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当套路被催眠(总攻快穿)在线阅读 - 42. 伪善仙人(后续): 仙人无情

42. 伪善仙人(后续): 仙人无情

    “清泽,你非去不可吗?”

    在赶往仙王古墓的路上,剑宗长老不仅一次劝阻身旁的白衣男人。

    那人肤色胜雪,五官俊美,一路疾赶如墨青丝飞扬,不损丝毫气质,反显仙风绝尘。

    可惜,眉宇间冷气太重,令人不敢冒犯天颜。

    “师尊和师兄被困古墓,两百年来音讯全无,剑宗势力大减,这件事情我难辞其咎。”

    萧清泽也是回到宗内才知道详情。两百年前,仅存在世上的几个仙人遗迹之一的仙王古墓开启,剑宗大批精英,以及其他几个宗门皆进入墓中探宝,从此音信全无。

    各大宗派群龙无首,外有妖族虎视眈眈,一时间到处风声鹤唳。

    “这事不怪你,即使你当时去了也未必能逃过一劫,”那长老叹息一声,“何况,宗主和你师兄的魂灯未灭,尚有生机。”

    “……仙王古墓没有消失?” 萧清泽问道。

    长老点头:“对,说来奇怪,仙人遗迹千年显形一次,之后便销声匿迹。可这次仙王古墓却没有……就好像……”

    “?”

    那长老想了很久,才严肃地说道:“就好像时间和空间被冻结了,你去看了就知道。”

    萧清泽微愣。

    冻结时间……即使到了元婴期,可通晓阴阳,感知因果,他也做不到掌控时间。对于空间和时间的cao控,也许只有真正仙道大成的仙尊才有几分把握。

    萧清泽突然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手上有谁握着留下的触感。

    ……那个人,也可以在空间里自由行走。

    “清泽?”

    长老的声音讲他拉回了现实,萧清泽摇摇头示意无事,茫然一瞬的目光再次冷冽清明。

    “无论如何,这一趟,我必须去。”

    到了元婴期后,萧清泽对天地的顿悟似乎不一样了。

    甚至,有奇怪的预感。

    那里有东西在召唤他,非他不可。

    …..

    “就是这里,不能再往前了。” 仙人遗迹里包含来太多天地之力,没有实力的人一触碰立刻会被绞成霁粉,进入仙王古墓是探宝,但也必须要做好有去无回的思想。

    即使是萧清泽的师尊,世上令人畏惧的剑宗宗主,也无法保证可以全身而退,即使他的实力传言已然大乘。他们这种在世上自诩仙门的修行者,在真正的仙人眼里,怕是连初窥门径都没有做到。

    那长老在半空中停下,咽了一口唾液,每次看到那被强行禁锢的仙王古墓入口,他都惊骇不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连古代真正仙人的遗迹都能压制。

    萧清泽蹙眉看向入口,千吨巨石筑就的古墓大门,此时倾斜在地面上,一朵艳丽却冰冷的透明花朵开在大门上,彻底将其包裹住,每一瓣花瓣都晶莹剔透完美无瑕,仪态流畅巧夺天工,看似脆弱娇艳,然而明明能透过冰层看见里面空间异常紊乱,道道规则之力撞在美丽的冰花上却不能伤其分毫。

    仙人福地、遗迹多有阵灵守护,事后该沉入地下沉睡,此时却生生被那冰花拖住。明明是内有无数空间法阵仙法守护的巨大建筑,却敌不过一朵清丽脱俗的冰花。

    “这莲花甚是恐怖,无人敢靠近,先前玄宗的一位分神期长老妄想破冰,哪知那莲花感觉到危险,花芯处涌出数道剑气,与寒气交错形成锐利剑意,将那长老活活剐死。”剑宗长老想起当时场景都不寒而栗。

    萧清泽沉默半晌,才开口:“那是昙花。”

    “哦? ”

    昙花高贵雅致,惹人心醉,却只能惊鸿一瞥,转瞬即逝。就如修仙者与凡人,凡人情爱如白驹过隙,弹指之间时光老去,唯仙道长存。

    昙花是以前萧清泽给自己的警醒,如今,却只剩下讽刺。

    “清泽!?”

    却见白色的身影急速降落,最后到达了那巨大昙花冰雕的面前。那昙花感觉到生物靠近,立刻呈现出攻击的姿态,花瓣转尖,直指萧清泽。

    脚尖轻点,剑出鞘,数道寒气自发缠绕剑锋,那人抬头。

    “.......” 冷眸中,多了一份从来没有的情绪。

    你不是不能帮他的。你只是觉得,帮他会辱了你这高贵弟子的身份。

    自始至终,你都瞧不起许铁柱。

    抛开身份,不谈生死。

    明明可以救,你却任他受辱。

    现在不可救,你却又要如何?

    当那把剑刺进昙花中央的时候,萧清泽仍然没有找到答案。

    …..

    他好像又看见那个男人了。站在熟悉的镜面上,背对着他往相反的方向走,脚下相连的位置,是曾经许铁柱魁梧而迟钝的倒影。

    伸出手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想喊,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他越来越急,想往前走身体却越来越沉,甚至到最后一步也迈不了,只能看着男人的背影,最终勉强发出嘶哑的呼唤声。

    那个人停住了。

    然而就在萧清泽以为他要回头的时候,画面消失了。

    …….

