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芊芊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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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芊芊醒来的时候，房间一片寂静。 她并没有睡得很好，但记忆中似乎有着和谁依偎在一起的感觉。她挣扎着捞起床边被扣在桌面上的电子钟，已经是下午了。 下午四点了……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近乎颓废地在床上舒展赤裸的身躯。 全身都有些酸痛，她虽然睡了一阵，但现在还是好累。 她懒得数她们究竟做了多少次，她现在只知道，这种事还是又发生了。她现在大概需要快点下楼去买抑制剂，然后明天就去医院做个体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慕蔚然可是全都射在里面了。 虽然……虽然她的信息素很好闻，但她的私生活那么混乱，林芊芊还是有点害怕的。 房间外隐隐约约有什么声响，林芊芊皱着眉倾听了一阵，终于确认了，也许慕蔚然还没有离开她的家。 这真奇怪，她以为对方只是想和她上床而已，做过了应该就会离开了吧。她又想起慕蔚然之前说的什么“长期关系”，不禁一阵恶寒——不可能的。 但说实话，现在想到慕蔚然这个人，她的心里居然没有多少恶感了。她们在床上翻来覆去地zuoai，林芊芊的敏感点完全被她摸清楚了，每次都被她弄得非常舒服，最后几乎是林芊芊哭着求她停下来的。这又是一次快乐到让人想要逃跑的性爱。之前她对慕蔚然的诸多不满，居然好像因为一次令人满足的性事就烟消云散了。 枕头上、床上、身体里，全都是栀子花的气味……林芊芊抓着被子翻过身，把自己蒙住，觉得脸上突然变热了。 就算，就算发生了这种事……她有些心虚地想，她们也没有必要建立什么更加亲密的关系吧？发情期的意外而已，这又不是什么……两情相悦…… “……”她闷闷地想了一阵，依旧觉得心里好乱。 身体懒洋洋的，舒适又满足，她知道这是什么，脸上不知不觉又变得有点热了。 时间还在缓慢地流逝，林芊芊趴在床上无聊地盯着电子时钟，不知该怎么出门去面对慕蔚然。 四点五十七分，快要五点了。糟糕，这样一来，她的生物钟好像乱了。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突然想起了不得了的事情——她还要上班的吧？！ 林芊芊整个人突然慌得不行，她立刻掀开被子跳下床，连拖鞋都没有穿，赤着脚就冲出了房间。慕蔚然站在她家的厨房里，她懒得管对方想做什么，她直接扑到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找自己的手机——公司的人大概会打电话找她，她今天要算是无故旷工吗？如果说说好话，可不可以当做提前休年假呢？ “芊芊？”慕蔚然从厨房探出头来：“我帮你请过假了哦？” “啊？！”林芊芊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受到了惊吓：“你、你怎么帮我请……” “有人打电话给你，我帮你接了，请的是病假，没问题吧？”慕蔚然笑着看她，神色中看不出半分踌躇或是犹豫，她看上去好像颇有自信，觉得自己做得不错。 林芊芊深深呼吸，她盯着慕蔚然看了好一阵，才小声地说了“谢谢”。 “不用谢。”女人的心情明显十分愉悦，她甚至走过来，非常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抱住了林芊芊：“感觉还好吗？我帮你买了抑制剂，不过……”她轻笑着凑到林芊芊耳边吹气：“也可以不用。” 温热的气息被吹入耳中，林芊芊感觉自己半边脸都僵住了，她沉着脸推了她一把，没能成功推开。好闻的气味包围着她，令她感到有些不自在：“我用抑制剂就行了，你……”她本来想问“你什么时候走”，但她总觉得现在就说这个好像不太好。 “我想和芊芊一起住——”女人拖长了声音向她撒娇，林芊芊忍不住抖了一下，她瞪着慕蔚然：“不行。”她很快便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你最多也只能算是来做客吧？你要是赖着不走，我会报警的。” 慕蔚然抿着嘴唇，把搭在Omega肩膀的手向下移，林芊芊的身体很柔软，无论摸哪里，手感都很好。她感觉到对方的喘息变得急促，身体也开始发抖，很快，她就听到了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别乱摸！” “手臂都不行吗？” “哪里都不行！”林芊芊用尽全力把她推开：“变态！” “但是，芊芊不是很满意吗？”慕蔚然笑着看她：“偶尔……就当做是生活的调剂，也没有关系吧？” “谁知道你有没有性病。”林芊芊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之前不是说过了，我只要长期伴侣。” 慕蔚然居然理解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做你的长期伴侣。”她又伸出了手，林芊芊显得很警惕，于是她退而求其次，握住了林芊芊的手以表诚意：“至少，刚才还算舒服吧？这样的话，至少可以试一试吧？”她望着林芊芊，摆出了像是在请求的态度，居然显得有点像是在求爱。 