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都是假的
第二天一早,段乌就径直去了藏宝阁。 侍从领了段乌进了雅间,雅间占地不大,但摆件都是极精美,譬如说墙上挂的画则是名家作的海棠春燕图,再譬如花架上摆了蝶歇叫出冬粉彩瓷花瓶,坐的椅子茶几等家具则是金屑木的,这桩桩件件家伙什都不难办,有钱的修士也能弄来一两件,但要是像这样弄个齐全,恐怕要破费一番财力,更别提像藏宝阁这样,仅仅是为了装点一间会客的雅间罢了。 这么做无疑是为了向客人展示藏宝阁的财力雄厚,什么样的宝物只要你出的起价钱,藏宝阁都能为你弄来,除此之外,还为了让客人安心,这么有钱的藏宝阁,又岂会贪图客人的财物? 因此藏宝阁的信誉极好,这也是段乌愿意来此鉴定的原因。 侍从请了段乌上座,又给上了一壶灵茶,得知段乌是来鉴定宝物的,便去请了位老供奉进来。 “不知客人想要鉴定什么?”老供奉问道。 段乌从乾坤袋里摸出两枚令牌,“我要你帮我鉴定这两枚秘境令牌的真伪。” 老供奉是有眼力的,令牌一拿出来,他便问道:“是十绝剑宗的秘境令牌?” “不错。” 老供奉点点头,示意旁边侍从上前。 侍从抬起一块红木方盘停在段乌面前,段乌将两块令牌搁在上面,发出“嗒”的两声脆响。 侍从接过令牌后就转身摆在了老供奉面前的长案上,又从门外端来一盆水摆在方盘边,又拿了两块灵丝棉织成的方帕同样摆在长案上。 老供奉在水盆里净了手,一边拿过一块方帕一边说道:“这是净水。” 段乌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这净水是一种奇特的灵水,没有别的作用,只是被净水碰过的手无法打开乾坤袋而已,这东西不止鉴宝的人用来让客人安心,赌场里是用的最多的地方。 两柱香后,老供奉才放下两块令牌,说道:“这两块令牌一真一假。” 等到走出藏宝阁后,段乌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敢置信的是那越仪竟然真的这么好心,还给了他令牌,这事要放在任何一人身上,段乌只会觉得那人是正人君子,可是放在越仪身上,段乌总觉得奇怪。 正这般思索着,忽然一个娇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接着肩膀上就落下一只手。 “喂!”越仪拍拍段乌肩膀,见他回过头才挑眉一笑,“怎么样?这下信我说的了吧?” 见段乌不答,越仪并没有不悦,反而仍旧笑意盈盈,“对了,你是找赵老先生鉴定的吗?听说他技术是这望南城里最好的,喏,就是大厅里那位穿青袍的。” 段乌顺着越仪手指的方向向门内看去,大厅里确实有个穿青袍的老者在巡视,身边围了一圈管事,想来这就是那位技术最好的赵老先生了。 “不是他鉴定的。” 越仪失望的“啊”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他鉴定的呢。” “你为何帮我?”段乌凝视着越仪。 越仪嘟起嘴道:“你就是这么对待帮了你的‘恩人’的?”他特意在“恩人”两个字上下了重音。 “你想要做什么?” 越仪更加不满的翘起了嘴,“起码得请恩人喝杯茶吧?”接着眼神一转,道:“我们去你住的地方吧?好商量商量你给‘恩人’的谢礼~” 段乌没法拒绝,正好他也想知道这个骗子想要做什么。 等到了段乌住的客栈后,越仪自来熟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扣了扣桌子,“茶呢?” 段乌翻起一只杯子,拎起茶壶,倒了八分满。 越仪捧起茶盏,牛饮了两口,咂咂嘴道:“味道一般,只配解渴用。” “你要什么?”段乌坐在圆桌另一面的凳子上问道。 越仪翘起嘴角,“我要你先发天道誓!从此以后绝不会杀我!这可是前提条件~不然我帮了你,你反而因为之前过节要杀我不肯给报酬怎么办?” 段乌定定看了他几秒,越仪不甘示弱的回瞪,最终还是段乌移开了视线。 “你帮了我,我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天道誓我会发,但要改点细节,在你不对我有敌意时我才能不杀你。” 越仪气的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喂!你这样发誓的话岂不是太过分了?!我可是你的恩人唉!” “我不觉得过分,难道,你对我有敌意?” 越仪“哼”了一声,双手环在胸前,“我现在可是对你‘敌意’大得很!