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宴会
战争结束了。 先是持续了十多年的内战、再之后是大大小小的边境冲突。几十年过去了,久违的、彻彻底底的和平终于随着西南边境战事的全线告捷宣告来临。 自半年前皇帝陛下宣布解除战时供给状态后,没怎么被战火波及到的首都区以最快的速度翻出在箱底沉寂多年的珠宝华袍,很快便恢复了曾经的体面与荣光。 因“浪费国家资源”而颁布的各类禁令也陆陆续续被废除。人们需要快活,压抑已久的贵族们尤甚。大家族们报复性地办了场极具展示性的华丽宴会。高官显贵,战争英雄,明星……都在被邀之列。 当然,也总会有些既没有名气、又没有财富的的普通人,因为种种原因,同样被允许出现在种场合。这些平平无奇的人反而更容易被注意到,比如衣着朴素的因救人而受到表彰的平民英雄,比如那个在自助餐桌前假装品酒的年轻人。 警觉,格格不入,如坐针毡,说的就是这个漂亮的年轻男孩了。他微微发汗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着纤细的杯柄,仿佛深红色的液体仿佛孕育出了危险的倒刺,而他的手指又被强行黏住,只能被动承受这种令人煎熬的不适。 哪像来参加衣香鬓影的顶级宴会,活像在被上刑。 在帝国历史最为悠久的大礼堂里,在高洁神圣的穹顶之下,在笑意与恭维织成的铁网中,他是熙攘兽群中为数不多的人类,一个祭品。 “呼……” 男孩深吸一口气,又偷偷吐掉。看得出来他是想让自己显得自在一些的,但他浅淡的阅历和几乎不存在的城府让这种尝试欲盖弥彰。这种欲盖弥彰和他身上那件虽然合体但没什么质感的黑色西装一样,处处透着一种紧巴巴的局促感。 他假装毫不在意地瞟着自己上司刚离开的方向,观察着四周大权在握的官员们。这场酒会不到后半夜是不会结束的,而他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并没有在上司离席前离开的权力。 他开始后悔,中午不应该去找顶头上司示好的。 宋黎,男性beta,25岁,首都第一军校毕业的最年轻的博士之一,以碾压式的好成绩考入皇帝陛下直属的特勤署,成为帝国第三刑侦中队一名中级刑警。 刚毕业就拿到多少人十年都熬不到的中等职级,前途大好。然而宋黎经手的第一个案子就出现重大失误——小队长判断失误,间接导致证人被杀、关键证物损毁。队长被连降三级,其余小队成员记大过,停职两个月。 两个月后,被处分的其他人陆陆续续被分到新的案子,只有宋黎依旧无事可做,只能蹭好心老同事的案子打打下手,整理一些不痛不痒的档案。 队长看不下去,特意找他提点几句,“小宋你怎么这么实心眼!带点儿好酒去找邱哥认个错。年轻人嘛,”他拍着宋黎的肩,语重心长,“要给自己创造机会”。 循规蹈矩如宋黎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去给邱哥,他的顶头上司,有些表示。硬着头皮去了,没想到正赶上邱哥心情不错,叫宋黎晚上陪他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宴会。 宋黎表面欣喜应承,内心却愁得凄风苦雨。宋黎的父母都是最普通的beta,以宋黎普普通通的家境,下辈子都不会有参加这种晚宴的机会。 从未有过这类经验的他对这种上流场合本能地发憷,匆忙回家换上之前为了面试买的唯一一套西装,硬着头皮和邱哥去了。 邱哥会让自己去也是有原因的吧,宋黎想,他虽然总被说性格闷话不多,但遗传到了mama的外貌,队里需要拍摄接待的场合都会被叫去充当门面。邱哥这次应该也只是叫自己去充门面而已。 只要不说傻话,乖乖挡酒,当一个合格的花瓶,就没事的。好在自己酒量不错。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邱山对这类社交游戏得心应手,刚和几个大明星聊完,去洗手间清清酒气。宋黎在附近的自助餐桌旁假装品酒,免得干站着尴尬。 邱山很快便整理好状态回来,刚一回到大厅就被人认出交谈。宋黎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喝,正打算去替他挡一挡,余光却瞥到一个熟悉的侧影,不由顿住。 