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话剧
酒店离学校不算远，陈淇看时间不着急，干脆慢悠悠顺着路边往回走。他边走边回忆上午发生的事，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想起自己在浴室里自慰，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烧。 他又想到赵柏惟，说实话这个人除了心理活动变态一点，也没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自己表面上对他态度也不怎么好，赵柏惟今早还给他带了粥和充电宝，其实挺细心的，他低头看着手里拎着的粥叹了口气。 陈淇是个耳根子软也容易心软的人，这么一思索，反而觉得自己愧对赵柏惟了。他决定即使赵柏惟惦记自己的屁股，只要他不做出出格的举动，自己就把他一直当室友好好相处。 往宿舍楼走的路上陈淇突然想起自己洗发水快用完了，于是绕道转向超市。周末下午的超市人不算多，陈淇结账时碰到了自己班的班长，他笑着打声招呼，对方却有点走神似的愣了一下才回应。 陈淇见她买的东西比较多，便主动帮她拎着，两人一齐往外走。班长是个个头不高的女孩子，圆圆脸，很热情积极，陈淇对她印象一直很好。现在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斟酌半天开口问她怎么心情不好。 赵芸芸脸一皱，立马开始诉苦。原来是班里一直在准备的话剧出了问题，卡在了男女主的选角上。班里几乎每个女生都试了，就是找不对感觉。但是角色问题必须在这两天解决，不然排练时间就不够了。 陈淇知道这件事，下个月学校要办一场艺术节，和校庆合在一起，规模很大，全校停课两天。他也知道班里和另一个系准备合作，两个班打算排个多单元话剧。不过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上台表演，主动请缨去了道具组，打算做个人力苦工。 班长说着说着突然抬头盯着他看，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奇怪，语速也越来越慢，“……小陈同学，你这么漂亮怎么没去参加选角呢？” “什么？”陈淇被“漂亮”这个形容词吓了一跳，以为是班长质疑自己不出力，连忙解释道：“我去后勤那边了，明天下课就去搬道具。” “不不不。”班长连连摆手，“你去道具组简直浪费资源，来试试女主角吧。”她圆圆的眼睛里迸发出诡异的光。 陈淇慌忙拒绝，找他演男主角也就算了，女主角可要穿女装，他并不乐意。班长却使出浑身解数，一会儿你先来试试不一定最后让你上，又说话剧时长有限，一个单元也就十多分钟，最后干脆声泪俱下的请求陈淇帮帮忙。 刚入学的时候班长帮过他不少忙，如果这个时候拒绝也太不仗义了。陈淇咬咬牙答应了，他有点不安的补上一句：“我就去试一下啊，不行就回道具组。” 班长笑的阳光灿烂，连连点头，最后两人约定晚上六点半陈淇去活动中心试装。 “时间紧任务重，一切都靠小陈同志你了。”班长拍拍他的肩膀，满意的离开了。 陈淇忧心忡忡回了宿舍，李渔和刘以豪听说这件事后笑的前仰后合，都表示要陪陈淇一起去试衣服。赵柏惟回来的稍晚，陈淇怀着一些说不清的心思，本不想告诉他这件事，没想到刘以豪那张大嘴一边哈哈笑一边讲给赵柏惟听。 赵柏惟听后神情有点惊讶，他转过头静静盯着陈淇，还是那种让陈淇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眼神，“女主角？还挺合适的。” 陈淇听完这句评价又郁闷了。 吃过晚饭陈淇便去了活动中心，到现场他环顾四周，终于长出一口气。这里就他和班长，还有另一个女生在。他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女装很丑，然后跟着两人走到临时改的化妆间里。 班长扔给他一条层层叠叠的长裙，和旁边的女生走到门口：“你先把这个换上，我们一会儿给你化妆。” 两人离开后，陈淇先抱着裙子坐在椅子上发呆。由于自己身体的特别，他对一切性别倒置的事情都很敏感。这会儿他看着手里的裙子，感觉脑袋一阵一阵的疼。 等他换好衣服已经十多分钟过去了，陈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短短的头发和身上繁复美丽的裙子毫不搭调，镜中人的表情更是尴尬僵硬，这画面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他想自己这个样子应该不能让班长满意，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陈淇以为是班长她们等急了，赶紧跑过去开门，门后却是赵柏惟冷淡的脸。 “你怎么在这儿？”陈淇惊讶的微微瞪大眼睛，然后他就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适合见人，红着脸手忙脚乱的想把身上的裙子藏起来。 赵柏惟轻轻把他推到一边，自己走进来然后把门关上。他个子太高了，衬得这个房间好像一下低矮压抑了起来。陈淇在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下只能尴尬的笑：“我来试衣服，不过应该过不了。” “我也是。”赵柏惟靠在墙边垂眼看他。 “啊？怎么没听你说，你们班也排话剧吗？”陈淇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嗯，刚刚才让我来。”他看着陈淇紧张的表情，轻轻歪头：“你们班和我们班一起，你不知道？” 靠，陈淇在心里大骂。他确实不知道，不然打死他都不会来。 “穿红色真漂亮，”赵柏惟的眼睛在陈淇身上不断地流连，“被cao哭的时候身上也会这么红吧。” 陈淇大惊，这变态真是防不胜防。他咽了咽口水，慢慢往后退，心里早就流起了面条泪，班长啊班长你今天可害死我了。 “你害怕我？”赵柏惟皱着眉，似乎是很认真的发问。 “哈哈，没有吧，你想多了。”陈淇努力咧开唇角。心里暗骂你吗的废话，要是你被人惦记屁股看你害不害怕。不过如果是赵柏惟的话，被惦记的应该不是屁股吧......陈淇胡乱想着，目光不自觉滑到赵柏惟下身。 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陈淇火速移开目光，尴尬的想撞墙。 赵柏惟不说话了，就沉默地望着他。室内一片安静，赵柏惟的心声迟迟没响起。陈淇摸不准他想干嘛，手指绞着裙子扯来扯去，心里有只小鸡在不停尖叫：妈呀妈呀妈呀救命啊！ “小陈，完事了吗，我们能进去看看吗？”班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陈淇顿感安心，提着裙子冲过去开门。对上门外班长的脸，陈淇差点蹦出一句：谢谢妈。 “哇！你也太好看了吧！”班长拽着陈淇的胳膊转了一圈，“我真是太有眼光了！这条裙子你穿的最好看也最合身。”她转头和另一个女生交流两句，回过头拍拍陈淇：“就你啦小陈！” 陈淇有苦难言，当初答应的太速度，现在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班长两人叽叽喳喳一会儿，又拿出手机想要拍陈淇，赵柏惟突然走过来挡住班长的镜头语气淡淡的：“等演出那天再拍吧。” “哦哦好的。”班长也为自己的过度激动感到不好意思，她注意到赵柏惟还没换演出服：“那这样，同学你先把演出服换上，一会儿我把剧本发给你们。”说完她拉着同伴离开了。 陈淇不确定的问：“你演哪位？”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以赵柏惟的外型，被找来肯定是演男主的。只是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女主啊...... “男主。”赵柏惟一边说一边脱下上衣，扔到旁边的椅子上。他顿了一下，很有礼貌的询问陈淇：“可以麻烦你帮我换下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