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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和瘸子(一攻二受)

    陈刘村是个贫困落后但依山傍水的小村庄。

    确切的说,陈刘村坐落于不老淀盆地,前几年政府出资修建了盘山公路,也多亏了这条通向外界的救命路,陈刘村的村民这才能走出来。和大部分贫困地区一样,陈刘村的多数青壮年都选择了外出打工谋求生路,滞留在村中的,多数是老年人和儿童,以及留在家中照顾老小的妇女。

    刘致远虽然也姓刘,但是实际上他跟陈刘村目前来说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年仅28的他是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城里人,从小就是品学兼优,年纪轻轻就成了996的高级社畜。爱好死宅且根本没时间花钱的他在银行卡余额达到两百万的时候,摸着下巴做出一个决定——他要去隐居做快乐死宅。

    而陈刘村呢,就是他在地图上随便抽的,感觉环境不错,他就通过网上的房屋中介公司花了十多万在这里买了一处老宅。

    中介发来的房屋资料上,这处宅子虽然老旧了一些,但是环境幽静,房屋整洁,看起来简直是可以拎包入住。可等刘致远将车停到院前时,才体会到什么叫货不对板。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院子也还是那个院子。可是原本院子周围绿油油的芳草地此时堆满了破纸板和饮料矿泉水瓶,院墙也破败塌陷了一段,透过塌陷处还能看到院子里角角落落堆着发霉的树枝,漆黑的破瓦罐,院角的两颗石榴树上还拴着一条绳子,绳子上静静躺着几件明显是属于男人的衣服。

    刘致远颇为无语,打电话给中介询问情况。而中介对此也很懵逼,说这套房子三年前就在他们这里挂售了,对现在的情况他们表示十分歉意,明天他们就派人过来处理。

    陈刘村里很少会见到这样闪亮气派的小轿车,所以很多老头老太太都拖家带口的过来围观。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又时不时伸出手指对着刘致远指指点点。刘致远也有些拿不准自己是否应该下车和他们打个招呼表示一下友好什么的。

    好在僵局很快就被打破了。一个衣着相对精神整洁的小老头在几人的簇拥之下杵着拐杖走到了刘致远车前,刘致远也赶紧下了车。

    刘凤华,也就是杵拐杖的小老头,正是陈刘村的村长,村中大大小小的事儿就没他不知道的。这村里来了一辆阔气的小轿车,刘凤华也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小伙子,你来俺们村是有啥事儿啊?”刘凤华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刘致远,内心不禁感叹——真是个身高板正的俊后生啊。

    刘致远冲老头儿微微鞠了一躬,“老人家您好,我前阵子买了这处宅子,如今这宅子就在我名下,可今天一来,发现这儿好像还有人住?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刘凤华一听,感到有些诧异,又想到陈姓那一家子的情况,心里直呼造孽。他揪了揪花白的胡子,浑浊的老眼凝视着这处老宅,“小伙子,我也就和你直说了,这宅子是陈亮家的宅子,是陈家老爷子分家的时候分给小儿子的。但是陈亮福气薄,生的大儿子天生就是个哑巴,小儿子出生没多久婆娘就跟人跑了。后来陈亮也死在了外面,尸体都没捡回来。他哥不是个好东西,趁着陈亮家两个崽出去打工,把他家宅子卖了卷了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刘致远听了颇为诧异,“那陈亮家的房子他还能给卖了?”“那可不,那房子在陈家老头子名下,老头子一去,陈亮家的也没人在,陈栓那丧良心的可不就能偷偷给卖了吗。”刘凤华心里十分唏嘘,老人家活了七十年了,兄弟不和的见得多,但是这样狠心的也是少有。这事儿发生在他们村里,他这个村长脸上也挂不住。

    “那现在住这房子的是?”刘致远隐隐猜测应该是那对据说外出打工的兄弟。可是不是出去打工了吗?怎么又回来住了?

