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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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贴着他因烈酒软的一塌糊涂的身子,萧乾漆黑的双目骤然一沉,伸手夺过了秦霜手里的酒坛,动作粗鲁的把人压倒在地,声线哑的厉害:“爷今晚原本不想弄你,是你自找的。” (彩蛋在召唤~~~) 一夜的荒唐过后,也许是觉得自己太过孟浪,返回山寨的途中,秦霜怎么都不让萧乾碰了,还羞到不愿瞧男人的眼睛,甚至去河边擦身更衣时,都不让他跟着。 萧乾知晓他骨子里娇矜的很,也不主动提,只是不动声色的跟在他身后,暗中为他驱赶偷食的野猴子,还有吃人的毒蚊子,毒蛇什么的。 这一天夜里,听到身边人沉稳均匀的呼吸声,秦霜睁开了眼。 看着自己身上被盛夏湿热浸透的白衣,他轻蹙眉头,拿起干爽的衣物走出了马车。 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远,本在“熟睡”的萧乾醒了过来。 正要起身追上秦霜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衣带不翼而飞了,寻了半天也寻不到,所幸直接放弃,匆匆跟上对方。 夏季的子夜黏乎乎的,皎白的月色看似冰冷,空气里却溢满热浪,晚风裹挟着沸腾,蒸的人脑袋发痛。 秦霜在静谧的河边停下脚步,用手掬起一湾清澈的水流,缓慢的洒在身上,觉得温度适宜后,他便解开衣带,慢慢走进了水里。 萧乾的呼吸一滞,立刻藏身在树后,视线穿过幽深的林荫窥探着眼前的情景。 清冷的月色下,秦霜正手握什么东西,用它慢慢擦过一寸寸肌肤,擦到微微红肿、布满吻痕的胸膛时,他的双肩猛然一颤,羞耻的不知该怎么进行下面的动作。 就在这时,身后的林子突然发出“簇簇”的声响,令秦霜心下一惊,立即收起手,冷声斥道:“谁在那里?!” 萧乾正看他看的痴迷,被这么一怒斥,他竟心虚不已,不慎被树杈绊倒,刮破了衣裳和左脸。 如此大的动静,自是传到了秦霜耳里。 “究竟是谁?”他的声线已有一丝惊怒。 树后的萧乾用手按压着眉心,试图驱赶身体的燥热。 眼下的情况,是出去不行,不出去也不行。 若是出去,无异于承认自己在偷看。 不出去的话,片刻后秦霜就会循着声音过来。 正当他十分懊恼时,丛林里踿的一声蹿出只小猴子,替他解决了这场危机。 “原来是猴子.....”秦霜攥紧手心里的布料,轻叹了一声,明艳的瞳孔微微发抖。 确定了四周没人,他便用浸水的衣带,慢慢擦拭身上的红痕。 衣带是他趁男人不注意时拿来的,秦霜抿起唇,回想着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磨灭的快感,忍不住用萧乾的衣带贴近自己的胸脯,轻轻浅浅的抚慰着肿胀晕红的乳尖。 躲藏在树林里的萧乾松懈下来,可转过身再看,看清楚秦霜手上的东西后,他的喉咙突然涌上了热意。 秦霜在用他的衣带擦身。 那黑色的衣带在清月下色泽如墨,和他嫣红的面容,玉雪凝露般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半阖的牡丹,静含滴露、媚态横生,在明镜似的水中摇曳着。 这样极具冲击的画面,像灼热的火花,缱绻又爆裂的闯进了萧乾心里。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理智,才遏制住心口崩破炸裂般的冲动。 站在微冷的夜风下吹了很久,直到燥热退散,他才返回即将燃尽的木堆旁边。 “萧乾.....?”秦霜从河边回来时,脸上还沾染着一缕薄红,看到原本熟睡的男人正在等他,他有点紧张。 萧乾周身的气息很深沉,和平日的冷峻不同,那漆黑的眼底好似凝结着一股狼性的光,看的秦霜心尖发颤,脸色晕红。 “爷正想去找你,但发现衣带不见了,你可有看到过?”萧乾故作刚刚醒来的模样,漫不经心的问他。 “衣带....”秦霜的指尖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兴许是丢了。” 他这样回答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萧乾唇角的笑意。 “是么、你当真没见过?”他重复问道。 