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观梦寻忆，琅寰寻书

    一路上的两人漫不经心，因为这些事忙里偷闲，本应该快刀斩乱麻却因为湫沅魔君的意外来到而急事缓办。一大摊子事得慢慢理顺了再去解决，反正也没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急不来的。

    “这次我住那？上次是因为我身体不适你想照顾我，这次我好好的，不然我就住玉粹宫吧，反正少时就是住那的。”玉清烟斟酌着言语，找了由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得和我住瑶华宫，你该习惯我们之间亲密。”

    “亲密也不是这样亲密，还是分开得好，这样都方便一点。上次让你住在流华宫是因为你在别处我不放心，至于为什么同榻而眠...流华宫本就是我一个人的居所，所以将就了一晚。”一边说道一边观察对方的神色，发现对方神色不佳，眉头一皱脸色极其不好。

    “别给我装傻，别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说法，你知道我求的是什么，我不打算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止步于兄弟情谊。”玉清寒双手搭在对方肩上，强迫对方转过身子直视自己。

    抿唇不语的玉清烟，看到他眼里的坚定，“你当真想好了？”

    玉清寒搂紧了他，怀里的人很僵硬，听到一声叹息后，玉清烟回抱着他，放松下来，“别后悔，你若半途而废我决不轻饶你！”手紧紧的抓着对方，在颈侧蜻蜓点水般的吻了玉清寒。

    得到对方的回应，玉清寒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吻上了对方的唇，初次亲吻的二人都生涩，对方都能感觉到，吻得难舍难分，玉清寒一手手扶住他的腰，一手在脑后让侵略更彻底。吻毕的两人微微喘气，替玉清烟整理好刚刚被他弄得有些乱的发丝　。

    两人携手去了瑶华宫，当晚的玉清烟又变回了金发，玉清寒拉着他泡了泡从冰渊地底引渡过来的温泉水，这是他特意叫人为他准备的。泡完后又帮他穿上天蚕丝制作的寝衣，寝衣长衫整个把玉清烟罩了起来，在双肩上绣了些竹叶一直漫延到胸部，衣角边缘绣了兰草，拖尾的部分兰草格外绣得长。

    看着自己身上的寝衣，玉清寒果然准备充分，这件衣服看似薄却一点都不受寒冷侵袭。玉清寒的寝衣和他的大同小异，只不过绣的是莲花，看着十分简单。想来这也是他特意准备的，只是自己还是喜欢简约一些的......

    无奈得什么都没说，睡前玉清烟把熏香点上，拿出枕头和玉清寒相拥而眠，聊了聊近期的事态，聊着聊着都睡了过去，这一晚玉清寒睡得格外的死，隔天醒来的时候看着怀里的人早已醒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很是入神。也没有打扰，就静静的看着，在玉清烟眉心献上早安吻，等到早膳时间过了才起的身。

    自玉清烟住在九重天开始，一时间议论纷纷，上次只住了几天，身体不适很少露面，知道的人不多。这次就不一样了，他常住的消息不知道为何走漏风声，虽然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本想避过人多的地方，随意逛逛九重天，没成想玉清寒像没事一样，到处领着他东走西逛，这几日下来九重天逛了四分之一。有时候遇上不得马上不处理的事务，也会带着他一起和诸位仙卿讨论讨论。说是讨论，其实玉清烟跟本就不感兴趣，经常拿本书坐一旁随便他们怎么说，大有两耳不闻天下事的态度。

    只是玉清寒不会让他这么乐得清闲，时不时会叫他说说见解，玉清烟可以不给谁的面子，但自己亲哥哥还是给的，更何况已经决定要在一起了，熟悉对方的事物本就是信任他的表现。几次下来倒也和颜悦色的给了些看法。大多的建议标新立异，但也不是不可行，有些说法甚至说到了个别主事的心坎里，让平常不好直言的事，变得简单许多。

