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是什么B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方舟不知不觉对自己发出了哲学三问。 阿西吧,毁灭吧这世界!他为什么和连逸睡到了一张床上还深入交流!为什么深入交流了还要缠绵不休?现在吧,方舟,已经不是怀疑人生这种程度了,而是在思考,天为什么还没有塌下来,地球为什么还没有爆炸,人类为什么还没有灭亡这种生死存亡的问题了。 如果现在突然世界末日了,他做过的这些蠢事,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了?方舟回想起来自己一路上上过的贼船,得把世界毁灭个好几遍才能让记忆清零吧?他得喝几碗孟婆汤才能忘掉这尴尬的一切,现在重新投胎还来得及吗?方舟捂住了隐隐作痛的额头。 连逸非常坦然地起身了。他坐起来,被单滑落露出布满斑斑吻痕和抓痕的胸膛,性感又暧昧。他摸了一下方舟的肩,说:“小舟,怎么了,还疼吗?” 原因是昨晚alphacao进beta生殖腔时beta又痛又叫,都不知道是爽还是疼。 方舟两眼放空地看着连逸。连逸一看方舟的神情就明白了,他摸了一下方舟的脸颊,又亲了一下方舟的嘴唇,说:“这不是小舟的错,要怪,就怪我吧。” “我喜欢小舟很久了。” 方舟的眼里逐渐找回了神采,是因为,他又听到了另一个惊天消息——什么!?连上司说喜欢他? 连逸摩挲着方舟被吻得微肿的嘴唇,说:“是的,昨晚的事,我想对小舟做很久了。我都是故意的。” 咣咣咣、铛铛铛……方舟脑子里像是塞进了一个挂钟,在疯狂地摆动和打鸣;又像住进了一整支装修队,不仅把四面墙都拆了,地板都给撸起来烧了。 “你、你喜欢我?!”方舟还是不可思议的状态。 “对啊,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连逸暧昧地看了一下方舟的身体,又看到他腰上的指印,和大腿间的吻痕。 方舟打了个激灵,信息量太大,他已经处理不过来了。 “我——”连逸忽然用嘴唇堵住了方舟的口,唇瓣轻贴,“不必现在就回答我,小舟。你可以好好考虑,谁比较适合你。你对昨天晚上我的表现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我们还可以试一下……” “满意!满意!”方舟制止了连逸伸向他下身的手,然后又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连逸暧昧地冲他眨了眨眼,笑容愉悦。“你放心,我不是会强迫你的人,我们很合适。” “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我的提议,小舟,我们在一起很愉快,不是么?我对你很有耐心。”连逸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限于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 连逸的一通cao作把方舟给整懵了,本来他应该质问连逸为什么要欺骗他的,但连逸突然表白,让方舟晕头转向起来。他现在一看到连逸的眼睛,心脏就左冲右突跳不到正常的频率上去。偏偏连逸还爱笑,见着方舟眼睛弯弯的,时不时提起来: “昨天晚上……” 方舟恨不得跳上去把连逸的嘴巴捂住,但他现在又不敢这么做。以前他不知道连逸喜欢他时一切动作都是正常的,现在他知道连逸对他的心思后,所有动作背后都别有用心起来。比如说连逸经常洗完澡就围一条毛巾在他跟前晃,或者裸着身子围一条围裙在厨房里做饭,以前方舟愣愣的以为连上司单纯地是身材好,敢情都是勾引他。 方舟捂着自己的脸,恨不得把脸皮刮下来洗几遍,这也太丢人了。他为什么这么蠢!他得瞎到什么地步才看不出来连逸的意图啊!现在连逸还拿捏住了方舟的七寸,只要连逸一提起那天晚上他和方舟的“彻夜♂交流”,方舟就方寸大乱,支支吾吾,想尽办法遮遮掩掩,连逸也得以达到自己的许多♂目的。 