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2
陶之源端着一杯水出了房间直奔陶思见的房间去，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思见？醒了吗？” 里面的人喊了一嗓子，“哥你直接进来就行！门没锁！” 陶之源也是不客气，直接就推门进来，陶思见应该是已经醒了很久或者是根本就没睡觉，正精神奕奕地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全神贯注得很。 他坐到床边跟他一起看着屏幕，嘴上淡淡地说：“这么入迷，当心你的眼睛。” 陶思见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没事啦，我就玩一会儿。” “对了……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身边人端着杯子的手明显一顿，随后又面不改色地说：“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是晚上看你房间总是亮着，还有说话声。”陶思见的思维突然跑偏，满脸怀疑地看向他，“你不会是学习压力太大，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吧？” 陶之源暗自松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水。 也是，自己的弟弟一直这么思路清奇。 “是我竞赛班的学长，晚上经常会一起复习。” “是这样啊……” 陶之源恐怕多说露馅，连忙起身，“那你先玩吧，我去看看奶奶在忙什么。” “好，我打完这把就去帮忙。” 陶之源又端着杯子施施然起身出了房间，转身又进了厨房。 “奶奶，你在忙什么呢？我帮你吧。” 陶奶奶转身看向自己乖巧的大孙子，一脸慈祥地说：“我在收拾鱼呢，你帮不上忙的，去跟弟弟玩吧。” 陶之源如法炮制又在陶爷爷面前晃了一圈却被嫌弃了一圈，最后还是悻悻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左晃右晃还是没什么事情做，竟然丧心病狂地拿起了寒假作业。 陶思见打完游戏出来的时候到处找不到自己的亲哥，结果在房间发现陶之源的时候，他已经写完了一张化学卷子。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倚在门框上，啧啧道：“古有孙敬悬梁刺股，今有我哥春节写卷。我的哥果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陶之源直接无视他的调侃，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你桌子上也有一大堆作业，你要是再说的话我就把它搬到你的面前，我也可以美其名曰认清现实。” 陶思见痛苦地耸了耸肩膀，愤然离去，“我没听到我没看到，我没听到我没看到……”随后神神叨叨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房间。 …… 孙浙结束牌局给他发消息的时候，陶之源刚好写完了物理的所有卷子，心满意足地收拾自己凌乱的书桌。 【SZ：我今天赢了好多，一会儿给你发个红包。】 【SZ：[得意洋洋]】 【一杯水：不用啦，你自己留着花吧。】 【SZ:那不一样，压岁钱意义非凡！】 【一杯水：不过说起来，我一点也不会打麻将，但是每年除夕晚上我们家都会玩。】 【一杯水：就是今年可能凑不够人了……】 【SZ：没关系啊，一会儿你玩的时候和我开视频，我帮你。】 【一杯水：好啊。好像要吃晚饭了，我先出去了。】 【SZ：去吧，多吃一点。】 年夜饭的意义非同凡响，欢聚一堂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常年见不到的家人。今天的陶家显然少了那份热闹的气氛，不过在陶奶奶的极力张罗下，晚上这顿饭依旧是丰盛无比。 陶爷爷酒性大发，硬是给陶家兄弟也倒了两杯啤酒。 “又过了一年，我们之源和思见两个乖孙又长了一岁，也更加懂事了。来吧，我们一起喝一杯！” 今天不同平日，陶之源和陶思见对于这杯酒也是不推辞，欣然碰杯然后一口灌了下去。 “爷爷奶奶过年好，我们快吃饭吧。” 奶奶乐呵呵地捡起筷子，“快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 “大家开动吧！” 猫胃的陶之源率先吃完下了桌，回到自己房间掏出手机给杨松杰打了个电话。 “喂？是小源吗？” 陶之源已经很久没有听见母亲的声音了，之前的联系也都是微信，两个人打视频的是机会都是少之又少，杨松杰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过来，依旧是温和亲切的。 他一整天紧绷不断调整的情绪终于有些决堤的预警，鼻子有些泛酸，说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啊，我现在在外公家里呢，你也跟他们拜个年吧。” 通话的人变成了外公，“小源？” “外公，新年快乐。” 外公应该是在饭桌上，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过年好过年好，过几天来外公家里玩吧。” “好的外公，我后天过去好不好？”他的声音柔柔的，语气也有些上扬。 