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怎料春风难度》又名:妙灵过在线阅读 - 第91章 逍遥为先3

第91章 逍遥为先3

    第91章 逍遥为先3

    装饰雅致的内厅之中,李春庭胃口大好地端起热粥吹了几口,品味起这滋味美妙的薄粥,河豚竹荪汤熬制,佐以微量的胡椒细粉,鲜香味美叫人垂涎异常。他胃口大好,看同桌的邵曲阳吃得矜持,沈孝和慢条斯理地夹着小菜到碗中,沈孝青则盯着酥炸油条专心吃着。

    “不爱吃河豚?”李春庭舀着瓷勺将粥散热,眼神看向只吃了小半碗的邵曲阳,“让后厨给你换上清粥?”

    邵曲阳眼神看着碗里的鲜粥,眼神又扫过李春庭面前的那一盘没动过的甜油赞,“我不太喜欢喝咸粥。”

    李春庭从对方眼神中会意,他拿起面前的盘子推到邵曲阳面前,“没想到你爱吃甜口,在曲阳山庄用膳时,你倒是都照顾着我的口味尽弄些河鲜海鲜给我。”

    “六郎这几天胃口越来越好,上官先生怎么说的?”沈孝和也为自己盛上一碗鲜粥,他知道偶然得知这几日做的鲜粥热菜,那上元宫的任语也是次次都吃完,虽然平常都是和那宋星波在小院不和他们一道进餐,总感觉李春庭似乎是很照顾那任语的口味,又或许这两位师兄弟口味近似?

    “上官说我几日里病症大好,气力越发充沛,应是很快就不用再吃修养的药物,不过旧补药还是要照常吃一段时日,以免旧病复发。”李春庭从沈孝青爱吃的那盘油条中抢出一条,轻扯开沾着热粥吃起来,他慢悠悠地咽下一段,带着满足的笑意看向对方,“无需担心,我会听上官的话,乖乖找炉鼎渡气修养。”

    邵曲阳对李春庭的露骨言语只当未听未觉,安心地吃着男人给的甜油赞子,就上一口泡好的清茶,好像在自己家中一样惬意自在。

    沈孝和面上浮过一丝尴尬,眼看着时辰将近,又要出门去办事,他快速吃掉碗中餐食,便召下人吩咐起琐碎事宜。

    “不过一个歌功颂德的灯会,犯得着劳你这样前后忙碌数日。”李春庭捏着瓷勺看向还没离开饭桌已经开始安排其公务的沈孝和,“沈大人你日日劳苦,还要管起朝廷的礼祭之事?”

    沈孝和笑着看了眼李春庭,“远至数州的漕运关节一旦打通,便是百万两的赋税要收到各州各府的漕枢之中,与朝廷也是一笔极大的获益。自是要做些门面功夫,颂扬一番圣主英明。”

    邵曲阳眼神扫过李春庭有些不耐烦的神色,轻声道,“你是不喜欢见沈孝和为官公务,还是不喜欢听这些歌功颂德之事。”他放下筷子,勾起嘴角看向李春庭解释道,“官场之中,难免要务虚为名,而你的这位沈大人是务实在前,务虚在后。就比方说,眼下姑苏至青城周边的漕运将开,我府上的曲阳酒,又不知道每年要多卖出多少坛,像我这种坐拥一方产业的人真金白银入袋,那老百姓自也是会手过浮油,得到一些好处。”

    “知道你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可我弄不懂,你一个江湖中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去给那新帝做事,难道你在他还是太子时与他结交就是有这个投身庙堂的打算?”李春庭直接眼神看向沈孝和,见后者神情一愣有些局促的模样,忙解释道,“我不是说阿和你这样做得不好,人各有志何可思量,我自是不会指摘你所为。”

    邵曲阳被李春庭的话语中直来直去的问话逗得有些好笑,他桌下的手轻搭在李春庭腿上,示意道,“妙灵的意思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我们的青城公子,怎得不爱江湖爱庙堂,要去和那些个朝廷中人多费心神。”

    沈孝和会意着勾起笑意,伸出掌心示意向李春庭,坦然道,“同样是右手,你的剑茧刀痕比我要深上许多,即便是在最不济的时候,你用剑也要比我强上许多,更遑论你的妙灵剑之名早在数年前已是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我的手上,唯有握笔的茧子给我诸多益处,承接家产让青城派产业繁胜过以往,用心经营多年至今青城镖局也在江湖中颇有盛名,我主动为朝廷开辟漕运,也不过是为了想要让这一切走得再远一些再顺一些。”

