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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天边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火烧云,红色和橙色的光透过空气层照射下来,将整片天几乎都染成了橘红色。火红色的落日通过望远镜映射进宋池泽的眼睛里,让他眼里的色彩变得艳丽又绚烂,仿佛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宋池泽站直,把目光从望远镜的镜头上移开,已经能够凭借rou眼看到那颗耀眼无比的恒星了。

    一年前将10253号内核的问题修复后,安装上外部的推动设备,它便在向着太阳缓缓移动了。自己也在尝试着管理这个世界,中途虽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摩擦、争执,但好在最后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局面。如今在很多方面仍然存在着问题和缺陷,但他相信只要人的心往一处挤,劲往一处使,就不会有多大的麻烦。

    今天他都已经能看到太阳了,那么明天八点左右应该就能回到正常的轨道上了,没想到在外面兜兜转转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真是天意弄人。

    “宋上校。”,周鹤看到宋池泽以后一愣,随既改口道:“主…主席。”

    这个称谓不仅他叫得很别扭,自己听着也非常不舒服,宋池泽摇摇头,“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随便叫什么都可以。”,以前军营里那一套严格的等级制度放在这里已经不适用了,自由自在的活着就是一种最为理想的生活状态。

    “是。”

    周鹤点头,声音沧桑了许多,其实不止是声音,他整个人都非常憔悴。这一年里宋池泽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基本上没怎么见过周鹤,如今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不说周鹤没从一年前的那件事里走出来了,他也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看到那轮红日了吗?”,宋池泽轻声说道。这里是为了观测方向特地修建的了望台,眼前没什么遮挡物,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太阳的轮廓,此刻天空中的云层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蓝色一望无际,清明澄澈。

    周鹤生来就在保护罩中,虽然知道天空中会有太阳、月亮、星星,但始终没见过真实的情况,现在能亲眼看到如此光景自然是觉得非常美丽的,只是那些东西好像离自己特别遥远,他的灵魂已经在那场意外中被彻底碾碎了,现在如同一具行尸走rou。

    见他没有回应自己,宋池泽继续说道:“仔细看,不论多么刺眼都盯着看。”

    周鹤睁大眼睛,忍着眼周的刺痛去看那轮即将落下地平线的落日,感觉心脏外围那层如同石膏一样将他禁锢起来的东西正在慢慢瓦解。

    “感受到什么东西的存在了吗?”

    一阵微风袭来,地表的野草浅浅晃动着,周鹤的衣角和发丝也随之飞舞,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直以来囚禁着心脏的牢笼彻底炸裂,他如同重获新生一般可以感受到周遭的一切。

    “生命。”,周鹤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轻松的笑了起来,“她们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

    “是的,只要相信他们还活着,我们迟早有一天会重逢。”,宋池泽也同样回以笑容,“你空闲的时候可以去帮阮宜修他们进行测试,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宋池泽便转身离开了,正打算回办公室处理点事情,突然收到了老者的讯息:今天的事务已经处理完毕,明日授权大典不要迟到。

    他不提醒,宋池泽倒是差点忙忘了这件事,明日10253号回到轨道线上的那一刻就要宣布他度过试用期,正式接管10253号了。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紧张,毕竟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希望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吧。

    宋池泽改道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关窗帘的时候不经意间瞥到庭院的泳池里竟然还有人,不禁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看清楚那人是谁之后有些惊讶,“容焕?”

    听到宋池泽的声音后,容焕从水里钻了出来,湿润的短发被他尽数撩到后面,蓝光反射到脸上,将五官凸显得更加深邃,细腻白皙的皮肤、润泽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微醺的眼眸搭配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沉醉。

    容焕的眼尾有些嫩粉色,应该是刚喝了点酒,正趴在泳池边微笑着看向宋池泽。

    “你怎么了?”,宋池泽蹲下身问道,看他表现得越开心,就越是觉得心酸。

    “明天就是你的授权大典了,我很高兴,喝了点酒。”,容焕勉强笑道,眼中潋滟着一层水光。

    宋池泽打量了他几眼,说:“上来陪我喝点?”

