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在舞会上成为万众瞩目
凌远羽这些天上课，展秋便跟苏盛千找新住处，高中部宿舍到六月底前净空，时间充裕。 毕业典礼当天，大部分学生的父母不会特地到场，也不开放校外人士进入，校方全程都会重点录像。致词与颁发毕业证书设在体育馆里，仪式简单隆重，枯燥乏味，上午彩排流程，下午正式开始，再走一趟晚上的谢师宴，便风光结束。 所有人都聚焦在隔日舞会。 凌远羽早说过不会去看他，展秋当然不勉强他在人多的面前出现。的确没必要，过程也很无聊。 他掩饰得可真实了，私下偷偷组织，跟小群里的LO娘们谈妥，掐准时间，在每班拍大合照前，要去献花给展秋。除了娜娜是应届毕业生，躲在二班人群里没办法参与。而里头，原本就有三个LO娘跟他一样选择直升大学部，她们都愿意去！ 展秋本来就极具有人气，要献花的学生只差初中部没办法来，不然人数会混乱的更加可观，所有想要藉此接触展秋的一、二年级的学妹，哪个不是在磨拳擦掌要留下一丝丝印象。 凌远羽仗着有LO娘护驾，身穿花仙曲?捕梦限定色，抱着蓝玫瑰花束，展秋从远处看到七人一组的阵仗靠近他的时候，居然心跳加速的期待。 一眼望去，凌远羽果然身在其中！ 他被凌远羽给惊喜到，喜出望外的赞叹，他本来就打算谁的花都不拿，一个个要她们留着或转手送去给空手的人，也不想跟别人单独合照，离开苏盛千身旁，他穿过人群就停留在凌远羽的面前，只拿走他的花，还顺带抱了他。凌远羽当自己是来送花的一员，没有开口说话，展秋当众亲他的面颊一口，他佯装害羞，用双手把脸挡起来。 这人又是谁？不是说展秋的对象是学弟？从学生会口中得知，那晚送别会展秋跟一名学弟亲得可火热。 众人不可思议目睹这一切。 ＂连连，谢谢你。＂他又看了一眼从指缝间里，那双明亮的大眼，四目相交，凌远羽红着脸，把头低下。 展秋顺带捎走张威达手中的花束，回头塞在苏盛千手上。花束是凌远羽统一订的，七种不同颜色的玫瑰，其中一位LO娘知道娜娜的地球人模样，带头把花拿给她帮忙消化。 最后集体飞快离开现场，傍晚的温度，不至于热到凌远羽穿不住LO服，但晚上他跟人有约，还是得尽快回去。 回头群里发了展秋与他的合照，包括张威达猝不及防被拿走花的时刻都被拍下，还有千秋站在一起的合照。 凌远羽是做好打算才敢去露面，展秋一定是校方重点拍摄的对象，过程他并不慌乱，除了群里的照片，文宣部整理过后的视频、照片也会事后公布出来。 他一开始计算好利用送别会的真实模样，与今日穿LO服的差异混淆视听。 每班轮流拍完大合照，趁天完全暗下来前，其余的时间大家都在留念合影，毕竟有人选择出国或是到别所大学发展，以后总不太有机会碰面，可是还是得留下好印象。 ＂展学长，你不跟我们合照，那拍你跟苏学长总可以吧？＂ ＂可以啊！＂他轻笑一声，展秋替苏盛千回答。 苏盛千手上拿的是红玫瑰，自古红蓝出ＣＰ，凌远羽恰巧蒙上。不知情的千秋粉看到照片，觉得那两LO娘选色也太凑巧。 只是他来不及细想楚云为何消失得彻底，这种时候她不必出面陪同苏盛千吗？ 凌远羽拿完东西回来，张威达就跟着进去他房间里。 ＂怎么不叫哥哥拿来家里？＂张威达看他从袋子拿出纸盒，拆开拿出衣服，套在人台上。 ＂家里被展秋的生活用品入侵，我怎么藏？我哪敢让哥哥知道。＂凌远羽说。 张威达想到凌远羽的现况，瞬间理解，光提起穿女装这件事大概也不少被苦口婆心一顿，张威达这才没跟凌远羽出去走这趟。 张威达明天不能陪同凌远羽，眼神有点羡慕，他明天不能化浓妆穿上小裙子，而凌远羽的妆面仍是托付于他。 舞会下午五点开始入场，办在大学部的礼堂，盛大的像颁奖典礼，户外有设座位可以看礼堂内部直播，甚至调动不少保安维持场外秩序。毕业生忍了三年的低调，今天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 展秋回来的时候有瞄到人台上的服装，面料质地比他平时穿小裙子的还要更好，首饰盒像不值钱一样搁在地上。 凌远羽早上就去沙龙接发，展秋也出门去精装，有表演性质才艺的毕业生几乎都要上台，表演者需提前进去走一次流程，凌远羽不想提前曝光，展秋便跟他约六点入口处碰面，他想要牵着凌远羽走入红毯。 凌远羽要避开周鹏他们，错开碰头时间，跟张威达分头走。戴上古典金属镂空花纹眼罩，他先去找娜娜。 通往礼堂的校区，开放车辆通行，一路上，有不少学生做好万全准备，有专人陪同，金光闪烁，花枝招展的从车上下来。 凌远羽穿长外套又戴帽出现，加上面具，手拿包还用塑料袋装着，娜娜非但差点认不出，甚至觉得一同走在路上有点丢脸。 身为过来人，一些时尚评论家、珠宝鉴赏家，会在现场指挥摄影师、录像师，针对样貌杰出的富学生，他们身上的行头稍作停留，洛莉塔装扮仅短暂的博眼球一下，专家们不做多余的评论与停留。 