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逍小时候经常被当成女孩子,他皮肤白,眼珠乌黑,睫毛细长精致。被大人一逗就哭。 好不容易长大了,他个子猛地蹿到一米八,一顿能吃下三大碗米饭。上学的时候工人送水过来,他轻轻松松抬起两桶水在肩上,蹬蹬蹬爬上四楼教室。 之后,尽管他依旧看起来高高瘦瘦,白净秀气,碰到陌生人脸还会红一红,却没再被当成女孩子了。 只是他却还是常常为自己的长相不够男子气概而苦恼,觉得自己实在太脆弱了,有时候受了委屈依旧忍不住会红了眼圈。 男子汉怎么能哭呢? 后来等时逍高考完,他立马缠着老妈要去做些男人的活动。他觉得去蹦极就不错,可以增加胆量,因为他有点恐高,只有让自己克服恐惧,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等到终于轮到蹦极那天,山风猎猎吹的他细嫩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他心里有点后悔了,只是现在来不及了。 他闭了眼,猛地一跃。 mama,我好怕。他忍不住又要哭了。 当他再一次被高高弹起的时候突然间就感觉撞上一个奇怪的漩涡形状的东西,只是他看不见任何有形的物体,一股奇异的吸引力死死缠住他,拖着他的身体钻进那个漩涡。 在他的身体完全进入漩涡之后,漩涡突然合并,身上捆得严严实实的粗大的绳索顿时变得无比脆弱,被那漩涡大力绞断。 时逍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绞在一起,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通过一个长长的隧道,精神世界似乎杯扯裂了又重组。 经历过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时逍干呕了两声。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因为太过于害怕了,他发现自己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等他终于能够以一种正常人的感官感知自己四周的环境时,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鼻涕。 他先是嗅到一股子青苔,粪便,花香,潮湿的泥土这些混合起来形成的说不上好闻还是难闻的味道。他摸了摸手下潮湿的泥土,听到几声怪异的鸟叫,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一切。 入眼的是一副电视里才见过的那种高大的原始森林一样的环境,或者说,比他在电视里见到的还要高大粗壮的树木。有的树叶比他整个身体还要大,有的树叶则是长长的针状树叶,每一根都像是锋利到似乎随时可以戳穿他的身体。 他抬了头,高耸的树木尖端直插云霄,各式密密麻麻的深黑色树叶几乎挡住整个天空,些微细小的树叶缝隙通过一些光亮。 周围是各种奇异的花草,有大如脸盆,但是颜色则是恶心斑驳的紫黑色的花朵,花瓣还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吞咽什么,还有的草叶粘了许多恶心的粘液,时逍亲眼看见一只手掌大小的飞虫撞在上面,一下子就被粘住,下一秒就融化成一滩深褐色的液体,沾满草叶,没一会就被吸收的一点不剩。 时逍浑身抖的像筛子一样,眼泪登时不要钱一样,扑扑索索的落下来。他吓得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时逍已经在这个可怕的丛林里待了三天了,他又饿又累,眼泪早就流干了。 这几天他四处躲避一些怪异的动植物,常识告诉他不能乱吃一些奇奇怪怪的果子,所以他只敢捡一些有虫子咬过痕迹的样子怪异的果子吃,那些果子有的又干又硬,有的酸到掉牙。 可是时逍实在太饿了,只要是能吃的他什么都要硬着头皮往下吃。 渴了他就用叶子在早上收集一些露水喝下去。 三天下来,小脸越发青白,硬生生瘦了一圈。 他口袋里什么都没有,手机也没装,想给mama打个电话都不可以,他后悔的肠子都打结了。 可惜他不知道就算带了手机也没用。 好在他还算灵活,爬树对他来说并不难,晚上他会挑上一棵树,趴在宽大的枝桠里睡觉。 这个林子不知道怎么个邪门法。时逍学习过的判断方向的法子在这里丝毫不起作用,好像这里的法则同他原来所在的地球完全不是同一个东西。 东西南北靠太阳,植物树叶稀稠度全都无法判断,所以时逍走了三天还是绕来绕去的跟个没头苍蝇一样。 