男人低沉的声线似是触动了秦霜体内的某个机关,令他顿时羞恼起来:“拴在你腰上的东西,本王怎会知晓在哪里。” 盯着他含羞的丹凤眼,萧乾若无其事的翻动着火堆:“没见过便没见过,你急成这样做什么?” “我、我哪里急了?”秦霜像被戳中心事似的,哑声反问道。 “你的脸怎么了?”这时他忽然发现了萧乾脸上的伤口。 “没什么,兴许是草里的石子刮的。”这下轮到萧乾心虚了。 “石子?”秦霜轻蹙眉头,看了眼干净的草地,又问他:“疼么?” 萧乾的个性高傲,又有一身绝顶的武学,因此平日里很少受伤,就算是受伤了,伤的再重,都一声不吭,总是逞强。 秦霜本以为男人会像以前一样,满不在乎的说不疼,可当他问出口时,萧乾却用幽深的黑眸看向他,用沙哑的声音答:“疼。” 他生了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又是个寡淡高傲的性子,平常不说话时,那双冰冷寒冽的眼睛总带着捉摸不透的味道,犹如潦黑的深渊,正是因为太过冷硬,如此示弱起来,竟勾起了秦霜无限的怜惜和心疼。 “那、那怎么办?”他无措的问,神情像一只懵懂的小鹿。 这里又没有药膏,也没有药草.....根本没办法为男人治伤。 凝视着他柔情的神色,萧乾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你摸摸它,就不疼了。”他沉声哄骗道。 听见男人的要求,秦霜的眸子一抖。 “那.....你不许动。”犹豫小半会儿,他还是伸了出手。 “这样还疼么?”秦霜在萧乾的脸上碰了碰,又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缩回了手。 “疼,更疼了。”萧乾故作出痛苦的表情,沉声道:“再摸一摸....” 秦霜不疑有他,只好垂下眼睫,再次伸出手。 “这样还疼吗?”他轻声问。 “再往下一点,还疼。”萧乾接着哄骗道。 这样一个冷矜自持的人为自己流露出疼惜的表情,简直比床榻间的活色生香还要动人。 “再向下么?可是你伤的是脸,又不是......萧乾,你该不会在骗我吧?”直至触碰到男人精悍的胸膛,秦霜忽然发现了不对,急忙收回了手,羞恼的喝斥:“疼死你算了。” 他捧着摸过男人的手,脸红的快要滴血。 见他这般激动,萧乾只在内心低叹,这个小笨蛋,小时候还会心疼人,怎么大了就变样儿了? “秦霜,你的脸很红,是不是染风寒了?让爷看看。” “你、你不许碰我。” “.......只准你摸我,不许我碰你,这是哪家的道理?” “我没想摸,是你强迫我的。” “.......行、好,是爷强迫你,爷认了,总可以了吧。” “你不许过来。” 这番对话令萧乾的脸黑如锅底,只得收回了想抱秦霜的手。 萧乾并非能忍受欲望的人,他生性狂傲不羁,又立寨为王多年,向来信奉及时行乐、潇洒快活,行事时也就想杀就杀,想做就做。 以他的性子,倘若秦霜不是宠在心尖上的人,他恐怕早就把人绑起来“就地正法”了,但只要对上那羞怕缠绵的凤目,他所有侵占和征服的欲望就会化作柔情。 这也是他与秦霜朝夕相对,却能忍那么久的原因。 “好,爷不过去。”萧乾脱掉外衣,隔空稳稳地搭在秦霜肩上:“夜里风大,别冻着了。” “唔.....”秦霜裹紧男人的衣襟,扭过头背对着萧乾。 接下来的几天,萧乾过得很是煎熬,虽然应允了秦霜不会碰他,但实行起来,却异常艰难。 夏日炎热,夜里稍稍翻动两下,就能渗出一身的汗水,秦霜就寝时只穿一袭单衣,当他睡熟后,那温热的手臂和微湿的衣摆,就像报复似的,总有意无意的扫过萧乾的胸膛,撩拨的他几欲炸裂,一腔的火没处发。 幸而这种日子没过多久,在萧乾所有的定力都要被磨光之前,两人终于回到了山寨。 抵达山寨那天,放哨的兄弟远远瞧见了马车,就匆忙回到忠义殿,知会宋祭酒来迎。 忽然听得这消息,宋祭酒连午膳都不吃了,赶忙拉着唐莲和戚默庵跑到寨子外,瞅着山路上的马车打赌。 “你们猜哥哥有把王爷带回来吗?赌个十两钱的怎么样?”他用手遮挡着头顶的日光,十分激动道。 唐莲把双手环抱在胸前,十分无奈:“宋宋,你怎么总想着赌钱啊.....” “土匪不赌钱还能干什么?哎呀我看不见马车了!”宋祭酒眯起眼,费劲地仰着头。 “......”看到他像个孩子似的左蹦右跳的,担心他从山下掉下去,唐莲便蹲在他身前,把自己的后背给他:“骑到我肩上就能看见了,上来吧。” 自打闭关结束,治好了腿伤,他所修行的纵云渡已达到第五重。 虽然和萧乾的行走如风还差距很大,但身体却比以往强壮不少,平日宋祭酒除了酿酒抽水烟,其余时间都挂在他身上,简直像个树懒。 