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学室友
高考志愿江城填了B市的C大，报的经济学。以他的成绩本来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不过念什么专业他都无所谓，主要考虑的是到时候可以给陆笙帮帮忙，至少让他每天不用那么忙。 在得知江城填报的志愿，陆笙那天特意下了早班去了江家，这是在搬离江家那么长时间后第一次留宿。 陆笙从头到尾都无比配合江城的动作，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 江城把他的腿往肩上一搭，jiba狠狠地捣进他温暖的甬道里。 “就这么高兴，嗯？” 陆笙两手撑在床上，上身抬起，闻言也不说话，伸头吻上他的嘴角。 “唔……” 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湿吻，直到陆笙手臂一软瘫倒在床上。 江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将jingye全部射在他的身体，邪魅一笑，低声道:“陆叔，你这是准备以身相许吗？” 陆笙低喘着，抬手扶额。 “不行吗？” “不，乐意之至。” 江城提前去了学校报道，江池本来想陪他一起去，被江城拒绝了。 下了车站其实就看到了学校有人接应新生，不过江城没有过去，自己打车直接去了学校。 进了学校，江城去了新生接待处，那里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子。 对方看了一眼江城，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随后拿出一张表格。 “先填一下资料。” 在江城填资料的时候，对方突然开口:“对了，学校宿舍同系的已经住满了，你看能不能和其他系的混住？” 江城放下笔，手机扫描桌子上的二维码交了费，又给他看了看才收回手机，无所谓的说:“都可以。” 学长收好资料，习惯性地抬了抬眼镜。 “那好，你先等我一下，我问一下你住哪里。” 江城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这时有两个同学走了过来。 “你住B栋706。诶，许飞宇你来得正好，你带这个学弟去一下宿舍。” 江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个叫许飞宇的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头发是栗金色的，在阳光下看起来颜色很亮，五官也很标致，是个很帅气的男孩子。 不过此时对方脸上有些不耐烦，听到眼镜男学长的话也没说什么，两手插在裤兜里走到江城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而后微抬着下巴说:“行吧，跟着我。” 江城跟着对方穿过了大半个学校，才到了宿舍楼下。 许飞宇看了一眼江城手上的行李箱问:“需要我帮忙吗？” 他这话问得很随意，双手依旧插在兜里，一看就是随口问问，毫不走心的那种。 “不用。谢谢。” 江城敷衍地道了声谢，提起行李箱率先走上了楼梯。 许飞宇在后面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 七楼不算高的楼层，却也不低，江城提着行李箱上来脸不红气不喘，这让后面跟上来的许飞宇投来佩服的眼神。 “兄弟可以啊，练过？” 江城把行李箱放到地上，打量着旁边的门牌号，闻言说道:“没有。” 许飞宇怀疑地看着:“唬我的吧，那你说说你怎么做到一口气上八楼还不喘的？” 他什么东西都没拿都喘得不行了好吗？ 江城低头打量着他的身板，视线落在他的腰上停留了一秒。 “大概……多动动？” 许飞宇突然福临心至竟然秒懂了他的意思，双手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下身，惊恐地看着他。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江城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拉着箱子往706走去。 706的门是开着的，江城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的人立马转头看向他。 坐右手边下铺的人看了他一眼，眼睛一亮。 “哎哟，新室友是不是？欢迎欢迎。” 宿舍是四人间，除了门口的位置，其他床都有人占了。 江城把行李箱放到旁边，那人扔下手里的瓜子走过来。 “我叫张文杰，是本地人，帅哥贵姓？” 江城回握住他的手。 “江城。” 张文杰被他温热的手心烫得一颤，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掌心，有些不舍地放开。 “啧啧。”后面的许飞宇施施然进来，轻嘲道，“张文杰你可真是狗改不吃屎。” “谁他妈……？