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凤眼潋滟深邃,薄唇红润/殿下可还满意/求你,别赶我走
凤国小皇子凤烨逼宫夺位,清洗朝廷,手段残暴,血流成河,一时间人人自危,一盘散沙。 邻国贺国皇帝在夺嫡中伤了根基,如今虽年数不高,但已时日无多,欲扶继后所出的二皇子贺凌上位,点了精兵以正义之名趁机攻打。 却不曾想,凤烨用兵如神,下手狠厉,二皇子与所带精兵全军覆没。 二皇子派大受打击,却不希望大皇子上位,稍加引导便使皇帝下旨——大皇子必须斩杀凤烨,吞并凤国,才可得皇位,否则皇帝将从皇室偏系过继一婴孩即位,令皇丈摄政监国。 贺昭谋略、武功样样是顶尖的,却因为是先后所出,在皇帝偏爱二皇子的情势下屡遭打压,好差事永远轮不到他做,难办的都丢给他,且办得好是皇帝圣明,办不好是他无能。先后在时对他慈爱的父皇就如大梦一场,无处不有偏倚,甚至默许二皇子派下毒、刺杀他。 贺昭明白,唯有握在手里的权势才能保住他和追随他的人,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应下了。 大军仍在集结,贺昭凭借过人武功跟踪凤国探子深入敌营,悄悄潜入凤烨房内,意图寻机会刺杀他。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贺昭却不敢大意,等夜深凤烨呼吸平稳才准备行动,却在靠近他榻边后突然闻到一股异香,四肢无力软倒在他身上。 凤烨睁眼,眼神中一片清明,轻而易举地制住贺昭,封了他的修为,随意地抬手拿过烛台燃起蜡烛,晃动的烛光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被贺昭压在身下的凤烨眼角一点泪痣点在羊脂玉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墨发如绸缎般柔顺,凤眼潋滟深邃,薄唇红润,微勾唇角。美如冠玉,又艳丽惑人。 贺昭的呼吸不禁停了一瞬,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与暴君之名大相径庭的长相,即使是敌对的身份,也不禁被深深惊艳,心脏加速地怦怦跳动。 看到贺昭眼中的情绪,凤烨的心情雀跃极了,前所未有地觉得致使多年折磨的艳丽容貌是值得的。 只要他喜欢,那就最好了。 于是贺昭便难以理解地看着凤烨不仅不在意被人压在身下的糟糕姿势,甚至还带了些撩拨地说:“殿下深夜潜入,还将烨压在榻上…可是对烨有不轨之心?” 贺昭刚找回的沉稳瞬间破功,白皙的耳廓红了起来。他的身子贴着男人覆着一层薄肌的温热躯体,无比鲜明地感受着他宽阔的胸膛,仅隔了薄薄的衣服而已。 凤烨握住贺昭的手摸上他紧实的腰身,笑着问他:“殿下可还满意?” 贺昭狼狈地转头避开凤烨的视线,却突然听他收了撩拨,认真正经地问道:“殿下,可愿做朕的皇夫?” 贺昭对上凤烨不带一丝玩笑的神情,震惊地眉毛上扬,张口欲言,又合上了嘴,快速在心中思考。 虽然乍一听很好,但先不说凤烨是真心还是随口说说而已,皇夫权势毕竟有限,远不足够他达成目的。 只是,现在他受制于他,或许要虚与委蛇,先保全性命… 凤烨虽是一时冲动问出,但却是想问许久了。他原本就知道这应该只是奢望,此时见贺昭这样的姿态就知道他不愿了,虽然难免失落难过,但至少心中不再纠结难熬了,倒是也好。 “殿下在烨面前不必为难,”凤烨轻柔地扶着贺昭坐起身来,解了对他内力的控制,接着自怀中拿出一个玉瓶放进他手里,“这是解药。” 凤烨浅笑着最后与他对视一眼,垂下眼帘站起身来:“传朕指令,明早贺昭离营时不得阻拦。” 贺昭还在犹豫这解药究竟是否可信,在听到“明早”时,抓着瓶子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向凤烨时,却见他未曾停留地推门而出,手臂在身后将门合上,一直未曾回头。 贺昭的内力在逐渐回复,他凝视着手中的解药——若凤烨想对他做什么,刚刚什么都能做了,也不必绕这么一圈。 他打开玉瓶,倒出药丸吃了进去,闭目运功激发药性,内力运转几周后便恢复如常了。 贺昭习惯性地感知周围,发现屋外隐约有好几个内力深厚之人,便打消了现在脱身的念头,决定明早再走。 慢着!贺昭猛地转头看向身侧墙壁,调动内力感知墙的另一侧——凤烨为何会刻意隐匿他的存在,缩成一团紧贴着墙侧躺在地上? 若不是前几日他内力又有所精进,现下大概是发现不了他在墙另一侧的。 凤烨…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凤烨被贺昭的内力环绕时,有些绝望地知道他被他发现了。他紧张地尽力再次减小存在感,生怕他出声质问他为何在这里,或是让他离开。 明日开战,今晚应是他此生度过的最后一夜了。 他想放纵自己一次。 从幼时到今日,暗中爱慕了十余年的人,在无尽痛苦中支撑他活到今天的人,明知自己不配但却在心底无望奢求的人,他黑暗生命里唯一的光明与温暖——他想放纵自己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在与他这么近的地方。 求你,别赶我走。 他在心里祈求着,不做挣扎地安静等待他的审判。 墙的另一边,贺昭犹豫许久,终是没有出声。 虽然不是时候,但他真的似有似无地觉得他的眉眼有些眼熟。 次日清晨,贺昭结束一夜的打坐,运起内力再次感知周围,那些内力深厚之人已不在周围了。于是悄然推门出去,用轻功快速向营外而去。 行至一半,贺昭忽然心有所感,回头望去。 春寒料峭,凤烨身姿单薄,长身玉立桃花树下,清艳绝伦。 清风拂过,花瓣轻盈飘落在他发上颈间,花妖般美艳惑人。 他向他微微颔首,接着转身消失在树后。 再过几个时辰,便是要兵戎相见了。 他会让他得到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