    “你李妙灵天赋斐然,年少成名,又岂能明白我等又凡人难以突破武学造诣的困境。”邵曲阳轻笑着捏了一下李春庭,轻声言道,“沈孝和真是好脾性。我因出身皇戚旁支,在京城也算是有点地位,可居于京城时,就受不了那些个官场之事。因而一旦成家就立刻迁回姑苏,也丝毫不想某个官职闲差,只想在这江南消磨时日当个闲散人。”

    李春庭听闻邵曲阳的一番剖白,他笑着没有说话。

    沈孝和因公务匆匆离开后,他一手撑着脑袋,看向吃饱餐食喝起清茶的沈孝青,念叨着,“青城大公子,若非因为此种难言病症,此间时日,定也是名扬一方的武林侠客,要不就是同他亲弟一样精心经营产业,成了江湖中难以忽视的人物。”

    沈孝青知道李春庭在说自己,他咬着油条眼神看向李春庭,减慢了吞咽的速度,眼神中带着不解看向对方。

    “夸你呢。”邵曲阳瞥了一眼沈孝青轻声道,“他一向对你都是好话。”

    沈孝青闻言嘻嘻一笑,接着吃起碗中油条,还给李春庭又分上最后半根。

    邵曲阳的眼神放在这沈孝青匀出的半根油条上,转而又看向李春庭嘴角那抹无可奈何的笑意,思绪盘旋半许,见一旁的沈孝青提前吃完,拿帕子擦过嘴就一溜烟跑没了影,他思绪盘旋几许,轻声问道,“那成珏可曾跟你说过那事?”

    李春庭眉眼低垂着专心用筷子将油条扯开,“什么事?”

    “成珏曾对那上官大夫谈及到……说这,这沈大公子既然是因为清心诀动情走火入魔,那火云教有一样与情有关的东西可以帮他断情绝欲恢复神智,名叫绝情蛊。”

    李春庭听到邵曲阳所言,顿时没了胃口,他抬起头看向别处,“断情绝欲……亏他想得出,我不会去求那火云教的韩煜,也不会让这沈孝青因为什么蛊毒而对我无情。”

    “是不会,还是不舍得?”邵曲阳话语中带着打趣,他凑近着看向李春庭,嘴角不自觉上扬,眉梢的笑意隐隐,“倒是未曾想到,这痴痴傻傻的沈大公子能叫你这样放在心上。”

    李春庭放下筷子,眼神对向邵曲阳,眉间亦是笑意隐隐,“我也说不出为什么,总能和这沈孝青格外亲热熟络,尤其是和那沈孝和放下嫌隙后,也是处得极好。若是用夫妻关系来比喻,应当是可说琴瑟甚笃宛若鱼水相逢。”

    邵曲阳听到李春庭状似剖白的话语,一下子面色微凝,转而一思量男人故意rou麻的话语,又忽而被李春庭逗笑,“青城派这一对仪表堂堂的双生郎君放在一块看时,尤其清新俊逸,应是你过往的相好中皆不曾有的,你……是不是还和他们兄弟俩一块弄过?”话语罢,邵曲阳没有听到李春庭的回答,而是从男人眉眼间渐深的笑意中得到答案。

    深紫色的纱罩袍在昏暗的假山石群影子中显得也像是阴影一样不甚起眼,而那人走动几步,淡棕色的卷曲长发被一抹阳光照到,泛起别样光泽,额角碎发下是白若凝雪的面庞,一派天成玉质的样貌,叫人挪不开眼。

    淡色的眸子在眉目微蹙之中显得幽暗难明,看向眼前人时带着冷意的打量,“你到底成了那李妙灵什么人?”

    “奴仆而已。”成珏深灰色衣袍间束着一条精工细作的云绣腰带,说这话时言语带笑,丝毫没有奴仆的作态,“教主不信?”