林芊芊狠狠地皱着眉，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认真地想了想该如何让对方打消主意。 平心而论，和慕蔚然上床确实……很舒服……但是…… “我之前说过了，我的择偶标准……”林芊芊拧着眉头，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慕蔚然抢答道：“不能花心？”女人坐得端正，甚至看起来有点乖巧：“我也可以的。” “我不信。”林芊芊回答得很快，这个答案在慕蔚然的意料之内，她叹了一口气，确实，其实连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林芊芊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她之前摸着熟睡的林芊芊的头，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有点不服输的样子很可爱，慌乱地强装镇定的样子也很可爱，喝醉的时候有点迷糊的样子也很可爱。 她还记得林芊芊用迷蒙的眼神望着她，脸颊绯红，一边喘息，一边发出好听的声音的样子。 Omega的身体触感很好，温热又柔软的肌肤令人想要一直抚摸下去， 身体里面也很软，会一直乖乖地夹着她，舒服起来的时候，柔软的xuerou会一直缠着她不放，非常娇弱一样一直颤抖着…… “为什么呢？”慕蔚然忍不住叹气，她第一次想要试试和谁住在一起，维持长期的关系，却被拒绝得那么坚定。 虽然从来没有尝试过，但如果是林芊芊的话……慕蔚然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得到呢？ Alpha看起来并不想轻易放弃，她还想刨根问底。林芊芊因为怕麻烦而皱起眉：“唔……”她思考了一下，慢吞吞地给出了正常的答复：“我觉得你没有想和我恋爱的诚意。” “怎么样才算是诚意呢？” “你会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有问题了。”林芊芊叹了一口气：“诚意……嗯，大概是你自然的举动就会让我觉得，你是真心喜欢我。” “……”女人显得有点困惑。林芊芊乘胜追击：“而且和你这样的人交往，我会没有安全感的。” “安全感？”慕蔚然呆呆地重复，林芊芊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对！没有安全感！你和那么多人有过关系，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能忍住不出轨呢？” 慕蔚然陷入了沉默，她似乎真的开始思考了。林芊芊打了个哈欠，开始思考等一下要点什么外卖。 “那，比如……”粗略地思考过后，慕蔚然有些犹豫地开口：“我和芊芊住在一起，每天晚上都回家的话……” “不行。”林芊芊轻松地否决：“你白天做了什么我又不知道。”人的猜疑心可是没有尽头的，林芊芊相信，拿这个做借口的话，她一定能赢。 “手机定位也可以给你看。” “把手机留在安全的地方不就行了？”林芊芊伸着懒腰：“嗯，我也不太想你住进来。” 慕蔚然用手支着脸，充满忧郁地望着林芊芊：“那我该怎么办呢？” “所以你不用想了。”林芊芊笑眯眯地给出了解决方案：“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呢。” “但是我只喜欢你呀。”慕蔚然轻而易举地说出了连林芊芊都会觉得脸红的话，林芊芊看着她的脸，在一瞬间觉得心跳加速，她花了几秒钟才消化了这句话：“嗯。”她冷漠地点头，想，慕蔚然总算是有进步，终于在合适的时候说出合适的话了。 说到底，为什么林芊芊完全没有办法接受慕蔚然呢？林芊芊回忆了一下，其实比起滥交这件事，林芊芊更在意的也许是…… “你一开始就目的不纯吧。”林芊芊找到了新的理由：“一开口就说什么想和我zuoai……” 慕蔚然自然地回忆起了那天在快餐店的情景，她至今都对林芊芊的突然暴怒感到困惑：“因为……”她因为无法确认林芊芊究竟是哪里不满意，声音都稍微小了一点：“芊芊是想要恋爱的吧？不说‘zuoai’，说‘上床’的话，芊芊会更讨厌吧？” zuoai？上床？林芊芊因为这两个词而有些焦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陪慕蔚然一起做完全没有意义的语义辨析，但她并不认为说“我想和你zuoai”能比“我想和你上床”好到哪里去。虽然“上床”似乎更含蓄一点，但是…… 啊……林芊芊痛苦地抱着头，发现自己又被慕蔚然带偏了——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她直起身子来：“这个不重要！”她瞪着慕蔚然：“重要的是，你第一句就说这个，然后说想要和我交往，那不就说明你的目的完全就只是想和我上床吗？” “这样不行吗？”女人居然还是显得很困惑：“别人就算不说出来，也是这样想的吧？你和陆思也会上床的吧？” 林芊芊被她气得又灌了自己半杯水。 她好像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和慕蔚然讲道理根本就行不通。 “既然大家的最终目的都一样，那为什么我不行呢？” “谁说一样了！”林芊芊有些不甘心地反驳，虽然交往到最后，几乎都会走到这一步，在她看来确实没有比这更亲密的事了，但是…… 应该，应该也不会是所有人，都这样想吧？ 