    “清泽!”醒来的时候,听见师兄惊喜的声音。

    等萧清泽发现自己是依在对方怀里的时候,冷淡而从容地挺直身体,往旁边挪了少许。

    背后,是他的师兄穆云山,人高马大剑眉星目,是师尊的亲生儿子,也是宗派的大弟子。在半步金丹的境界停留了许久,只待机缘一到便一举成丹。这次来仙王古墓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别乱动,你被那入口的寒气所伤,师父已经去找草药看看能不能压制住。” 怀里冷香离去,穆云山表情不受控制僵硬了一下。

    “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 萧清泽打量四周,古墓之中竟有如此茂密的丛林,甚为怪异。

    对方咧嘴一笑:“你忘记我们师兄弟之间的令牌了吗?”

    剑宗内门分青,白,黄阶弟子,黄阶执铁牌,白阶执玉牌,青阶弟子执青铜牌。青铜牌乃是上古神器昆仑鼎的残片,由第十代剑宗宗主亲自炼制,内含三十六道法阵,跨阶比斗尚能自保,并且可挡洞虚大能一次攻击。

    青铜牌总共三块,一块闲置,令两块分别由现任宗主长子兼大弟子穆云山,和师弟萧清泽掌管。

    “墓中太过危险,我感觉到你进来了,就立刻通知师父,来接应你。”

    “多谢师兄。”

    “你我何必客气。”穆云山摇摇手,似有似无地看了几眼萧清泽,师弟这两百年来气韵不减反增,清冷中带着沉静的孤傲,又是一副遗世独立的俊美容颜,令看者痴迷。

    ......真想看看他在自己身下,眼中含情、瞳若春水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穆云山的眼光太过赤裸,萧清泽冷冷开了口。

    “师兄?”

    暗含震慑之力的疑问口气令穆云山一惊,随即回神笑道:“师兄可是好几百年没见你了,还不允许我看看哦?”

    “师父何时回来?”

    “......大概半柱香吧。”

    穆云山把这两百年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也问了萧清泽的情况,都被含糊地带了过去。期间剑宗宗主带回了草药,萧清泽调息了一下,倒是觉得勉强好些了。

    “泽儿,你竟已到了元婴期?” 萧清泽刚恢复少许,宗主就看出来他的不同,惊讶之余不经欢喜。倒是穆云山听到这句话,眉头皱了一下。

    萧清泽本就不打算隐瞒,点点头。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弟子!” 宗主拍拍萧清泽的肩,“看来这两百年,.....泽儿有奇遇啊。”

    “师父谬赞。” 冷冽清澈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暗了暗。

    "不过你这次进来,实在是太鲁莽了。” 宗主摇摇头,“我等被困在墓中虽然出不去,但是也未有性命之忧,可是剑宗却不能一直群龙无首。”

    “师父不必过于担心,剑宗的几位长老皆忠心耿耿,断不会行危害剑宗之事。”

    “是啊,爹,如今不如想想怎么出去吧。清泽既然可以进来,说明这其中机关必有蹊跷。”

    “....” 宗主看向萧清泽,“泽儿,可还记得你是如何进来的?”

    “我的水凝诀功法,似乎.....可以破除这阵法。”虽然不太确定,但是先前破除昙花时,他以水凝诀催动灵力缠绕在剑身。本没想过可以这么轻易击破对方的防御,然而那花却好像突然感受到剑身灵力,兀自退开,恰恰因此创造了让他进入墓中的时机。

    “难道那怪物.....” 穆云山似乎想到什么,“修习的功法跟师弟竟是相同的?”

    宗主低头沉吟:“怕是真有相似。”

    “什么怪物?” 萧清泽疑惑道。

    宗主叹了一口气。

    穆云山将话接过来:“本来夺宝便是各凭本事的事情,各大宗派一进入仙王古墓就各奔东西了。”

    “可是.....” 只见向来高傲的师兄眼里划过一丝怨恨,“玄宗的人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从古墓破旧的传送法阵,召来一只怪物!”

    “没人清楚那怪物的真面目,只知道是他冰封了整座仙王古墓,如果不是我和师父勉强可以和他抗衡,怕是早已成了他剑下亡魂。”

    “其他人呢?”萧清泽看了一下周遭,神色一变。

    “没逃出来。”穆云山冷哼,似乎并不惋惜,“若是能潜到最里面,你就能看见那群废物被凝固在冰层里的样子。”

    那怪物心狠手辣冰封了所有人,甚至是墓里的时间,他和父亲在这里呆了两百年,不仅相貌完全没有变化,修行也动惮不得。

    光洁如玉的额头拧了拧:“师兄,那些人,也有剑宗的弟子。”

    “那又如何?” 穆云山烦躁地耸肩,“又不是人人都如你我般天赋异禀。当初他们自己要跟来,却连自保都做不到,有什么好可怜的?”

    “.....” 薄唇轻抿,萧清泽站起身就往里走。

    “你疯了啊!” 穆云山看出了他的意图,快速拉住他,“那些人死一个两个没什么好可惜的,现在关键要想怎么出去。”

    “师弟,你以前可没这么好心的,怎么出门在外一趟,心都变软了?”

    “泽儿,先想办法出去吧。"剑宗宗主开口劝道。

    仙道长生这条路并不好走,踏着尸体,斩杀妖魔,不问缘由,不问爱恨,对亲人同门都如此冷心冷血。

    明明双手沾满鲜血,却妄图飞升九霄仙界?

    看着师父和师兄希冀离开的目光,完全没有对受困子弟的惋惜,萧清泽的指尖轻颤越发冰凉,很想握住什么,然而却只有寒风划过,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