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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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合给曲玉汝一柄匕首让她藏在怀里,俩人走了好远的路,曲玉汝终于忍不住问道:“走这么远真的没关系吗?”除非欣合在故意绕路。 实则欣合倒没这样做,她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但看着曲玉汝冷脸的样子心里一突——这曲娘子总是对孩子们柔声细语如若春风,几时有过这样的神色?欣合怎么说也是个半大的小孩,心里怪自己更多的是不好受。最终她还是说了,“师父既然让我来看着您就应该想到我会放了您,她知道我的心思还准我过来,应该是默许的。” 曲玉汝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她听着欣合的语气觉得差不多了,终于问出口:“欣合啊,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被抓住的?”欣合抬头看她,“没有。”曲玉汝松口气,那只攥紧的手终于松开了,她摸索一下将手搭在欣合的肩上,欣合没在意顺势托住扶着她走。 火光之中狼狈的逃出一个身影,慕容时荣见后面有埋伏想都没想掉头换个方向跑,没想到迎面窜出来两个人将她围堵。魏驹先啐了一口,“怎么不是桂魄?”慕容时荣对上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一老一少顿时求饶,说:“桂魄在屋里,你们去找!放了我,放了我。”就差双手合十的求拜了。 魏驹先也不愿再等了冷哼一声就往小屋处跑,慕容时荣眼神一黯刚要做甚么突然手腕一凉,长剑压在她的手腕上,莫之桃冷言道:“你敢乱动我就砍了你的一双手。” 魏驹先进了屋子发现自己的弟子在发愣,他还以为徒弟中了甚么毒,结果那徒弟愣怔的说:“没人啊师父!这没人啊!”小小的屋子都不用搜查转一圈就看完了,没有任何能藏人的地方。 莫之桃紧盯着慕容时荣生怕她再生乱,因此注意力只放在她身上导致她发觉蹊跷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不知从哪出来的桂魄引着火舌将院子包围,吩咐放火的魏驹先竟然吃了自己的亏和徒弟被困在大火中。 莫之桃旋身回顾只见桂魄如离弦之箭掠至身前,只听苍啷啷一串金石声响两柄长剑相击难分。寒光之下桂魄的一双眼眸如鹰如虎直对着莫之桃的视线,她发丝湿哒哒的额发还滴着水,滴答滴答落在剑刃上瞧着有些可怖渗人。 “师姐~别来无恙呀~”这声音黏糊糊的,像是撒娇也似勾引,偏偏此刻听起来更像是催命的咒。 那魏驹先吃了亏带着弟子冲出火海,偏偏迎面飞来铁网各式兵器齐齐往身上招呼,还听见有人说:“嚯?小房子里藏这么多人?”他气得嗓音都变了,喊道:“看清楚了!是老子!小猢狲们!”其实怪不得外面的弟子认错,一帮子人被熏的黑乎乎的谁能看清? 一碰面便拼上了内家功夫,旗鼓相当竟没分出个高低二人同时跳开,互相注视着踏着步持着剑。桂魄先是笑了两声倏而冷下脸,捉住刚要偷偷溜走的慕容时荣的后领,她用眼神示意自己一身的湿溻,问:“我怎么会在……嗯?”慕容时荣举着双手在颊边直打颤,“还不是为了救你。”后来她又低声说了两句桂魄不耐烦直接凑她耳边又问:“我夫人孩儿呢?” 莫之桃双目带恨已然是不愿耽搁了,慕容时荣推了她一把,说:“你专心打,她们早就跑了。” 原来慕容时荣早就明白自己的功夫是撑不住的,与其死守不如把桂魄藏起来。小屋里有一个高柜子她先把这个竖进荒废的井中,然后将桂魄也运进去让她脚踩着柜子,幸好高度合适口鼻露出水外。之后的打斗中她弄塌了木棚,木板茅草四下飞落散开毒粉的同时也盖住了井口。桂魄从旖旎的幻境中醒来感觉身体蕴含无穷之力,她冲身上来发觉了情况从外面引着火将魏驹先堵在里面。 只不过这身上湿哒哒的有点难受。 虽然这俩人是在耳语但根本逃不过莫之桃的耳朵,莫之桃望着桂魄动动嘴唇最终还是甚么都没说,横剑于身前沉声道:“别躲了,今日一战无论胜负,恩怨一笔勾销。”夜风习习吹动她的鬓发,一抹淡粉于耳边若隐若现。 桂魄推开慕容时荣捏紧了手中的剑,“我以为你还要抢了剑去。”莫之桃终于笑了,如破碎的冰山露出其内的暖流,“你赢了自然谁都抢不去。其实,无人比你更善那把剑。” 这一次的师姐怪怪的,不再喊打喊杀骂她是叛徒是盗贼,不过她也没多想挺身祭招。 仗着顿悟奥妙桂魄的打法又急又狠,旋身飞刺,莫之桃横剑一挡荡开。哪知感受到的力道不过是蜻蜓点水,她打足精神迅速后退顺势祭出一招,可招未走老又无奈退守,只因桂魄太快行剑出其不意,剑术同门派相似可又不尽然,让莫之桃摸不准她的攻势。 桂魄依旧是衣衫湿溻溻的贴在身体上,勾勒出曼妙的躯体,可双袖竟因闪电般的攻势已然挥舞的没了湿润。打斗的破空声快如惊雷振聋发聩,两道身影相撞又散开看不清谁更快,最终只能瞧见剑光闪烁。倏然一式诡谲莫之桃避无可避那如寒蛇般的剑刃缠上她的小臂,情急之下她运转内力激荡开来。桂魄朗声大笑仿佛正如了她的意,娇吒一声以剑为载释出一阵强大的内力直劈而下! “噗”一声红雾乍现,莫之桃抵挡住这一击可也受了不小的内伤,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两人相交的剑。 她同桂魄隔剑对望,只能从桂魄的眼中看到兴奋和癫狂,半点都没有不忍。 对战最忌讳不直视对手可莫之桃此刻却垂了眼眸,一张口血液争先恐后的往外涌,她不顾,依旧说话,“你打不过我的。” 明明胜负将分她却说这样的话,桂魄不解,“嗯?”了一声。莫之桃又说:“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此刻的莫之桃仿佛一朵即将枯萎的花,看着这样的她桂魄眸中的癫狂散去些,心脏抽了一下那样的疼。想着,竟真的看到了一朵花,在莫之桃的耳旁,那朵淡粉。 可能是想到儿时的感情桂魄鬼使神差的用空闲的那只手碰了碰那朵淡粉,莫之桃苦笑一声,随即说道:“光远是为我簪花的人。”桂魄一愣,“谁?” “那夜你盗剑杀的那个弟子。”声音很轻,“呵,他好大的胆子,资质平平也敢来为我献花。虽然我不曾动心,但……算了,你不懂情。”这也是为何在今夜冷漠如莫之桃却于耳旁戴了一朵小花。 桂魄蹙眉,从前的她万不会在无用之处多想。可和曲玉汝接触久了丧失的情感也不再被冷藏,她莫名觉得一阵委屈,盗剑是真,杀人却是从何说起? “我……我没有!”我没有杀那个人。 莫之桃没听她的,抽剑回身,“再来比过。” 桂魄咬牙咽下了后面的话,她挽起个剑花就要迎上去。不远处一阵疾步声,轻功极高若不是桂魄这样的高手都察觉不到。她动作微顿以侧身对着莫之桃这样避免暴露后背,声音那方是魏驹先,他已经绕出来了。 此刻说不上是不是故意,他在林子口对着莫之桃大喊一声:“我看到你那小徒弟留下的标记了,我这就去拿了曲娘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