    像是看出刘致远心中的疑惑,刘凤华又是长叹一口气,“造孽啊……也不知道陈亮家得罪了哪路神仙,陈亮家的大河去年在工地上摔断了腿,兄弟俩给大河治腿花光了积蓄,这才回了咱陈刘村。”

    刘致远也没想到这家人居然这么点背,一时间不知道是可怜他们的命运,还是同情他们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无家可归。

    村长盛情邀请刘致远过去做客,刘致远推脱不下,只得前去歇了歇脚。

    村长家虽然同样老旧,但是总体来说十分整洁。房前屋后都没有杂草和树叶,村长的老伴是个一头银丝性格爽朗的小老太太,见到样貌帅气俊美的刘致远立刻笑的直露牙床。“快进屋快进屋!哎呀,小伙子咋这俊,老头子,快,把大妞给你从县城里哪来的茶叶给沏上!”

    村长的媳妇儿也姓刘,名叫刘秀英,和村长育有三子两女,如今两个女儿早就嫁到县城里,二儿子和小儿子也在外打工,只有大儿子一家和老人家们同住。

    老人家拉着刘致远热切的对他进行了人口普查——哪儿人啊,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吗,家里哥儿几个啊……老人家的热情让刘致远着实有些招架不住,坐了没一会儿就赶紧和村长夫妇辞别了。

    刘致远到陈刘村的时候本就是下午四五点钟了,在村长家坐了这么一会儿,出来天色已经擦黑,趁着天还没黑透,他加紧步伐赶回了小院门口。刘致远回到车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他又在车里等了一会儿,远处才驶来一辆辆油门轰鸣驮着一个个疲倦的身子的摩托车。

    昏沉的夜色中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夹杂在车流中,车上驮着两个身形相近的壮硕汉子,车流从村庄入口处开始分流,一辆辆汇入一个个点着灯的小院子,不一会儿那些小院子便传出来孩童的欢笑声。

    红色摩托直直向小院驶来,在看到院前停留的白色高级轿车后明显放缓了速度。借着近光灯刘致远大致打量了一下兄弟二人的样貌——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方圆脸,圆寸头,脸上带着剃不干净的胡茬,如出一辙的粗黑眉梢下垂的八字眉,还有那两双藏在深深褶皱双眼皮之下明亮狭长的眸子,兄弟俩样貌八分相似,差别最大的就是看起来年长的那个眼角下垂,而年纪稍小的那个眼尾上挑,相似的容貌一下子变得区分度非常大。两人身量都十分高大健硕,身上破旧的工装上沾着灰尘和泥土,脚上的廉价胶鞋鞋都有些开胶,显然两个人过得不太好。

    在刘致远打量着兄弟俩时,陈大川和陈大河也在打量着刘致远——坐着高级小轿车,皮肤白皙服装干净整洁,样貌就像是大街小巷广告橱窗里的明星那样,总之和他们这些工地里刨食儿的泥腿子全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这样的城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家门口呢?陈大川担忧的扭过头看向陈大河,用手语向陈大河询问他是不是又惹到谁了。

    没错,又。陈大河脾气比较暴躁,遇事儿冲动,吃不下亏,小心眼儿,睚眦必报,所以仇家特别多。之前他们一起在阜南打工,大河和一个工友发生了冲突,冲动的大河将人打进了医院,兄弟俩攒了几年的前都拿去给那人瞧病和赔罪了。本以为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他们去了卓阳后对方不知道怎么也寻去了卓阳,还把大河的腿给害了。报警了也因为证据不全而不了了之,自此大川就最怕自家弟弟又惹事儿。

    陈大河皱起了眉头,“哥,咋啥坏事儿都赖我头上,你就不能想我点好么,我多安分你还不知道?”陈大川转念一下,倒也是,自从回到振江,他们家大河就老实的不得了,下了工就跟他回家,上工的时候有他看着也没跟谁有啥冲突。那就怪了,这人是谁呢?

    两方人马沉默的对峙着,最终还是刘致远先行下车,深吸一口气,“二位,这房子被你们大伯卖给我了。”

    陈大河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哈?你说啥?”陈大川也是一脸震惊,震惊过后变得慌乱,冲着陈大河一阵比划,让他问问是咋回事儿。陈大河觉得这个城里人可能是在耍他们,他们的宅子能被陈栓那孙子给卖出去,还能没有王法了?

