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懂了懂了，你就是阳光帅气大男孩
叶觅面朝樊尘所在的墙头，僵硬地攥紧手心里的矿泉水瓶，泛粉的手指头因为用力而变得微微发白。 叶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做出突破道德底线的行径，会在转瞬之间就被另一当事人光速撞破，还能有比这更社死的事情吗？ 不，不会有了。 “对、对不起，同学。”叶觅后背抵墙，退无可退地缩在了墙角根，讷讷开口道，“我...我....我可以解释，真的！我可以解释。” 叶觅自欺欺人地把“解释”两个字的发音咬得格外的重，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拥有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合理解释。 “ ？”墙头的少年偏了一下脑袋，无喜无悲的眼神里浮出些许探究，这变化转瞬即逝，缩在下面自闭的叶觅也看不真切。 身处墙头和墙角的两人遥遥对望，谁也没有再开口，就这样又挨了一会儿，坐在墙头上的樊尘突然撑起身，站在墙边一跃而下。 这个低配版的信仰之跃，下面抱膝蹲地的叶觅看得十分真切。 “！！！”卧槽，这可是四米高的墙头啊！！！ 叶觅慌张起身，身体比脑袋先一步做出了动作。 从墙头落下的少年在半空中调整了一下落地的动作角度，在触地的瞬间，躬身弹跳着冲跑了几步，用来散掉落体时的身体重力，几乎是眨眼间，他就冲到了刚站立起来的叶觅跟前。 叶觅双臂展开，整个人就是一个要拦接抱人的大动作。 “......你要解释？”樊尘借着身高，居高临下地瞥视了一眼摆出僵直姿势的男同学。 叶觅发誓，他刚才绝对听到了樊尘在开口问话前，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嗤笑。 叶觅决定撤回自己前面提出的社死自问自答，更社死的事件永远只会出现在未知的下一秒。 叶觅收回展开的双臂，立正站定，用铿锵有力地声音回答道，“嗯，是的，樊尘同学，我要解释！！” 樊尘面带微笑，叶觅一脸正色！ 樊尘会被众学生评为校园王子之一，长相绝对是有上榜资本的。 此时站在叶觅面前的男生，身材欣长，比例绝佳，宽肩厚背，窄腰长腿，该瘦的地方瘦，该宽的地方宽，拥有完美运动系男生该有的条件配置。 不光身材火辣，樊尘的样貌也极为出色，眉眼清俊，唇鼻饱满且立体，因为嘴角的弧度始终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所以看起来好像一直在噙笑视人。 琥珀色的眼瞳在暖金色的阳光底下澄澈发亮，更衬得他长相俊美，这个樊尘是和拥有忧郁气质的宗相，完全不同的暖系长相。 叶觅，“......” 樊尘，“......” 完全找不到可以说服对方理由的叶觅选择了重新蹲回到地上，打算再耍赖皮拖一拖时间，等着一会儿午休结束铃声响了，他就直接跑回去。 结果叶觅刚垂下脑袋，眼角余光就看到站在身旁不远处的樊尘也蹲下了身。 蹲下来的樊尘特意调整了一下角度，好让自己和叶觅可以做到面对面直视，摆好姿势的樊尘颔首看了一眼叶觅手里没喝多少的矿泉水瓶，然后语气很好地出声，“你的、解释、呢？” 樊尘凑得很近，近到叶觅能轻易地平视进对方的眼底。 那双明亮温暖的琥珀色眼瞳里，看不出半点藏纳起来的污秽阴郁，这也就是为什么倾慕他的人，会将他比作烈阳。 耀眼，又纯粹。 如果不是叶觅天生感知敏锐，十分清楚地察觉到对方此时根本没有欢欣喜悦的情绪，并且叶觅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地把自己的身份放在了施害者，而对方是无辜的受害者角度。 说不定，‘施害者的叶觅’大概会在底气不足，又想遮丑的情况下，下意识认为面容带笑的樊尘很好说话，从而生出他只需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说不定就能把人糊弄过去的错觉。 不可以...不能...我不能对他说谎，叶觅颤了颤眼睫毛，脑袋里生出来这么个强烈的念头。 原本准备好的糊弄过去的虚词被咽了回去，叶觅抿了抿嘴巴，艰难又磕巴地开口道，“我就是..我就是想喝、想喝你喝过的水。” “嗯？”樊尘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了“就是因为这个吗”的疑惑表情。 “真的很对不起，我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才......”叶觅鼻腔发酸，他是真得觉得自己做出的事不太好，不管是偷窥，还是跟踪，还是偷东西，都有违叶觅本身的道德观。 但是既然坏事都已经做了，叶觅也不会在做完之后，又给自己找脱罪的借口。 “真的很抱歉，我对不起你。”叶觅用力抿唇。 “我真的....我是真的很需要这个......”叶觅攥紧了手心，薄软的塑料矿泉水瓶壁在他的动作下发出刺耳的噼啪声。 叶觅一鼓作气地把心里话说出口，“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补偿你吧，我给你买一瓶新水好不好！！！” 一想到说不定当场就可以直接偿还受害者，叶觅内心里因为做坏事而生出的郁气被一扫而空，连带眼睛都闪烁出了开心的光亮。 