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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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七点三十分。 十二个人齐聚一楼大门前,大家的气色明显比前几天要好很多,尤其是那几个输了比赛的兄弟,感觉人都轻了不少。 柯纯站在所有人前面,交代具体的计划:“每次送货车停在门口都会按两下喇叭,我们等下就散开贴着门站成一排,等着对方的反应。如果他直接开门进来了,阿启你就上去把他打晕,然后我们一起逃出去。如果喇叭响起后十秒没有动静,我会把手里的这张写有求救内容的纸条从门缝底下塞出去,其他人配合我一齐用力敲门。都没问题吧?” 交代完,柯纯的目光一一掠过每一个人,让他庆幸的是每个人的态度都很积极,无论是赢家还是输家,想要逃出这个鬼地方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分针一格一格地往前移动,起初还会闲聊几句的选手们慢慢的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门外,好几个人把耳朵贴着大门,就怕错过一点点声音。 七点五十五,一切安静。 七点五十八,一切安静。 八点整,还是没有动静。 愁云一点点爬上每一张脸,柯纯的心里也开始打鼓。 本来就没有送货小哥一定会来的准信,看这情况多半是要凉了。 八点十分,有人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嚎叫。 紧接着两个兄弟崩溃地蹲下身子抱头痛苦哀嚎。 从希望到绝望,只需要短短的十分钟。 “兴许日子搞错了,不是今天呢?”费正启试图安慰丧气的大家。 然而这个安慰却比风还轻。 也许是这个结果早在柯纯心里有过预设,因此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失望,只是兄弟们的反应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现在丧气太早了,我们还有机会的,其实……”为了安慰绝望的兄弟们,他想要坦白还有郎秋的老师可以依靠,但话没说完就被郎秋重重地打了下手。 回头,柯纯见到郎秋严肃的脸,对他小幅度地摇着头。 柯纯立马意识到是自己鲁莽了,希望被摧毁的崩溃场景就在眼前,他如何能再残忍地制造这个悲剧呢? 柯纯话头一转,顺着费正启的话说道:“城堡里有吃有喝有电有水,今天失败了,我们可以再找其他办法,再不行,每天凿墙,一个礼拜总能凿出个洞来!” 费正启马上附和道:“对啊,首先自己要振作,自己都放弃了,比赛还怎么赢?” “可我们昨天把大多数食材都用掉了啊!”一个兄弟抱头喊道。 柯纯愣了下,才想起这茬事儿,他想了想,对所有人说:“我们先把所有事物都集中起来,看看够用几天,然后再制定具体的逃生计划,你们觉得呢?” 事到如今,唯有此计。 大家都赞同这个决定,只有耿言彬在散开时悠悠道了句:“要是红玉还在,就不用那么麻烦。” 一边说,目光还一边有意无意地瞥向柯纯,除了满满的讽刺柯纯感觉不到其他。 二十分钟后,除耿言彬以外的人很配合地把自带的零食干粮等都带到大食堂,堆了一桌吃的。 这是进入城堡一个月没有被消耗尽的面包、饼干、零食,还有几包方便面,看着虽多,但要真按十二个人头算起来,最多撑不过两天。 他们本来想得很美好,今天送货小哥一来就能解放,于是昨晚上开开心心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 现在一想到这顿丰盛的晚餐可能会成为他们人生最后一顿大餐,唉声叹气如涟漪一般扩散开去。 带头做饭的几个兄弟懊悔不已,柯纯也很自责,如果他当时能制止他们的话…… 快乐总是会让人麻痹大意。 面对眼前拮据的情况,费正启决绝地对柯纯道:“我看我们还是马上动手凿墙吧。” 在死亡的真实威胁下,大家的行动力激增。 柯纯、郎秋、费正启三人主动担下了搜索城堡、物色突破点的任务,其余人中选出了两位看管食物以免有人偷拿。 在一个小时的评测下,柯纯他们选定了食堂东面的那堵墙,从那儿出去是城堡的东侧,他们从二楼小窗确认过,东面墙外虽说也濒临悬崖,但有足够的空间通行一人。 费正启找出他之前用过的铁锹,他们又在地下室的仓库里找到一把铲子。 然后把大家召集起来,排好班,轮番干了起来。 柯纯看到蒯安和站在人堆后面,脸色不是那么好。 他有意地靠近蒯安和,试探地问道:“失联了?” 蒯安和却没有回话,一声不响地转头离开了食堂。 凿墙这个活远比影视作品上看起来的要难。就连费正启干了十分钟也已满头大汗,更别说其他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他们可能在家连扫帚都没拿过,更别说铁锹和铲子了。 一铲子下去,墙上连一道缝都没有,手心已经红了。 没办法,费正启只能从如何正确使用铲子开始耐心地教起。 体力劳动一天后,大家的肚子开始咕咕乱叫,残酷的是并没有足够的食物分给每个人,一人份的量可能连塞牙缝都不够。 但大家都明白,这是为了一起活着,再苦再累再饿也只能咽下肚去忍着。 