    不顾陈大川的劝阻,跛着脚的陈大河快走几步上前紧走几步,拽住了刘致远的领子“小白脸你是不是在耍我们?活腻歪了吗?信不信老子打掉你的牙!”

    刘致远倒是对陈大河的反应有所准备,也没在意陈大河抓着他领子的手,眼睛不躲不闪的直视着陈大河燃起火焰的眼睛,“如果你不信,可以和我去房管局查,这房子确实在三年前就被你大伯转卖给了房屋公司,前阵子才转到我名下。”

    陈大河忍者愤怒瞪大双眼试图从刘致远眼中找到一丝一毫的动摇,可是刘致远就只是直勾勾的不躲不闪的和他对视,陈大河咬了咬牙,捏紧拳头愤愤的松开了手,拖着瘸腿心情崩溃蹲在门口抓头发咬拳头,陈大川也颇为崩溃,红着眼圈蹙起眉毛转身看着自家房子,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刘致远尴尬的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是强抢民女的臭流氓,一句话把俩大老爷们儿欺负哭了,也太尴尬了……“那个,要不然我把房子再卖给你们?”

    然而这句话起到了反作用,兄弟俩一起红着眼谴责一般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用手语比划了几下,就开始进门收拾他们的东西。刘致远这也才反应过来,这俩兄弟根本就没钱。

    兄弟俩虽然一个哑巴一个跛子,但是干起活儿来还是很麻利的,没过一会就把自己扫地出门,就连墙边的破瓦罐墙角的栏树枝都没有落下。

    刘致远有心想搭话,但是会说话的那个迁怒他不搭理他,不会说话的那个也红着眼圈无视他。一下子他就成了大恶人,实际上他确实也间接的把兄弟俩变得无家可归了,这事儿就难办了,麻爪的刘致远可耻的选择了逃避。

    开着车到镇里住了几天宾馆,又去逛了逛城里的工程承包公司,觉得‘几天过去了,那兄弟俩应该也走了……吧?’的刘致远鬼鬼祟祟回到了陈刘村。

    然后刘致远就发现自家小院旁边被人用破烂杂物、木头、茅草、纸板啥的堆了个破窝棚。用脚指头也能猜出来房子是谁的,刘致远差点被自己的良心送走。带着莫名的心虚,刘致远联系了工程队过来按照他的设想将老宅子推翻重建。

    兄弟俩一下工回来就发现自家老宅子被推了,只觉得那叫一个山崩地裂,家没了,彻底没了,兄弟俩蹲在废墟里哭的不成人形,不远处刘致远躲在车里心虚的直抠手指头。

    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心思,在设计新房结构的时候,刘致远特意多设计出来两间屋子,房子整体设计的十分雅致,采光足,通风好,水电设施齐全,当然,花的钱也特别多,工期三个多月,六百多平的宅基地干掉了他一百来万。

    而原本兄弟俩在院子里弄的菜地,刘致远本打算是改成花园的,直到设计图纸的时候发现兄弟俩没菜吃啃干饼子的时候,刘致远放弃了雅致的花园,简单的重新规划了一下菜地的布局,将菜地给保留了下来。

    陈大河脾气不好,刘致远也不敢招惹他,就趁着陈大川上他们房子外侧的茅厕的时候,拉住他和他交代了菜地的事儿。

    陈大川大手比划着刘致远看不懂的手语,刘致远虽然是做好事儿,但是也拉不下太多脸皮求人家来自家院子摘菜,不由分说把就把这事儿定下了。

    工期长,一开始刘致远还能在工地上盯着,可这时间长了刘致远可就待不住了。感觉请的工程队还算靠谱,磨合了半个多月,刘致远开始尝试短途旅行,驱车往周边游山玩水。

    菜地的事儿他也和施工队交代了,要是兄弟俩没来取菜,就让施工队每天傍晚散工的时候从地里拔一些给兄弟俩送去。

    刘致远人和善,钱也给的大方,这点小忙施工队当然愿意帮忙。哪怕是陈大河挡着窝棚门不给进,他们也能把陈大河架起来把菜强行送到他们窝棚里。

    一开始陈大河骂骂咧咧在工程队走后又把菜丢出去,后来想明白了,这菜是他和他哥种下的,他们就应该吃。于是乎也不用工程队强行送菜上门了,下工以后陈大河就自己拖着瘸腿去菜地里拔菜。

