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岳哥,我不是你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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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被一个人时时刻刻记挂在心里的牵绊,是不是真的拥有无形的力量,刚把车开进自家院子的任白忽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他猛地踩了脚刹车,因为踩得太急,半个身子都猛地向前晃了一下,又被安全带拉扯着重重地弹回来撞到了椅背。 从早上顾泓出门到现在,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已经把被裴氏扣住的那个“人形X1M1配方”查了个底儿掉。 毕竟是捕风令令主亲自出马,这个人的身份,裴氏跟这个人之间的关系,以及顾泓和这个人之间的渊源,他在开车回来的路上,把所有信息拼在一起就捋了个明明白白,只剩一些当年细枝末节的秘辛,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而藏在了时间的缝隙里,关于这些事,恐怕只有当事人亲自动手,才能把那已经不知道积了多少灰的往事捞起来了。 不过那些对于任白来说不重要,他想知道的东西已经被他亲自揭开了谜底,只是这谜底与他猜想中的情况相去甚远,一时之间,就连他也有点消化不良。 车子直接被他一脚刹车憋熄了火,就这么直愣愣地突兀占据了院子正中,任白坐在车上闭着眼睛静默了半晌,而后他重新打火,把车停回了车库,出来的时候,他给岳蛟的电话已经接通了。 “让你找X1M1配方的那个单子,你把单子退回去吧,按合同上任务失败的赔偿标准赔付,告诉他们毒品配方已经没有了。” 任白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但这句话却把当时本来在补觉的岳蛟直接吓得从床上蹿了起来。 岳蛟睡得半梦半醒,整个人被吓得失了魂,悄悄藏起却日夜思念的渴求一时间忘了遮掩,他眼睛还直愣愣地瞅着前方,嘴里已经喊了一声,“主人?!” 任白听得出来,岳蛟的那个称呼,其实是一声质疑,或者说——制止。 捕风令作为江湖上存续时间最长、组织结构最庞大的情报组织,任务失败的时候不是没有,但极少,从任白接过令主这个位置之后算起,这么多年要退单赔偿的情况一共只出现过三次,其中两次都是因为查到最后,江湖组织撞上了国家机器,有些内容让他们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胁迫都不得不闭嘴缄默,还有就是岳蛟任务失败被擒,整个人生轨迹彻底被打碎的那一次。 要么是国家权力在前,要么是有人已经折在了任务里,但X1M1这事儿明显两边都不占。 因为只要是捕风令接了单子,就几乎是所有的任务都会一击必中,在这种大背景下,偶尔的失败才更引人注意。捕风令每次出现退单,都在江湖上传得很广,加上同行们在背后推波助澜地可着他们这一棵大树推,他们的声誉会在一段时间内都受此影响。 所以退一单,并不是赔偿款的问题,而是它后面会带给他们持续性的麻烦。 岳蛟不知所措地搓乱了自己的头发,试图劝任白回心转意,“您……您再考虑考虑。不管您今天查到的结果是什么,退单对我们的影响都太大了。” 电话那边,任白已经开门进了屋,他和顾泓在一起后,俩人其实极少有分隔两地的情况,如今顾泓一走,任白居然有点不习惯面对空荡荡的屋子,他换了鞋,随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如同曾经那样,很糙地到直饮机那边直接接冷水喝,可刚喝了一口却又皱眉——平时顾泓在家的时候,衣服有人挂,温水有人倒,顾泓在这些细枝末节里悄悄地渗透他的生活,而他也的确已经被周到的奴隶惯坏了。 他心情愈发地不好,把冷冰冰的水倒了,语气不重,但是却非常认真、非常诚恳地叫了岳蛟一声:“岳哥,” “……”岳蛟听见这个称呼,喉咙里像是被塞了团棉花,胸口却又仿佛被人凿了个洞,他说不出话,心里空空荡荡。 其实岳蛟比任白虚长了几岁,但俩人从小到大都是兄弟,是彼此既能为了对方豁出命,也能帮对方追心上人的那种感情。 岳蛟出事后,硬着头皮以主人的身份将已经神智全失的哥们儿重塑回正常人,任白的确是不得已为之的,因为当时岳蛟不信任除了任白之外的任何人,任白请过圈内最好的职业调教师来尝试重塑岳蛟的人格,但都失败了。 每次的失败带来的后果是岳蛟的精神状态越发不稳定,任白思虑再三,才终于咬着牙决定了自己来。 