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虫族/np]从黑户开始的虫族生活在线阅读 - 09 主角,您好,新场景、新人物已为您解锁,祝您虫族生活愉快

09 主角,您好,新场景、新人物已为您解锁,祝您虫族生活愉快

    他曾经和容岱形容过自己工作的性质。站在妓院门口的江璧西想道。

    午宴、晚宴、剪彩、俱乐部、夜总会、雄虫聚会…贵族圈子建立在这些东西之上。为了帮席长庆达成一样协议或套取某个秘密,他常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底线原来还有下降的空间。

    他看了眼那扇宽阔的正门,虽然只要说明来意,应该也不会被工作人员太过纠缠,但还是从后门进吧!

    两个身高近两米,体型魁梧的雌虫拦在门口,扫了他终端上的身份又对了暗号,才放他进去。

    他来这里要见的,是席长庆迫于形势,新结交的一位能人异士。这件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简单的部分是,和席长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同时也是他麾下最得力的军雌将领之一,在权门交易的暗箱cao作下被推出来给近期最轰动的河鼓遭遇战战败背锅。在这场毫无准备的太空战中,虫族牺牲了两万八千多名军雌,席长庆的挚友被判处了五百年苦役,在上周已经发配去了水府星挖矿。但是,挖矿只是个幌子,因为水府最着名的产业是——斗兽和贩奴。这场陷害是席长庆的长兄亲手促成的,雄虫到今天还在为自己的手段沾沾自喜,因为遭遇战发生时,雌虫将领的舰队离河鼓实际上有五十万公里之远,充其量也就算是路过。

    而复杂的部分是…席长庆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来这么个背锅的机会,把他的挚友送去水府。因为,一场针对虫族母星,若有似无的反叛,已经暗中酝酿了数年,而水府,就是叛军的大本营。水府星只接收军事重犯,席长庆不是没派人假扮三教九流混进去,可是这些猫猫狗狗连跳蚤窝都出不去,根本摸不到重要人物的衣角。那位军雌的任务便是摸清叛军的真实情况。

    雌虫倒是拍拍屁股走了,怎么联络他成了棘手的问题。这事得做得非常暧昧,因为没人知道叛军是否真实存在;如果存在,规模有多大,领导人又是谁,能对母星造成多大的威胁;以及…是要与他们为敌,还是为伍。

    席长庆跟手下的人苦思冥想,找来了一位被通缉的走私犯。而担任两人之间联络员的光荣职责,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江璧西沿着走廊没走几步,就看见靠近尽头的一扇门猛地打开,从里头走出一只雄虫,满面春风地向他迎过来。

    雄虫个子不高,大腹便便,穿着绣满了金线的曳地长袍,指头、手腕、脖子上戴着让人目眩的饰品,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对江璧西诉说着有钱。

    “老弟,这地方不算难找吧?只有一段飞行器进不来的路,得麻烦你走进来,累着没有?我已经给你准备了按摩,这里最好的雌妓我都包下来了,那手艺可叫一绝,包你满意。怎么说,你先进去享受享受,咱们再聊?”

    江璧西挂上他的职业假笑。“你能等着我享受完,我老板可等不及。这些花里胡哨的都免了吧,你要是真想招待我,就给我点个果盘。”

    雄虫爽朗大笑。“你们这种人就是干脆、好伺候,还大方,我喜欢。”雄虫转身跟他并排往前走,“老弟,我叫颜北封,名字里有个‘北’字,你名字里有个‘西’,这可是缘分,我有预感咱们一定合作愉快,来,这边走。”

    房间不算大,但装修得很符合雄虫审美,整个房间里一张凳子也找不着,地上围着茶几铺了很多花样奇特的地毯,和一大堆同样奇特的靠枕,大都是金黄色系,中间掺着些暗红暗紫暗绿,窗帘和墙上的挂毯画风一致,全都缀着长长的金色流苏,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很晦暗。

    江璧西看着雄虫跟他随侍的雌虫都坐下去,才依葫芦画瓢地盘腿坐好。他本能地举起手边的茶杯,还没送到脸上就闻到一股辛辣的气味,又原封不动放回去。

    他从背包里取出来平板递给雄虫,是席长庆要往水府送的物资清单,颜北封接过去的时候已经从桌上抓了两大块刚油炸出来的甜点塞进嘴里,又毫不在意地灌了一大口那种味道奇异的茶,单手拇指飞快地滑动着平板。

    雄虫扫过一遍,狐疑地看了眼江璧西,又倒着重新核实了一遍,皱起眉头。“你老板有什么东西瞒着我没写上去吧?”

    江璧西坐端正了点。“就这些。”

    “这上面一样违禁物都没有,也犯得着走私?”

    “重要的不是东西,是送东西的人。东西可以遗失,但不论任何情况,都不能让人知道东西是谁送的。”

    雄虫放松下来,再次露出笑容。“这个我懂。老弟,你老板能找上我,想必也知道我名声在外,相信我,就算运货的船员死光了,也不会有人从我这里听到一个‘席’字。”

    他跟雄虫又讨论了一番货物什么时候在哪交接,运送路线和到达日期,看着雄虫把平板收起来,更紧张了一点。

    “今天,水府那边应该有信送来吧?”