    刘致远偶尔回来看看工程进度,有时候会在工地旁指导监工到傍晚,正巧撞到陈大河来拔菜。陈大河虽然嘴里嘀咕着这菜本来就是他们的,可真碰到刘致远,脸又有点挂不住,本来都走到院子里了,看到刘致远后就僵在原地踌躇。

    善解人意的刘致远当然是选择迎男而上。看着刘致远迎着光向他走来,陈大河不禁有点瑟缩,佝偻着身子往后轻微退了一步。察觉到自己示弱了,陈大河面色难看了一些,又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

    刘致远没注意陈大河那点儿小动作,走到菜地边就停下了,看着地里这段时间被拔的稀稀拉拉的菜,蹲下身拨弄了两下掺杂在一起不分彼此的韭菜和小葱,头也不抬的问陈大河:“今晚吃啥。”

    做好心理准备等他发难羞辱——总之内心已经将刘致远恶魔化的陈大河,听到这个问题时直接懵逼,刘致远也没在意他的沉默,想到中午上山之前从镇里买的那两块豆腐,起身直接回去拿豆腐了。

    刘致远把豆腐拿回来的时候陈大河已经走了,他也没在意,直接去了兄弟俩的窝棚。

    经过这段时间的居住和完善,狭小的窝棚有了一点家的样子,屋外搭着一个土灶台,灶台上架着一口边缘破了洞的铁锅。

    陈大川正捏着一把韭菜准备切菜,陈大河却不见踪影。看到刘致远,陈大川冲他憨厚的露出一口大牙笑着点头表示感激,那双狭长黝黑的眸子里一瞬间挤出了数不清的小星星。刘致远心跳一下子快了一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他握拳干咳了一下,把手里的豆腐和小葱递向陈大川,眼睛在四周打转就是不看陈大川,“那个,我今天豆腐买多了,你们今晚也做个拌豆腐吧,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罢放下豆腐转身就狼狈的走了。

    眼看着刘致远走远了,陈大河才磨磨唧唧从房子后面绕出来,靠着墙板子目送刘致远离去。陈大川隔空拿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又埋头继续做饭,陈大河别扭的拿胶鞋蹭了蹭黄土地,跑去给他哥帮手烧火去了。

    三个月的功夫一晃就过去了,房子修好的时候这时间也就入了冬。

    作为一个城里人,刘致远修房子的时候从来没考虑过取暖这个严肃的问题,入冬第一晚就被山里骤降的冷空气狠狠地教育了一顿。

    第二天一大早就哆哆嗦嗦驱车去了县城里去买取暖装备,在碳盆儿和电暖气之间纠结了半晌,想到碳盆儿夜里安全性差,电暖气万一遇到停电就歇菜,他最终还是决定双管齐下都制备了一件儿。

    把碳盆儿和电暖气塞进后备箱,去煤厂订购了一批煤后又去交了一大笔电费,这一下子大几千就搭进去了。

    本以为手里有二百来万下辈子也该衣食无忧了,没想到刚落脚一百多万就没了。如今深知生活不易的刘致远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但是想要银行百分之四的年息,又觉得没事儿了。这日子嘛,该花的还是要花的,钱没了实在不行就再赚嘛。

    煤厂很有效率,第二天就把两吨煤运到了刘致远家,还免费给装到了刘致远之前预留的仓库里,两吨煤体积不算特大,但是也超过了仓库的容纳量,多出了一后备箱的煤只能堆在门口儿。

    堆在门口儿始终是有碍观瞻,刘致远也没多想,收拾收拾拿桶子装着一桶一桶送到了陈家兄弟俩门口,拾掇好以后又给兄弟俩留了一个字条儿:冬天冷,你俩记得点碳盆儿,煤用完了来我家取。