然后...... 然后抬头的叶觅就发现旁边没人了。 叶觅惊愕地左右环视四周，结果连个影子毛都没看到。 “下面的那位同学。”爽朗的嗓音响在叶觅的头顶。 叶觅寻声抬头，向上仰视，瞪大的瞳孔直接地震。 “！！！”卧槽，它真的是四米高的墙头吗！！！ 也不知道樊尘是怎么做到的，就在叶觅刚才做小鹌鹑的时候，对方直接就已经原路返回到了刚才坐过的墙头高位上。 看着樊尘站在高处傲然睥睨的姿态，叶觅极为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自己当年看过的几本中二校园热血漫画书，就樊尘现在的姿势，漫画书里的主人公没少摆出来当出场画面和背影杀。 “同学，拜托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开始发呆啊！”樊尘把走神的叶觅给喊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叶觅脸热地挠了挠耳朵根，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走神，确实是不太好的。 “同学。”樊尘单膝蹲下，对着下方的叶觅道，“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需要把名字告诉我。” 叶觅，额...... 樊尘继续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已经很清楚地明白了你的意思。” “啊！真的吗？樊尘同学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意思了吗？！”叶觅讶然不已，心情当即如同起起落落的浮萍，找到了落地生根的安定之所。 叶觅的眼睛有些发酸，樊尘同学真厉害啊，真不愧是校园王子之一，居然只是通过几句话，就理解到了他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破廉耻的行为。 他是真的，我哭了。 “嗯。从你做出的行为和你的解释，我已经很清楚明白了你的真实想法，和你的真心。”樊尘看了叶觅慢慢发红的眼角，说话的语气顿时软了一些。 “谢谢你，樊尘同学。”叶觅愧疚地低下脑袋，手心里还攥着偷来的矿泉水瓶。 樊尘同学的洞察力惊人，连我的真心都能看透，还好我刚刚没有对着樊尘同学说谎话...... “这位同学，请你今天起就放弃吧，虽然你喜欢我到不惜偷走我喝剩下的水，但我的真心绝对不会给予你回应。”樊尘表情认真到，仿佛连单膝下蹲的姿势都蒙上了一层金光。 叶觅：仰头目呆。 （ ′?ж?｀ ） “我已经心有所属，我的真心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对除那人以外的人动心的，所以你就放弃吧。”樊尘说完，便站起了身。 叶觅：？？？ 所以你蹲下来的动作只是为了单纯摆出来而已嘛？ 在转身离开之前，樊尘回望了一眼下方那位不知名的男同学，在触及到对方错愕木然的目光时，樊尘有些不忍地轻叹了口气。 虽然这位同学的脸和性格都很戳他的动心点，但是他是一个专一的人，说爱芙芙一辈子（PS:芙芙是樊尘自设出来的一名人物角色哦），那就绝对不会变心。 “再见吧，同学。”樊尘轻叹着说出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叶觅： =＿= 总感觉樊尘同学的王子滤镜在他这里有些碎掉了。 到底为什么啊。 宗相就算了，那么一位忧郁高冷的酷哥，居然会莫名其妙地在下雨天，做出流XX园偶像剧里才会有的“淋雨一直走”。 樊尘这么一个阳光帅气大男孩，为什么会做出中二热血漫里才会有的“此生唯爱一人”“你放弃吧”和“一点意义也没有的动作Pose”。 就在叶觅陷入迷茫和思索时，樊尘那边也同样正在进行第二次反思。 “也不知道，我刚刚的拒绝不知道会不会伤到那位不知名同学的心。”樊尘边走边叹了一口气。 大概是刚才那位男同学在道歉时，僵直瘦弱的身体一直在轻轻发抖，又或是看向他的眼睛太过具有包容力和愧悔，樊尘难得地对一个人动了恻隐之心。 那位不知名的男同学性格上其实跟他的芙芙很相像呢。 他的芙芙也是个迷迷糊糊的小可爱，虽然很喜欢他，但也只敢躲在角落里，抱着对他浓烈又赤诚的爱，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安静地等待着他主动去诉说爱意。 他的芙芙，真是可爱极了。 “所以我才会放你一马啊。”樊尘闭眼扭了一下脖子，再睁开眼睛，他原本泛着暖意的琥珀色眼睛，一下子就变成了又深又浓的暗金色，看起来不仅冰冷，还很灰暗。 樊尘甩了一下手腕，一瓶崭新的还未开封的矿泉水瓶就这么飞了出去，重重地砸落到了贴在后方拐角处的一个人型阴影上，造成了一声犹如冲炮炸响的巨大动静。 随着一声闷钝的倒地声，后方拐弯处的地面上，溅染上了温热的鲜红色污迹。 “我本来，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偷偷摸摸地靠近我，像主动黏上来的臭虫子一样。” “我的爱和宽容，都只会留给我情有独钟的爱人。” “哎～” “可惜了。” “刚刚就应该问一下他的名字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