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收徒
“哪里来的孩子，去去去！”门童抬手赶人。 门下一个头发凌乱带着污渍的小孩倔强的不肯走：“我要拜师！” 门童叹了口气道：“登仙大典十四年一次，前年才举办，就算你走完了这登仙梯，再收也得十二年以后啊。” 小孩低头不语，也不走，也不闹。 “这里是怎么了？”一个温润的声音传过来。门童扭过头来看，只见来人一袭青衣长发，眉下是琥珀色的浅眸在阳光下如同细细流水，见到此人门童连忙行礼。 来人是符峰峰主的亲传弟子之一的常野之，天赋极佳，性格温和，只是生而眇，令人惋惜。 “师祖！”他恭敬叫到，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常野之。 常野之转头看向他通过打开神识，他看到的那个小孩，小小的，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早已经过了修仙入门的那个最佳时期，这也是门童拒绝他进入的原因之一。 “走完了么，这毅力倒是不错的。”说罢，抬起手来伸向小孩。 小孩听见门童对这仙人如此恭敬的模样，不由紧张期待的看着他。常野之手伸过来也忍住没有躲开。 常野之轻点小孩眉心，大致知道了些体质情况，浅笑道：“是个苗子，小家伙，你以后就先跟着我吧。” 仙人一笑作春温，小孩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自己见到了世间最美事物，春光不及眼前人。不经黯然心动，在小孩心里留下了一颗种子。 常野之将小孩带上了自己的院子，院外墙上垂下翠绿攀藤爬伏，引入的溪水伴着海棠碧桃。这是他当初特意选的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清幽。 烧了水让小孩清洗，在小孩清洗的时候，他翻找出了自己小时候的衣物，摸着衣物，常野之眼里浮现笑意，若不是出门游历的仙尊遇到了他并将他带大，他现在说不定早就重新投胎转世了。所以他才会忍不住软下心来收这个小孩为徒。 待晁白清洗干净，常野之又将人带去了他的后院，他后院的温泉是修仙之人用的，光是蕴含的灵力就让普通人吃不消。 晁白资质虽好但已经过了最适合入门的那个年纪了，此时泡在这池中入门最合适了。 “有些疼，你一定要忍着。”常野之安抚着有些紧张的晁白。 待到一炷香之后，晁白成功步入了漫漫修仙之途，他惊喜的感受这体内那微弱的灵力。睁眼就看见了在他旁边耐心守着的程野之。 虽然之前常野之就将自己失明的事告诉了他，然而此时对方用那双哪怕失去焦距也是极为漂亮的眼眸看着自己，让他忍不住红了脸，小孩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只能在心里想着，他的师父可真好看呀。 “师兄！师—兄！”门外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呼唤声。 “唰——”后院门被打开了。一个女孩带着一脸期待的表情闯了进来。 “呀，师兄不脱衣服在这干嘛呢？”女孩子嬉笑道，人长得可爱，说出来的话却有些不符合外貌。 她随后看见了池中瘦弱的晁白，愣了一下，扭脸像是看渣男一样看常野之严肃问道：“师兄你儿子？” “……”程野之不知道他这师妹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思考些什么。 “是我新收的徒儿。”转头向懵逼的晁白介绍道，“你的庄师姑，掌门的女儿——庄绮南。” “庄师姑。”晁白怯生生道。 程野之让晁白穿好衣物，自己则挡住庄绮南“凶残”的目光，问：“师妹找我何事？” 庄绮南狡黠一笑道：“我爹捉了几只新灵兽，还没试过这类灵兽的味道呢！”说着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只还在活蹦乱跳的白色灵鸟。 “……”程野之默然，师叔给你的能装活物的储物袋不是被你这么用的，“师妹你这是偷的吧？掌门会生气的。” “自家的不算偷！”庄绮南大气一挥手。 灵鸟被她的大动作吓得叫了一声“瞧——！”。 常野之摇头拒绝。 “别嘛，师——兄！你好久没做好吃的了——！” 等晁白穿好衣物便看见庄绮南挂在常野之身上撒娇，……好羡慕。 常野之耐不住师妹撒娇，只好应了下来，提起灵鸟进了厨房。 庄绮南点了点晁白的额头，嬉笑：“小屁孩，有好吃的了哦！” “这么瘦还想当我师兄的弟子。” 晁白缩了缩脖子，庄绮南无趣的耸耸肩。 常野之手艺极好，因为眼睛的问题，其他感官都比常人要灵敏，味道的细微的不同都能察觉，一份菜吃过一次就能动手做出来。庄绮南曾玩笑道，若在凡间定是个御膳大厨。 三人愉快的吃了顿好的，至于后面庄绮南怎么被掌门追着打暂且按下不表。 之后常野之细细为晁白指导修炼要领，在这个位面筑基之前是不做专修，常野之是符修，所以知道主角攻选的是剑修的他并没有做拜师礼。 晚上常野之将晁白带到自己房间里睡，“这里夜冷，你一个初入炼气的孩子受不了。” 常野之拥住紧张到僵硬的孩子，拍了拍对方的背，道：“睡吧。” 晁白脸通红，起初无法入眠，可闻着师父身上长期画符而染上的淡淡的书卷香慢慢睡了过去。 常野之在晁白睡着之后却迟迟不能入眠，他其实从婴儿就穿越到了这里，但是就在遇见这小孩后才恢复记忆 。 因为晁白的上山代表了剧情的开始，这一次他穿成了一个工具人，日常负责牵桥搭线。他上个位面因为一次任务死了后系统直接就将他抛在了这个位面，塞了资料，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这本位面的主角受是天玄门的仙尊，有两个攻，一个他怀里的小孩，一个是妖皇。 本来原主身体是健康的，然而他双目失明，得到的剧情少得可怜，想必是系统对自己的警告。虽然上一个位面记忆被系统刻意模糊了，但是也依稀记得虽然自己完成了自己的故事线，但总体剧情没按故事线来。 可是仙尊将他养大，对他来说亦师亦父，他怎能接受对方的被安排的那个命运呢？ 怀中的小孩似乎在做噩梦，眼神紧闭，眉头锁得死死的，呢喃着什么，将正苦恼的常野之打断。 程野之回过神来，将孩子紧皱的眉毛轻轻抹平，拍了拍晁白后背，“别怕，我在。” 渐渐的小孩呼吸平缓了…… 光阴飞逝迅速，转眼间花开花落，又一春。 晁白凭借出色的天赋早早入了筑基期，如剧情所讲，他并没有选修符篆，而是练剑。晁白以为师父会失望，但常野之只是让晁白前往天书塔自行找来最适合他的功法。 天书塔，唯有天道宠爱者才能从危机重重的塔里寻到属于自己的机缘。就算是主角攻这一身份也是凭着最后一口气爬了出来。 丹修庄绮南送来了治疗极佳的名贵丹药，看着床上呼吸微弱的晁白叹道：“你可是真狠得下心啊。”常野之只是笑着没说话，却独自在晁白床前枯坐了一夜。 一个星期后才醒过来的晁白和心中有些疲倦的常野之对视，常野之摸了摸晁白的额头，包含歉意道：“是我不好。” 晁白微摇头，“我也想要变强。”这样才能追上您，保护您。 晁白抬手将常野之鬓角无意垂落的一缕发丝别过脑后，眼底满是柔情。 若不是他在塔里想着常野之，想要一直陪伴他，他也就倒在里面出不来了，大概是自己把师父当成了自己的父亲吧，他想。 等他解决了凡世的牵绊，就一直陪在师父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