    这事儿干完了刘致远就继续搁家猫冬了,冬天天黑的早,下午四点多刘致远就把午饭解决了,五点多的时候天色逐渐昏沉下来,想到兄弟俩也该回来,他还特意把院子前门门口那块儿灯打开了。

    等那天色黑透了,刘致远才听到摩托车轰鸣声逐渐靠近,没一会儿,他们家门就被敲响了。刘致远披着衣服捏着手电开了门,门口站着局促的兄弟俩。

    哥儿俩一个手里拎着一条大草鱼,另一个捏着两瓶酒,看到刘致远开了门,陈大河低下头不看他,只把手里的酒往他这里一递。陈大川看自家弟弟这怂包样子,恨铁不成钢的踹了陈大河屁股一脚,在他的裤子上留下一个大脚印。

    知道刘致远不懂手语,陈大川冲着陈大河一阵比划,比划完又冲着刘致远这边点了点下巴。陈大河烦躁而尴尬的挠了挠头发,又拿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面颊,“我哥说,谢,谢谢你的关心,来我们家一起,一起吃一顿吧。你要不愿意……”

    刘致远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十分热情的接过了他手里的酒,把他俩直接拉倒了自己家里。

    兄弟俩也是头一回进这种整洁干净的房子,一时间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这地多干净啊,我俩再给踩脏了……”执拗半天,刘致远拗不过他俩,去取了备用拖鞋给他们。好在都是大男人,拖鞋还是不分码数的。

    这进了屋子看到干净整洁的沙发,兄弟俩又不肯坐下了,说怕给弄脏,刘致远好说歹说,最后搬了两个凳子他们才肯坐下。

    这刚一坐下,兄弟俩又跟屁股安了弹簧似的站了起来,“那个,我俩去做饭吧!你家灶台在哪儿?”

    一阵兵荒马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三个人可算坐下来好好吃了一顿饭,期间各种客套各种肺腑之言按下不表。

    兄弟俩带的两瓶酒很快就喝完了,三个人都有些意犹未尽,刘致远又起身取来自己准备过年走亲访友屯的酒。

    白酒和啤酒不一样,辛辣,而且上头。

    三个人酒量都不怎么样,没一会儿就喝的舌头都大了。

    人一喝多,就有点一根筋,脑子转不过弯儿。看着刘致远喝的红扑扑的俏脸蛋儿,陈大河嘿嘿傻乐了一下,凑过去拿手指头蹭了一下刘致远的脸,“刘,刘兄弟,你这脸儿跟擦了,擦了胭脂似的,真,真好看,”说完又扭头推同样喝的头晕眼直的陈大川,“哥,哥你说,你说是不。”

    陈大川捏着酒杯迷迷瞪瞪的看着刘致远,感觉刘致远人影儿变成了八个,还一直在晃,根本就不看清,他一边咕哝一边凑到刘致远旁边,伸出大手捧住了刘致远的脸,把刘致远脸都给挤的变形了。他还觉得看不清,又把脸往前凑了凑,都快贴到刘致远脸上了,打量了半晌,乐了,冲着陈大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又转头冲刘致远竖大拇指。

    刘致远也喝多了,看到陈大川乐,他自己也乐,原本就俊美的脸,这一笑,更加不得了,兄弟俩齐刷刷的愣住了,只觉得一股子火从心里烧到了下体。

    发觉自己硬了,虽然喝多了,但是兄弟俩还是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跌跌撞撞跑回了家。