    雄虫摆弄了下终端。“有。不过你得等。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找到一个能进去斗兽场的人。不过,他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的人,什么时候能说上话,全看运气。你以后要是来等信,都得像现在这么等,运气不好,等个十几二十标准时也不是不可能。我的建议吧,你还是趁早在这里头逛逛,挑几个喜欢的雌妓,不然到时候无聊,可别怪老哥没提醒你。”

    江璧西还是喝了口那个茶。要是他不认识容岱,现在还真没办法回应雄虫,他想了想容岱那头纯白又厚实的头发,义正言辞地说:“我自有打算,不劳你费心。”

    雄虫嗤笑一声。“随便你。等下有个欠债的人来,多半这次也还不起债,既然你不想找乐子,干脆也别走了,在场的雄虫越多,那孙子就会越害怕,这次我非得给他个教训不可。”

    江璧西兴趣不大,但只要合作方不强迫他寻欢作乐,只专注于自己快活,他很少会拒绝对方,惹得大家不愉快。刚好,他的果盘到了,他抓起叉子,再次挂上假笑听雄虫天南海北地吹牛。

    这样聊了一会,只听见门口传来sao动,雄虫不耐烦地招招手,外面的守卫就推开门,把据说欠债的雌虫放进来。

    虽然没有门口守卫那种逼近两米的骇人身高,但这只雌虫怎么看也都要比容岱还更高大,只是畏首畏尾毫无气势。这间不算大的房间里两只雄虫的含量确实给雌虫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尽管江璧西看起来人畜无害,颜北封又笑得和蔼,雌虫还是发起颤,在颜北封吐出“请坐”两个字后,立马跌跪下来,语无伦次地开始求饶。

    江璧西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可惜没什么苦情故事,这雌虫也不是个好东西。他嗜赌成性,在赌场欠下了可怕的债务,颜北封竟然也不是放高利贷的反派,似乎确实是太有钱了闲的,看到被赌场员工殴打的雌虫,挥挥手就替对方付了赌债。雄虫原本的想法很简单,多个替他卖命的人,没准什么时候就用得上。可没想到这只雌虫是十足的废物,只是委托给对方几个简单的任务,没一样不办砸的,他遣人去找雌虫讨说法时,对方屁股还坐在赌桌上。

    江璧西眼观鼻鼻观心,专注于面前的果盘,只听雄虫冷笑一声:

    “我看起来像是搞慈善的吗?”

    雌虫连哭带嚎,频频磕头,赞颂着颜北封的菩萨心肠。

    “老子做了一回傻子,你就把老子当傻子。你得重新认识认识我。”

    雄虫抬起左手,轻轻勾了勾手指,一直安静跪在他身后的雌虫突然站起来。这只雌虫不算高,又很瘦弱,可他脸上有种很阴郁的表情,让江璧西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大感不妙。

    雌虫步子很重,垂着头,目标明确地朝跪趴在地上那只走去,他左手扯住才刚刚抬手做防御姿势的雌虫的头发,把对方拽起来往墙上砸去,接着右手握拳,一下又一下狠砸在雌虫脸上。

    江璧西本能地往后退,被这场毫无预兆的暴力行为吓得不轻。

    满脸是血的雌虫哀嚎起来,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还击。他比那只瘦弱的雌虫要高大得多,虽说没什么打架经验,应该也不至于被对方压着打。

    但他跟江璧西都没有想到,个矮的雌虫好像没有痛觉。他根本不做任何防守,任欠债者的拳脚落在他身上,只是下手更狠,先把对方踹到墙角,顺手捞起角落插在木桶里做装饰的铁棍,一棍把人抡到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又是一棍,鲜血从欠债雌虫的背部渗出来,把衣服染成血色的条纹,而施暴者对对方的惨叫无动于衷,等到手微微发麻,才把铁棍丢到一边,喘过几口气,又握住木桶边缘,把里面的铁棍全都倒掉,接着把木桶砸碎在雌虫头上。地上的人最后发出一声呜咽,再没动静了,而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毫不留情地踢踹起地上奄奄一息的rou体,一脚接着一脚……

    江璧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贴到了墙上,他紧紧抱着一个靠枕,很想闭上眼睛,却做不到,只能死死看着在他斜前方的暴力现场,雌虫每踹一脚,他都跟着不自然地颤动起来。

    他从未亲眼目睹过这么可怕的场景,还站着的雌虫是实实在在想要终结地上那个人的生命的,在雌虫站起来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那家伙看着他施暴对象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和杀人犯同处一个房间,正在观看着对方的杀人现场。 不管是雌虫对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毫无感觉,只是百倍狠毒地还回去;还是他对生命的漠视,从动手的那一刻就理所当然地抱着打死对方的目的,都让江璧西怕得想吐。他很瘦弱,但是可怕极了。

    颜北封轻叩几下桌子,雌虫立马停下动作。他转过身来,不经意间和江璧西对上了视线。那种黑透了的,看着死人的冰冷目光,让雄虫打了个哆嗦,江璧西花费了一切意志力说服自己停在原地,不要做任何多余举动,他目视着雌虫朝自己走过来,弯下腰,端起欠债者的茶杯,又走回去,把茶水泼在对方脸上。地上的雌虫发出绝望的呜咽,还剩一口气。站着的这只于是回到了颜北封身后,再次跪坐下来,又变回了安静的摆设。

    直到这时,他才重新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他的胳膊已经僵了,忍着发麻的难受感才抬起来,本能地擦了把脸。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我不在乎你用什么手段。”颜北封看起来惬意极了,盯着手上茶杯的花纹,好像那上面有无穷乐趣。“是偷,是抢,还是卖你那烂屁股。下个月要是我还看不到自己的钱,你就可以考虑后事了。”

    雄虫又一挥手,门再次打开,地上的雌虫被拖了出去,染血的地毯也被人收走,地板被反复清理过,又有人拿来了新的地毯,添了茶水。

    江璧西呆滞地看着门口的动静。雄虫的这些手势让他想起了席长庆,也许,雄虫就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有席长庆那种颐指气使的气度。只是,支撑起雄虫摆排场耍威风的,不过是一只手段血腥残忍的雌虫。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他拒绝了雄虫各种热情的提议,跑到开阔的后院里,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收到水府的口信以后,他慌不择路地从这间妓院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