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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没给我烤过rou啊

    好问题,你之前真的没想过这么细。不过这种事稍微想一下就有回答了:“无所谓。不过要是能看到你求饶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能折磨你的话我就当一。”你说。

    “倒是很符合你性格的回答……别说得好像我求你cao我。”他好像在斟酌字句,“我是享乐主义者……但是从本性上来说,突然反悔想要临阵脱逃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正逃走的话难过也是你。”你欣赏着他此刻微表情里自己都没发觉的细微恐惧和其他复杂的小表情。

    “啊,就恨你这么一针见血的干脆利落。”嗓音听起来有点发紧。

    “那就当你下定决心了。”你愉快地下了决定,第一次主动牵过他。

    “好嘛,好嘛。”他不知不觉地重复了两遍,被你拉着走了。

    你们在医院办理了出院手续之后准备离开了,唯一让你在意的是病例上的文字:

    【除了必然的营养不良外,你们其实没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仅限于轻微的脑震荡、各处的擦伤,以及因事故而产生的心理问题。】

    “我们必须贴在一起的这种状况…是被归为心理问题了吗…”你抚额。

    “我觉得这个是例行的创伤修复……”他拒绝承认。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之后去院里的超市买件衣服吧,不想穿病号服上街啊……还有手机……”你筹划着。

    他哼笑一声,“也祈祷你的号码没有被你们老板打爆吧。”

    “………”正中红心,你把证件收好,“我先换张卡……再不行让人当我死了吧。”

    “如果要报平安的话……唔啊,不是吧……说起来这么多年没见,有建立起什么重要的人际关系吗?”他好像突然想到这点,“关于感情方面在船上已经告诉我了……其他呢?”

    你陡然沉默了。

    “别说如果你真死了,只有你老板同事会为你哭吧?”看到你的沉默,他微妙且恶毒地扬了扬眉,“好吧,不用回答了。”

    “他们…大概会为了自己要多干很多活而悲伤吧。”你嘘道。

    “别担心,会有可爱的新人取代你的。”

    又来了又来了。

    不过,那不是更好吗?

    “那正好。”你垂下眼睛,下意识摸烟,“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了……对了,等会儿顺路去买包烟。”

    “真是沉重的人生……”他没有异议。

    “妈的还不是因为你…!”你对他比出中指。

    “所以就恨我吧。”完全不介意的样子。

    “不用你说。”

    院内的便利店尚且算齐全,香烟,零食,打火机,衣服,啤酒……你挨个放进购物袋。

    在你挑选的过程中,雪也检阅一样地挑了两件衣服之类的基础用品,然后开始挑挑拣拣一些小零食,最后伸向了酒,很快挑完了就等你。

    在结账的时候你看到了避孕套,你察觉到雪也的目光也落在那个上边了,但他不仅没有买还特地避开,你便立刻上去拿了一盒。

    看你的行动,他那张狗嘴难得地一声不吭。不知道为什么,你看到他不吭声,心情反而没那么差了。

    一系列繁琐的手续办完后,你们终于在午饭之后被放出了医院,整个磨人的交接搞得人意识有点痛苦,当然也不止如此。增加的渴求感和不道德的生理需求反复侵蚀着你们的意识,虽然也许是本性的轻浮使然,反正现在他很主动但是也很不愉快地牵着你的手。

    你伸了伸懒腰,“现在去哪里?”

    “先去找个地方把东西放……欸……”雪也突然停步。

    你们踏出医院,突然有个小个子的男人蹿到了你们跟前,从他举着的话筒和脖子上跳跃的证件看起来,还有跟着的摄影师看来,应该是一名记者。

    当然或许不止是一名,你们很快看到蝗虫一样的人从医院的门口冒出来。围攻你们的话筒摆成一圈。

    【这些新闻媒体只顾挖掘“古屋丸”号的遇难事件,以及你们两人的奇迹生还。

    “桑古先生和松谷先生,你们是怎么从海难中存活下来的?”“这次离奇的海难事故是由什么导致的?你们生出其中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诸如此类的问题往你们跟前涌来。】

    “….不好意思,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不接受采访。”“悠树!直接跑吧……!”

