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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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默庵,你快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哥哥会没命的。” 看到男人咳出一缕缕鲜血,宋祭酒急切的低叫道。 听到他的呼喊,戚默庵的喉咙滚动了一下,额头落下几点汗水:“萧爷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若是要换回他的神智,只能施针封锁他的经脉.....可这么做亦会危及他的性命.......还可能.....” 话说一半,他忽然止住了声音。 “还可能......什么?”宋祭酒急声追问道。 “很可能,会废掉他的内力。” 听到戚默庵的话,宋祭酒紧抿双唇,他含泪的眼里闪过几分挣扎,默了默,终是掐紧手指,哑声道: “唐莲,我们听戚默庵的话......动手吧。” “我.......是。” 唐莲怔了怔,最终接过了戚默庵手里的银针,和宋祭酒一并缓缓靠近萧乾。 “小心,现在的萧爷很危险......”看着他们的动作,戚默庵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宋祭酒眼里的泪掉了下来,他却忍住不发出半点哭腔,只颤声道:“唐莲.....我数三声,你就动手......” “........好。” “等等!” 正当两人要动手时,凿进地面的赤宴突然开始震荡,隔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似乎在阻止他们对萧乾动手,戚默庵见状,急忙叫停两人的行动。 “这把刀......师父!小心——!”看到那被红光笼罩的刀锋迅速逼近萧乾,唐莲面色惊变,立即要上前阻止,宋祭酒却拉住了他。 “唐莲,回来——!” “可是师父他.......”唐莲慌乱地吼叫,想挣开他的手为萧乾挡刀。 就在这时,眼看要刺入萧乾心脏的赤宴却在距男人胸口前一寸停住了,接着那赤色利刃像是有了意识,悲鸣着从萧乾体内抽出血流般的内力。 看到此处,宋祭酒忽的松了一口气,他轻轻握住少年聚集着汗水的手掌,哑声道:“你放心,哥哥不会有事了......” “这把刀是梵音寺的伽裕大师专为他打造,赤宴继承了佛门的意志,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它可以压制哥哥体内的阴暗和仇恨,克制他狂躁的内力,只是......” 说到这里,宋祭酒忽然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唐莲小声追问道。 宋祭酒无措地看着他,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 只是赤宴的力量蛮横霸道,此刻萧乾除了灭顶的疼痛,或许什么都感受不到......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只能靠他自己了。 在沉默下,他移开发红的眼,不忍再看萧乾被强压内力,痛苦又撕裂的样子。 伴随着刀锋强烈的震颤,半刻钟后,萧乾眼中的猩红果真有所消散,可他整个人却像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狼藉,再不复往日的风采。 “咳咳——呃.......” 不知过了多久,萧乾的瞳孔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他呆滞地望着远处,想要直起身体,却因失血过多猛然跪了下来。 “萧爷!”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了?!” 宋祭酒和渡关山众人立即冲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稳住他的身体。 “秦、霜.......” 萧乾用僵直的手臂擦去脸上的血,那个名字刚出口,他便感到眼前一片模糊,竟当众昏死了过去。 宋祭酒和渡关山众人在寝宫里守了近三日,外界的雪停了,寝宫里充盈着安神香的味道,闻得人昏昏欲睡,只想把眼前的纷争都抛在脑后。 但即便如此,谁也没有提出离开或喊半句累。 他们在山寨里匪惯了,只服萧乾的管教,就算戚默庵劝说不必留太多人会打扰萧爷休息,众人还是不肯离去,都顶着红通通的眼坚持等。 萧乾睁开双眼时,便见宋祭酒依靠着床榻,正闭着眼浅睡。 “祭酒......”他动了动手指,低声唤道。 “.......哥哥?”听见那喑哑的声音,宋祭酒肩膀一震,立刻醒了过来:“哥哥,你怎么样了?!” 萧乾凝视着明黄色的床帏,皱了皱眉,忽而像想起了什么,哑声问:“秦霜、秦霜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说着他压下全身的疼痛,强撑着坐起身,要冲出寝宫。 “不行!”宋祭酒赶忙拦下他:“戚默庵说你伤的很重,现在不可乱动。” “爷顾不了那么多了,秦霜、他在哪里.......有没有他的消息、嗬呃....!”萧乾白着脸,刚走下床榻,双腿忽然涌上猛烈的痛意,使他倒在了床边。 “我、这是怎么了......” 萧乾摊开右手,紧盯着自己的手掌,不敢相信自己竟脆弱如厮。 注视着他茫然的表情,宋祭酒心底很不是滋味,他咽下喉咙里的苦涩,轻声道:“哥哥此番伤到了筋脉,要好生休养才是......” “王爷的消息,还是让贺彰来说吧。” 说着他便转过身,示意身后的人靠近。 贺彰有点别扭的上前一步,小声道:“俺......俺是该叫您四王爷,还是四殿下,还是、皇上?” 听见这句生疏的疑问,萧乾抬起头,这才察觉到偌大的寝宫挤满了人。 唐莲、贺彰、张阿宝、独眼龙、方麻子......都是他无比熟悉的面孔,但此刻他们的脸上却只剩陌生和惶恐,看到往日的兄弟们这副模样,他的心莫名涌上一丝钝痛。 “贺彰,说正事!” 看见萧乾脸上一闪而逝的迷惘,宋祭酒立刻呵斥住贺彰,暗暗对他摇头。 这个节骨眼上问那种话,只会更刺激到萧乾紧绷的神经。 “是。”贺彰瘪了瘪嘴,只好低下头道:“俺审了那秦老不死的三天,可还是没问出王爷的消息,好在、好在俺找到了一名当日在场的小侍卫.....喂!王爷去了哪里,你快如实禀报。” 说着,他就从背后拽出来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粗声催促道。 “萧爷恕罪,萧爷饶命.....小的最后一次见王爷,确如秦裕所说是在四王府,当日我随张稚张将军追过去,就看王爷独自一人,在、府邸里烧什么东西......” 小侍卫伏在地上,咽了咽唾沫,接着颤声道:“那时王爷身上都是、血,手上全是发黑的血泡,小的都没敢认,直到张将军说要抓人,一个遮住脸,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现,带走了王爷。” “后来,小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惶恐的说着,看了眼面色青白的萧乾,又补充道:“王爷好像是为了烧那些东西,才、回的四王府......” 他话音一落,萧乾就像疯了似的一把推开身边的人,赤着脚飞快地走出内殿。 “我要去找他、找到他......找他。” “四王府......四王府......” 他用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前方,口中含混不清的念叨着什么,又加快步伐冲到殿门前。 “哥哥!哥哥你不能这样出去——!” “快,你们快拦下萧爷。” 看到他莽着一口气,只穿着单衣就要离开皇宫,宋祭酒和戚默庵赶忙追了过去。 可萧乾打开殿门的瞬间,却停下了踉跄的步伐。 “臣等恭请四王爷顺应天命、登庸纳揆,主持大局——” “臣等恭请四王爷顺应天命,即日登基,主持大局——” 一道掺着冷意的日光铺天盖地劈进眼底,凄白和朱红色相间的长廊上,只看朝廷众臣密密麻麻跪成了一片,不断重复着恳求萧乾继承帝位的话语。 