唐莲宠他,哪怕大夏天热出一身汗,也不抱怨半句。 “傻小子真好。”看着他坚实的脊背,宋祭酒红着脸,爬上他的肩,接着眺望在山径上飞驰的马车:“我猜哥哥肯定把王爷带回来了,不然他买马车干嘛。” 听他这么说,唐莲奇怪道:“马车和王爷有啥、关系?” “当然是王爷身体不适,所以哥哥才会赶马车回来啊。”宋祭酒的理所应当的回答他。 “啊?王爷为何会身体不适?”莫非是走之前生病了?唐莲懵懵的发问,更加疑惑了。 宋祭酒闻声后只得叹息,又伸出手去掐他的脸:“你这个傻小子,但凡你有你师父半点本事,你我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那个.....!” 唐莲被他掐的一痛,瞪大黝黑的眼眸反问:“那个?那个是哪个?” “你.....”笨小子.....! “咳咳——军师,我还在这儿呢。” 宋祭酒刚要闹着说他笨,站在他俩身边的戚默庵突然咳嗽两声,望天卑微的提醒道。 “啊好了好了,我们来赌钱就是了。”宋祭酒脸色通红,连忙问唐莲:“傻小子,你赌哪一边?” 唐莲用手托着他的双腿,皱眉道:“我赌王爷没回来,王爷的性格可犟了,师父恐怕一时半会儿招架不了。” “好,买定离手,不许反悔。”宋祭酒立刻从怀里取出银两,眉飞色舞道。 凝视着他调皮的模样,唐莲笑了笑,也取出银子递给他。 “戚默庵你呢?你买哪一边?”宋祭酒攥紧手里的银钱,兴致冲冲道。 戚默庵长身而立,眉目间神态淡淡的,含着笑意:“在下和军师赌一样的。” “聪明!”宋祭酒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来了来了——萧爷回来了!”就在他们说话的档口,山寨的门被缓缓打开,一辆马车稳稳当当的驶进众人眼前。 “怎么都在这里等着?”看到排成一队的兄弟们,萧乾把马鞭扔给贺彰,抬头看了眼天色,严肃道:“这个时辰不是该在校场cao练?爷不在的时候就偷懒,是想挨罚了?” “嗐,俺们是见萧爷回来了,激动!激动!”贺彰笑呵呵应答他的话,给他递上手巾,两只眼睛一个劲的往车厢里瞅。 察觉到众人期待的眼神,萧乾用布巾擦过手,这才回头掀开车帘,沉声道:“已经到家了,还不出来?” 端坐在马车里的秦霜听到他的声音,脸忽然红了,他当日走的决绝,又撂下书信说狠话,要萧乾别去找他。 如今回到渡关山,他心底莫名有些不安和羞窘,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人的目光。 正当他踌躇之际,萧乾突然朝他伸出手,沉声道:“爷带你回家。” 秦霜心口一颤,抬眸对上他冷峻的脸庞,整颗心“扑通扑通”的泛起狂跳。 他自小孤独无依,未曾体会过家的温情,自从断了手脚变作废人,他以为自己此生都会这样,像冰冷的工具一样存在于世,最后带着满身罪孽,埋入黄土。 可萧乾给了他一个家,渡关山是他的家。 注视着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掌,秦霜低下头隐住鼻子里酸涩,再抬起头来,他浅浅的握住了萧乾的手,眉眼里有笑意。 温热的力道像火焰似的,几乎融化他的心脏。 “跟你回家。” 看到男人牵着秦霜走下马车,宋祭酒急忙轻拍唐莲的后背,示意他上前。 “是王爷——王爷果真回来了!” 瞥见他坐在唐莲肩上,萧乾深邃的眼里掠过一丝喜悦:“这小子,恢复的不错。” “那是,还不是我照看的好。”宋祭酒得意的回应一句。 秦霜原本有些紧张,但走下马车,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后,他的心突然变得很平静。 “兄弟们,迎人喽——!”这时贺彰忽然挥手,高喊了一声。 “迎萧爷和王爷回家——!”只见几个兄弟掀开寨子门头上的红布,齐声喊道。 秦霜仰头一瞧,门头上高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和彩线,轻盈喜庆,如新婚燕尔,明亮的颜色看得人心底发暖。 “这是.....”他有些惊讶。 “这是俺们特意给王爷举行的欢迎仪式,仪式!”贺彰连忙解说道。 宋祭酒听罢,躲在唐莲肩上偷笑,心说这哪里是欢迎仪式,分明是在迎亲。 秦霜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连忙红着脸松开勾住萧乾的手指。 “这车厢里怎的还有酒?”宋祭酒不知何时绕到了马车旁边,惊讶地捧住剩余的女儿红。 