两家其实也就是前后村的距离，只是现在过年的原因，不好找车。 “好啊，外公给你炖排骨吃。” 陶之源很小的时候，陶家父母就外出打工了，近几年才回到家乡附近定居，所以他大多数的童年记忆都是来自于爷爷和外公，尤其是外公的一手好厨艺，令陶之源久久不能忘怀。 “我也很久没吃外公做的饭了，那您先吃饭吧。” “好好好，那回头我们爷孙再聊天。” 陶之源挂了电话深呼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转身就要出去，手里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王卓拉了一个四人群，正在里面抢红包抢得热火朝天。 他也就着大好的气氛发了两个小红包，又点开了两个剩下的红包。 【是卓不是桌：同桌新年快乐啊！】 【一杯水：新年快乐。】 【一天两天：新年快乐！】 【SZ：国内时间才八点多吧，你们是不是拜得早了点？】 【SZ：不过还是新年快乐。】 【SZ：[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SZ：[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SZ：[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是卓不是桌：孙总大气！】 【一天两天：孙总大气！】 聊天框里孙浙并没有很快回复，难道是在等他？ 陶之源试探性地也跟了个队形。 【一杯水：孙总大气！】 这下子孙浙倒是很快回了过来。 【SZ：小事小事。】 这一番笑意后，陶之源就退出了聊天框，很快孙浙的消息又过来。 【SZ：[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SZ：[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SZ：新年快乐源源。】 陶之源没有收他的红包，只是回了他下面的消息。 【一杯水：学长，你也新年快乐。】 【SZ：把红包收一下，不然我回去给你。】 【一杯水：……那我就收一个好了……】 【SZ：那我准备吃饭了。】 【一杯水：OK】 经过年夜饭的陶家也没有什么热闹的氛围了，大家都各自回了房间准备休息。 陶之源洗漱好回了房间，又做了两套卷子，差不多十一点半的时候，孙浙发来了视频邀请。 “在干嘛？”孙浙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打着明显的醉意，但是有一种低音炮的磁性，像晚风一样令人沉醉。 “我在写卷子。”陶之源抬头看着他，乖巧道。 对面的人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转身走向了阳台，陶之源听见了呼呼的风声。 “你多穿一点啊。” “没事，醒醒酒。”孙浙晃了晃脑袋，淡淡地笑着，“我们大概初五回去。” 他的声音总是没有什么波澜，喜怒哀乐都是一个语调，在晚风中多了一份悠远，但是现在的陶之源已经能分辨出他的情绪了。 他在高兴，很高兴。 “回来这么早啊？”陶之源有些诧异地问。 孙浙脸上突然老大不高兴，“你不想见我吗？” “我爸公司的合同出了点问题，我妈初六就开始值班了，到时候就剩我自己在家了。” 陶之源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又不太确定，于是有些试探性地问：“你想来我家玩吗？” 手机里的人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嘴上还是煞有其事地问：“可以吗？会不会太打扰？” 陶之源有些迟疑，他怕和陶国庆回来的时间撞在一起，毕竟在喜欢的人面前将自己的痛楚血淋淋剖开还能安然无恙比登天还难，至少他是做不到的。 但是看着孙浙亮晶晶的眼睛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他心一横，“可以的，过来吧，我家里人都会很欢迎你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孙浙也不装了露出他的狐狸尾巴，“这是见家长吗？我会好好准备的！” 陶之源被他说得有些磕磕巴巴，“不用……准备什么的……” 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盘算着去陶家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小时。 “学长，快到十二点了。” “是啊，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孙浙的语气有些莫名的欣慰，“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对吧？” 陶之源乐呵呵地回着他，“对！还有好多好多年……” 十二点的时间一到，窗外的烟花从城市的四周绽放开来，千千万万的家庭在这一刻团聚相依。孙浙想起他们跨年的那次烟花，也是想这般璀璨，孙浙心头一热，有些冲动又郑重地说。 “源源，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我也很喜欢你。” 陶之源有些害羞，但还是和屏幕里的孙浙对视着，眼中的爱意不言而喻。 大洋彼岸的两个心抛开所有的世俗与距离，固执又坚定地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