追在萧乾身后的渡关山众人看见这一幕,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就连向来镇静的戚默庵眼里亦闪过一分落寞。 “军师,你说萧爷会不会就此继承......” “不会。” 他正想问倘若萧乾做了皇帝,宋祭酒今后有何打算,对方却淡淡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戚默庵一怔,不解道。 宋祭酒握紧拳头,声线微微沙哑:“因为哥哥内心深处最想要的只有王爷,其余的,江山帝位、皇权和财富,不过是他得到王爷的一些手段,他认为拥有了这些,才能掌控王爷,让王爷永远属于他。”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没有这些东西,哪怕身负罪责和仇恨,王爷也爱上了他,并且爱的坦荡、无畏,就算被他控制、束缚甚至是伤害,亦心甘情愿。” “眼下王爷不在这里,皇图霸业、万里河山,在哥哥眼中不过是枯骨残骸罢了。” 听了他的话,戚默庵面带凝重地望向男人的背影。 看萧乾站在原地迟迟不语,一名老臣站了出来,颤声道:“陛下,如今北梁灾祸四起,既有内忧,又生外患,如今之形势,只有陛下登基称帝才能够救百姓于水火,臣请陛下早日继承大统,以告慰先皇在天之灵!” 他说的慷慨激昂,萧乾却面无表情,只沉声回了句“别叫我陛下”后,就径直往前走。 “陛下!”没成想那老臣直接抱住了萧乾的腿,大声哀嚎道:“陛下被jian臣秦裕和昏君萧治逼迫多年,落草为寇,忍辱负重到今日,是为了什么?” 他跪在萧乾腿边,摊开手颤声道:“不就是为了报仇雪恨,此刻、此刻又岂能被儿女情长所牵绊?更何况,那秦霜身份不明,恐成祸患啊陛下——” 萧乾没有看他,只冷声吐出两个字:“滚开。” 听着他冰冷的声线,尽管老臣心有不甘,可他却没忘记眼前的男人入魔时发疯嗜血的样子,只能后退两步,高呼一声:“请陛下三思——” 众臣见状,都跟着哀呼起来。 “请陛下三思——三思........” 寂寥空旷的雪景里,他们的呼声格外尖锐,萧乾却对其充耳不闻,只一步又一步地踏出宫门,往四王府的方向赶去。 看到这里,渡关山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是个顶个提刀策马闯天下的汉子,怎能拴在这死气沉沉的宫里?如若萧乾真要做皇帝,他们这个家岂不是要散?! 宋祭酒却轻松不起来,只沉声道:“戚默庵,你带领兄弟们先在宫中安顿好,我去照顾哥哥。”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追出宫外。 “这.....也罢,都散了!散了!各回各位......!” 目送他离开,戚默庵叹了口气,只好叫众人先行解散。 从皇宫回府的路,是萧乾最熟悉的路——回家的路。 年幼时,每当踏上这条路,他就知道娘亲会拿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在门前等他。 年少时,他会故意绕过这条路,走到另一条街去偷看秦霜,他对他着了迷,一看就是一晌午。 后来,这条路上只剩下血腥和仇恨,还有打碎牙齿,咽到骨血里都消磨不了的执念。 他对秦霜的执念,像饮了鸩酒浑身的毒都在四肢百骸流窜,剥不掉,拔不出。 “秦霜、爷的霜儿——我的、秦霜......” 看着在风雪里敞开的府门,萧乾扶住墙,面色疲倦地走了进去。 府里的景致没有变化,翻修过的石子路、朱红色的门扉、玉砌般的台阶......他站在院子正中央环顾一周,忽然想起那名侍卫的话。 最后、王爷在烧什么东西,他像是为那东西才回去的...... “烧东西......烧什么东西.....”萧乾立刻去查看房外的铜盆。 铜盆有一半被埋在雪里,里面遍布着焦黑的灰烬,还有早已干涸的血水。 看着那斑驳的殷红色,萧乾一时心如刀割。 他弯俯下身,把铜盆从雪里挖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还没烧光的白纸。 那烧烂的纸张上,依稀能辩出“风筝”两个字。 哥哥,你可不可帮我取一下风筝......? 初次相遇,看到娇小白嫩的秦霜,他内心如火如荼,回府后便把他记进了日记里。 风筝......