    “我信与不信又能如何,他寻你陪床欢好,依仗你做许多事,俨然是屋内人。”韩煜话语幽幽,带着吃味的语气,“倒不曾想,当年把他掳来的还用上许多药的灵月使,现在对他听话言听计从比用了蛊毒还乖巧。”

    成珏低着头看着地上砖石,沉声道,“别再做无用功。”他上前一步,抬头看向那双淡色的眸子,轻声道,“李妙灵的内力自有他的一票相好奉上,不缺韩教主你这一个。再者,他就算是断了与那任语的情愫,也会有沈孝和叫他爱得紧,还有那沈孝青也让他好生偏爱,抑或是那邵曲阳和别的一些个相好……可他唯独,就是不会喜欢教主你。”

    韩煜打量着成珏的神色和话语,他轻哼一声,笑道,“无所谓,只要能帮到他。”

    成珏啧声出气,难以置信地看向韩煜,“教主不觉得现在有些迟?”

    韩煜捋过耳畔一簇微卷的长发,轻笑起看向对方,“你觉得我这样做是想要求他原谅?”

    “我……”成珏一时语塞,他知道韩煜根本就不是这种人,但他也说不清,只因这位韩教主自从遇到李春庭这人之后可以说是性情大变。不只是放过了教内仇人,还亲自追到天山,就为了能将那妙灵剑带回。那江南舵主白凝奉命将自己提送到暗牢时,曾告诉自己这位韩教主在得知妙灵剑逐出上元宫后,便派出火云教所有探子找寻这人的踪迹,之后还孤身一人追到了京城去。而他从京城回来之后,便忽然决定将自己送到暗牢慢慢折磨到死。

    “不论是与不是……若是能早些时日就这样对他,又怎得至于他对你恨之欲死。”成珏话语出口时错过对方的眸神,思量着,转而又看向韩煜轻声开口,“上官华过几日会回岛上,而上元宫的那几人则留下,教主若是想要关切李春庭,不妨单独去找我那叔父打听一下他的病情。”

    “他难道真的病入膏肓了?你说清楚!”韩煜眉蹙得更紧,一手不由得握紧逼问向对方。

    成珏说到李春庭的病,便察觉到眼前人的眸神暗了几分,对方顷刻间的威压和杀气莫名刺得他浑身一凛,他后退半步看向对方,“我非医者,又岂能知全貌,你若是想要知道,可以去问我那叔父。”

    月上梢头,床幔随微风摆动,纱帐放下,李春庭半裸地躺在床榻上,他一时兴起喝空半坛许多邵曲阳带来的曲东酒,此刻酒意上头,叫他昏沉又困乏。

    一个华贵衣衫的身影小心走入内室,他撩开纱帐看向床上人,牵起对方的手轻唤一声,见对方没有答应,便转手覆上他手腕的xue道,送入内力。

    李春庭感觉手腕与掌心处的温热带着几许内力,他睁开眼定睛看向对方,沉声开口,“阿和无需如此。”

    沈孝和没想到对方会忽然醒来制止,他另一手抬起抚上男人的面庞,“还以为你会将我当做大哥。”

    “我知道是你。”李春庭抓住沈孝和抚上自己面庞的手,捏着男人的指节,“只有你会这般痴儿,生怕我知道似的,想要趁我睡梦之时送入内力。”

    “那六郎是不想要我的内力?”沈孝和凑近着,同时掌心不放,让内力缓缓流入李春庭的经脉内。

    “若是欢好时用你内力修炼自是可以,但若是让你像个活药引为我治病……我舍不得。”李春庭抓着沈孝和的手笑着说道,他想要抽回被运功的手,男人又偏死压着不放。

    李春庭能明显感觉自己胸口的压窒之感减去几分,他看着沈孝和面露微红,似是真气游走带来的血脉涌动,“阿和,停下罢,我已经没有前些日那么难受。”

    沈孝和运气收手,转而俯下身靠近男人,将面庞贴到李春庭的耳畔,“我也舍不得,眼见心爱之人受苦痛折磨,若是什么都不能做,真是比犯心疾太难受。”他贴着男人搂抱住,一手抚着李春庭面庞,不敢将自己guntang的面庞贴上男人,凑近的轻声道,“六郎这么舍不得我,那能不能将我放在你心头的第一,多偏爱些呢。”

    李春庭听了不由得露出笑意,他侧过头,只见男人的耳垂在烛火余光下都红若染绯,心头一紧,故意笑道,“就算刨去邵曲阳不论,你前面还排着你大哥呢。”