他每天早起都是被泪水叫醒的,晚上睡觉也是满脸泪痕的入梦,梦里是mama做好的香喷喷的红烧rou和排骨汤,还有他最爱的番茄炒蛋。 这天时逍再次顺着自己做下的标记往外走,他很想尝试走出这片地方,说不定当他见到太阳的一瞬间他就得救了。 今天他走的地方比原来都要远,但四面八方的巨大植物对他来说还是除了陌生就是更加陌生。 他小心翼翼的迈出每一步,这几天他的衣服早就在无意间被锋利的树叶刮的破烂不堪,身体许多地方漏出洁白的皮肤,还有虫子咬出来的红肿的大包。他的运动鞋也脏兮兮的,这要是平时,有点洁癖的时逍早就尖叫着让他mama把鞋子丢到垃圾桶里,但现在他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等见到太阳就好了,时逍默默给自己打气。 他一边走一边注意四周的动静,他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一股恶臭的血腥味道,那股味道让他感受到经历过厮杀的野兽,扯烂的残破的四肢和内脏。 所以当接下来回过头,时逍面对着一只巨大的比他高上一倍多的野兽,长大嘴巴,漏出挂着碎rou的獠牙看着他的时候,他的腿发软到动弹不得。 因为动弹不得,他又离野兽极近,所以能很清楚的观察到这只巨大的野兽。 这只野兽好像他以前见过的动物世界里的那种巨大的蜥蜴,只是比他所知道的巨大还要巨大,浑身覆满了坚硬的鳞甲,尾巴挥动间带着横扫千军的力量。两只巨大的野兽竖瞳兴奋的盯着他,一口就能咬下他半截身子。 时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同时满脑子都是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一分为二的预感。 大蜥蜴离自己的距离已经到了时逍可以清晰看见他鳞片的纹路的时候,它突然停了下来,它用着和自己肥硕的身体完全不相符合的灵巧速度躲开了一道闪电般的身影。 时逍看见一只黑色的身影即使刹住刚刚的攻击的冲势。转身用了更快的速度同这只肥硕的大蜥蜴缠斗起来。 那身影太快了,缠斗中时逍只能判断这是一只黑豹一样的生物,浑身黑色的皮毛在打斗间隙里反射了一片黑幽幽的光泽。 那只野兽看起来很像豹子,但是具体身体构造却和豹子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因为它速度太快时逍看不太清楚,只注意到它的利爪比自己的手指头还长,泛着冷厉的质感。每次划在蜥蜴厚厚的鳞甲上的时候都会留下一道道血印。 大蜥蜴发出暴躁的怒吼,虽然它反应极快,但对方的动作总是快它一步。 趁着这会没人注意到自己,时逍觉得自己的腿恢复了些力气,他赶紧跑到一棵大树后面,探出来半个身体看看这两只他见都没见过的生物撕扯争斗。 相对身躯小许多的黑豹刚开始虽然占了上风,但是每次划伤蜥蜴都只划伤一条伤口,看上去漏出来许多粉色的rou,但蜥蜴却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反而越发暴躁了。它有几次动作十分迅速,尾巴几乎是擦着黑豹的身体扫过。 黑豹很快转换了进攻方式,它这会开始找着角度,挑着伤口周围继续下爪。不知是它之前设计好的,还是无意成功的,竟让它找到了一个地方,爪子猛然一掀,大蜥蜴背后一大片鳞片就被扯了下来。 “嗷——”蜥蜴嘶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就被一爪子插入那处裸露的血rou里面,那个位置极有可能是致命的部位。 沉重的身躯轰然倒下,时逍屏住呼吸,看着那停下来的黑豹。 黑豹抽出利爪,在嘴里舔干净了血迹。它绕着尸体转了两圈,好像在检查蜥蜴是不是真的断气了。 黑豹检查无误之后便停顿下来,看着时逍的方向。时逍本想逃跑,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就算他跑也没什么用,那只黑豹的速度他已经见识过了,不出五秒钟他就会被扑倒。他只得僵硬的躲在树后。 时逍本以为黑豹要冲过来把自己扑倒咬。哪知道黑豹只是站着看着时逍。黑豹就那么定定的站了一会。 下一秒钟,黑豹的骨骼突然拉长,好像错位一样扭曲了身体,有什么东西要冲破那副上好的皮毛一样。时逍亲眼看见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他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 黑豹就这么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短发的男人,或者说,大男孩。