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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会起标题了,反正是发糖

    周朝以为暮成雪后来没跟他提过学校的事,应该是有自己的主意,就没有再多问。在学区房住了几次之后,他就主动让周清带着暮成雪搬回来,没有再说别的话。

    周清之前带着暮成雪出去几次,已经给有心人看到过,再住在那里很容易被盯上,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止暮成雪,周清周肆都逃不掉。

    他一直以来对暮成雪的期待都没变过:不要给他添麻烦就好。不向他索要物质,不让他为了自己做出退步,也不要为难两个弟弟,暮成雪都很自觉地做到了。让他感觉比较意外的是,他还没给暮成雪过一次生日,暮成雪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他的生日,给他买了礼物。

    不怎么值钱的打火机,不过这不重要。他把这东西放到桌子上,周清第一反应是问暮成雪:“你又偷偷去打工了?”

    “什么叫又?”

    “没有。”暮成雪表情很平淡,“只有学校食堂那个勤工岗,我还要上课,哪有那么多时间。”

    “那你钱哪儿来的?”

    两人正逼问暮成雪,周肆就自己开门回家了,满面春风的,手里拿了个小盒子,献宝一样捧到大哥面前,“哥,生日快乐,我给你亲手挑的,快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周朝掀开一条缝瞥了一眼,看到是个领带夹就丢到一边,“你亲手挑的怎么了,还不是花我钱买的?一边儿去,说正事呢。”

    他这句话刚出口,暮成雪就有点坐不住,悄悄去看周肆。后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点点头:“那你们先忙着,我上楼了。”

    周朝坐回去,把领带夹往旁边推了推,“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回事?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说吧,又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从实招来。”

    暮成雪欲言又止,最后出了口气,看他的眼神里难得带了点埋怨的意思:“你弟弟拿了奖学金,你不表扬他就算了,他用奖学金给你买礼物,你就这个态度?”

    “奖学金?你不早说,早说不就——”周朝突然反应过来,“你刚刚说周肆拿了奖学金?”

    他印象里这个小弟还是不学无术需要人按着脑袋坐冷板凳的混子,大学头两个学期,学校没给他送挂科的成绩单他都要谢天谢地了。难得两次撞上周肆点灯熬油在背书,他权当是考试周抱佛脚,从来没想过他这个弟弟会主动去上进,去学习,甚至不用他去拉关系打点,靠自己的努力拿了奖学金。

    周朝努力回想,之前打听消息的时候,确实有人告诉他,周肆跟暮成雪关系很好,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暮成雪是医学院的,周肆是附属的计算机学院,课表都不一样,那就是课下都在一起。暮成雪这样的书呆子,课下除了图书馆还能去哪里?周肆跟着他,当然也只能去图书馆里坐着。

    不管是被逼无奈,还是浪子回头,他这个弟弟至少懂事了,但是他一句话没说,就把礼物推到了一边。

    “你们两个,先吃。”他回过神,拉开椅子往楼上跑,“我去叫周肆。”

    大学的每一个新学年开始,都是对上一个学年最好的总结。谁每天上课睡觉,谁每天坚持抢第一排,谁课下打游戏混日子,谁业余时间专注学术,都能看得出来。每一个挑灯夜读的日子,汇成考卷和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最终定格为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层层加权,堆叠出优秀者里最优秀的一个。

    暮成雪轻描淡写地告诉周朝,他的绩点符合转专业的要求,也提前跟着那边的老师做了一阵子实验,填张表就能转过去。周朝讪讪道:“真不用我出面?”

    “我要是靠你出面,全校人都看不起我,我还要不要在这里念书了?”

    “你有什么难处,其实可以跟我说。”周朝道,“比如第一年,你都没申请助学金。”

    “什么都靠你,以后靠不住的时候呢?”暮成雪声音越来越远,去了厨房,看到垃圾桶就又想起来了这茬,“蟑螂都不敢打。”

    他大概是饿了,去厨房拿点心吃。这一点周朝算准了,暮成雪以前就被他发现喜欢吃西点,大概是小时候去蛋糕房帮忙的缘故,就馋这一口。周朝叫他搬过来之前说了一堆他都没反应,随便提了一句家里有专门做饭的人,西点都会做,暮成雪就有点犹豫了,周肆又各种胡搅蛮缠才把他说动。

    冰箱冷藏的地方放了一排黑森林,特地切得小小的,不会吃多了发腻。这种点心上面会铺很多黑巧克力碎,夹层里还放了酒渍樱桃,奶油在嘴里被水果酸和巧克力化开,只剩下香甜。周朝看他吃得起劲,自己也有兴趣了,刚想拿一个来尝尝,暮成雪就捂住嘴,赶紧走到垃圾桶附近开始吐。

    周朝第一反应是扔了,“有毒?还是放坏了?”

