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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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顾泓礼数周全地跟主位上的老爷子打招呼,然后转头,顿了顿,恰到好处的笑容,对坐在裴老爷子身边、如今依旧风韵犹存的妇人问好:“裴夫人好。” 裴家的二少爷与裴炀裴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在外面出生长到好几岁才被带回来的,随了母姓,就跟他至今不愿意改口管裴夫人叫妈一样,他也不愿意改掉他的姓儿。 不过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裴夫人也不强求,这么多年下来,生疏的一句“夫人好”,听得倒也习惯。 说话间他身后的男人动作优雅流畅地替他拉开座椅…… 会被带到这种场合,证明这男人就如同江易安的位置一样,是顾泓的家臣。他为自己的主人做这种事应该是水到渠成的,可是裴家的二公子却在那个瞬间明显怔了一下…… 那个表情怎么说呢,有点儿错愕,甚至……是有点儿心虚。 虽然转瞬即逝,但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会看不出来? 看起来儒雅而自律的裴家二公子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说点儿什么,可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二少。”身后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屈指轻轻敲了敲椅背,波澜不惊的沉和声音,出言提醒,“坐下吧,大家都在等你。” ——没有用敬语,没有称主人,甚至……还是一种略带命令味道的语句。 可是那个仿佛因为男人那个拉椅子的动作而僵住的人,好像一瞬间血液又开始流动,眼底的不安骤然退去,他转过头来,悠然落座,面对餐桌上所有人,恢复如初,恰到好处的笑容,恰到好处的亲近,无可挑剔。 其实顾泓和任白那档子事儿,此刻坐在餐桌上的这些人都是知道的。 当初顾泓到了可以被指派家臣辅佐的年纪,却拒绝了裴老爷子早就给他物色好的人,非要个外面的生人跟在身边那个至关重要的位置上陪侍的时候,鼻子比狼还要敏锐的裴家人就已经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只不过,按照裴老爷子的那种“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违背大原则其他事情就随他们自己去折腾吧”的教育方式而言,这样的事情,只要顾泓自己知道他在做什么,并且确定要这么做,那么他是不会去干涉的。 老爷子不干涉,裴夫人不方便管,裴铖懒得管,裴炀没立场管,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本来,顾泓要是喜欢,身边跟着这么个人陪他玩,只要不伤根本,那就无伤大雅,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任白“上任”之后,久而久之,裴家的人都觉得顾泓和任白的相处方式有点儿不对劲了…… 那种不对劲怎么说呢,就是跟他们原本想的那种“玩”的方法,相去甚远…… 就比如,裴家的二公子总是忍不住要观察他那个家奴的脸色。 那感觉就好像任白才是裴二公子的主子,并且正在用一根隐秘的线,主宰着他的一切。 这些虽然表现的并不明显,但本家这些人精一样的人却都看得明白。 这种事已经不是“玩”的范畴,虽然按照顾泓的处事原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他手里的产业开玩笑,但就算如此,裴家的二公子被一个外来的家臣摁在手里,这简直哪怕只是传出去,他们老裴家的面子里子也都不用要了。 最后,还是裴铖坐不住了。 从这点上来看,他这个做大哥的,虽然看不上自己的便宜弟弟,但还算得上认真负责。 顾泓和任白的事情是他自己亲自去查的,没让任何人插手,风声守得死紧,所以当顾泓被任白绑在刑架上被他哥抓个正着的时候,这事儿连解释都没机会了…… 裴铖勃然大怒,但是当时一巴掌下去打的居然不是顾泓而是任白…… 可是打完了骂过了,实际上呼风唤雨的裴老大对这件事却是毫无办法…… 人家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顾泓是个成年人,他不可能把人真的锁在家里禁足哪都不让去。 在这之后,他派人去查任白的底,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依裴家的消息网,明面上居然查不到任白的半点底细! 