哎哟，宇哥你怎么在这儿？”张文杰本来想骂人了，转头一看竟然是认识的。 许飞宇看了一眼在他床上忙前忙后的人，嫌弃地开口:“你这是又把人家当免费劳动力啊，自己有手有脚不会动？” 江城这才注意到张文杰身后的人，那人穿着白色衬衣，下面是黑色的休闲裤，脚上穿的一双有些旧却很干净的白色球鞋。 他正在套着被子，袖子被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他的手腕很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明明做着杂务，看着却很赏心悦目。 “这不是不会吗？” 似乎是感觉到大家的视线，一直埋头苦干的人回过头来，疑惑地看向张文杰。 江城在看清他的那一刻，心跳有一瞬间的加速。那是一张特别干净阳光的脸，最引人注目的大概是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黑白分明的瞳仁里闪闪发亮，像是装满了星星。 见大家都看着他，穆青有些局促的开口:“你们好。” 他的声音没有杂音，是那种很干净纯粹的声音。就是普通话似乎带着点口音，听不出来是哪里，但是听着很悦耳。 江城对着他微微点头，嘴角带着笑意。 对方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睁圆了眼看着他，两只手无所适从的扯了扯被子。 “我也不是让他免费帮我弄的，一会儿我就带他吃饭去。” 许飞宇看了他一眼:“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好心。” 张文杰嘿嘿一笑。 “宇哥一会儿一起去吧，今天我做东，请你吃个饭。” 许飞宇看了看时间，应道:“行。” 床架上有些灰尘，江城翻了翻自己的行李箱，拿出来一张新的毛巾准备当抹布用。 “等一下。” 穆青叫住了他，本来想把自己的抹布递给他，但看到江城白皙干净的手，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有些发黄的抹布，想了想开口道:“那个……要不等一下我帮你擦吧，很快就好了。” 他说完之后，手上加快速度，几下叠好了张文杰的被子，拿着抹布竟然真的去给江城擦床架去了。 江城看着他麻利的动作，不知道该说什么，偏头看向张文杰。 张文杰摊了摊手，说:“哈哈，这实在有些盛情难却是吧，我刚才来他也是这么热情的。” 穆青给他擦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这都是新毛巾，用来擦东西太可惜了。” 他看着江城手里又白又软的毛巾，不用想都知道不便宜，用来擦灰尘也太浪费了。刚才张文杰连毛巾都没有，还想用衣服擦来着，被他给阻止了。 穆青擦了擦额角的薄汗，问他:“你还没有买被子床单吧，要不我等一下陪你一起去？” 江城被问得一愣，他以为这些东西学校都会统一准备的，原来还要自己带吗？ 江城看着他真挚的眼神，点了点头应道:“那麻烦你了。” 这时楚云铮从浴室里走出来，他一边擦着头发，对房间里多出来的两个人视若无睹，一边对穆青说:“衣服我放你盆里了，下午之前记得洗出来。”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江城皱了皱眉头，不过碍于初来乍到，并没有发表意见。 随即又听到穆青应了一声:“好。” 毕竟是一个宿舍的，张文杰顺便问了一句楚云铮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楚云铮擦头发的手一顿，应道:“好啊。”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学校附近的饭店。 这家店相对于其他店的人少很多，店里环境不错，看得出来档次比较高。 坐上桌之后，服务员过来点餐，楚云铮伸手从对方手里接过菜单就随口点了几个招牌菜，然后把菜单往桌子上一扔就拿着手机玩了。 许飞宇有些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对着服务员说:“我要一份单人套餐，谢谢。” 轮到穆青点餐的时候，他看着菜单上的价格犹豫了半天，选了一个最便宜的。 “你别啊，你点点其他想吃的，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嘛。” 张文杰在旁边催着他再多点几个喜欢吃的，奈何他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敢开口。 这学校附近的菜都这么贵吗？随便一个菜都是一百多的，都够他半个月生活费了。 “再来个白灼虾和清蒸鲈鱼。” 坐在一旁的江城拿过他手里的菜单递给服务员，直接帮他点了两个菜。 “不……”用了。 穆青本来想阻止，在看到江城的眼神后把后边的话咽了下去。 等餐的时候，张文杰为了活跃气氛，便提起专业和家乡之类的话题。 张文杰是学工商管理的，本地人，今年十九岁，听他说是小学留了一级。 