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爱之名
方肆本以为封飏请三天三夜的假是加上了休息的时间,没想到是真的没日没夜干了整整三天。 等两人终于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方肆身上已经完全不能看了,从脖子到脚踝,所有暧昧的地方都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这几天封飏一次比一次时间长,一次比一次凶狠,总是掐着他的大腿根,用力的顶撞。 方肆觉得三天过得比军训时候还累,但还是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去上学。 封飏为两人准备了早餐,方肆看到流理台的时候还会忍不住脸红,在那天充当身体餐盘之后,他和封飏成功解锁厨房py,有好几次趴在台面上撅着屁股挨cao。 “又发什么浪?” 封飏察觉到他的失神,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为他擦去嘴角的果酱后起身进了卫生间,还不忘提醒: “快点吃,别迟到!” 在他的催促之下,两人总算准时出门,为了照顾方肆尚有些虚的身体,封飏决定开车去学校。 方肆等他的时间听到一阵轻微软绵的喵喵声,他向来喜欢小动物,只是家里有限制才一直没有养,当即走了过去。 只见花坛深处一只小奶猫瘫软的倒在泥泞中,身上的毛毛都被染的脏兮兮的,耷拉着小耳朵,小肚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起伏着,连叫声都十分虚弱。 方肆拨开掩盖着它的花草,只听一声略显痛苦的呻吟,这才注意到它的后腿已经被血染红了,鲜红的皮rou都翻了出来,边缘甚至有了腐rou。 光是看着方肆都心疼坏了,赶紧脱下外套想带它去看医生,但花坛里的矮小灌木很是难搞,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小猫咪放进衣服里。 脑门上出了一层汗,方肆小心翼翼的捧着衣服里的小猫,生怕碰疼了它,小家伙许是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在他伸手过来时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哔哔—— 封飏开车过来,看到他兜着衣服不由得皱眉,脸上冷了几分。 “愣什么,还不上车?” “你看。”方肆把小猫送到他面前,“我们先送它去看伤吧。” 小猫看向封飏,软软的喵了声,像是求助。 方肆被萌的不要不要的,更往他跟前送了送:“你看它这么可爱,我们帮帮他吧。” “你到底走不走?” 记忆中温暖的男神现在竟分外冷血,甚至没有多看那小猫一眼,再次不耐烦的催促。 “可是,它真的好可怜。”方肆喃喃,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要是怕耽误时间,我们可以带它回学校放到校医室里,等训练结束之后再带它去看病……” 然而,话还没说完,车已经启动离开了,车尾气喷了他一脸。 方肆和小奶猫面面相觑,无奈又难过。 犹豫几秒后,方肆还是决定先带小猫去包扎伤口,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毫无意外的迟到了。 迟到的代价是一小时的站军姿的惩罚。 偏偏今天的太阳又大又毒,方肆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晕死过去,脑袋胀得一个头三个大,而更让他难过的是,自始至终封飏都没看他一眼。 心理的失望已经远远超过了身体的折磨,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混杂着眼角的泪水,让人分不清究竟是苦涩还是咸湿。 帽檐低低的压下来,没有完全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倒是将他泛红的眼圈挡了个彻底,下巴上挂着的汗珠顺着脖子流进领子里,让那暧昧的吻痕带来些微的刺痛,提醒他不久前两人疯狂的交媾。 方肆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几个小时前还和他激烈交缠的人如今却形同陌路,为什么记忆中那样温暖善良的人会变的这样冷漠绝情。 他甚至想,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救下那只小猫吗? 答案是肯定的。 正如多年前封飏救回他,他也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生灵。 周围传来细密的交谈声,他只听到几个字眼就知道是在说自己了,他和封飏一同请假三天,再加上之前的事情,难免不让人多想。 而现在两人这比陌生人还不如的状态,更是让大家遐想连篇,已经脑补出十万字相爱相杀的了。 时间过得很慢,但十二点终究还是到了,随着一声哨响,大家最后集合,立正稍息,解散。 上午的训练告一段落,方肆绷直的身体终于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感觉整个背跟没有骨头似的,风一吹就要倒。 他期盼封飏能看到自己的不适来抱抱他亲亲他,哪怕只是简单的关心一句也好,可是他的眼皮已经要撑不住了,脑袋一歪就要砸到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肩膀适时送过来,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小小的怀抱中,虽然很感谢,但更多的还是失望。 因为这个人,绝对不是封飏。 “方小四,方小四,你还好吗?” 文偃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方肆只觉得自己被强行拉起来,胳膊搭在一个瘦弱的肩头,就这么被拖着送到了医务室。 