这天晚上,柯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今天的事情,突然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坐起身来,冲对面的郎秋问道:“我们是不是被彻底抛弃了?” 郎秋开着床头灯正在看书,漫不经心地回道:“这不是我们的目的吗?” 柯纯强调说明:“是字面意义上的‘抛弃’,没有人会管我们的死活,包括节目组。” 这话引起了郎秋的注意,他把书反扣在被褥上,侧头看着柯纯问:“为什么这么想?” “蒯安和慌了。我今天看他脸色不好,故意找他说话,他逃了。你想想,他一直以来都很从容,无论我们怎么质疑,他都能和煦微笑,但今天我没见他笑过。” 郎秋不以为然:“也许只是他被抛弃了。” “不只是他的反应。送货小哥没来也很奇怪。你想想,送货小哥是我们逃出去的机会,但反过来不也是节目组拿回主导权的机会吗?如果他们想要继续控制我们进行实验,肯定得再派人来,而最好的伪装不就是送货小哥吗?” “也许节目组也猜到我们会利用这个机会,所以故意错开时间让我们措手不及呢?” 柯纯的思路豁然明朗:“那我们是不是派一个人守着大门比较好?一有动静可以通知所有人。” 郎秋问:“谁去?” “我去!” 说着,柯纯抱起被褥就要走。 郎秋赶忙把人叫住:“不用那么麻烦,我有办法。” 他从黑色的行李包里翻找了半天,拿出一个小东西揣兜里,然后对柯纯招招手。 两人一起走到一楼正门口,就见郎秋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抬头寻找着什么。 柯纯凑过去发现郎秋手中是一个硬币大小的微型摄像机,他不由赞叹:“你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想到之前黏在蒯安和身上的定位器,柯纯暗自吐槽,这家伙是蓝胖子吗? 郎秋笑了笑,他已经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撕下微型摄像机底座的胶带,粘到门檐上。 确定粘牢之后,他松开手,大功告成地呼出一口气:“搞定了。” 柯纯疑惑道:“这家伙只能拍影像吧,城堡里有什么好拍的?大家都在睡觉,没人会来门口溜达啊。” 郎秋神秘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回到屋里,郎秋解锁手机屏,打开一个APP,动作太快柯纯没有看清那个APP叫什么,不过屏幕上展现出来的画面是城堡门口的景象,不难推测这个APP应该是和那个摄像头有联动的,但这并没有解决他刚才提出的问题。 这时,郎秋从包里掏出了一副蓝牙耳机,分了一个给柯纯,吩咐道:“塞着它睡。” 刚一戴上耳机,柯纯就听到了“滋滋滋”的噪声,他讶异道:“这是实时录音?” “那个摄像机上搭载了收音设备,APP上还可以调节音量,你现在听到的杂音应该是外面的风声。” “外面的风声?!”柯纯惊叫。 这麦克风那么牛的吗?他们在屋里说话外面的人都不一定听得到!这小东西居然能收到声? 郎秋就像是在炫耀他最得意的宝贝,介绍道:“这个收音器灵敏度很高,穿越性很强,可以拾取方圆一百米内的所有声音。万幸,在这深山老林里没有那些嘈杂的人声,不用担心耳朵受罪。” “那么说,如果有车接近,可以在它开到一百米外的地方就察觉到?”柯纯瞪大了眼睛,这个收音器太BUG了,尤其是可以穿越物理屏障这项性能,随身带着不是能把身边人的秘密都给听个一清二楚啊?! 想到这儿,柯纯不由自主地抖索了下。 郎秋有点好笑地看着柯纯的反应,跟着说:“所以今晚我们戴着它休息,一有动静就可以立马起来。” 柯纯翘起了赞赏的大拇指,百宝箱郎秋,真好用! 兴许是挂记着耳机里的动静,柯纯这一晚一直提着一根筋,只迷迷糊糊睡了两三个小时。 耳机里呲呲的风声、树叶的沙沙声持续了一整夜,没有其他异样的动静。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门外的喧嚣声给弄醒的。 兄弟们纷纷出到走廊里,见人就问:“有没有水?” 强烈的不安感敲击着柯纯的心,他赶忙跑到自己屋里的洗浴间,打开水龙头,一滴水都没出来。 停水了! 没想到不好的预感应验了,这栋城堡,包括这栋城堡里的他们似乎真的被抛弃了。 然而更糟糕的情况在第三天的早上发生了。 停电了。 没水、没电、没食物,他们这些人彻底被遗弃在了这里。 不安、恐惧、焦虑、绝望,各种各样的情感全都爆发出来。 这一天,所有的人都非常暴躁。 最暴躁的是凿墙工程的进展十分缓慢,两天的成果不过是凿了一小块凹槽。 一个兄弟把铲子一扔,怒吼道:“老子不干了!” 确实,按照现在的进程,凿出一个洞之前他们这些人会先饿死。 一个起头,另外几个也纷纷罢手,与其浪费体力在这种没指望的事情上,不如好好保存体力,争取多活一天。 结果,只有费正启一个人还在勤勤恳恳地凿墙。 柯纯看着陆续散去的兄弟们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如同看着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建筑在一瞬间被击倒瓦解。 他不甘心,也不会放弃。 他主动拾起被扔在地上的铲子,正想要挽起袖子大干一场时,忽然听到食堂里响起一声惊人的嘶吼—— “冉晓信——!你还回来!” 转头望去,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溜烟逃出食堂,追在他后面的兄弟气红了脸,撞人就叫“追他!