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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妈受刺激神志不清,儿子躲屏风后头看批

    皇后又发了大脾气的事很快传到了甘露殿里,彼时世诚正下了朝,和军机大臣商议要事,因着皇后有孕,众人唯恐伤了龙胎,才当作紧要事向陛下禀报。

    世诚听了并未做什么反应,仍是商议完军情才动身去立政殿。

    立政殿里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只见缘觉如那日一般立在一地狼藉中,气息奄奄地嘶吼:“你们做这样子给谁看?分明是你们个个都欺辱我,偏做出一副我仗势欺人的样子——”

    世诚见他背影摇摇欲坠,垂下的广袖间还是那把软剑,颤颤巍巍地指着地上跪着的太监,那太监一看便是入宫多年的老奴,眼角眉梢还带着不忿和鄙夷,只不过毕竟尊卑有别,不敢明着顶撞。见他身后姗姗而来的世诚,才露出惶恐的神情,深深低下头去。

    缘觉正是激动,并不知情,抬起软剑扫过惶恐跪地的众仆:“你们一个个,背地里称我是残废、祸水,原来也会怕我么?”

    他转过身,终于看到世诚,身形晃了晃,松开手中软剑,慢慢跪下去:“陛下……”一句话还未说完,胸中气血翻涌,吐出一口血来。

    世诚两步上前,将他捞在怀中,焦急道:“快传太医——”

    这一觉直昏睡到晚间,在摘星楼供职的尺玉又被调回来立政殿,缘觉醒了,见到从前的贴身宫女,不免委屈万分地哭道:“尺玉jiejie,你终于回来了,你把寸玉jiejie也叫回来好不好,那些刁奴,他们都欺辱我。”

    尺玉顾忌皇帝在旁侧,平静克制地安慰道:“皇后娘娘如今已有陛下和龙种,若人胆敢对娘娘不敬,陛下自有裁决,不会委屈娘娘的。”

    谁知缘觉见世诚在一旁,顿时惊惧起来,又有神志不清的征兆。世诚不知为何昨夜他还是清清爽爽的一个人,今日就成了这般。

    “不要陛下,不要陛下——”缘觉抓起锦被蒙住脑袋,把自己裹在里头瑟瑟发抖,“不要——不要——”

    尺玉见状,只得求请世诚先退到屏风后。世诚躲在屏风后,只听尺玉柔声道:“皇后娘娘,陛下走了,不怕了。”

    “……走了?”透过屏风连接处的细缝,世诚看见缘觉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露出被捂得绯红的脸,“真的走了?”

    尺玉点点头,拉开锦被:“真的,陛下回了甘露殿,今日都不来了。”

    缘觉这才长舒一口气,呆呆地坐起来,望着锦被上绣的龙凤呈祥出神。尺玉像是已经熟练了,叹了一口气,拉起缘觉的手,说:“娘娘,陛下对娘娘体贴,以后莫要再逞能,陛下会爱护你的。别想了,娘娘往榻里睡些,让奴婢看看有没有受伤。”

    出乎意料的是,缘觉迟疑片刻便点点头,往榻里缩了缩,张开双腿让尺玉脱下他的亵裤。世诚一愣,立刻闭上眼,非礼勿视,但心想子嗣之事早已夸下海口,早晚是要圆房的,便又睁开眼,忍不住窥视。

    只见缘觉腿间一片雪白,一丝毛发也无,雪白的阴阜和yinjing竟都如不满十岁的幼童一般幼嫩。缘觉在宫外名声不好,三军中多有传闻,说他是狐媚妖后,床笫之间尤为放浪yin荡,才把先帝栓在身边,独得恩宠。照先帝那个荒yin无度的德行,这样的美人绝不会放过,思及此处,世诚忽觉一阵胆寒。

    “陛下没有碰娘娘?”尺玉问。

    缘觉摇摇头,忽然又别开脸,羞愤道:“他想。”

    尺玉一愣,听见身后屏风一阵窸窣,察觉到世诚已经离去,一把捧住缘觉的脸转移注意力,低声道:“娘娘,人各有志,我不能一直留在立政殿,新陛下和那个陛下不一样,他心里有娘娘,娘娘一定要让他帮着毁了这镯子,知道吗?”

