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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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塞的车流昭示着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一长串纹丝不动的车辆里已有许多司机不耐烦地开始鸣笛,即便是遍地春光,也抵消不去人们心头的烦躁。 向晚抬手看了下腕表,下午六点三十二分,距离跟陆白约的“七点见”,还有二十八分钟。 而他距离目的地,即便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二十分钟才能到。 向晚,四九城向家的小儿子,有颜有才有家世,尽管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但在四九城却是无人不知的存在。向晚的爷爷与父兄皆从政,且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向晚研三那年被家里逼着考了定向选调生,可他却不肯走这条路,偷偷地跟陆白合伙干起了生意,陆白出钱他出力,倒也干得风生水起,谁知就在资金准备回笼之际,被向家来了个釜底抽薪,逼得他们无路可走,资金也全被套住了。向晚也倔,一条路走到黑也不回头,眼见大生意干不成,转头跟同学合伙办了个游戏公司。 他到底年轻没经验,又毕业没多久,加上刻意隐瞒身份,一开始吃了不少亏,连发行游戏前例行的申请版号都被着实为难过,干了两年摸清了门路,才开始顺风顺水起来。 陆白约了他好几次都被他推了,倒不是对陆白有什么意见,两人快一个月没见,他也挺想约一下的,只是他们上个月发布的新游戏不知怎么就突然大火起来,不仅上了热搜,网上被铺天盖地的游戏截图刷了屏,服务器几乎不堪重负,险些被挤爆,导致该游戏项目组的人都取消了节假日,没日没夜地加起了班。他作为该游戏的总负责人,更是忙得焦头烂额。直到这几日工作走上正轨,大家才恢复了双休与节假日,他也终于松了口气,约陆白出来吃饭。 吃饭的地点选了一家私房菜,菜品可口,环境清雅,私密性也好,只是离他上班的地方远了点儿。 他在路上一动不动地堵了八分钟后,陆白打来了电话。 “到哪儿了?” 向晚看了一眼车窗外:“刚过国图,这儿在堵车。” 陆白毫无感情地陈述:“你要迟到了。” 向晚轻踩油门,往前挪动了一点儿:“……你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陆白:“我还没点菜呢,他们上了好多新品,我想尝一下,都点了吧又有点儿浪费。” 向晚:“陆太子也会觉得浪费?” 陆白:“当然,我可艰苦朴素了呢。” 向晚微微一笑:“没事,想吃就点吧,要是怕吃不完,就把你家成总叫来。” 陆白:“他加班呢!烦死了,天天天天加班,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前面的车终于开始动了起来,向晚踩下油门,利落跟了上去。 向晚轻叹一声,只觉陆白这话像是在说自己,自觉道:“我也天天加班。” 陆白:“你们都是大忙人,就我一个闲杂人等。” 向晚笑道:“行了资本家,别不高兴了。我这儿开始走了,一会儿抄小路,你等我一下。” 即便是抄小路,也足足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 向晚刚停了车,便看到旁边停着的另一辆车的车牌号是1228,他心跳一顿,抿紧了嘴角。 这家私房菜在一个很难找的老胡同里,每天只接一桌客人,平时需要提前一个多月预订才行。陆白与老板交好,每次都是临时起意,硬是让老板给他加一张桌子。久而久之,这家私房菜便有了一个专门给他留着的房间。 向晚四下环顾,只看到这辆1228的车,并未看到陆白的车,踟蹰许久,才走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陆白一人,正戴着耳机打游戏,他看到向晚匆匆打了个招呼:“你来啦,等我一下,马上就决赛圈了!” “没事,哥,是……我朋友来了。” 向晚微垂眼睫,没有说话,在陆白旁边坐了下来。 “……别跳了,好好打游戏你跳什么舞!生怕别人看不到吗?我还想……你后面的红房子有人来了。” “一个,两个,不……他们是一队!满编队!” “有个人从后面来绕你了!” “cao!” 