也许是这个人的身高和穿着在人群中都过于突出的缘故,哪怕只是余光一瞥,他的存在感也不容忽视。 宋黎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是个穿着制服的高大alpha,年纪轻轻肩上却佩戴着少将勋章,看样子是刚结束什么会议才匆匆赶来的。 宋黎没能看见他帽檐之下的眉眼,但他鼻梁高挺,天生微翘的嘴唇紧绷着,给人一种冷漠与威严并存的疏离感。是一张陌生的脸,但一打眼的感觉却很像小时候的一位邻居——可那位邻居的长相宋黎也记不太清了。 有这样的联想实在是莫名其妙。 宋黎收回目光,连忙大步向邱山走过去。 邱山没什么情绪地瞥了眼宋黎,“小宋,等会儿去见张总。” 宋黎莫名眼皮一跳,连忙点头。 见完张总见李局,见完李局见王总。也许是喝得多了,宋黎也渐渐头晕起来。但他很快便发现这种晕眩和普通的醉酒不同,与之到来的还有异样的发热,心脏狂跳,四肢乏力且酸软。这种晕眩与不详从腹部隐秘处滋生,爬向大脑,开始将整个人的神志搅碎。 完了。 本能叫嚣着快跑,快离开,但药效——是的,一定被下了药——发作得比想象中快许多。 意识迅速模糊,只能听见邱山隐约在说“年轻人酒力不行,让王总见笑了。楼上802是我的休息间,我送他过去醒醒酒……”并将他带到未知的地方。可他已经无法维持最后的体面,在强烈的恐惧中彻底昏死过去。 邱山相当苦恼考进来的那个新人。 倒不是说不够优秀,只是偏偏来得不是时候。特勤署已经好几年没有新人的位置了,这个位置可以给任意一个对自己有用的贵族,唯独不能是毫无背景的beta。 之前的案子没能赶走宋黎,邱山只能考虑再下狠药。被辞退不可行,主动离职更不可能,那就找人把他“主动”调走吧。 邱山听说傅家前些年被认回的alpha私生子,傅翌明,最近被家里催婚得紧,正打算找个情人先拖延一阵。傅翌明本是傅家外面数不清的私生子之一,由于在军校期间成绩出色,便被本家认回培养。他本人也争气,从普通士兵一步步升到大校,一路顺风顺水,前阵子又越过准将直升少将,由皇帝陛下亲自授予荣誉勋章。 邱山见过傅翌明的上一任情人,和宋黎倒是有点像,恰好宋黎今天又来找他服软。天时地利人和,没道理不去碰碰运气。 何况,出身中级贵族的邱山一直想搭上在众多老牌贵族中也算拔尖的傅家。 如果傅翌明对宋黎感兴趣,那再好不过。就算不感兴趣,傅家那种传统东方家族也死板得很,大概率会对下药拍视频这种缺德事嗤之以鼻。 邱山决定赌一赌。邱家作为新贵的中坚力量不容小觑,他主动去欠人情,有欠就有回,时间久了不愁再进一步的发展。而对于傅翌明而言,只需要调走一个不重要的小角色就可以,于利于理都没坏处。 趁着傅翌明结束上一段交谈的空隙,邱山不着痕迹地移动过去,隐晦地和傅翌明点了点这事。 傅翌明没有什么情绪,甚至没有厌恶,这反应比邱山想象中平淡许多。他要抬头才能和对方对视,这种感觉并不是很舒服。 “人在哪儿?”只不咸不淡问了一句。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邱山状似平静地回答傅翌明,“楼上802,我在这里有间休息室。” 顿了几秒,傅翌明做了决定。他的眼神依旧是平静的,邱山却总觉得其中掺杂了些道不明的东西。傅翌明用这种令邱山隐隐不安的眼神看着对方,缓缓道,“你可以欠我这个人情”。 为这份权力之下肮脏的、强迫的、将他人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交易一锤定音。 宋黎在浑身高热的状态下睁开双眼。 头还是晕的,四肢也使不上力。勉强转头看向四周,虽然光线昏暗,但宋黎立即便确定自己被带到了一间情趣套房里。 身下是一张巨大的圆床,床边层层悬挂着暗红色的垂帘,顶部甚至还嵌了一面铜镜。床边不远处放着浴缸,旁边的矮桌上陈列了一整排看起来就尺寸骇人的狰狞假阳具,和一些皮鞭之类的情趣道具。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宋黎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有什么人——或者几个人进到这间套房,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邱山下了什么药。 