    这样的议事比以往轻松许多，很快就可以处理完毕，更重要的是玉清寒也比往常更温和。以前的议事，总归是太严肃了，新晋的仙卿总是被压得透不过气。因为这个原因，但凡身有职务的仙卿和神君对玉清烟是有好感的，有些棘手可能惹沧昊帝君不快的事，都尽量找玉清烟在的时候报上去。

    但是，沧昊帝君的脾气不是一直都这样好的，有次刚好发现有人大声凭空搬弄玉清烟的是非，当事人当场降职贬下凡从最底层开始重来一遍升仙之路。

    一恍半月有余，玉清寒终于不热衷带他东跑西走了，算了算时日去找了非梦神君，此人素来闭门谢客，时常闭关对外界的事一概不问。倒是一代观梦大成的宗师，听闻少时以观梦之术大乱人间纲常，九重天亦有人沉迷于此梦中，尔后随临梦神君回九重天后大彻大悟，就此飞升神籍去往清心池领罚后把自己关进了藏心阁。

    从藏心阁上传来琴音，门口不见人把守，大门自动向二人敞开。寻着琴音上楼找人，一路上也没有遇上人，周围的物品都没有一丝落灰，看得出来有人打扫。

    二人在顶楼找到正在临窗弹奏的非梦神君，看着背影是个身形窈窕的女子，戴着面纱也看不清真容。二人顺着两边的座椅静静坐下来。待到弹奏完才简要说明来意，在来之前已经让人递过拜帖，只是走个过场。非梦神君悠悠道，“所谓观梦，不过是把以往呈现出来罢了，想起并不难，可要守住本心确是极难的。”说罢又奏起一曲，玉清寒随着琴曲陷入过往的烟云中。

    幻象中的过往如走马灯一般，一幕幕的闪过，清晰的明白着一切。记忆变得立体起来，不再陌生。

    “溟月帝君精神力不凡，丝毫不受观梦之曲的影响。旁人听到这一曲多少有些不适，到底是精神力不凡还是...’无梦’呢？”抚琴的手不停，出口的却是试探。

    “梦境大千，非梦神君自己都分辨不出现实和虚幻，沉溺于过去，企图圆满。有何颜面来问我一闲人。”

    “呵，吾愿大梦不醒，只因曾经拥有。帝君却是什么都没有，人也好，物也罢只怕你身后和心里空无一物。”

    一时间针锋相对，气氛冷然。“你觉得，你能从我手里讨得几分好处？”玉清烟神色看似轻松闲适，但非梦神君知道溟月帝君随时能要他的命，不入六道轮回，魂飞魄散。

    “琴音一停，北溟帝君可就会永远困在记忆的轮回中，溟月帝君不想这个责任吧？”

    “确实不想，不过杀了你，我再把他拉出来也是一样的。‘观梦’之术不是只有一个人会。”如若对方不是女子的话，玉清烟是决计不会这样好脾气的。玉清烟总觉得女子不易，总会多几分宽容，这是他难得的几分温柔。

    “你竟会‘观梦’？世上除了我和师父应无人会...”非梦神君诧异之间琴错了音，幸而及时纠正没有出什么问题。

    因错音而紧张起来的玉清烟凌厉的看向非梦神君，快速拿出‘斯梦’调和梦境不让玉清寒受到伤害，“错音非同小可，若是学艺不精就换我来！”非梦神君见他‘观梦’娴熟甚至造诣比她高上几分，看他急切的样子琴音转为了辅助。

    如水悠长的箜篌声，温柔的飘荡在藏心阁的上空。梦中的人听到此曲，眉头舒展已渐渐有苏醒之态，即将苏醒的时候玉清烟收起‘斯梦’，等待玉清寒的苏醒。

    清醒过来的玉清寒察觉到了藏心阁紧张的气氛，“溟儿别皱着眉头，出什么事了吗？”一声“溟儿”让玉清烟放松下来，收好自己身上压抑的气场，“无妨，你许久未醒来，有些紧张罢了。”

    “教你担心了，记忆太多一时要慢慢整理起来，醒来晚了些。”温声安抚了弟弟，目的也达成也该告辞了，“多有叨扰，这就告辞了，非梦神君日后若有所求便来找本帝君，就当是今日的报酬。”