两人会面后就步行往礼堂出发。 卓炎与他的同学，加上周鹏跟张威达，四人在凌远羽无声的注目下进去会场。 然而他们在户外等到六点快过半，展秋都没出现。 户外架设的电视墙上除了放映礼堂现况，若有学生入场，画面便切换成穿有高级礼服的学生走入红毯，并在入口拍摄定装照的画面。 他发去的短信也没收到回复，张威达也回他说礼堂现场没有看到展秋人影，娜娜觉得不能让凌远羽在这里傻站，主动提议，＂不然先用我的名额进去？＂ ＂他如果反悔了，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对于展秋的失约，凌远羽的表情不变，话语里不怒也不悲，他反而担心展秋出事…… 凌远羽也不肯入户外座位休息，他的过分低调引起不少学生好奇，她额叶焦灼的问，＂那你还要继续等吗？＂ ＂我……＂他的注意力突然被另一个人吸引。 苏盛千一身黑色高订西服，浓厚的低压气，连衬衣也是沉稳的黑墨，代替领带的是一条匕首护身符吊坠，这一点点柔和的金光与钻石并没抹去他的压迫感，不苟言笑的俊脸更加锋利，原本的头发推得极短，无需造型。 凌远羽的诡异装扮吸引每个经过的人，连苏盛千也不意外，他独自出现，快速扫过那张带着面具的脸，莫不作响的愣神，才又靠近他们，”刘班长，你们站着在等谁？＂ 刘宜纳这才讪笑，＂唉，我很高兴你不见外，但昨天都毕业，已经不算是班长了。＂ 他确定眼前戴面具的人是凌远羽，持续僵着脸，问，＂你们认识？＂ ＂你一个人吗？＂凌远羽反问。 ＂嗯。＂虽然他不知道展秋现在演到哪出，从彩排结束就一直猫在后台休息室走神，他看凌远羽这一诡异装扮，是来给展秋丢人？＂要我带你进去吗？＂ 凌远羽还在想如何开口，苏盛千这一问，让他立刻点头答应。 苏盛千对他递出自己的掌心，凌远羽先是一愣，他知道这一路惊愕多少人的的目光，苏盛千胆敢牵着他走入会场，他可不想顶着现在这副模样。 ＂稍等我一下。＂ 他这才把装着华伦天奴铆钉包的塑料袋取下。脱下渔夫帽，露出半边配戴梵克雅宝的羽毛胸针，脱下外套，里头是一件黑色天丝连衣裙，上半身优雅服贴的剪裁，连肩袖是弹性蕾丝，半透肤，立领包覆住他的男性特征，香奈儿麦穗项链的光辉衬托出细颈，从手拿包里拿出，用卫生纸包着的宝格丽戒数枚，替自己一一戴上。 ＂好了。＂转瞬间的变身，视线流连在他们身上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夜幕骤升，投影灯正好落在凌远羽身上，过于完美。 这时看向他们的人更多了，周围的人都在猜想，这身打扮，站在苏盛千面前的人会是楚云吗？ 而他的面罩却不打算摘下，那些脱下的遮蔽物全塞进塑料袋里让刘宜纳丢掉。 苏盛千浅浅地勾了嘴角，让凌远羽挽着他走进去。 刘宜纳自然离他们一段距离，离开场剩不到八分钟，他们是最后一批进去的人。 凌远羽走路姿态端庄，像是习惯各种场面，不胆怯，不避讳，他的目光朝向前方，像不经意问出他最在意的事，＂楚云为何没来？＂ 苏盛千顿了一下，才回他，＂不是每个灰姑娘，都想嫁给王子脱贫。＂她要的是更有价值的东西，而不是短短一个晚上，那虚幻的身分。 从头到尾躲在后台的展秋，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一眼就认出这红毯上的凌远羽，他居然跟苏盛千走在一起，两人一身契合的黑，天造地设，这下他无比后悔躲在这里暗自伤神，却不出去当面向凌远羽对质。 下午彩排结束后，学生会的人找他谈话，那干部是接替三年级的副主席，还记得餐会上凌远羽的长相，便拍下他在餐厅吃饭，与人勾三搭四的照片。 凌远羽可能对他没半点印象，所以入座的时候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他看凌远羽挽着那男人的手进入包间，便留心他们的状况。 后来便是他去卫生间路过时，拍下的画面，他们很亲密，对方拿出他很多东西让他随意挑选，挑完之后开开心心的抱着那衣着不斐的男人，笑着在撒娇的模样。他是好意要提醒展秋学长，有没有先确认过对方的来历？ 昨晚他去谢师宴回来，确实看到房间地上，那些提袋、外包装与餐桌上同款。 从认识凌远羽到现在，神秘低调，给他的态度始终不算明确，极力不想公开关系，凌远羽的确不需要真心喜欢他，他将计就计，听话配合，如果凌远羽没有点底，哪能勾着他玩？就像以前……再耍他一次吗？ 可是当他看到苏盛千把手放在他的手臂，凌远羽一手搭在他的胸口，在镜头前定格挂着微笑拍照；同样的画面，会场里的人都在猜测这名女性到底是何方神圣。 展秋心头的不安淤塞，用手抹把脸，不管不顾的从休息室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