一个被下了药的男性beta会遭遇什么?他怕得要死,连本应有的愤怒都被恐惧支配,被极端害怕的身体主人暂时忘记。 房间中弥漫着浓烈的熏香味道。宋黎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硬着的,身体发热的同时下身更加燥热,后边的xue口像被羽毛搔过一样发痒,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收缩。 内裤已经湿透了。 看来是特意准备的催情熏香,更糟糕的是,针对的是后xue——宋黎苦笑,也对,总不能是女性beta或者omega煞费其事对自己做这些。 性别分化已有几个世纪的历史。发展到如今,曾经针对beta的歧视慢慢消失,虽然整体素质和生育率依旧不及alpha和omega,但由于人口基数巨大,近些年在平权趋势下甚至有压过alpha的势头。 但是,在帝国金字塔顶尖、在权力依旧被alpha占据的地方,beta的地位和几百年前比并没有进步,甚至更糟。 阶层已经固化了,民间的平权之风还刮不到上等人一代又一代层层垒起的圈子里。beta不受信息素影响,不会有漫长又误事的发情期,不会被标记,相比omega也没有那么娇贵,不易怀孕,尤其是beta大多不是贵族——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最合适的暧昧对象,或者说,情人。 在这个不见得有多么你情我愿的小圈子里,针对beta的情趣药物应需而生。 宋黎的父亲只是个普通的治安警察,但接触到的此类案子并不少。一个普通的平民beta可能会遇到各种防不胜防的催情剂、给予插入者接近omega高潮感的药物,最近甚至还有可以暂时拓宽beta生殖腔以提高alpha性快感的药——这甚至不是什么秘密。 宋黎自知是个好看又没有背景的beta,入职前还有朋友打趣一定要小心一点。好的不灵坏的灵,明明特意避开了风气差的部门,却万万没想到整个国家最顶尖的特勤署也不能幸免。 残存的理智继续告诉宋黎应该闭气,打开窗户,喝水,但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执行这些最简单的命令,甚至挣扎许久都没能爬下身下这张过大的圆床。 清醒过来不过几分钟的事,燥热与情动却比理智回魂的速度更快,狰狞吞噬着他的神志和过载的身体。 酒精,药物,熏香。 前面可怜的roubang涨到快要爆炸,后面的xue口更是痒到不停收缩,像在吞吮着什么,甚至能感觉到有液体从后面流出来。宋黎一只手安抚着roubang,试图缓解过于猛烈的性潮,另一只手忍不住去擦拭后xue淌出的液体,却只摸到一手湿粘的yin水。哪怕神智已被性欲侵占得七七八八,依旧羞得宋黎满脸通红。 宋黎不喜欢与人相处,对亲密关系的兴趣也寥寥。相比恋爱,更倾向用手和飞机杯纾解欲望。他早都不是小孩子了,但后xue饥渴到自己收缩流水,甚至隐约产生了想要被巨物填满的想法,还是头一回。 可他已经没有余力为此羞耻或者害怕。大脑自动回忆起刚才在浴缸旁看见的假阳具——只要被填满,有东西塞进去,后xue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这个认知毫无道理地给了宋黎力气。他一边毫无章法撸动前边的roubang,一边用手撑着慢慢向浴缸的方向挪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被不断上涌的、被插入的欲念折磨之中,宋黎总算爬下床,爬下台阶,爬到了其实并不远的浴缸旁。矮桌上放着形状各异的假阳具,宋黎在愈发猛烈的药效折磨下顾不得太多,伸手随便勾到一件黑色长棒,甚至不敢去看它到底是什么形状,直接把得之不易的假阳具塞向后xue。 后xue虽然已经敏感到流出yin水,但终究从未被扩张过。尺寸骇人的假阳具被卡在xue口,宋黎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用几根手指胡乱在xue口进进出出,反而让后xue更加渴望粗长roubang的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