陆白骂了一句,迅速换狙开镜。 向晚默默看了一会儿他的界面,随后坐到陆白对面,把耳机戴上后,拿出手机也进入了游戏,好友列表里第一个就是陆白,他点了观战进去。他跟陆白经常凑一起打游戏,陆白打游戏的习惯很简单,就是单纯地把注意力放在游戏本身,别说他只是进来观战,便是直接发私信他都不知道点开看。 向晚有时候挺羡慕陆白。 江北集团是陆白的父亲陆洪国一手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在国内是独角兽一般的存在,陆白作为陆洪国的独子,却未曾因为要继承家业而受过任何压力,出柜之时不但有爱人护着,连家人也给予他祝福。 向晚垂眸看向屏幕,在陆白的视角里,他清晰看到他的一个队友拿着一把M416跟人正面刚,对方已经倒了三个,加上他自己,四个人满地乱爬。 “另一个人在楼梯口,1号去干他。小白,过来扶我。” 骤然入耳的声音引得向晚身上如电流过境般一阵酥麻。他太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原以为自己已经淡忘,谁知游戏里的一声与他毫不相干的话,也能在他心底瞬间掀起千层浪,令他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从前。 待向晚回神之时,陆白已经收摊了。 “我先吃饭了,哥,你别玩太久,吃了药早点睡。” 那人轻声笑了一下:“好。” 向晚的心跳几乎停了一拍,他戴着耳机,这种如在耳边轻笑的感觉,实在是……没法让他不怀念那个人勾唇浅笑的模样。 陆白在游戏里道过别,收起手机,对向晚歉意一笑。 向晚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机,直白问道:“顾知非?” 陆白“啊”了一声,解释道:“我哥感冒了,刚好一点儿就在家待不住了,喊我打游戏。”他顿了一下,试探道,“我一直不太清楚,你跟我哥……你放下了吗?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 向晚也想问问自己,他跟顾知非是怎么回事儿。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他弄丢了呢。 向晚心底酸涩不已,冷冷道:“他是你表哥,你怎么不去问他?” 陆白没察觉到他神色有异,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没问过?” 向晚一愣。 随即又忍不住心痒,想知道顾知非是怎么说的。 侍应生进来上菜,陆白便岔开了话题:“我过几天要去一趟江苏,你要是再不约我,可就要很久见不到我了。” 向晚还在想着顾知非的事,随口问道:“去江苏做什么?” 陆白道:“就我们之前那个压了两年的项目,我打算动一动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他们是本科时在一个国际比赛上认识的,主办方安排了一个破冰活动,把向晚跟陆白分到了一起。那时陆白一直在国外上学,回国时大部分时间跟着顾知非,偶尔出去玩只跟发小一起,向晚也格外洁身自好,不参与圈子里的聚会,两人一直不认识彼此。活动一开始,他们都觉得对方难相处,谁知后来熟悉了,竟成了十分合契的朋友。 向晚有心想问一下顾知非的事,又觉得自己一旦开口,就有些放不了手、纠缠不清的嫌疑,他抹不开这个脸,几次欲言又止,都卡在舌尖说不出口。他跟顾知非发生过的种种,一开始只有陆白知道,可是到后来事情不受控制地肆意发展,他谁也不想说,也没法说,甚至连只有自己一个人时也不愿表现出来。 饭吃到一半,向晚终于想到了一个切入口,便道:“外面没看见你的车,怎么过来的?” 陆白随口道:“开了别人的车。” 向晚内心挣扎了一下,继续问:“开了谁的车?” “我哥的。”陆白迟疑了一下,抬眸看着他道,“刚才你还没告诉我,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向晚指尖一颤,缓缓垂下眼帘:“你不是问他了吗?” 陆白拿起调羹,认真地喝了口汤,徐徐道:“晚晚,我哥的家庭背景跟你差不多,他是我家这一辈里年龄最大的,从政又早,本科一毕业就进了体制,研究生都是在职读的。家里一直都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指着他以后干一番事业来。说起来,他就跟你哥向华一样,是老一辈儿指定的继承人,从小到大,履历都是干净又漂亮。” 官场这地方,跟别处不太一样。 