萧乾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秦霜把风筝线递给他的一瞬间。 萧乾,不要放开这条线。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当时的秦霜早就把一切都给了他。 那不是风筝的线,而是他的命。 萧乾咬紧牙关,直到在自己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他猛然回过神,把那张纸捡了起来。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了身边的池塘,有一片莲子凝固在冰冻的水里,死气沉沉的,像人流不尽的泪珠。 “霜儿......是你么?”是你在哭吗? 萧乾哑声问着,可四周再也没人能应答他。 在过去,秦霜是会在这里等他的。 那是他们住进这府邸的第三日,那段日子他要处置朝廷的事务,常忙的焦头烂额,直到傍晚才能回府,但不论多晚,秦霜都会等他一同吃晚膳。 那日萧乾好不容易从政务里脱身,刚走进府门,就见秦霜站在池塘前,凝视着一池子的荷叶出神。 当时处在晚秋,秦霜披散着鸦色发丝,穿了件水蓝色的衣袍,衣摆和袖口绣着月色的云纹,他站在一汪清水前,长身独立,既有柔媚之色,又有清雅之姿,让萧乾看的目不转睛,心头涌动着一股热意。 “天晚了会冷,一直站在这里着凉了怎么办?” 他走过去,从背后拥住秦霜的腰,沉声道。 “唔、你回来了.......”秦霜猛然回神,身子先是紧张的僵住,听到他的声音时,才慢慢放松下来。 “回来了。”萧乾忍不住亲了下他的耳垂。 秦霜面色微红,按住他的手,哑声道:“这池塘里的莲子真好看。” 哦,原来不是在看荷叶,而是莲子。 萧乾顺着他的眸光看去,一颗颗银豆般的莲子嵌在碧绿的莲蓬里,在夕阳的余晖下摇曳,的确好看的紧。 “本王今晚想吃莲子羹,你做给我吃。” 秦霜转过身,抬起凤眼,微张薄唇道。 他撒娇的样子很少见,看的萧乾内心泛起一阵爱怜,当即点头:“好,就做莲子羹。” 答应过后,他又好奇:“怎么突然喜欢上莲子了?” 秦霜的脸似乎更红了,他轻轻垂眸,道:“因为民间的人总说,莲子是多子多福的意思。” 听着他的话,萧乾的面色忽然正经下来,他反握住秦霜的手,把他拉进怀里。 “没有多子多福,我们也在一起,不分开。” 那个瞬间,萧乾觉得怀里的人狠狠地颤了一下,再拉开距离细看,秦霜没有任何回答,只是无声的露出笑容,那是他们进京都后,他第一次见那人笑的那么甜,甜的就像年少相遇时,他摘下那只破烂的风筝,秦霜对着他叫哥哥的刹那。 没有子孙后代,没有福禄双全,哪怕千难万险、刀山火海,我们也在一起,不分开。 记起那一天,此刻面对满池子结冰的水,看着那些枯黄的荷叶莲蓬,萧乾双目发红,胸腔里撕心裂肺的疼,竟有种想嚎啕大哭的冲动。 “秦霜.......” 那是秦霜最后一次对他笑,他不敢想,不敢想那天在心死如灰后的秦霜、几乎折断半条腿的秦霜,是怎么一步步回到这里,还惦念着那些日记,为他收拾残局..... 他的血,他的泪流了多少?流了多少...... “秦霜.......秦霜、” 萧乾抬起手掌,狠狠给了自己一拳头。 “哥哥心中可曾有一丝后悔?” 此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萧乾没有回头,在宋祭酒惊愕的目光下,他将仅剩的内力聚到掌心,把整只右手放进了冰水里。 随着他的动作,冰冻的水逐渐因内力消融,变成了潺潺浮动的流水。 “哥哥......你!你这又是何苦?!”看着他的手被冰冻的发黑,宋祭酒忍着泪叹息道。 萧乾苍白的嘴唇抖动两下,又从冰寒彻骨的水里捞出一片荷叶,低下头,在它上面落下一个吻。 “爷会继承那个该死的皇位,在那以后,爷要举整个北梁之力找到他。” 越往南走,气候越是温和明媚,午时之后,天边的寒意淡去,日光从林荫里散落下来,在地上折成金色的鳞片,一行人怀揣着不同的心事,骑马在山野间穿梭。 路走的还算顺利,可解天却发现近来樊小虞愈发奇怪了,不和他说话也就罢了,连碰都不碰他,稍稍对上自己的目光,对方就像惊住了一样,匆忙移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