    “帝君客气，恕不远送。”本想说功劳不全在自己身上，玉清烟密音传入告诫她不能让此事传出，既如此做了这个好人又何妨呢。

    窥见了记忆的边角，其中的事更加清晰。只不过让他最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现在只想赶紧回琅寰阁查证，如果是真的这将是他和玉清烟名正言顺在一起的契机，他可以借此大作文章堵住悠悠众口。

    感到玉清寒的急切，两人速度加快直接去了琅寰阁，在九重天偏僻的一处花丛中的池塘下琅寰阁自动打开禁制让两人进去，无视层层书籍，玉清寒拉着玉清烟去了地下最后一层，这层却大门紧闭，玉清寒现出了‘沧笙’笔，用指尖的一点红与笔一起在门前画出复杂的法阵。

    门缓缓的自动打开，进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年代久远的典籍，玉清烟知道这些是什么，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向外界说道的真理，随便露出一条都是要大乱的，动摇现在九重天成立的根本，动摇修仙者的信仰。没有继任者的血和‘沧笙’根本打不开这门，究竟是什么要让玉清寒迫不及待的来这找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满墙壁书卷向上延生，顶层散发着光芒，上古文字围绕着光源。玉清寒直接带他飞跃上去，向中心的光源走去，玉清寒将漂浮的文字排列起来，晦涩难懂的文字玉清烟是懂一些的，一时半会想不出是什么意思，待排列完成文字瞬间散开漂浮在密室中。

    散开以后，光芒柔和许多书灵也出现在两人面前。意外之中的是书灵很活泼俏皮，声音像孩子絮絮叨叨的抱怨起为什么现在才解开封印。

    “这任的继任者动作真慢，沉睡了这么久突然苏醒真不习惯。说吧，来找什么书？”书灵在空中打着哈欠，渐渐的显现出正太的身形。

    “找一本关于上古血缘传承的书，或者说是关于纯血结合书。”玉清寒紧握住对方冰凉的手，侧目看见欲言又止眼神犹疑低着头。

    “我想想，这样的记载零零碎碎的......”控制文字的手不停的找寻书籍，一本本的书显现出来最终化为一本到玉清寒的手中。

    “就这么多，我把有关记载都融入到这一本当中，有些记载较为特殊，没有任何恰当的译文能表达出，所以恐怕你得自己琢磨琢磨。”随即和玉清寒建立了意识共通，方便询问各种事情。“有什么事，尽管问，走的时候别忘记把封印重新封上。”

    收了书籍，不做停留出了琅寰阁，一路上的气氛过于沉闷，思绪万千的玉清烟开口打破了沉默，“非要这样吗......我以为我们两人在一起，心意相通就够了。这样下去九重天会迎来变革的，代价太大我不想你后悔。”

    “最近的流言你不是没听到，你觉得我们之间遮掩着不说他们就不知道吗？我就是想让你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在我身边，我在为此找寻办法并且为之努力。溟儿，相信我。你只需要不离开守着我们之间的爱。”

    “我......我知道了，沧昊，我是信你的。”说完眼神暗淡，隐隐有水雾氤氲。

    “上次是意外，我不会再让你哭了，再哭就吻你了。”说着吻上了眼角，温软的感觉像在心尖上轻吻。惹得玉清烟更想哭了，被人一把拥入怀中，手轻拍背上，温柔得要溺在其中。

    “说起来如若你没有离开九重天，封号应是沧澜。不过，既然你师父已经取了叫溟月，那我也不强求你改回来。”怀中的人渐渐平静，在额头上给了一记轻吻，召出双剑。

    “这原是紫游神君的贺礼，拿到的时候就很是喜爱。这双对剑，我们一人一剑可好？”

    玉清烟看着对剑，剑身细长，枯木做剑，相比其它剑轻盈许多，倒合适用于刻印，倒是比他用那把更加适合趁手。原先的低落消失殆尽，拉着玉清寒打算比划比划两招，居高位太久他已经很久没有与人争斗过，更何况是用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