    暮成雪摆摆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扶着墙吐得很痛苦,蛋糕就那么点东西,他连酸水都呕出来了。周朝闻了闻,感觉没什么异味,把厨房的女佣叫过来:“这什么时候做的?”

    “您吩咐过,当天现做呀,一过夜就扔了。”女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好奇地探头看暮成雪,“是不是吃不惯朗姆酒泡的樱桃?还是不能喝酒?”

    “不可能,他都吃过好几次了。”周朝原地走了两步,发现自己居然无计可施,“去,到后院叫人把车先开出来,我带他去看看。”

    周朝接过化验单,反复看了好几遍,感觉每个字都能看懂,拼起来就有点困难,好不容易不错行不漏字地看完了,他看着走廊上的暮成雪,露出了那天看到蟑螂时如出一辙的惊慌神情。

    “怎么办,完了。”他语无伦次道,“那个蛋糕里面有酒,你这两天一直在吃。”

    暮成雪也给他吓到了:“我酒精过敏吗?以前没有啊?”

    “完了,这孩子完了,一个多月就喝酒。”他忧心忡忡看着暮成雪还没有弧度的肚子,“怎么就才发现呢......”

    暮成雪拿过化验单,大概看明白了,反而比他平静得多,“没关系,反正也要打的。你去预约手术吧。”

    “谁说要打的!我可没说!”周朝猛地提高嗓门,把周围的病人和医护人员吓了一跳,随即赶紧压低声音,“你先等着,我去叫老二他们过来,你等着,别给我乱跑。”

    周朝到底如愿以偿派上了点用场,他先是出面联系学校,给暮成雪办了一年休学,转专业的补修考试也暂时延期,又去硬着头皮跟暮成雪父母通知了这件事。其实本来气氛还算比较平静,至少没有夹枪带棒,但是他自作聪明问了句要不要给暮行云安排小升初的事,对面“嘟”一声切了电话。

    “你真的挺会气人的。”暮成雪不知如何评价他这种行为,“以后还是让二哥来吧。”

    “以后?什么以后?”周朝明知故问,“还有以后吗?”

    暮成雪靠在床上,懒得看他,头也不抬翻着手里的书。卧室朝阳,阳光太刺眼,被一层纱帘过滤后柔和了很多,暮成雪靠在和阳光一色温暖的床铺里,看上去渐渐像个孩子的母亲。

    “你想有以后,那就有以后。我说了又不算。”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摄入了酒精,这孩子从小折腾到大,直到七个月才安稳。吃了吐吐了吃的日子刚结束没几天,暮成雪被周肆缠着要做一次,做到一半就受不了了,提前拉到医院进了产房。

    周肆在外面懊悔得不行,听着里面凄厉的惨叫声,感觉自己太莽撞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急得疯狂抓头皮。周清凝神听了一会儿,拍拍他肩膀:“不是暮成雪的声音。”

    “二哥,你不用安慰我。”周肆原地反复横跳,嘴里絮絮叨叨,“我知道我是混蛋,你们还不如骂我一顿......”

    “真的不是,刚刚还有个被推进产房的,应该是那个女人。”

    周清确实没说错,暮成雪虽然也是又疼又怕,但并没有到声嘶力竭的程度。他到底学医,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配合医生,节约体力不要乱喊乱叫,只是难免会被对面的打乱一下。助产士自己都有点头大,咬牙道:“你别听她叫唤,生你的。”

    “嗯。”感觉到胎儿慢慢离开宫腔下坠,暮成雪忍不住叫了声疼,“我下面......下面会不会坏......”

    “不会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啊,看这里。”护士拿手比了个数字,“这是几?”

    暮成雪忍痛努力辨认:“是、是五?”

    他不知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腿间的医生眼疾手快剪开一条侧切口,把露出半个头的胎儿拉出体外。医生把手伸进产道清理胎盘的时候他就没什么感觉了,推出来昏昏沉沉地睡着,但至少还有气。周清也放松下来,安慰周肆:“你看,我都说了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