    “好。”,容焕翻身上岸,身体线条极具美感,挂在皮肤上的水珠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将他整个人都衬得更加华贵优雅。

    宋池泽坐在岸边的躺椅上给容焕斟了一杯红酒,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想到以前了?”,容焕以前贵为天之骄子,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意外,应该会成功当上继承人吧,都是因为跟着他进入了冷舱才会遭遇数不尽的磨难和痛苦,才在刚见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就又要被迫分离了,这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不公平了。

    容焕轻抿了一口红酒,“倒也没有想那么远,就是心里一直有个结。”

    “嗯?”,这酒劲似乎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宋池泽脑袋有些微微发晕。

    “池泽。”,容焕轻唤一声,忐忑着问:“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池泽放下酒杯,双手捧着容焕的脸郑重其事道:“容焕,我爱你。”,他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原因无非两点,一是他内心深处的自卑,二是还在因为那件事情而感到愧疚。

    他的一切都完美无暇,应该不至于自卑,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第二种情况,尽管自己已经对容焕说过无数次那不是他的错了,可他始终饶不了自己。

    纵使容焕百般隐忍,在听到宋池泽的那句话后还是不可抑制地吻了上去,舌尖大胆地长驱直入,醇厚的酒味在两人口中蔓延,浓郁的暗红色揉进夜色中,无孔不入的刺进两人炙热的激吻中,将气氛推向高潮。

    宋池泽身上丝绸质感的浴袍不知何时被褪到腰间,裸露出大片胸膛,长时间高度紧绷的身体只是被容焕轻轻一碰,便敏感得颤抖起来,凡是手掌上的纹路摩挲过的地方都泛起了丝丝红润。

    容焕翻身越过躺椅,双手撑在把手上,将宋池泽禁锢在自己与躺椅之间的一小块空间中,从唇齿吻到鼻尖、眼睫、脸颊,最后在脖颈处顿住了。他感受到了身下的人在颤抖,是因为恐惧才会产生的颤抖。

    “等一下……”,宋池泽喉咙发紧,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迫不得已地叫停了他。尽管那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可刚刚看到那头金发之后又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金发男人匍匐在他的身上舔舐、撕咬,折磨他的身体,挖空他的灵魂。

    这就是他们之间无法捅破的隔阂与间隙。这一年来看似互相关心对方,但都是浮于表面的,他们都明白这不是两个相爱之人正常的相处模式,与其这样牵扯下去,不如分开。

    容焕立即起身不知所措地说道:“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宋池泽直觉这次之后他可能很难才会见到容焕,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腕,“别走,再来一次。”

    他的语气带着点乞求的意味,容焕听得心口直发痒,可下一秒还是挣开了他的手,“池泽,我不想强迫你两次。”,第一次是凭借蛮力强暴了他,那次之后他就已经无法原谅自己了,难道现在还要让他为了考虑自己的感受而强迫内心吗?他不仅自己做不到,更不希望宋池泽这么做。

    “强不强迫我自己说了算。”,比起跟容焕一直像朋友那样相处,他觉得这点困难自己是可以克服的。

    容焕抚摸着宋池泽的脸颊,在他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晚安。”

    宋池泽不甘心地环上容焕的脖子,仰着头吻了上去,呼吸异常急促,势要证明什么。容焕正欲伸手去推宋池泽,不料直接被他摁到了墙上,被迫承受着这个激烈苦涩的吻。

    “你不是说会听我的话么,那就按我说的做。”,宋池泽隔着泳裤摸上容焕的性器,眼中夹杂着魅惑,“况且…你不是已经硬了么?”

    那个不清白的眼神和带有极强暗示意味的动作让容焕内心的火苗越烧越旺,搂着他从泳池边一路吻到了卧室,刚踏进门便以极快的速度关了灯,让整个房间都陷入黑暗中。宋池泽刚趁容焕不注意的时候把灯打开,又被他用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黑布条蒙住了眼睛。

    “遮我的眼睛干什么,我想看着你。”,宋池泽一把扯掉布条皱眉道。

    容焕直接将宋池泽压倒在床上,用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你不能看到我。”

    “我可以。”,宋池泽坚定道,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一瓶润滑剂,“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容焕颤抖着手接过润滑,他想把上次所缺失的步骤都一一补上。

    容焕没做过这些,手法相当青涩,但是每一个步骤他都相当细心,温柔至极,宋池泽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一直凝视着他。

    容焕擦干净手后看到宋池泽充满信任的眼神突然心虚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都做到最后一步了。”,宋池泽岔着腿坐起来,衣服半垮着,脖子上的红痕刺眼,整个人显得诱惑无比,偏偏嘴上还一直说着刺激他的话,“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胆小的人。”

