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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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开心了,小秋。” 秋容一旦认真起来,对方就再难抵抗,也因此接下来的比赛再无悬念,他们顺利地以大比分2:1赢下了这场三局两胜。 对方就算不情不愿,但最终也只能道歉履行承诺,可秋驰远回家时却表现得有些闷闷不乐,赢了比赛的兴奋和激动情绪都被掩藏了起来。 “如果最后没有你叫来的人,他们一定不会信守诺言。”秋驰远让细腻的白沙在脚下翻飞,瓮声瓮气地说,虽然达到了想要的结果,可他仍对产生这个结果的原因表现得耿耿于怀。 最后方晋他们当然没有乖乖道歉,毕竟如果他们真的拥有“知错能改”这样在小学生思想品德课本中才广泛存在的品质的话,当初也不会将低级趣味当作幽默,得意洋洋地出言不逊。 后来还是秋容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查出他们几人入住了黄金沙滩旁的“克里斯度假酒店”,并查找到一开始争吵时周围游客偶然拍摄到的视频为证,让酒店的经理以“拒绝接待扰乱公共秩序的不文明游客”为由,硬逼着那伙人不情不愿地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秋驰远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是如果中间任何一个环节没有那么顺利,也没有那么巧合,恐怕结果就难说了。 “为自己的错误言论负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可万一没有游客录下他先前的话,岂不是根本拿他没办法,明明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为什么还要所谓的证据。”秋驰远说着说着,就有些钻进牛角尖里,固执地认为“恶有恶报”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真心实意地为方晋一行人是因为不可控制的其他因素,而不是因为已经形成既定结果的比赛道歉而纠结着。 “小秋,为什么要去定义‘恶’呢?”打完球一身的汗,秋容没有选择穿上上衣,而是颇为闲适地将海滩衬衫拿在手上,眯着眼一边吹着海风一边用商量似的语气问秋驰远。 “哈?”秋驰远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你所认为的‘错误’就一定是正确的‘错误’么?” “他们在公共场合说了那样的话侮辱女孩子,难道还不能算是错误么?”秋驰远急急地辩驳道,两道英挺的眉已经皱了起来。 “那如果角色互换呢?”秋容笑了笑又说:“如果方才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的女孩子不是被侮辱的一方,而是先出口不逊地一方呢?比如说——”他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道:“比如说嘲笑方晋长得黑?或者说与他同行的女生婊里婊气?” “你会怎么做?还会过去出头么?”秋容最后问。 “啊?”秋驰远先是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随后便像是遇到了解不出的数学题似的有些苦恼地纠结着说:“可能...我会有些失望地离开吧......或者,上去劝两句?” “为什么失望?” “因为...感觉她们不像一开始在停车场以及在沙滩上表现得那样友善,那样...‘好’。” “那又为什么离开?” “嗯...因为她们并没有对我们恶语相向不是么,而且前脚才笑着告了别,后脚就突然站出来帮着别人打她们,也太尴尬了吧!”说到最后,秋驰远像是真的把自己代入到了那种场景中,深深吸了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全身炸毛般的尴尬感。 “所以你不是因为客观的‘错误’或者‘正确’站出来的对不对?否则为什么双方一旦调换了角色,你的选择就不一样了呢?”秋容快走几步,走到秋驰远前面,转过来用手指指了指秋驰远的心脏挑了挑眉继续说:“其实你是基于你内心的感受做出的选择,而非是为了维护所谓‘正义’。” 秋驰远踢了脚沙子,他们已经走到了海边,时不时会打过来的海浪使脚下的沙子沁满了水,实称得很,非但没让他踢动,反而使他自己一个没站稳,趔趄了一下。 “可是你不也和我一样为她们出头了么,而且还打得特别凶。”