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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见机行事,世子步步紧逼

    帕子用的是贡缎,绣的是双翅蝶恋花,世家小姐之间结伴绣花,找起来极快,可是……天子听罢名字,皱起眉头,帕子的主人怎么会是兰阳县主?

    兰阳县主坐在屏风后面哭着,那方帕子确实是她绣的,也知道这东西不能随意送人,可不知怎么落在使者手里,她又不敢说送给谁,看她爹生气,只好大哭,不否认也不承认。

    唐国公张着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物证确确实实的在人家手中,他不好争辩,只盼今日的事有个好结果。李荣心中做好打算,开口说道:“县主莫哭,这是天作的姻缘,嫁入宛国,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丞相听罢他的话,冷哼一声,心中也猜不透为何兰阳县主和宛国的话事人扯上关系。

    姜戈布进入殿内,听到女人哭泣,愣了一下,看向在场诸人问道:“这是何意?”

    礼部尚书开口说道:“当日使者来到,说要找帕子的主人,没有留下特征,好在有帕子做依据,这帕子的主人,便是兰阳县主,依当日使者所言,以国礼娶帕子的主人,兰阳县主便是!”

    姜戈布当时怕他们推辞,便开口说要娶那手帕的主人,一来,他知那人是个男人,不见得真赖上自己,二来若是真嫁,他也不怕,将那人带回宛国好好折磨,叫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知竟找了个不相干的人过来!

    “不可能,当时那人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姜戈布说道,众人面面相觑,当日说要娶,只当是女儿家,也确实找到了,谁知又扯出一个男人。

    “既然是男人,为何当日不说?”礼部尚书只觉得头大,开口问道,姜戈布冷笑一声说道:“我也没说是个女人啊?”

    兰阳县主哭得更大声,见来人不认识,心中猜众人不知原委,松了口气,盘算如何脱身。

    唐国公见他不认,又说出一个男人来,站起来骂道:“你既然已经拿了我女儿的帕子,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竟然不认!”

    李荣也勾起唇角,唐国公想将女儿嫁到诏国去,他心里清楚得很,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怕他的打算要落空了,想着开口说道:“使者可莫要污蔑了县主的名声,县主的手帕怎么会在外男手中!”

    县主听见此言,脸色煞白,但众人没有证据,便突然开口哭道:“半月前坊间传东郊寺里有尊菩萨很灵验,我便与众位夫人姐妹去拜,不想当日弄丢了帕子,也没多心,哪知道今天竟到了使者手中,平白遭人诬陷!”

    唐国公正要再说,听完她说的看向她,她只是哭,一口咬定帕子就是丢的,之前只当是害怕才认的。

    天子见如此,猜到几分,叹了口气,看向姜戈布,姜戈布脸色极差,想不到,到头来,这是一条死路,难道自己真要戴着过一辈子?

    平白多出这样一场闹剧,也不知如何收场,这时有人来报崇侯请见入内,天子松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使者继续回去等消息吧!”

    姜戈布愤懑离去,只觉得一口血堵在心中,今天的闹剧那里比得上他心中的憋屈,如今那人就像海里的水,明明在那里,却又捞不着,想着捏的手指作响!

    领路人将他送出,他回头愤懑看一眼宫苑,却瞥见远远一个人影走向宫内,心中犹如一道霹雳,想要去追,却被看守拦住,看着那人消失,只好抓住领路人问道:“刚刚那人是谁?”

    领路人看看指的那个方向,没有人,疑惑的看向姜戈布,突然领悟,回答说道:“那是见驾的崇侯和世子。”

    姜戈布舔舔嘴唇,看向那人消失的方向,果然神灵护佑,让他知道这人的身份!他终于不用一辈子带鸟笼了!

    “告诉你们的天子,我找到要找的人了,不用再费心!”说罢留下领路人离开,那人一脸迷茫,帮他递了消息。

    ——

    崇侯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只觉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天子给了他一个台阶,留他过完寿宴再回,他便知这事算是过去了,只是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这个孽障,我把你留在京中,不是让你斗鸡走马,胡作非为的!”崇侯指着他,程芒咬着嘴唇,争辩道:“分明有人害我,在酒里下了药!”

    “什么药能让你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分明是你心中有过这个念头,我问你,若是当日天子将那状纸公开,你说我怎么办?闹不好是抄家的罪,你没看到李荣在一边跟蝗虫一样吗?”

    “哼!我看这次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你还没长记性!管好你的手和嘴!”崇侯看着他,敲敲桌子继续说道:“留你在京中就是为了让天子安心,他日你长大承了爵,入了军队,天子也安心放你走,现在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竟然干出这样的事,你让天子如何放你去军中!”

    程芒低头不语,胳膊隐隐作痛,他那里知道那个人会说话,又哪里知道那几个人有那狗胆将这些话抖落出来,最重要的是竟然有人偷偷往酒里下药害他说出那样的话,如今自己断一条胳膊,还要遭骂,想着眼神也毒辣起来,今日之事,一定要加倍奉还!