    “我知道你在用激将法。”,容焕并不吃这一套,小心翼翼地在他耳垂处轻吻着。

    宋池泽感觉耳朵有些痒,偏头躲了一下,妥协道:“这样吧,我自己用手把眼睛蒙上,不看你。”

    容焕眸光微动,没有说话,但是行动已经做出了表示。

    宋池泽自然地趟了下去,伸手挡住视线,只能从指缝里依稀看到容焕的面容。看不见周围的环境之后,身体对外界的感知变得敏感起来,紧紧是被褥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浑身紧绷起来。

    “放轻松。”,容焕轻轻拍了拍宋池泽的背部,用怀抱温暖着他,这个他追随、爱慕、愿意陪伴一生的人。心尖上一旦放着重要的人就有了软肋,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能小心地喜欢着,保护着。

    由于太长时间没有经历过性事了,宋池泽刚开始时的异物感很重,后来一点点的感知到容焕的存在,心口又好像都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随着进程的推进,心跳更是越来越快,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些令自己难堪的画面。

    待容焕全部进入后,宋池泽突然松开手,看到了他全部的面容,他不是那个残忍冷酷的施暴者,他是自己的爱人。

    容焕吓了一跳,本就粗大的性器不自觉地又胀大了一圈。

    “呃……”,宋池泽闷哼一声,迷离的眼神仔细描摹着他的脸部线条,“看吧,我早说过不排斥你了。”

    “难受吗?”,容焕停下动作询问道,内心充盈着喜悦和兴奋。

    宋池泽大幅度地摇头,额头上满是汗水,笑容甜蜜,“我喜欢都来不及。”

    “你真是……”,容焕失笑,差点缴械投降,细细品尝着宋池泽唇齿间的酒香,完全的、彻底的、名正言顺的拥有了这个人。

    宋池泽与容焕一同攀登上顶峰,jingye飞溅,大汗淋漓。精神得到释压,宋池泽很快便疲惫下来,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池泽,醒一醒,不洗干净会很不舒服的。”,容焕试图叫醒宋池泽,发现他只是嘴上答应,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好抱着他往浴室走去。

    宋池泽被惊动后软绵绵地挣扎起来,“不要了…不要了…”,这个男人平时看着还好,实际上体力惊人,他真的无法再承受了。

    “好,不要,我们洗个澡就回来睡觉。”,容焕像哄小朋友一样哄着宋池泽,给人极大的安全感,宋池泽很快就再次沉入了睡梦中。

    待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被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的光芒刺睁不开眼,只能隐约看到自己面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眼睛渐渐恢复清明,那个人影也跟着清晰起来,他侧躺着看向自己,发丝凌乱,神态慵懒,像只姿态高贵的缅因猫。

    “你好帅。”,宋池泽由衷地夸赞道,自己好像无论在各种场景见到他都会被惊艳到。

    容焕挑眉,一副傲娇地模样,“嗯,你也不赖。”

    “夸你两句还真装上了?”,宋池泽伸了个懒腰,猛然间想起今天的正事,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几点了,我还要去参加大典。”

    “早就准备好了,洗漱完后就过来换衣服吧。”,昨晚他一直兴奋得睡不着,于是起床为宋池泽挑选了合适的发型和服装,顺便给他做了个早餐。

    “衣服呢?”,宋池泽急匆匆地跑出来,抓起容焕手里的衣服就往身上穿。

    这套黑色西装看似普通,实际上所用的布料以及剪裁都非常特别,既显得庄重又不失活力,搭配上暗红色的格纹领带,不过度老气更不过于轻佻,完美地贴合他的身材,就是缝合地地方显得有些粗糙。

    宋池泽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不会是你做的衣服吧?”

    “嗯,很适合你。”,容焕并不怀疑自己的品味和审美,拿着发胶喷到宋池泽的头上,三两下就抓出了一个与今天的场合非常适配的时髦发型,拉着他到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说:“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宋池泽缓缓抬头,意外地从落地镜里看到了其他五个人。今日的他们脱下了平日里的工作服,盛装出席这场有关宋池泽的宴会,每个人眼底深切的爱意都通过镜子传递到宋池泽的心里。

    带有暖色调的影子倾泄下来,宋池泽仿佛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虽有遗憾,但足够幸福温暖的大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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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