秋驰远很不习惯这套“自我中心”的说辞,忍不住反驳他,说到一半又想起来补充道:“而且叫他们道歉的条件本身就是你加的!” “她们很热情,对我们很友好,所以在她们感到难堪时我愿意帮助她们,而那个人,他故意伤害了你,我感到很生气,所以狠狠教训了他们一下,并不是因为‘在球场上故意攻击人不正确’这样的原因。在我们三个人之间,个人的感受永远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任何因素,无论是道德还是对错,都不作数的。” “况且——”秋容顿了顿,看了一眼秋驰远继续道:“参加比赛的原因我一开始就说了啊,小秋。” “什么?”秋驰远顺着秋容的话回忆了一下。 听起来很有趣,那么我们也参加吧...... 很有趣...... “好无聊的理由。”秋驰远翻了个白眼。 “不有趣么?觉不觉得我们今天的经历完全可以被画进热血漫画里?沙排王子什么的?”秋容开了个玩笑。 “什么东西,你讲这个尴不尴尬!!”秋驰远炸毛了似的,龇牙咧嘴地简直要跳起来。 “噗嗤——”季凌川没忍住笑起来,他好像特别容易被父子拌嘴的环节逗笑,勾了勾秋容的手指,递给他一瓶水。 “其实也可以一开始就用点手段,毕竟他们住的那家酒店,锦秋地产有控股,很好cao作的”,秋容眨眨眼,示意他有“钞能力”,“可是那样好像就太无聊了,毕竟某位小朋友当时可完完全全一副排球少年天才的样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秋驰远简直想去捂他的嘴。 “不过,也幸亏如此,才能看见今天的小秋,球打的好,又有正义感,女孩子们都很喜欢你呢”,秋容顿了顿,给了秋驰远一直以来最想听到的一句话:“我为你感到骄傲,小秋,而且你今天真的很帅。” “哦、哦,知道了。”秋驰远几乎不敢偏头和秋容对视,哪怕他知道对方一定在看着自己。 局促地磨蹭了几下脚底的沙子,他故意走得慢了些,看着秋容和季凌川在饱满的日光下相携的背影,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开始拧巴着的心情确实好转了许多,虽然还是有点不理解秋容说得话,但是至少有一点,他的父亲传达给了他。 他真实的自我似乎能够在这个三人组成的小家庭中被接纳,被尊重,也被认可。 真的是这样么?秋驰远有些困惑地盯着秋容的背影。 “小秋?”秋容走了一小段,发现秋驰远没跟上,回头唤他,碧蓝的海岸线一直延申到天际,金色的阳光将翻滚着的浪花也涂抹上色。 “今天浪头不错。”秋容指了指他背着的冲浪板笑着说。 “来了。”秋驰远立刻将所有犹疑都抛在脑后,在沙滩上背着浪板奔跑了起来。 ******** “早。” “早、嗯?!今天怎么是你做饭?”秋驰远一直不是个起床困难户,即便是星期天的早晨也不过是多睡了一小会儿,洗漱完神清气爽地出来还能赶上吃早饭,但是今天做早饭的那个人却让他大跌眼镜。 “阿姨请假了,明天晚上才能来。”秋容在他面前放下一盘煎蛋和一小碗削好皮切成块的苹果,以及...一盘醒过rou的牛排。 牛排已经切好了,每一条都带着焦香的边,rou的表面是血光淋漓的rou汁,是最完美的五分熟。 秋驰远:? 秋容手上的手表都没有摘下来,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银灰色金属表盘和腕扣上颤动着的水珠晃瞎了秋驰远的眼。 这是啥表来着?劳力士?江诗丹顿?他不会就这样直接带着洗碗吧??秋驰远用筷子夹了一块牛排,腹诽道。 秋容煎出来的牛排一口咬下去堪称汁香四溢,饱满的rou汁带着牛rou特有的醇厚香味在唇齿间逸散出来,黄油的香气与牛脂完美地融合在鲜嫩的rou质中,一口就让秋驰远直接懵逼,难以置信秋容还能有这手艺。 家里阿姨是地地道道的南海市人,做的最多的就是各类海鲜,什么椒盐南海虾,咸蛋黄焗大虾,红烧南海红鱼之类的,也会为了方便做做炸rou饼,但牛排这种需要刚出炉几乎就要立即进行食用的菜品基本不会在秋驰远的食谱中出现,这还是他第二次在家吃到正宗的牛排,上一次还是奶奶杜婷韵将他交给秋容时的小型家宴,P话太多(秋驰远语)以至于rou都完全凉掉,最后他只能跟嚼块蜡似的瘫着脸吃完了,并且这玩意还不顶饱,半夜里饿得半大小子两眼冒绿光,导致秋驰远到现在都对这种食物印象不是很好。 今天倒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季凌川呢。” “在睡。”秋容耸耸肩,将用好的锅放到水池里泡起来,换了件衣服就准备出门了,司机老秦已经准时在门口候着。 “中午我不回来,自己解决吧”,秋容出门前交代道,随后想了想,倒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柜子里抽出一个信封放在玄关对秋驰远说:“现金和卡在这里,可以用。” 今天估计是不回来了,秋驰远挑了挑眉,秋容已经连续好几天在他下晚自习前就回了家,实属反常,估计今天不搞到个11、2点是不会结束了。 