许飞宇是学摄影的，他们一个大院的，比他们高一级，今年大二。 而穆青是学文学的，老家是H省A市的一个偏远地区的，今年十九岁。 学过地理的都知道，H省是华国最穷的一个省，人均工资相对而言是最低的，而穆青他说的县城名字，好多人听都没听过。 “听说你们那儿还有卖孩子的是不是？” 张文杰一脸好奇的问道。 穆青有些尴尬的咬了咬唇，低声说道:“现在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对他问的话却并没有反驳。 大概也是还有的，只不过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这种事情也就成了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问的问题有些不合时宜，张文杰停止了这个话题，又问旁边的楚云铮:“楚云铮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啊？” 楚云铮被问到，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我学美术的，老家是S市市中心的。” 谈到自己的专业和出身，他大概有些优越感，下颌微微抬起，视线不时落在穆青和江城身上。 这大概是江城从小到大唯一一次被人小瞧，感觉还挺稀奇，虽然他家里不是特别有钱，但是长相和身高都很出众，学习成绩也还过得去，还没有人看轻过他。 他忍不住闷咳了两声，并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打算。 穆青见状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谢谢。” 一时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于是这个话题被楚云铮成功的聊死了。 张文杰喝了口水深吸一口气，然后对许飞宇说道:“宇哥，听说我们这次军训是时哥他们部队带队呢？” “好像是吧。” “那会不会是时哥亲自带啊？”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亮的，满眼都是崇拜。 许飞宇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他才出了任务回来，你觉得可能吗？” 张文杰撇了撇嘴说:“那可不一定。” 这时服务员过来上餐，他也就止住了话题。 白灼虾上来后，江城见穆青也不吃，他想了想，然后挟了一个到碗里，慢条斯理地剥了壳，再蘸了酱吃下去。 余光中看到穆青这才学他的样子动了筷。 吃完饭之后，服务员拿着账单过来买单，他下意识地走到了楚云铮面前。 “您好，一共是一千一百二十八块。” 楚云铮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指了指对面张文杰。 “他请客，找他买单啊。” 服务员有些无语，暗自腹诽道:刚开始不是你先点的单？不是你请客还这么不客气？ 他脸上带着职业微笑，又拿着账单走到对面。 张文杰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付款二维码，站起身来说道:“下午准备做什么啊？要不要去网吧吃鸡？” 穆青被这顿饭的价格吓到了，闻言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不用了，谢谢。” 他心里在计算着得请对方吃多少顿饭才能把今天的饭钱补回来啊。 “我还要买东西，就不去了。” 江城说着，跟他们道了别，对身旁的穆青说:“不是要带我去买被子吗？” “嗯，对。那我们现在就去？” “好。” 楚云铮见他们都无视自己，有些不高兴，闻言忍不住提醒道:“穆青你别忘了我的衣服还没洗。” 门口的路人不少，有不少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穆青感到如芒在背，脸色有些发白，抿了抿唇应道:“我知道了。” 江城眉头微蹙，不悦地睨了楚云铮一眼，对穆青道:“你带路吧。” “嗯。” 穆青点了点头，转身朝附近的商场走去。他的背脊挺得笔直，白衬衫扎在裤子里，从后面看显得腰很细。 他的个子很高，双腿修长，走路很端正。 江城想到他那张阳光干净的脸，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对方的话，大概就像是一颗沙漠里的小白杨。 这个商场之前穆青已经陪张文杰来过一次，他直奔四楼的床上用品区，江城一直以两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地方，穆青小声地在他旁边问:“你的预算是多少啊？” 江城本来想说管够的，想了想回复他说:“我不是太懂，你帮我挑挑。” 为了了解城里人，之前暑假穆青恶补了一下那些名牌服饰，江城身上穿得衣服上没有什么名牌标志，他不知道是什么，以为是什么不知名的牌子，但是看料子应该不太差。 因为之前来过一次了，穆青带着江城直奔特价商品，那里的被子正在搞活动。 