发个这样的天道誓还不如不发!” “那你要如何?” “我不杀你时你也不准杀我如何?” “可以。”段乌点了点头。 接着,在越仪的催促下两人发了天道誓。 “好了,现在誓也发了,你可以说出你想要什么了。” 越仪依旧是笑的模样,“我想要的很简单,”他停顿了片刻,见段乌没有发问,才停下了卖关子的举动,“我要100块中品灵石……” 段乌颇为疑惑的望向他,越仪知道他在想什么,100块中品灵石可兑换一万块下品灵石,听起来倒是颇多,但实际上连练气期的修士努力个几年也能攒的齐,因此这灵石对于越仪帮他的忙而言却是少了,还没等他疑惑多久,越仪又说道: “我还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谁?” “这个人你也见过。”越仪撩起脸庞的发丝,“就是那位昨夜要杀你的人~” “可以。”答应下来后,段乌问道:“我还没问你,那人为何要杀我?” 越仪听后哈哈大笑,笑得几乎要倒在桌子上,“我偷了他调包来的令牌后留下了一张字条,你可知上面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段乌不解的问道。 “我写了……写了……”越仪笑得简直要岔了气,“我写了你是我夫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估计要气死了!投怀送抱的情人居然是失主的老婆哈哈哈,他找不到我,所以他只能杀你!” “你!”段乌气极,但想到越仪也帮他找回了令牌就硬生生将气压了下去,“我会帮你杀他,可我昨晚没看到他的脸。” “这无碍,那人名叫许华升,现在落脚点在城北积梁街最里面的倒数第二间院落里。”越仪说的很顺溜,接着又道,“在你杀他前我想再看看这两块令牌可以么?” “你看它做什么?” 越仪横了他一个眼波,“怎么,这么一件小事就不乐意?” 段乌犹豫了片刻,还是摸出了两块令牌,假的那块被段乌刻了一道印记以作区分。 越仪捏过来,将两块都把玩了片刻,接着目光一凝失声道,“没了?!” 段乌眉头微皱道,“什么没了?” 越仪将两块令牌举给他看,“那许华升的法宝是寒针,我当时亲眼看见他在真的那块上做了个记号,留下一个极小极小的针眼!可是这两块上面都没有了!” 段乌听后也是目光一凝,抢过两块令牌仔仔细细一看,除了他做的记号外,两块上面都是光滑无比。 越仪在旁悠悠道,“你若不信,可以请了赵老先生来此鉴定,他可是望南城公认的鉴定大师。” “我刚刚才鉴定过……” 越仪听后挑眉道,“许是鉴定的时候调包了呢。” “他用了净水……” 越仪幽幽道,“许是侍从调包的呢。” 段乌皱眉,“我在场盯着的……” 越仪飞了个白眼,“你确定你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盯着吗?” 接着又道,“你还是赶快请了赵老先生来此处再鉴定一次吧,若是没问题那皆大欢喜,若是有问题,那……” 段乌听到后立刻收了两块令牌,“你在这里等我。”话音未落就匆匆离去。 越仪微微笑了笑,悠哉悠哉的坐在凳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细品起了刚刚那壶劣茶,真是奇怪,刚刚如何品尝都觉得这茶不堪细品苦涩难咽,而现在喝起来却是苦后回甘还能一尝,这也是心境的变化吧,越仪得意的翘起了腿,脚尖一甩一甩,引得身上挂的佩饰一阵响动。 没一会儿功夫,段乌就回来了,同他一道来的还有一位青袍老者。 段乌没有多说废话,只是请了老先生坐在桌前,关了门后就将两块令牌都拍在桌上。 越仪还是坐在桌子一旁捧着个茶杯悠悠的喝着。 段乌端坐在桌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赵老先生。 一番检测后,赵老先生放下两块令牌,段乌问道:“怎么样?” 老先生摇了摇头,“两块都是假的。” 段乌的脸色一下阴了,黑沉沉的仿佛要杀人。 越仪在旁边道,“能做出调包这种事的只会有一人。”说着又捧起了茶。 段乌一把握住那黝黑沉重的剑,直接破开窗,一个起跃就跳出窗台向城北飞去。 越仪见他走远后,一把抛了手中握着的茶杯,直接摸上桌上其中一块令牌! 茶杯落在地上碎裂成片,越仪从乾坤袋中摸出10枚中品灵石和一瓶丹药抛给了那“赵老先生”,“你要的东西,那人回来后你的性命估计难保,我劝你现在赶紧离去。” 说着不待赵老先生有什么动作,也是从窗户直接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