他没去看玄关上的钱,倒是抬眼看了看楼上,皱着眉有些犹豫要不要知会一声季凌川,毕竟这个人经常在画室一蹲一天,要是没人提醒,压根想不起来吃饭这种事情,今天没有阿姨,家里就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有现成的饭菜了。 可是他还在睡,我要进他房间去叫他么? 明明是已经上过床的关系,但不知为何秋驰远就是因此感到不自在起来,总是莫名想到秋容,抓耳挠腮了半天,干脆给自己纠结烦了。 草。 他默默念叨了一声,最终还是决定不管了,收拾了点东西就准备出门,公立高中都多少有点BT,周天还要上晚自习,一般这一天他都不会在家,而是选择和同学去学校旁的咖啡馆或者书店写写题,吃了晚饭再去教室上晚自习。 本来没打算动秋容给的信封,秋驰远平常的吃穿都是从过年时作为秋家唯一的孙辈收的红包里出,一起住了这么久,除了学费是直接从秋容的账户里划走的外,他压根没用过他的钱,可看到信封上秋容的签名,他就有点犹豫了。 好像...是他亲自从银行去取的呢......他还记得我之前说得话? 秋驰远不由得想起前几天秋容第一次送自己上学时,掏出张黑钻卡来让自己到学校里去花,还被自己嘲了一番,没想到这次还特地去银行取了现钱来...... 哎,烦。 秋驰远最终还是打开了信封,没动信用卡,抽了几张红票出来,也不用钱包,直接团吧团吧塞进裤子口袋里,再将信封往柜子里一扔,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就逃也似的关门离开了。 ****** “小远?” “秋先生?” “阿姨?” “有人吗?” 季凌川画了一天画,等意识到自己还需要吃饭的时候已经是饿到前胸贴后背了,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走下楼,碗一端,手一摸,桌上没饭??? 他懵了半天,只好委委屈屈地到冰箱的冷柜里翻找,好不容易捏着袋速冻饺子站起来,却因为低血糖眼前骤然一黑,一个没有站稳直直地向后摔去,手无意中碰到流理台上挂着的瓶瓶罐罐,“乒呤哐啷”地落了一地,平日里阿姨最爱用的一把厨刀也正闪着寒光,粼粼地掉落下来—— 草。 秋驰远猛地站起来,将同桌裘皓洁吓了一跳。 “你干嘛。”裘皓洁被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机用桌洞里杂乱的试卷盖了起来。 “袁大头怎么还没来查班啊。”秋驰远装模做样地到后面的柜子里拿了本书,回来时和裘皓洁小声抱怨道。 “来过了,那时候你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还好家委会的人隔着窗户看不清,要不然又要拍你。”裘皓洁经这一打断也不打算再摸鱼玩手机了,而是从桌角的书堆中随便抽出一本作业写了几题简单的。 “哦,那就行。”秋驰远拿了本题出来,和裘皓洁说了句“再见”,就这样捧着,大模大样地走出了教室的门,周天晚上有几科的老师还是会在办公室值班的,秋驰特意没带书包特意没带,做出一种去找老师问题目的假象,过来“看班”的家长也不会去找老师核实,这样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家了。 秋驰远翻墙出了校门,脚踏车也骑不了,只好在路边的小饭店里打包了三份饭和几个菜,一路快走回去,南海市是个四季分明的海滨城市,白天虽然大太阳又热又晒,但是一到了晚上还是有几分不透骨的寒意,海风“呜呜”的吹得少年一头茂密黑亮的头发都飘逸地飞了起来。 ****** “没人?”秋驰远将打包回来的饭菜放在桌子上,狐疑地暗自嘀咕,只匆匆往厨房里望了一眼就有些烦躁地捋了把头发离开了,也没太注意角落里的垃圾桶与早晨相比已经不知何时被清空了,而水槽的边沿处未完全擦干的水珠也昭示着这里前不久刚被使用过。 在楼上么?还在画画? 都走到这一步,秋驰远也抛下了扭捏,心想干脆好事做到底,把他叫出来吃饭吧。 只是单纯地看看你饿死了没。 不对,只是不想你挨饿。 啧,不对。 下来吃饭。 对,就这么说,要更有男人味一点。 秋驰远不自觉想到了秋容,模仿着他的口吻,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果决的,温柔的,不容置疑的...... “嗯...先生...唔——”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秋驰远没注意到走廊里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奇怪的声音,倒是被走廊里若有似无的一丝熟悉的新鲜气息吸引了注意力。 秋容不是很晚才会回来么,怎么走廊里还有他的味道?秋驰远心里疑惑着,一抬头就看见二楼的主卧开了一条小缝,盈盈的暖黄色灯光从中泄露出来,在地毯上分隔了黑暗,留下一道引人遐思的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