再往深了挖,就会触及粉饰太平下的那个暗黑世界,一旦他朝那边伸手,多年来双方维持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所以就算是裴铖,也不得不就此收手罢休。 于是顾泓和任白的事情也就始终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持续着…… 一顿各怀心思的饭好歹吃的相安无事,吃完饭老爷子要在院子里赏月,有夫人相陪,他们这些小的也就自便,裴炀随便敷衍了两句带着江易安就要走,刚绕出院子却被裴铖堵了个正着。 老大脸色不愉,盯着江易安的眼神阴鸷得跟钩子似的,江易安跟在裴炀身后依着规矩弯腰垂头行礼,裴炀却没什么正经地嬉皮笑脸地迎上去,“哥,等我是要跟我喝酒吗?先说好,刚才我被老爷子灌得多了,可喝不过你了。” 裴铖抬手拨开挡在江易安身前的裴炀,也不废话,朝那个依旧恭谨的男人抬抬下巴,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我找他。你先去车上等他吧,问几句话而已,总不至于吃了他。” 裴铖站在那里没动地方,甚至都没有往江易安身上看一眼瞧瞧那男人的反应,径自就说:“还问什么呀?我不是都跟你保证过了,林疏的事,跟易安真的没关系。” 裴老大没说话,看着江易安,冷笑一声,那眼神儿就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笃定。 裴炀了解他哥,这种表情,明显就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这才侧过身,看着始终不曾抬头的江易安,微微眯了下眼睛,眼底的眸光很复杂,是心里打鼓的紧张和压抑着的愤怒,“易安,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什么吗?” 江易安当然记得,他说…… 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如果你说你没有,不管我哥信不信,我都会阻止他来为难你。但是你明白,如果你在这件事上骗了我,那将意味着什么,此后如果我哥要办你,即使你是我的人,我也不能阻止他。 所以点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命的攥住心脏,他有点儿无法呼吸,但是声音却很平稳,“是,易安记得。” “那么,抬头,看着我哥的眼睛,把你昨天对我说的话跟他重复一遍。” 其实裴炀在护着他,江易安很清楚。 于是他依言抬头,看着裴铖的眼睛,目光安定一瞬不瞬,“大少,林疏的事,与我没有关系。” 裴铖勾着嘴角,跟看一只自动送到嘴边的猎物似的,“利害关系,不用我再跟你说一遍了,对吧?” 江易安低头,“是。” 正说话间,汽车的大灯光线突然打过来,灯光晃得几乎所有人都眯了下眼睛,裴铖和裴炀同时看过去,正好看见裴二公子顾泓的车从后面的小院里开出来,看样子也是准备回去了。 灯光一打,开到近前的时候反光膜后面倒也大致看得出轮廓——开车的是任白——这本来是没问题的,但是问题在于……裴铖和裴炀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副驾上的另一个人影并非坐在位置上,看那个高度比例,那人影比任白矮太多,低着头,分明就是跪在地上的! 裴铖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识地去看江易安,见他始终守着规矩没抬头,这才神色微缓,转过头的时候却怎么也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混账东西!简直无可救药!” 裴炀趁机借故摆摆手让江易安去后面取车,自己看着车子驶出大门在夜色里越来越朦胧的尾灯,摸摸鼻子,“二哥自己高兴呢,你就别跟着瞎cao心了,反正也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不是。” “也是,我自己的心都cao不过来呢。”裴铖难得的没反驳,闻言倒是冷冷笑了一下,挑着一边眉毛,看着宝贝弟弟的眼神阴测测的简直就是不怀好意,“自己cao自己的心也就够了,所以你也赶紧把你该cao的心cao起来,把你非要护着的这个人看好了。我要收网了,他要是再敢给我捣乱,我就真的废了他。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也护不了他。” “哎呦,哥你这是威胁我呢?” 裴老大看着弟弟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抬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少搁这儿给我打马虎眼,我今天既然会对他说那些话,怎么回事,我相信你心里多少也应该有数了。” 裴炀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微微垂下睫毛抿了抿嘴唇,终究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