    待缘觉睡下,世诚才召来尺玉,询问缘觉发疯的缘由。尺玉这才娓娓道来。

    据说这位年方双十的小皇后,从前在宫外也是个十分活泼的人,入宫时十四岁,正如一朵未开的花苞般清丽,先帝厌倦了嫔妃们年纪渐长都会年华不再的变化,不想新得的美人也长大变老,便派遣密使遍寻不老之术,终于在西域密宗寻到一套宝镯。

    这四只宝镯正合了四肢佩戴,因为皇后佩戴时尚且年幼,因此雄雌性器都如幼子般稚嫩,每每侍寝,都会如处子破瓜一般,撕裂出血。先帝又爱极了他,索取无度,为了不妨碍下一次侍寝,每每受伤后,便令太医下猛药尽快治愈,一泄一补,再强健的身子也折腾废了。

    如此几年下来,皇后不堪折磨,逐渐有了疯病,每每侍寝之后,便会好几天神志不清,状若痴儿。

    先帝驾崩前几日,正是为彼时还是安王的新帝放出的假军情焦头烂额,皇后才得以被唤醒,于逼宫之夜逃往宫外。今日因新帝晨起时唐突了他,刺激他回忆起先帝,又犯痴病了。

    世诚听完禀报,稍加思索,问:“那个太监,可有对皇后不敬?”

    “陛下恕罪,”尺玉福了福身,含蓄谨慎地解释道:“那几个太监是敬事房的,从前先帝来立政殿,都是他们几个来铺喜帕,先帝上朝,又是他们几个来收喜帕。”

    世诚一愣,疑惑道:“每一……都要用喜帕?”

    尺玉又福了福身:“陛下恕罪,奴只知他们是按先帝之命行事,收去的帕子也是按先帝之命按期存档。”

    话已至此,世诚也听懂了,太监们天残地缺,日日见老皇帝这么玩,妒忌得很。缘觉虽独得盛宠,可是只有这些贴身伺候的人才知道,不过也是一个禁脔,空有皇后之名,并无实权,自然对他轻慢,借机阴阳怪气。

    世诚顿了顿,才用感叹的语气讽刺道:“朕这老爹,真是……”

    死得便宜了。

    “你去替朕传一道旨,将敬事房那几个刁奴押到这殿外杖毙,”世诚转身跨进立政殿,“皇后如今已是朕的皇后,让先帝的狗们好好听听,不敬朕的皇后,便是这个下场。”

    皇家暗探奉命密寻半月,终于在少林求得一位内力深厚又熟悉密宗的宗师。只不过,这位宗师早已立誓不出寺庙,需要病人入寺才肯相助。

    且不说与礼法合不合,如今新帝根基不稳,难保不会有先帝残党或是其他皇族势力忌惮,又不能带三千护卫军公然保护。世诚考虑了三日,才告诉了缘觉这件事,缘觉自是欣然向往,二人便带一队近卫秘密出宫。

    寺中一切已准备妥当,九个不满十岁的小沙弥坐成一圈,中央是三个蒲团,老宗师盘腿坐在其中一个上掐着佛珠,世诚和缘觉坐在另两个上。

    缘觉赤手赤脚,镯子第一次那么显眼地暴露于他人的目光下,不免拘谨。老宗师合十行礼,两人也还礼,只见宗师将佛珠一甩缠在虎口上,九个小沙弥得劲开始诵经。

    世诚已经提前得知,自己需以内力为缘觉护身,见宗师握住缘觉右手,立刻也攥住缘觉小臂。缘觉只觉手心guntang而小臂温热,咬牙忍下,只听铛一声,宗师手中佛珠竟然坚如金石,两股内力似乎如实质般相撞,击得镯子发出崩裂之声。

    缘觉心中大喜,忽觉胸中一震,宗师用力一攥,手腕间禁锢数年的镯子粉碎如齑粉。

    “太好了。”世诚浑然不觉,喜道,“缘觉,太好了——”

    “嗯。”缘觉抿着嘴唇轻轻一点头,咽下喉头腥甜。

    那宗师便又依样握起右脚,世诚亦如此,镯子崩裂之时缘觉仍是感觉胸腔一震,不动声色抿住苍白的嘴唇。直取到左手腕间,那第三只镯再崩裂之时,再也忍不住,吐出几口鲜血。

    “缘觉——!”世诚急令宗师先行停手,抱起面如金纸的缘觉,“缘觉,今日先到此为止,先回——”

    “不……”缘觉强撑着身子,用力挣开他的怀抱,尽管已经汗如雨下,仍咬牙坚定道:“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叫我停,便是叫我死。”

    那宗师叹一口气,劝道:“小贵人莫急于一时伤了根本,来日方长。此物虽是阴邪,但已使用多年,仅剩一只已经不碍事了,不过是心中拘束,心魔难消。”

    “大师!”缘觉抓住那宗师的袖子,泪水涟涟道:“此物一日在我眼前,我一日不得安宁。大师,你是慈悲的佛,但你可知我这一生的罪孽皆因jian人谣传的一段佛缘而起,你既知我心魔非毁去此物不得消解,为何不能渡我?”