    你站得太前面了,差点没能挤开人群,交织的烦躁和焦躁下的生理情绪让你差点被困在里边。雪也看起来倒是借由你的遮掩很如鱼得水地准备卡齐脱离太,你差点以为他准备把你丢在这里吸引火力,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松手,你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和被挤来挤去,终于从一团乱麻的事态中逃脱。

    “擦……去哪里?”他拉着你日剧跑,“你有目的地吗?”你跟着空隙使劲跑,紧抓着他的胳膊。说什么都比在这里挤死好。“最好逃远一点…回家吧。”“但是这日TM的是在陌生的城市里啊!你让我上哪里给你变个家出来。”你们互相拉扯着,“什么?…原来不在xx市吗?!”“cao,我们经历的是海难啊……”“那先去商业中心买手机!”…………

    千难万险、九九八十一难,你最后和他还是一起在商业中心成功汇合了,看起来是类似银座或者涩谷的地盘,建筑很繁华,人流车马穿行在其中,你们在这边的手机店里挑选了手机。

    “意外是不错的地方。”你说。

    “看起来好像回到了人间。”他接话,“留个号码吗?”

    “现在是有这个必要。”你打给他。

    他看起来不是很在意,接通之后就挂断放回口袋,“……反正等到能够分开的时候,留不留电话都一样。”

    “到时候还是删了吧。”你也把手机放回口袋,扫视了一下周围的街道。

    “留着吧,我喜欢留那种注定打不通,或者会奇怪的时间点突然可以打通的电话号码。”

    “好,你的电话我定时每天凌晨三点打过来就挂。”

    “要sao扰的话也没必要这么亲历亲为。”

    “那间——”你停驻在附近的一家占卜屋边上,占卜屋看起来很新潮,但是此刻挂着“打烊”的声明,透过玻璃窗,你看到里边黑黢黢的一片,好像寄宿着什么阴影那样。

    “这个……”

    看着里边的黑暗,你们都感觉到了,这里的存在或者曾经的存在,和你们现在身体里发自寄存的诅咒有着某种关联。

    “现在还没有开门……不然去寻求占卜屋的帮助好像也是一种尝试。”

    “没办法。明天再来。”

    天色逐渐暗下来了,晦暗的天色给人以暧昧的想象。

    “晚上直接回去?”你问。

    雪也抬头看了看亮起来的霓虹灯,“……你想呢?”

    你于是在街上拉着他悠哉悠哉地走,很难得的度假的心情再度充盈在你的心里。“再逛一会儿……”你命令。

    “……欸……吃晚饭吗?”

    “当然。”

    夜色中的商业中心看起来比白天更加人声鼎沸,你选中一家居酒屋拉着这家伙进去,“老板,有位置吗?两个人。”

    这家居酒屋里人不多,你们在柜台边上坐下,菜单的主食是烤rou和酒类饮品,价格算是商业中心的常态价位。

    “好想吃牛舌……”你说着打开菜单,碳烤牛心、椒盐牛舌粒,还有肥牛卷、肥羊卷和部位分得很细的牛羊猪rou。

    “那就点嘛。”雪也点了个牛舌粒。

    “那3份牛舌,再来两份肥牛,一份猪五花。两份啤酒?”你勾完,他看了看,补了点烤羊排和烤虾。

    很快老板把菜上来了,这里每个双人座的位置上都有个小烤炉,还有个小锅,呈上来的是让你们自己动手的生鲜,看起来色泽都很肥美、脂肪和rou质相间的红白花纹也很漂亮。

    你用夹子把rou放上烤盘,盯着rou滋滋冒油逐渐回缩,再翻面。并且只烤自己的那一半。

    他则犹豫地把虾倒了一半在锅里,“这个是五分钟吧?水要不要等滚了……?”