他把吃的都抢了!” 一听这话还了得,所有人二话没说一齐追了出去。 冉晓信逃回房间,把门一关,晚了几秒的其他人只能干巴巴地围堵在他的门口,用语言威逼利诱。 费正启拍着门大吼道:“冉晓信!出来!” 门里传来冉晓信的声音:“都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走!” 柯纯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劝道:“晓信,我知道你很害怕,我们都和你一样。但是你想想,如果你一个人霸占着食物,我们都饿死了,那么你一个人能怎么逃呢?不如大家一起分享,群策群力,这样活下去的概率才更高点。” 哪知道冉晓信突然爆发了一般“砰砰砰”猛烈地敲起门来。 “柯纯!”凶狠的呼唤,厌恶之情尽显无疑,“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搞这一出,我们现在会那么狼狈?每天饿得前胸贴后背,房间臭的要死,喝口水都不敢。凭什么我要遭这个罪?我赢了啊!猫捉老鼠我赢了啊!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这群Loser一起忍受这些?!” 他的每一个字都捶在了柯纯的心上,他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心里头五味杂陈。 冉晓信说得没错,如果顺着节目组来,他可以平安活到下一轮,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但输了游戏的人呢? 柯纯把头转向那几个输了游戏的兄弟,他们一个个都避开了柯纯的视线。 这让柯纯的心凉了一半。 费正启看不过去,帮柯纯说话:“纯是为了我们,为了集体,个人的事情只能先忍一下。” 他说的话一直很正道,然而有些时候正道并不讨人喜欢,尤其是在自己的切身利益会受到严重损害之时。 冉晓信激动地回道:“呸!集体个屁!我只代表我个人,我要赢这场比赛,然后活下去!你们的死活关我屁事!” 一片沉默。 就连费正启也没了声。 沉默代表了认可。 柯纯明白了,原来只有他一个人是真的想要集体逃脱的,而其他人不过想的都是明哲保身。 他无力地吐出两个字:“好吧。”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人堆。 他知道费正启在后面叫他,但他不想回应,因为没有意义。 也许在这些人眼里柯纯很“伪善”,他们愿意配合只是因为符合他们个人的利益,就好像这些天都是输了游戏的人在拼命干活,而赢家们都不care这事儿。 输家知道他们无路可退,赢家还有遵从游戏这一条活路。 但柯纯很不解,这场游戏胜者只有一个,为什么他们那么确信自己能够赢到最后? 迎合节目组的路数,奋力地去赢,这件事本身就非常的“小丑”。 柯纯不愿意,却没想到不愿意的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尽管如此,现在柯纯满脑子还是想着当下的脱困之法,他觉得自己疯了。 回屋时,郎秋已经在屋里了。 他正坐在桌前,手机就架在桌上,而他的耳朵里塞着那一副蓝牙耳机。 郎秋也没有放弃,这让柯纯的心灵得到了一点安慰。 他走到郎秋身后,目光放到小小的手机屏幕上,还是那一个画面,除了光线亮一点外没有任何区别。 柯纯拍拍郎秋的肩膀,问道:“怎么样?” 郎秋稍微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淡淡道:“没动静。” 柯纯有些累,他在郎秋身边坐下,盯着手机屏的目光变得呆滞。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郎秋没有像一般人那样问东问西,这让柯纯很舒服。 郎秋身上的味道果真有奇效,先前还焦躁不已的心情慢慢地趋于平静。 “对不起。” 柯纯小道了声,把头一歪,靠在了郎秋的肩头。 好在,郎秋没有拒绝。 在郎秋身边,柯纯觉得全身心都被治愈了,要是一直能和他在一起,该有多好。 他想着、想着,意识开始飘远。 杂乱的思绪喧闹着渐渐远去,余下一片空白。 等他再次醒来时,是被郎秋叫醒的。 “有动静!” 柯纯坐起身,瞥了眼窗外,已经全黑了。 “看手机。”郎秋提醒他。 柯纯忽的警觉起来,马上去看手机屏幕。 一个女人,穿红衣服的女人。 他渐渐撑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手指颤颤巍巍地举起,指着屏幕里的女人,不可置信地高呼:“怎么可能?!” 屏幕里的那个女人,他们很熟悉,正是红玉。 她正举着一把枪,对着画面右边。 三秒后,她收起枪,从左边出了画。 柯纯急着问:“她开枪了?刚刚她开枪了吗?” 因为蓝牙耳机是郎秋戴着,所以他听不到声音。 郎秋犹疑着说:“看情况,像是开了枪。” “像?没有枪声吗?” 画面的右侧的动静解答了柯纯的问题。 一个人从右侧爬入画面,由于摄像机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但从他迟缓的动作中不难猜测他是被打中了。 “救……救命。”郎秋轻轻复述耳机中的话。 那一声后,这个人倒在大门前,再也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