌的样子逗得大笑，忍不住逗弄起来。 分不清玩笑话的芮栀却羞窘得脸一红，埋着脑袋不说话。 褚蔎笑够了，揉着她的小脑袋轻声问：“想不想要礼物？” 出乎褚蔎意料的是，小奴隶沉默了一下，抬着圆圆的眼睛，缓缓的摇头。 “主人已经送了奴很多东西。”芮栀想着那么多的玩具抱枕，还有装饰得像天堂一样的房间，内心里不想让主人再费心。 褚蔎眼中笑意闪过，故作遗憾的叹气：“可是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不要的话就只能退掉了。” 芮栀张着小嘴，嘴唇动了几下都没说出话来，也不知是想不到主人会准备礼物，还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主人的话。 “主人……”芮栀委屈巴巴的抓着褚蔎的衣襟，心里懊恼刚刚拒绝礼物的话，唯恐主人真的将礼物退走。 “还要礼物吗？”褚蔎接着挑逗，除了逗她，也希望她以后能无顾忌的表达喜好。 芮栀抿着唇，犹疑了一下，羞窘的点头，喉咙里溢出声音：“嗯……” “嗯是要还是不要？”褚蔎故作疑惑。 “要……”声音像小蚊子一样嗡。 “没听清，大点声。”褚蔎笑眯眯的。 芮栀咬着唇，眼圈又要红了，半晌才鼓着勇气大声道：“奴想要礼物。” 眼看小奴隶都要被逗哭了，听到了满意回答的褚蔎抱着她哄起来：“别哭别哭。这不是回答的挺好的，以后都要这样说话。礼物明早送给你，那可是我亲自给你设计的。” “主人……设计的？”芮栀不敢置信的抬头。 “嗯，我设计的，你可不能不喜欢。” “怎……怎么敢……”芮栀瞪着眼睛，手足无措的，似惊似喜，“奴一定……一定好好供奉起来。” 供奉…… 褚蔎沉默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听错，伸手揉着小奴隶的脑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小丫头，送给你的礼物，如果喜欢，可以多爱惜几分。”褚蔎哭笑不得，“供奉……就不必了。” 芮栀乖乖的点头，心里却困惑，这样的东西不该供奉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