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噩梦(剧情章,感情要有质的飞跃啦!)
在谢辞的成长生涯里,“付允之”这个名字可谓浓墨重彩。 他和谢辞是高中同学,出了名的校霸,整个初中生涯,谢辞一直活在他带来的阴影之下。 因为身体异于常人,谢辞从小就孤僻,到了高中抵达巅峰。 无他,身体发育成熟,一些生理反应他无法控制,只能远离所有人,将自己封闭起来,以防犯错。 而付允之,就是那个非要撕裂他的保护屏障,将他摊在阳光下受辱的恶人。 校园霸凌素来不是新鲜事,口头羞辱、肢体碰撞都是小儿科,令谢辞终生难忘的,是卫生间狭小的隔间。 那是个暴雨如注的午后,大部分学生老师都被困在学校,但他们有人接,不多时就陆续走光,只剩谢辞一人。 人有三急,从不在学校上厕所的谢辞望着毫无停歇之势的大雨,再环顾空无一人的教室,终于鼓起勇气去了卫生间。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身体的秘密,故此动作很快,可他没想到,打开门会看见去而复返的付允之。 谢辞当时就慌得六神无主,被付允之察觉不对劲,将他堵回隔间,问他:“怎么这么紧张?” “我没、没有,你放开我!”谢辞声音发抖,情绪全写在脸上。 付允之挑眉看着,发现他和平时被欺负的反应不一样,恰好那段时间猎奇看了不少双性电影,脑中思维天马行空。 再一回想,这似乎是第一次看见谢辞在学校上厕所。 付允之福至心灵,鄙夷又不屑地道:“慌成这样,该不是怕我发现什么吧?” 谢辞脸色唰地一下煞白,梗着脖子:“哪有!没有,你别胡说!我要走了,你让开。” 付允之只是猜测,见他脸都白了,不由好奇,伸手去扯他的裤子:“有没有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辞吓个半死,死死护住裤头,奋力挣扎。 可付允之一身腱子rou,他哪里是对手,撕扯间,他被碰得浑身是伤,周身乏力,唯独攥着裤头的那只手紧得惊人。 付允之见状,愈发肯定心中所想,纠缠太久没结果,他愤怒暴躁,抓起谢辞的脑袋就往门板上撞,想将他撞晕了再一探究竟。 谢辞绝望地想,如果真被付允之知道他是双性人,他一定活不下去了。 天可怜见,付允之动作太大,惊动了巡视的保安,和蔼的叔叔踹开隔间门,从付允之手中救下了被撞得血rou模糊的他。 谢辞住了院,近一个月后才回去上学。 他忐忑地想,付允之家里颇有背景,保安撞破那事,捅出来了,受处分的一定是他,说不定会被退学。 可出乎意料的是,做好准备被退学的谢辞没接到任何通知,那件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风过无痕,付允之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找他麻烦。 谢辞天真地以为暴风雨过去了,却不知,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返校之后,付允之不再动不动打他,而是一有机会就把他带到同一个隔间,讥诮地逼问他是不是双性人。 他有很多小弟,每次都让不同的人按住他扒裤子,谢辞拼死扞卫,次次弄得头破血流。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谢辞守住了秘密,却患上了极其严重的心理疾病,不得不辍学,一蹶不振。 回学校搬东西的那天,他再次被付允之带到隔间,那人喝了酒,几乎在那里强暴了他。 谢辞拼掉半条命才逃走,从此再也不敢靠近学校一步,连那条街他都没再去过。 后来,他听说付允之考上了电影学院,凭借家里的关系高起点空降,一出道就主演大男主剧,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校霸历史被抹得干干净净,他的人设阳光健康,小迷妹比比皆是,代言无数,商业价值与日俱增,红得发紫。 而被他推入深渊的谢辞,在无数次的自杀里消磨人生。 十七岁的年纪如花灿烂,他却数次徘徊在死亡边缘,将他养大的孤儿院院长气得天天哭,声泪俱下地问他究竟有什么过不去。 谢辞不敢告诉她,怕唯一疼爱他的人去找付允之理论被报复。 他也走不出漫无边际的沼泽,只能用身体的疼痛麻痹自己,日复一日,无穷无尽。 或许是他命不该绝,一次寻死的途中,外出寻找好苗子的林寒捡到了他。 林寒看中他的皮囊,知道他有病,自掏腰包请专业的心理医生陪了他一年,帮助他走出阴影,于十八岁正式带他入行。 谢辞感恩,正因如此,哪怕林寒后来想把他送上各种老男人的床,他都没和他急赤白脸地吵起来过。 最多也就是送一次躲一次,然后在心底抵扣恩情值,最后和他不冷不热。 回忆走马观花,谢辞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深植于心的恐惧如潮水袭来,他转身就跑,却被人握住手腕拉回来。 付允之俯身凑近他,语气带着熟悉的恶劣:“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么怕我啊?” 气息洒在耳畔,像湿冷的毒蛇缓慢爬过,谢辞一瞬间脑袋发晕,汗毛直立。 付允之饶有兴致地抵唇:“实不相瞒,时隔多年,我还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双性人。” 娱乐圈光怪陆离,付允之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事,就算谢辞真是双性人,他也不惊讶。 他甚至觉得,谢辞生得如此漂亮,若真是sao浪的双性体质,玩起来指定比纯男纯女带劲。 谢辞本能地否认:“我不是。” 付允之一笑,手不动声色地移到他腰上,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个酒店名和房间号。 谢辞生理性反胃,他却自信满满地说:“记得来找我,否则你知道的,我从高中就不好惹。” 充满暗示的威胁令谢辞神经一紧,细细密密地发起抖赖,像患了帕金森,眸子里全是破碎的恐慌。 付允之满意勾唇,碍于太多摄像机在场,他没做更过分的事,看似绅士地收回手,实则下流地掐了一把谢辞的腰。 谢辞脚下一软,险些摔倒,被随后赶来的段丞宣扶稳。 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宛若攥着救命稻草。 段丞宣感受到他的颤抖,惊觉他面白如纸,周身冰凉,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谢辞手上的力道无意识加大,骨节泛白,目光逐渐变得空洞茫然,张了好几次嘴才从干哑的嗓子里挤出四个字:“我、我没事。” 段丞宣眉头微皱,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去的付允之。 梦魇出走多年,谢辞以为自己早已忘却,可这人一出现在他面前,短短几句话,他仍无可救药地跌了下去。 他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艳阳高照,却有大颗大颗的冷汗自额头滴落,整个人像被蛛网缠缚,越挣扎越窒息。 他想起十六岁闷热的雨季,想起隔间里一言难尽的味道,想起黏稠的血腥,想起那些挥之不去的手和刺耳的讥笑。 他仿佛坠入旋涡,无论怎么努力,周围都是更深的黑暗,无处可逃。 有人喊他的名字,谢辞听见了,却觉得都是尖锐的刺,深深扎入血管,寸寸游走,痛不欲生。 谢辞终于崩溃,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下,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嘴里发出无意义的低吼和呜咽。 段丞宣愣了一秒,随即一把抱起他放到车上,隔绝外面的喧闹,拨通贺知州的电话:“贺总,谢先生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