穆青全部上手摸了摸，看上面的材料配比，来回对比了半天，选了一款性价比最高的被子。 “这个怎么样？” 江城看着这款含绒量比较高的被子，想到自身的体质，摇了摇头说:“太厚了，选个薄点就可以。” “冬天会冷的。” 江城嘴唇动了动，把“有暖气”三个字咽回了肚子。 先不说北方都有暖气，再不济房间里也是有空调的。江城想到对方的家乡，他应该是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 不过当他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冷的时候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穆青不经意触到他带着笑意的眼神，耳根子一热，紧张地说着:“也……也行啊。” 他指着旁边的薄一些的说:“那拿这个吧？” 江城站在他背后低声应道:“行。” 挑完了被子，然后就是被套床单，这个江城没有发表意见，穆青挑什么就是什么，只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等着售货员开单然后去收银台结账就好。 商场有配送服务，买500以上五公里内可以送货上门，江城填了地址电话，随即问道:“现在去哪儿？” “你的日用品带了吗？” “带了。” 这些用惯了东西江池都给他打包好了，本来是想直接快递的，江城嫌麻烦，反正又不是连个行李箱都拿不了。 “那……回去了？” “好。” 下楼的时候，路过游戏厅门口，旁边摆了一排娃娃机，好多大人带着小孩子在那里抓。 “想要？” 江城看到穆青视线落在上面好一会儿，出声问道。 穆青收回目光，抿唇笑了笑。 “我小妹一直想要让我带她玩这个。” 他之前省吃俭用存了两个月的钱给她买了一个布娃娃，但是她说她是想玩这个，而不是单纯的想要娃娃。 只不过这个东西赌博的成分太大了，也许投好几十块都抓不到一个，他曾看人玩了很久，想要找出点规律和技巧来。最后他忍不住投了一个币，结果什么都没抓到。 于是他也就没有带小妹去玩过。 “跟我来。” 江城拉着他进去换了100个游戏币，走到一个娃娃机面前。 “试试看？” 穆青怀里抱着相当于一个星期生活费的游戏币，一脸茫然地看着江城。 江城把他往游戏机面前一推，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就当我谢谢你帮我买东西的谢礼。” “我……这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没事，用不完我们可以办张卡存起来。” 穆青投了一个币，全神贯注的盯着里面的娃娃，握住摇杆的手心都沁了汗。 他瞄准了其中一个相对而言比较靠近出口的娃娃，一把按下按钮，铁夹子垂直而下，抓住娃娃的上半身，然后往上升。 穆青紧盯着那个娃娃，看到娃娃竟然摇摇晃晃掉进了出口，脸上骤然绽放出一个雀跃又不可置信的笑容。 “掉出来了。” 穆青高兴地转头对江城叫道，迫不及待地从下面拿出那个娃娃和他分享。 “嗯，你真厉害。” “也没有，就是运气好而已。”穆青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旁边的一筐游戏币。 “我们把这些存起来吧。” “你不再玩一下？” “我们下次再来。” “行。” 江城跟着他去了柜台，在柜台员工莫名其妙的视线下，把筐里的游戏币存进会员卡里。 大概应该是没见过换了一百个币用了一个又来退的无聊人士吧。 江城对于旁人的眼光不为所动，并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倒是穆青有些不好意思，拿过员工递过来的会员卡，拉着江城就往外走。 江城跟在他身后，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他动了动手指，和他的手握得更严密。 一直到了商场大门，穆青看到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们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的手还紧握在一起。 穆青微微一挣，没有挣开。 他有些尴尬的开口:“那个……能不能放开我的手？” 江城看着他，眼带笑意。 “你先牵我的啊，现在要我放开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穆青垂着眼，身体往江城身后靠去，似乎想躲开其他人的打量。 “好多人看着呢。” 江城抬头看向周围打量他们的人，眼睛里带着一丝冷意，用表情表达了对他们视线的不喜。 他在穆青耳边低声说道:“下次你先动手，我就不放了，记住了吗？” 说着松开了他的手。 穆青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深意，只知道点头应着他。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