    “……”你无言,“你以前的锅是白吃的吗…”

    他伸手拉拉你空着的手,“啊,以前可以叫服务生来啊。”

    “等到滚了虾变红再过两分钟就好。”你握紧那只手来表达自己微妙的不耐烦。

    “这样啊。”他得到答案就专注地盯虾了,说着顺手开始往盘子里加酱汁。“对了你吃的调料还是以前的类型吗?有变化吗?”

    “嗯,老样子。”你看着他调完递给你一份,用筷子调两下嗦一口,开始吃之前烤的rou。

    “还是人类社会好……”你感慨。

    “方便还是城市方便。”他开始喝酒,单手打开之前点的冰啤酒,看了看度数直接对着罐口开始喝,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硬是喝下去一罐。

    你知道这样空腹喝对胃不好,但是没有提醒他。“岛上那种事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回了。野外我根本打不过牛。”你夹起一片塞进嘴里,“别提牛舌了”

    “……你还想打牛?”他当场震惊。

    “重点错得离谱……算了,反正回来了。”你看着他又开起了第二罐。

    在灯光下,原本鲜红的牛rou慢慢被热度烘烤得发白,泛着带着油亮光泽的香气。

    盐粒也在你的翻卷中逐渐消失,有小部分溅射到烤炉的边缘,很快脂肪烃的香气就遍布了你们之间的空气。

    你吃到嘴里,牛舌的富含韧劲的味道在咀嚼里很快抚慰了你的胃,让吞下去的动作都有那么一点恋恋不舍。

    “如果边上坐着的不是你这可真是完美的晚上。”

    “啧,还以为你这晚上可以看在气氛的份上不说这种扫兴的话。”

    他把泛红的虾从锅里捞出来,示意跟你碰个杯,然后把白生生的虾rou在灯光下翻了几个来回确认了一下熟度,吃下去了。

    “在居酒屋点虾的人可没资格说这种话……干杯。”你看着他的行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以前吃烤rou我都是蹭吃的……”他跟你碰杯,没有介意你没喝,自己又灌下去一罐,表情因为酒意短暂地浮起无奈的笑之后又变成正经地喝酒状态。

    “也对,以前同学聚会我们都有去。”你说完莫名“……”想起以前的事情又突然有些消沉,遂继续往嘴里塞rou。

    “那个时候还不会喝酒呢。”他开了第四罐。

    “是啊,雪碧的味道也很不错就是了。”

    他捏着易拉罐看起来确实思考了一下这句话有没有必要说,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也不是没给我烤过rou啊。”

    “……”

    你手上加速,把自己烤的那部分全吃光。

    说完就说完了没有后悔的意思,他瞟你一眼的举动,微妙地撇了下嘴。

    “你放心,现代社会的便捷就在于想要找人烤rou很方便……说点别的吧。”

    “我们有……什么其他的好说吗?”

    “有啊,明天的计划之类的……”

    “那还真有。”

    “或者你如果能大发慈悲稍微说一下近在咫尺的那件事……要怎么炮制我……那我可真的感激不尽。”他把干净的调料勺在手指尖转了一两个来回。

    “这种事现在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还是说说明天的事吧。”

    “…………”他不吭声地又剥出了两个虾。

    你并不介意他此刻的沉默,甚至还觉得赏心悦目,“有点想去图书馆呢,上午去图书馆,下午来占卜屋吧。”

    “那样也行。”他沾着酱料又吃了两颗。

    酒饱饭足之后,你开始刷手机,余光看到他继续默不作声地又吨吨吨了几罐酒。

    手机上已经播出了你们逃离医院门口的采访画面,把你们的脸照得很清晰,“呜啊……这都拍吗……我日他仙人的无良媒体……”

    “媒体不他妈都这样吗。这段时间得躲着点了………”他喝完最后一罐,脸上居然连一片红晕都没有。

    “知道……但看着还是好烦……老板,麻烦这边买单——”你拍桌。

    “过两天就会没热度了。”

    “如果是这样就好。怎么喝那么多酒?”

    “有点想把自己灌醉。”

    “成功了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