    话已至此,明着是送给宗师听,实则是讲给世诚听的。世诚无奈点头,那宗师也叹一口气,说:“好吧。”

    缘觉破涕为笑,但嘴唇苍白染血,显得十分凄然。世诚一手将他揽在怀里握住手掌,一手运起内力护在他心口,那宗师怕他支撑不住太久,当即双手运气劈下。

    当啷啷一声,裂成两块的镯子摔在地上。世诚只觉手心下单薄的胸腔猛一阵,再看怀中人已是口鼻淌血,几近昏死。

    一匹快马冲出幽寂寺院,那马身后也追着数个系甲的近卫,世诚抱着缘觉快马加鞭赶往离此处最近的太医令府邸。近了城中,五六个暗卫翻身下马跃上房顶,这几人皆是轻功高手,飞檐走壁抄近路赶去太医令府邸椽子,待他两人策马而至,早已大门敞开,畅通无阻。

    那太医令正在家中内塾教授学生药理,只见窗户飞进来两个人,亮出手中鱼符,喝令道:“见此符如见圣人,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太医令听旨,速速备好医药器具一应什物随我等赶赴东厢接驾。”

    那太医令胡子花白,吓得直哆嗦,跟在后头拱手道:“两位大人,可是陛下……”

    那两个铁面的兵毫无情绪地回答:“陛下无恙。”

    太医令捋捋心口,唱道:“天佑吾皇,天佑——”

    “陛下无恙,乃是今日出宫礼佛祈福,皇后突然昏倒,见大人的府邸最近,陛下正策马往此处赶来。”

    说曹cao曹cao到,这三人赶到东厢,只见其余先赶来的近卫已经将房中布置妥当,待那太医令的大弟子将医药银针送到房中,世诚也抱着缘觉急急地奔来。

    “不必跪了!”世诚直直越过那要跪的太医令,将昏迷的缘觉安置在榻上,“速速救治皇后。”

    太医令赶紧跑过来号脉,见缘觉胸口裙摆净是鲜血,汗都下来了,号了号脉,哆哆嗦嗦的跪下:“陛……陛下,龙龙龙种已无脉象!”

    世诚心道这环环冤冤,当初撒谎说皇后有孕,自然号不出龙胎的脉,此时又不能实说,便道:“朕已经知道了,龙胎福薄,早已归天,你只管医治皇后。”

    “是……是是!”那太医令爬起身来吩咐弟子取参煮汤备药,自己翻开银针包看了看,跑回床上为缘觉针灸。

    一针下去,缘觉就疼醒了。他唯恐自己无力回天,见世诚坐在自己床边,张口便说:“待我死后,便抛到水里喂鱼,莫将我葬入先皇陵墓。”

    世诚气道:“休要胡说,先什么皇,你是我的皇后,百年后自与我入陵合冢。”

    缘觉大感动容,心道如何遇到这么好的人,转头便要死了,不免又哭两声,说:“我死了,你再娶一个皇后,不要记挂我。”

    世诚见他哭得越来越有声响,心想必定无大碍,只是过分的娇气了些,先前非要逞能,如今就这么怕,再说这皇城脚下太平之地,人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便故意道:“好,不记挂。”

    那边太医令已经施针完毕,接过弟子手中的参汤交与他饮下。缘觉正哭得嘴巴干,被扶起来喝参汤,听他这么说,气得顺手抄起盛参汤的琉璃碗丢过去,骂道:“你——你滚——”

    还是那个爱摔东西的脾气。世诚劈手接了碗,交给旁人撤走。

    这么一摔,缘觉忽地发觉手臂的力气恢复了许多。不待他下床验证,那太医令已命人抬来一个大木桶,桶中尽是熬煮好的药水,禀明世诚药浴的时间与忌讳,得了令便急急倒退出去,生怕下一秒钟皇后昏过去赖上自己。

    世诚摆摆手:“都退下吧。”

    那些铁面的近卫便倒退出去,关好门窗守在几米外。

    缘觉急不可耐下床走动,奈何脚一踩着地面,便膝盖一软跪下去。世诚从背后一把拎起他,笑道:“怪不得那老头子叫我同浴,你这逞强的,怕是溺死在这桶里也不会叫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