    沈孝和听了一把抓住李春庭的面庞,对视间眼神微忿,“你我二人拜堂成亲洞房花烛,怎么……怎么还要将我往后放,大哥在我前面就算了,那邵曲阳怎么也比我要紧?你就那么喜欢他的身子?”说罢听到男人轻笑不语,又道,“那成珏算什么?你今天倒是不妨给几个欢好床伴都排个序。”

    “那成珏不过是个泻火的床伴奴仆罢了……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之前没将你们几个排出个主次先后?”李春庭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是忍不住笑声,回身搂住男人一个扭身将对方压在身下,“我的好阿和,你这吃醋的模样真叫我喜欢。好,我就给你说个主次。”说着,他一手扯开沈孝和的腰带,蹭着将男人靴袜脱去,原先周正的衣衫也都松解开。

    “李春庭……你!”沈孝和眼见着男人满脸春情笑意似的就来扒自己衣服,想要说什么狠话,又被男人眼中的情愫绕住话语,嗅闻着鼻尖窜入的动人香意,他一手抚摸上男人腰际,“你说吧……”

    李春庭低头将亲吻缀在沈孝和眉心,勾起嘴角,柔声道,“你同阿青都是我心尖上的人,我打从心底里亲近你和他,也喜爱极你二人。有时总感觉你们像是一个人,可每当看到你这幅颜色对着我时,我就知道自己定是偏爱你更多。”

    沈孝和被男人说的面庞一阵烫,他感觉男人既是在揶揄自己吃干醋,又是在花言巧语哄自己,就像是他曾经哄骗那些女子一样,可他真的好喜欢男人此刻的模样,眸间情深难掩语句真诚难盖,“李妙灵,你为什么就会将我放在心间?我曾那样对待过你……”

    李春庭笑意淡下,带着几丝无奈勾起嘴角,将唇瓣贴在沈孝和的嘴角,“痴儿,我知道是自己酿错在前,险些要害你性命还让你搅入京城那些事……再者,我只和你拜过堂……我的沈相公。”说罢轻吻在男人唇瓣带着笑意,拉着男人起身,主动脱去对方的衣物,和他一样赤裸着,“好相公,我都这样做了,你不继续?”

    沈孝和的发带也被散开,他眼神看向李春庭,一双眸子湿漉漉闪烁莹光,嘴角抿起,饶是男人此刻的勾引yin香烧得他欲念难耐,他还是强忍住轻声道,“你可以找任何你喜欢的男人欢好,但……不许哄骗我,也不许离开我。”

    李春庭笑意淡下,了然点头应是,眼神看向对方此刻真挚的模样,凑近着,勾起嘴角打趣道,“你看着我和别人亲昵时,定是巴不得我是个女子吧……这样便能叫我在洞房花烛后怀上你的孩子,一辈子都脱不开和你的关系。”

    沈孝和眸色微深,他伸出手,也解开了李春庭本就松散的发带,凑近着,一手抚在男人的脖颈处,用着力气将男人拉近自己,用力送上一个深吻。

    二人滚在床榻上,气息融合间唇舌纠缠发丝交织,蹭着相互的身子褪去所有衣物遮挡。

    李春庭被压着打开双腿,他带着笑意看向身上人,“你还真的将我当做你的娘子?”

    沈孝和俯下身,嗓音低沉得出奇,“我这一辈子只会成一次亲,娶了你就再不会有别的娘子。”说着,下身硬物抵着挺入男人的xue口,感受着热意包裹和谄媚,捏着男人的细腰又贴上深吻。

    第二天一早,侍从敲着门来传讯,沈孝和听说是官府急传讯,匆忙自己收拾好衣物和头冠,准备直接去官赐府邸与会。

    李春庭迷蒙间拉住他的腕子,“什么急事?从未见你这么早得去那。”

    沈孝和停下动作,神色微凝,轻叹一口气,勾起嘴角看向床上人,“没什么……那钦差提前来钱塘,此刻已经到我的府上在等候,姑苏的官员也来了,正急唤我去。”

    “什么官,好大的官威。”李春庭扭着身子松开手闭上眼准备继续补觉。

    沈孝和轻笑着将男人的手放回纱帐内,“皇帝重用的新臣,还是他当时自己在科举现场看中的人,原来好像是官拜礼部侍郎,现在来江南任巡查使也是个擢升。”

    沈孝和步履匆匆,向外而去,李春庭一下子醒过来,他睁开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位明眸善睐的书生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