    本以为酒后三人关系会变好的刘致远意外的发现兄弟俩开始有点躲着他,刘致远热脸挨了几次冷屁股后也开始不太高兴了,索性不再去扒着讨好亲近兄弟俩。

    这种不尴不尬的情况结束于一场暴雪。

    那天夜里特别冷,刘致远同时用上了电暖气和火盆儿才继续睡下去。

    次日一大早,他一推门就看到了整个世界都白了,都被一层人头高的厚雪覆盖了。还没等他新奇够,他就发现隔壁窝棚的顶儿今天破天荒的没出现在视线里。

    窝棚毕竟是窝棚,昨天雪太大,塌了。

    刘致远找到他们的时候,兄弟俩正躺在雪窝子里哆哆嗦嗦,脸冻的青白,刘致远不由分说把他俩强行拽回了家。

    兄弟俩在温暖的环境里呆了两个多小时才缓过来,身上都生了冻疮。刘致远无法开口指责他们为什么房子塌了不来找自己求助,于是乎开始自己和自己生闷气,低着头只负责给他们上药也不说话。

    兄弟俩还记着那天对刘致远硬了的事儿,心里有鬼也不敢开口。气氛一时间尴尬沉闷的不得了。

    三人心照不宣的开始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刘致远按耐了两天,还是没按耐住,堵住要去茅厕的陈大河询问他们为什么躲着自己。陈大河红着脸眼睛躲闪,嘴里支支吾吾也说不出来什么话。

    从陈大河这儿问不出来什么,刘致远又拿着纸笔去找陈大川,陈大川的反应和陈大河一样,光一味躲闪,不愿意正面回答。

    刘致远气的够呛,却左右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接过这茬。

    天气越来越冷,逐渐一个屋子光用一个电暖气或者一个碳盆儿,保温效果有些不够了。刘致远想了想,决定要合理的利用资源。

    于是乎三个人晚上睡在了一张床上。

    刘致远晚上喝了一点酒,沾着枕头就睡着了,陈大河睡在他俩中间,挨着刘致远他开始心里刺挠。

    估摸着刘致远是睡熟了,他悄悄睁开了眼打量刘致远的睡颜。在月色中用眼神描摹刘致远的面部轮廓,不知是不是太过痴迷,他竟忍不住半起身凑到刘致远脸边亲了他一口。

    谁知下一刻刘致远就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一下子捧着陈大河的脸给了他一个深吻,看着陈大河震惊的脸,他一个翻身压在了陈大河身上,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说你们怎么躲着我,原来……”

    刘致远意有所指的顺着他的脸,脖颈,胸脯,腰腹,一路向下,摸到了他早已勃起的几把上,“原来是这样啊……”

    陈大河的秋衣下摆被推到胸脯上方,刘致远埋首啃噬着他勃发的rutou,一手抓着他的几把抚弄,另一只手则在他屁眼儿里扩张。陈大河拿两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吵醒旁边熟睡的陈大川,他想拒绝刘致远,又有些舍不得。那双手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快乐,单身三十年他的老二都能被他的手以外的手碰过,更何况这是他喜欢的人啊……

    是的,喜欢。陈大河一开始是惊慌的,慢慢就想明白了,自己应该是喜欢上刘致远了,因为他做梦都是那晚脸蛋红扑扑的刘致远。

    刘致远进去的时候,陈大河没忍住叫出了声,随后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惊慌失措的看相旁边悠悠转醒的陈大川,“哥,哥……”

    刘致远顿了一下,随后使劲分开陈大河的双腿,开始在陈大川这个亲哥哥的面前jianyin他的弟弟。

    陈大河一开始还有心思顾及自家哥哥想从刘致远身下逃离,可是被刘致远几个狠草,很快就顾不得自家哥哥了,只会懦弱的含着刘致远的jiba呻吟啜泣。

    陈大川经过一开始的震惊和错愕,眼睛里逐渐染上了欣喜和狂热,在刘致远把陈大河草射后抽身向他爬过来时,他没有躲闪,顺从的打开了自己的身子,接纳了刘致远勃发炙热的jiba。

    这晚他们都成了刘致远的人。

    第二天刘致远醒来的时候,依旧不记得自己喝醉了都做了什么,看到兄弟俩浑身赤裸一左一右睡在自己怀中,而自己腰酸腿软的同样光着身子的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给这俩兄弟玷污了。

    可是当兄弟俩从他怀中抬起头,一起心有灵犀的摸向他的jiba的时候,他突然有了眀悟——看来他不仅被玷污了,还被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