    “如今正是战时,天子不能动你,可不代表他永远不能动你!”崇侯喝了一口水,看着跪在那里的垂头丧气的程芒,痛心疾首说道:“你还偏偏往人家手里递刀子,这次算咱们各退一步!下次你他妈再徒生事端,老子亲自把你刮了,听见了吗!”

    “是!”程芒噘嘴,看着崇侯离开,站起来拍身上的灰,摸摸自己断了的胳膊,踹倒一边的凳子。

    小厮拿着一方帕子进来,低头说道:“世子,门房说有人想要见您,说只要您见了帕子便会知晓……”

    “什么阿猫阿狗!不见!”他看也不看,将茶杯里的水喝干净,冷哼一声说道,生气的又将杯子连同茶壶全部砸个粉碎,那小厮摸不着头脑,不敢多话,捧着帕子又送了回来,姜戈布听完他的话,不怒反笑,对着那人说道:“不见?那就禀报崇侯,就说宛国使者来见!”

    小厮见他身着华贵,不疑有他进去禀报,不一会就出来笑脸相迎,将他往堂上带,世子刚刚被训,想要出去又被他爹带回来的侍卫拦住,气冲冲的往后屋里走,刚好看见姜戈布的身影,眯起眼睛驻足,那人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着,抬脚转往堂上而去,姜戈布正翘着二郎腿喝茶,瞥见了进来的程芒,心中的怒火更甚,将茶杯往桌上一拍,程芒停下脚步看着他奇怪,这人怎么回事?

    “你他妈不记得老子了!”未等那小厮说话,姜戈布开口,看程芒迷茫的神情,更加恼火,扯出怀里的帕子团成一团丢到他身上,程芒没接住,帕子落在地上散开,小厮识趣的低头捡起来送到他的面前,他看了半响,挑起眉毛,记起来了。

    他当是谁呢,原来是在窑子里买的那只狗闻着味找来了。

    不接帕子,看姜戈布珠光宝气的一身,猜他又勾搭上那个有钱人,冷笑着说道:“你竟然偷偷跑出来了!枉我给你花大价钱上了一条狗链。”

    说着垂眸伸手摸向他的脖子,脖子上一条链子延伸到身后,姜戈布没阻止,盯着他,伸手拽住他的领子问道:“钥匙呢!”

    程芒扭头让上前的人退开,勾起唇角,拽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将腿抵到他两腿之间一压,鸟笼子好好的锁在上面,姜戈布被他压住疼的眯起眼睛,掐住了他的脖子,又问一遍:“钥匙在哪?”

    程芒看他愤恨的眼神,突然笑了起来,松开手摸上他的眼睛,姜戈布一身寒意,抬手去抓他的手,另一只手加大力气,程芒一下喘不过气来,旁边小厮见状,赶紧叫人来拉。

    崇侯听说宛国使者来见,换了衣服过来,便看见自己家儿子趴在人家身上,一旁小厮乱作一团,似欲行苟且之事!大喝一声:“孽障!你做什么?”

    姜戈布松开手,程芒捂着脖子退后几步,红着脸喘气,看着坐在那里整理衣服的姜戈布,高声喊道:“他要杀我!”

    崇侯冷哼一声,伸手给了他一巴掌,让人将他带下去,程芒看着崇侯不可置信,姜戈布听那一声脆响勾起嘴唇,看着他被扭送到门外,喝了一口茶,接过小厮捡起来的帕子。

    “孩子不懂事,见谅,不知狼部首领今日来访有何贵干?”崇侯深吸一口气,这孽子真是让他半刻都不消停!抬头再看向姜戈布,丝毫不带歉意,久经沙场的他带着血气,像是一个猎人,盯在他的身上让姜戈布汗毛倒数,他轻哼一声说道:“侯爷与胡羌打了多年,我宛国也有受利,今次来是为了结盟!”

    “哦?”崇侯看着他有些诧异,撑着膝盖坐了下来,说道:“这倒奇了,多年来,宛国向来扬言不参与我军与胡羌的争斗,怎么今日打算参上一脚?”

    姜戈布勾起唇角,看着崇侯,说道:“你们的战争确实与我们无关,只是胡羌近日有意向我宛国侵袭偷盗,若是放任下去,岂不是让人嘲笑我宛国软弱?”

    “哈哈哈,这话说的,谁不知道宛国对于国界之事不让分毫,既然首领有心,可过些日子与我朝天子签订盟约,到时分羊炙酒,岂不美哉!”

    “既然侯爷有心,我便放心了,不然孤掌难鸣,岂不没趣?”姜戈布举起茶杯说道:“以茶代酒,侯爷请……”

    崇侯抬手一饮而尽,心中却在思夺,若是胡羌战事平息,他的处境可就不妙了,想着和姜戈布假意寒暄几句,爽利让小厮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