破格提拔听起来厉害,其实也是个补不上的破绽。 顾家老爷子深谋远虑,知道官场资历有多重要,因而大学刚毕业就让他进了体制,年纪轻轻就攒够了提拔年限,几次变动后,不到三十岁便成了当地最年轻的副处。 两年前他通过遴选进了京,镀了层金后被提拔到某区的常委部门当一把手,实实在在的前途无量。 “你们接触过,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哥这人看起来随性,实际上特别穷讲究。他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每一处装修都是他亲自盯的,就连书房里的柜子都是他专门找人用香樟木打的,说是香樟木天然防虫防潮,用来放书籍字画最好。他这个人也是,从头到尾,都是精心打理过的。他的人生也一样,每一步都计算好了步幅与速度,从他二十一岁进入官场开始,或者更早一点儿,从他读书开始,他的每一步路,都有着明确的目标,路上的每一个站点,都是提前规划好的必经之处。” 必经之处? 难道跟他的相遇也是计算好的吗? 故意在酒吧捡到他,带到酒店共赴巫山云雨,一点点地疼着他宠着他,将自己冷硬的外壳暖化,都是计算好的吗? 向晚不信,他更愿意相信陆白是从小被顾知非洗了脑,才会将对方妖魔化。 陆白是比较闲散的性子,说话也一直懒洋洋的,很少有长篇大论的时候,向晚听完他这番话,新鲜之外仍不免有点心烦:“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陆白笑道:“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一下。” 向晚蹙眉:“提醒我?” 陆白倚在沙发靠背上,目光懒散又直白地看着他:“你们不合适,晚晚,忘了他吧。” 向晚懒得在好兄弟面前伪装,苦笑道:“小白,这事你别管了。” 他越说是不要管,陆白越是好奇,本来只是好心提醒一下,眼下却瞬间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怎么着?咱们出了名高冷的向少,真心动了?” 见向晚不理他,又道:“你们之前闹得上天入地,我以为你们已经不共戴天了呢。” 向晚眼睫一颤,没有说话。 陆白惆怅地看着他:“晚晚,人要往前看,不要总是沉浸于回不去的过去。” 向晚噗嗤一笑:“你竟有如此高深的言论。” “我怎么了?”陆白不高兴道,“向晚,这一味地逃避可不是你的风格。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散伙后又发生过什么?” 向晚沉静地回望着他,云淡风轻道:“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我们都发生了。” 陆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感慨道:“啊,原来你那么喜欢老男人。” 向晚抓起一个靠枕扔了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只比我大五岁……” 陆白接住靠枕放在身后,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向晚,顾知非是你哥还是我哥?你怎么比我还维护他?刚才还问我怎么来的,其实你知道外面那辆车是他的吧?那个车牌号是我哥的生日,当初为了给他弄这个车牌可费了我不少劲。你们之前那么好,又怎么会不认识他的车?” 陆白欺近,坏心问道:“跟我说句实话,你们是不是还在那辆车上搞过?” 向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装傻的陆白实在是太讨厌了! 陆白不依不饶:“以我对我哥的了解,他还真可能干出这种事儿,你说是不是,晚晚?” 向晚不理他,低头吃了一口饭。 现在想起过去的荒唐事,仿佛已经久远到是上辈子的事了,然而此时距离他最后一次见顾知非,才过了半年。 半年而已,北京城说大不大,圈子里的年轻一辈就这么些人,顾知非又这般出众,向晚时不时能听到他的名字,听说他的近况,想躲都躲不掉。可是说小也不小,他多少次等在顾知非的楼下,等他上班或下班时路过能偷偷看一眼,可他等到过日月星辰,也等不到想等的那个人。 顾知非的车他当然认得。 何止搞过…… 他曾在那辆车的后座上,被顾知非弄到哭哑了嗓子,回去后整整一天都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