男孩五官硬朗,虽然还带着一股子稚气未脱的样子,但是已经散发着一股子危险的气质。 他浑身赤裸,四肢精壮,腹部整整齐齐八块腹肌。下面低垂的性器哪怕是沉睡着的状态也有着极为可观的尺寸。 他迈开两条健壮修长的腿大步走到旁边的草丛,弯下腰,动作间浑圆的臀随着他的动作翘起。他捡起一块虎纹的毛皮,随意围在腰上。仿佛一个原始部落来的野人。 时逍这会已经失去的思考能力,他任由那人走到他面前,那个人居然比一米八出头的时逍还高出半个头,低了头看他的时候带着莫名的威压感。那人对着他发出一句奇怪的声音:“@¥¥%¥%” 时逍的脑中好像有一根筋跳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前半生绝对没有听过这种语言,但他就是莫名听懂了对方在问什么。 那人在说:“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他靠得又点近,时逍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这股味道他形容不出来,有点像是麝香,却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时逍觉得自己身体里随着那股味道缓慢出现一道细细的热气。这股热气慢慢窜动。在他四肢流淌。 见时逍还在发呆,那人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时逍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整个人既沉浸在刚刚看见野兽变成人类的震撼中,不知道该对面前这个“人”或者只是人形生物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比较好。 另一方面,随着那个人微动的嘴唇,那股味道越发浓郁了,时逍察觉到那道热气悄悄地聚集在下腹部。他感觉自己的那根东西微微开始有些想勃起的感觉。 他微微往后退了退。 他有些吓到了,自己居然对着一个陌生的,从动物变过来的人,勃起了。 那人见他吓得不清,只好指着自己,发了一个音节:“托……卡” 时逍小心地伸手交错在裆间,想挡住那处缓慢隆起的地方。跟着听话的重复了一遍:“托……卡” 他已经三天没和人说过话了,他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意识到想要了解这段可怕经历的唯一途径就是对面这个唯一能交流的对象。 他咬了牙,虽然眼泪早就哭的干净了,但是想到这可怕的经历,他又哽咽了,默念了好几遍自己要坚强之后,他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另外一只手依旧挡在前面。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道:“时……逍。” 托卡跟着念了一遍,看不出表情,只是颜色阴沉,似乎在思考什么。 时逍听到些动静,他透过托卡,看到旁边的树林里不同方向,有几个各式各样的同刚刚那个黑豹相似的生物蹿了出来。他们动作飞快,跑过来的同时,身体拉长撕裂,一道道白光依次闪过,然后就是一群赤裸的肌rou猛男映入眼帘。 那些人都毫不在意自己的裸露,大大咧咧的走近。 他们各个肌rou突出,四肢矫健流畅,身材与时逍见过的任何一个健身房教练的相比较下来都不会逊色。时逍对面刚刚说话的黑豹人托卡的身材与他们相比反而削瘦了些,看起来还有那么些年轻而青涩的味道。 他们刚开始没注意到时逍,围着那条庞然大物看了一圈,有人冲着时逍这边过来对着托卡露出来一个佩服的笑。 这才有人看到时逍。顿时脸上表情从赞赏变得呆滞,那个人立马扭过头声音里都大了好几个音节,对着其他几人也吼了起来,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这里有一个落单的雄性!” “雄性?”说自己吗,时逍有些好奇的想。由于那边人实在太多,时逍又正好在下风口,各式味道缠绕在一起,冲着时逍闯了过来。 他前面已经挺硬到需要手掌需要张开才能挡住的地步了。 这会时逍已经没了力气,加上受到这么一个巨大的刺激,整个人脑子突然短路,站立不稳,直直往地上倒去。他最后一个念头是,地上好脏。 出乎意料,他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有一个温暖有力的臂膀捞住了他。他就这么软绵绵得靠在一片光滑紧实而肌rou感十足的怀抱里,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