消毒水的味道占据了嗅觉,他被放到了柔软的床上,听着文偃和校医的交流声,方肆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方肆又见到了封飏,或者说是十岁那年的封飏。 他蜷缩在墙角,周遭全是灼人的火焰,烟尘侵入口鼻,就在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于此的时候,封飏如同战神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时候的封飏已经很高了,力气也很大,他浑身湿透,应该是给浇了水才冲进来的。 方肆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一路有惊无险的逃离了被大火吞噬的房间,那个时候封飏温柔地抹去他脸上黑色的烟尘,不断的说:“还好,没事。” 从那个时候起,方肆的心里就被叫封飏的占据了。 叮咚咚叮咚咚,一阵欢快的铃声将方肆惊醒。 只见文偃手忙脚乱的关掉闹钟,看到悠悠转醒的方肆歉疚的挠挠头:“把你吵醒了,你觉得怎么样啊?” 方肆不死心的环顾一圈,果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其实仔细想想,这三天的床事里,那人也鲜少对他露出几分温柔。 文偃看他沮丧的样子就猜到他在想些什么,有些恨铁不成钢:“方小四,你再傻也得有限度吧,要不是我拦着,就你这身痕迹也够受非议了。” 刚才校医要掀开衣服检查,文偃先一步拦下,否则即使不会处分,传出去也不好听的。 尤其是封飏还那个态度。 说起这个他就生气,方肆消失了三天,又听说是和封飏一起请假,他就猜到这一点,可真看到那些青紫的痕迹时才知道什么叫触目惊心。 这哪里是zuoai,分明是施暴。 “他是变态吗,这么折腾人!” “不是的……封飏他……不是的……”方肆说的自己都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弱。 看他这样子,文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都拔高了些:“那你说,今天你被折腾成这样了,他难道是瞎的?来这里看一眼能要了他的命?” “可能……因为我惹他生气了?” “你还能惹他生气?我看他勾勾手指,你一颗真心都能剖开捧到他脸跟前去。”文偃越说越气,但看方肆眼圈泛红又只好强压怒火,问道,“好,那你说说,你怎么惹他生气了?跟别人撩sao了?还是踢他蛋了?” 方肆瞥他一眼,摇摇头,小声说:“我捡了一只受伤的小猫。” 这下文偃是彻底无语了,顿了半晌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不是你说的,你家封飏男神最温暖最善良吗?” 方肆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矛盾,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文偃自己的真实感受:“其实我也觉得,封飏好像和我印象中的有些区别。”他说完又不自觉的为心上人找借口,“你说他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 “你别拿这个替他狡辩……”文偃简直是义愤填膺,说着说着又突然一顿,猛地凑近了他,在方肆下意识躲避的时候一把揪住他的手把人拉到跟前,吸吸鼻子,仔细地嗅了嗅,“不对劲。” 方肆看他神色凝重,也跟着紧张起来,要知道文偃可是天生的通阴阳体质,又得遇高人指点,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以前方肆不信,可亲眼见证几次之后也不得不信了。 只见文偃越是看他就越是眉头紧皱,脸色也前所未有的难看,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发现的东西很可怕。 半晌后,文偃才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瞳孔里泛着渗人的光,幽幽道:“方小四,你的感觉可能是对的。” “你……什么意思?”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活死人的味道。” 一听到这三个字,方肆的后背倏然一凉,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几天他只和封飏一个人接触过,而他肯定是没有问题,所以有异常的只能是封飏。 “你是说,封飏他……” “他应该不是完整的活人,而是……人格碎片。” 方肆被震得大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嘴唇不住的颤抖,好一会儿才抖着问道:“那怎么办?文偃,你救救他,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办法也很简单,只要找到他其它的人格碎片,将他们合在一起就能重塑原身。”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他遭受了很严重的事情。”文偃又认真回想了之前几次与封飏的接触,缓缓道,“所以,封飏之前并非冷漠,而是碎片还没被激活,言外之意,那个时候的他不过是个以活人形式存在的死人。” “那要怎样才能找到其他的碎片?”方肆急得拉住他的袖子,就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文偃转而握住他的手,“方小四,你以爱之名,唤醒了他。” 在方肆震惊的目光中,文偃一字一句道: “只有你,能带他重返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