北梁近些年经济萧条,寻常人家连吃饭都困难,更别说是饮酒作乐了,只有大户人家在摆宴席时才会备好酒。 女儿红又是办红事用的,萧乾带这么多回寨干什么.....? “哥哥....你莫不是、打劫了吧?”宋祭酒瞪着眼睛,不可思议道。 虽说萧乾以悍匪的名声在渡关山一带屹立多年,但他从不亲自做打家劫舍的事,早年兄弟们挨饿时,他也立下规矩,只可劫富,不得祸害老百姓,并一直沿袭至今。 如今萧乾居然亲自劫财,虽说仅是几坛子酒,却仍令宋祭酒惊讶。 “是又如何?夫人....不、咳咳,有人想喝,就劫了。”萧乾这几日叫夫人叫的顺口,此刻竟忘记改口,话说一半,当即掩饰了过去。 宋祭酒却抓住那俩字不放,追问道:“夫人?什么夫人?哪里的夫人?在哪儿呢?” 说话间,他掀开车帘,寻找着萧乾所说的夫人。 萧乾深沉的双目扫过身旁的秦霜,看到他容颜绯红,他心念一动,哑声回宋祭酒道:“萧家夫人。” 听见他的话,秦霜的脸颊烫得厉害,心下一阵燥热慌乱。 为遮掩内心的羞意,他立刻转头问唐莲:“萧二、萧二近日可好?” “啊?!”唐莲突然被问到,半晌才反应过来:“好、好着呢,又长胖了不少。” “本王想萧二了,便先回房了。”秦霜避开萧乾饱含深意的眼神,丢下这句话后,就匆忙回了卧房。 “......王爷这是怎么了?”唐莲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宋祭酒却从秦霜通红的耳根看出了端倪。 他悄悄凑近萧乾:“哥哥又欺负王爷了?欸,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萧乾哪里能告诉他这是爷偷看秦霜洗澡被树杈刮得,只沉下脸道:“祭酒,女儿红还堵不住你的嘴?” 宋祭酒连忙做闭嘴状。 见他变乖了,萧乾淡定地拂袖,抬脚往忠义殿走。 目送着他走远,宋祭酒和众人鼓起眉毛。 “这一个两个的,真是怪怪的呦.....” 晚夏的京都湿热异常,昏暗的小巷里,有座破败的小院,院子旁边有一堵墙,墙后立着棵木槿树,花开的正盛。 闻着一阵阵甜腻的花香,樊小虞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发呆。 他起初是不愿意认哥的,叫过的那两声解大哥,也是怕稳婆打骂,情急之下的反应。 可当解天用银两买来肘子、糖糕等一堆好吃的,又给稳婆请来大夫后,他忽然觉得有这么个大哥也不错,至少稳婆不用挨饿受苦了..... 况且,解大哥样貌高大俊美,说话成熟内敛,看起来是个好人!樊小虞的脑袋瓜子很简单,他完全不想解天什么皇帝不皇帝的身份,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小殿下,他的心思很简单,有好吃的、高兴就行。 “呼.....终于能吃一顿饱饭啦。”他拍了拍肚皮,本来想听屋外的稳婆在和解大哥说什么,但终是抵挡不住翻涌的困意,抱着床褥睡了过去。 寂静的小院里,夜色的清辉为木槿树笼罩上一层朦胧,细嫩的绯色花瓣飘在枯井旁,似乎让死气沉沉的颜色活了过来。 解天负手站在井边,俯视着一只白蛾子在花瓣上起舞,他的心忽然有点空。 过去的三十多年里,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幼弟的样子,甚至还会梦到母妃惨死前,那个弱小的孩子凄惨嚎哭的模样,这是他的牵挂,他最大的伤疤。 解天本以为,只要找到幼弟,他心上的伤口就会愈合了.....再没有任何噩梦能够叨扰他。 可真正面对樊小虞那双眼睛时,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掏走了,空洞洞的外翻着皮rou骨血,除了疼痛,没有其他知觉。 父皇、母妃.....天儿找到弟弟了.....你们的在天之灵,也该安歇了。 解天摊开手掌,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出神。 伏在花尖上的白蛾忽然飞到他手上,绕着他左右盘旋,像是用另一种方式,聆听着他的话。 “皇上,小殿下已经睡着了。”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稳婆苍老低哑的声音,打断了解天的思绪。 “是么,若是寻常人家认亲,定然激动的难以安眠,他倒好,竟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