但岳蛟是他的兄弟,即使跪在他脚边叫着他主人,也是他兄弟,他没办法把一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当成奴隶看。他没有办法在对岳蛟修正式的调教行为里获得任何快感,他只会看着他的兄弟小心翼翼蜷缩在笼子里的时候心疼,为他每次胆怯而渴望地看向自己的时候感到羞愧和无力。 他无数次的后悔,自责自己当初不应该接那个任务,或者,他应该自己去。 为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每次给岳蛟“上完课”之后,他都会独自去见组织内部的一个长老。 那个长老是个非常出色的心理学专家,他经常在长老那里排解完自己的情绪之后,再跟长老一起讨论针对岳蛟的下一步治疗方案。 他跟岳蛟的这段主奴关系,他没有“情”,甚至连“欲”都没有,他一心一意想的都是让他的兄弟重新站在阳光下,可悲的是,岳蛟重新站在阳光下的那一天,却爱上了他。 他从小到大都岳哥长岳哥短地喊岳蛟,因为他从不玩双奴的游戏,所以当时在Milk第一次见顾泓,他让顾泓喊“岳哥”,兄弟相称的背后就代表了任白覆水难收的潜台词。 如今连任白自己也再度把这个称呼捡了起来,岳蛟觉得他的爱情甚至还没破土,就被一把燎原的大火烧了个干净,他是个将近一米九的壮汉,此刻却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怔愣地待在床上,无措地喃喃着,仿佛挽留什么似的,又喊了一声,“主人……” “岳哥,最后说一次,我是你兄弟,如果你还是无法接受我们之间成为兄弟的这种关系的话,我允许你离开,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想离开组织也行,想做什么我尽最大可能帮你做,但是——”任白语气很温柔,有点说不清的歉疚和遗憾,但是却又不容反驳,“岳哥,我不是你主人。” 很长的沉默后,电话里的岳蛟低低地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任白坐在沙发上,手指插进发丝里,抵着头,声音低哑,“对不起。” 岳蛟笑了一声,“不是你的错,造化弄人罢了。” 电话里,任白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片刻后,他听着岳蛟吐了口烟,似是释怀又似痛苦地苦笑了一声,“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一只不知道缩在哪里求着人cao我的狗呢。” 任白叹了口气,“岳哥,已经过去了。” “这事儿是过去了,你要放弃X1M1任务的事儿可还没过去呢。”岳蛟又长长地呼了口烟气,经过了这么多曲曲折折,如今把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纠缠下去他就要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死心之后,他放弃了挣扎,那个几年都没有再叫出口的称呼,被他有点生涩地拿了回来,“小白,哥劝你,再考虑考虑。” 任白寥落地笑了一下,“这声‘小白’还真是……久违了。” “你已经是令主了啊,除了师父,谁还敢这么叫你?”岳蛟也笑了,却转了话锋,“但你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你的一举一动,就要考虑组织的利益。” “X1M1的事儿我已经决定了,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其余的不用管。”任白不为所动地说完,又安抚道:“放心,我心里有数,翻不起大浪来。” “行吧,”任白决定的事儿基本没人能改得了,岳蛟见他坚持,也不再多劝了,“那既然这个任务没了,你暂时也用不到我干什么,那我这两天就走了。” “去哪里?” “离开岭南。” “然后呢?”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岳蛟掐灭了烟,从床上下去,光着脚在冰箱里取了一罐冰啤酒。 他拉开阳台的门,到外面吹着冰冷刺骨的风,仰头干了一罐酒,看着远处浓稠的黑夜,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豁达地说道:“随便走吧!天高海阔,我也习惯习惯没有你的世界。” 任白的声音紧了一瞬,“你要退出组织?” 岳蛟笑他,“你在开什么玩笑?” “那就好,”任白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我给你批长假,随时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