林芊芊在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之后，都在想些什么呢？她难得地静下心来回忆，她喜欢陆思，当然想过要和对方有更加亲密的互动，但那又不仅限于上床。她想和对方一起牵着手散步，想和对方接吻，想和对方拥抱，zuoai之类的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亲密地靠在一起的那份感受。 “我就……”她的声音也变小了，她在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敢看着慕蔚然，害怕被情场老手嘲笑：“我就只是想要被喜欢而已……”她盯着客厅一角的花束，那花束真的很漂亮，看着它的时候，好像心情也会好一点：“结婚也是为了被更喜欢、被一直喜欢，我……” “我可以一直喜欢你。”慕蔚然又在说这种一听就是骗人的话。林芊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嗯。”她懒得再说了。她又回过头看着慕蔚然的脸，女人的眉宇间有着几分惆怅，她的脸可真好看…… “……”林芊芊自觉地再度移开视线：“总而言之，我现在……”她闻着好闻的香味，突然想到，女人的信息素好像还留在她的身体里，一下子就想起了早些时候她们在床上抱在一起的情景，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 Alpha的思考像是完全与她脱节的，林芊芊还在想合适的措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句令她心底一跳的话：“但是芊芊现在很寂寞吧？” 什么？ 林芊芊顾不得更多了，她立刻转过头去瞪着慕蔚然，拼尽全力地想要否定：“不，我没……” “我可以陪着你的。”慕蔚然又在介绍自己的功能：“芊芊不想zuoai的话，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陪着你。” 说实话，林芊芊终于听推销员说出了一条令人心动的功能。她怀疑地看着慕蔚然，还是不太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你就这么想住下来吗？”林芊芊叹着气，指着自己：“我有哪里让你觉得好了？” “嗯……”慕蔚然看着林芊芊，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林芊芊屏住呼吸等着她的答案。 几秒钟后，漂亮的女人对她粲然一笑：“和芊芊zuoai很舒服、很开心。” 白白期待了几秒钟，本来还想听点恭维话的林芊芊忍不住握紧了手上的玻璃杯。 她盯着慕蔚然看了几秒后，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就按之前想的来办吧。虽然可能要花上一点时间，但应该还是有效的。 慕蔚然的目的应该只有和她上床而已，现在她想要留下，只不过是因为林芊芊让她得手了一次而已。如果让她留在这里，一直被迫禁欲的话，她应该就会自己走了吧？ “如果我和你交往……”她问：“也可以分手的吧？随时都可以的吧？” “当然。” “好，我同意了。”林芊芊为自己的新计划感到兴奋：“你可以住在客房。”她笑眯眯地看着慕蔚然：“那我们今天开始交往哦？女朋友你好——”她还夸张而虚伪地对女人招了招手以示欢迎，恶意的快乐几乎要从心中满溢而出。 Alpha至少在某个完全不值得夸奖的方面是值得信赖的。她倒要看看，慕蔚然究竟能忍多久。 柏拉图恋人，你好—— 慕蔚然还是第一次看到林芊芊这样对自己笑，Omega脸上带着明媚的、好像有点不怀好意的笑容…… 心跳又变得有点怪了。 芊芊在床上忘情地发出好听的声音，愉悦地微微扭动身体的样子非常令人心动。 被弄得舒服之后，像是想要接近她，又像是想要把她推开的举动也惹人怜爱。 就算是现在，她好像在想着什么坏点子的样子……看上去也好可爱。 她还想再和眼前的Omegazuoai，还想再多闻一闻她的信息素，还想再看看她高潮的样子。 “嗯。”她无意识地应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亲吻了林芊芊的嘴唇。 柔软的嘴唇很好打开，舌头逐渐深入，馥郁香甜的气息钻入口中，令人想要再探入更深的地方。 “唔……！”林芊芊没有料到她会突然亲过来，惊讶得一时间忘了反抗。嘴里侵入了女人的香味，让人感觉很好，很舒服，很安心…… 身体渐渐地又软下来了，林芊芊开始觉得不妙，她用正在发抖的手把女人推开，自己也向后挪了挪，努力地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 “好了。”林芊芊努力地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心跳。她觉得脸上好热，胸口的感觉也有点怪。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拿起了手机：“晚餐吃什么呢——” 嘴里还残留着诱人的气味。 慕蔚然望着Omega脸颊上的红晕，看着她好像想要掩饰什么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突然发现，就算只有半途而废的吻和晚餐，似乎也能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