但连逸和温氏兄弟不同的一点在于,他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 比如,他明知道方舟现在躲着他,也没有束缚方舟的自由,而是仍待他像以前一样。这让方舟有种温水煮青蛙的错觉。人对于对自己好、喜欢自己的人,本能地没有防备,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还戴上了一层滤镜,无论他做什么——唉,都是因为太喜欢我了的缘故。方舟现在对连逸正是处在这样一种滤镜之中,他不太忍心拒绝连逸——连逸态度明确地表示不接受“是”以外的结果,面对着连逸时时跟着他旋转的“深情”的目光,方舟也觉得说出“我可以”以外的词语太过残忍。 某日,在连逸出门聚会时,方舟独自来到酒吧买醉。 在连逸家中住了一段时间后,方舟逐渐放下了刚逃出来时的警惕。他明白温氏兄弟还在找他,但也知道了温氏兄弟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可以像上帝一样觉察每个人的行踪。方舟裹紧了风衣外套,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趁着夜色,他出来活动活动。 现在天气渐渐变凉了,一层秋雨一层凉,冰凉凉的雨水打在行人寥落的街道上。夜色既黑,温氏兄弟想找到他就没那么容易。方舟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想想将来,尽管他现在身上的关系,已经纠结成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了。 beta独自在吧台买醉,酒吧中灯光昏暗,他打扮又低调,的确不惹人注意。只是他琥珀色的龙舌兰酒,一杯接着一杯灌下肚中,时间久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 青年皮肤白皙,五官淡淡的,有一种与世事无干的清秀。乐辰和朋友在旁边喝酒时就注意到了,看了几眼觉得好看,又有些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喝了大半夜酒上头来,朋友们都找到妞儿或者少爷玩去了,乐辰喝干了杯中最后一点酒,冰块骨碌碌转着。他打了个酒嗝也开始猎艳了。 乐辰拿着酒杯,故作潇洒地坐到方舟身边,先十分sao气地甩了一下头发,见身边的人根本没注意他,才知道媚眼抛给瞎子看了。他故意咳了一声,又用自己训练许久最帅的一个姿势,声音深沉地对方舟说: “帅哥,一个人啊。” 方舟正心烦着,见又来了一只苍蝇,就挥挥手说:“没空,不约,滚。” 乐辰定睛又看了几眼方舟,见beta样貌只是清秀,但眼角眉梢的忧郁,不知为何又透露出一股媚气。他有些口干舌燥,beta好啊,结实耐cao上下两用啊,他拉住了方舟的手臂,说:“别啊,别这么冷淡,帅哥一起聊聊呗……”方舟这才转过头给了他一个眼神,但他只是不耐烦地把乐辰的手臂甩开了。 方舟转过来时,乐辰也终于把他全脸看清了,然后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越发清晰。乐辰想了一会儿,突然一个灵光,他指着方舟说:“你不是、你不是温家那个小弟夫吗!我们之前在那酒会上还见过的!” 方舟见乐辰识破了他的身份,条件反射地就踢了乐辰坐着的高脚凳一脚,乐辰“哎哟”叫一声,身子旋转差点没掉下去。见响动把酒吧里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方舟按着乐辰的脑袋又“啪”一下子按在了吧台上。可怜的乐辰,引以为傲的帅脸被泡在了酒水里,嘴巴也贴着吧台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唔唔、你不是……唔唔……被温家悬赏吗……”方舟见乐辰越说越多,把他脑袋按得越深,见周围的人看着,方舟淡定地说了一句:“他醉了。”众人才把头又转回去了。 乐辰差点没在酒里淹死,才大难不死地知道该闭嘴了。方舟渐渐松了他的脑袋,乐辰沾着一脸酒水坐起来,见方舟仍紧盯着他的嘴,他竖起一根手指堵住自己惹事的唇瓣,用唇形道:“我不说了。” beta酒喝多了,现在动作都有些放纵,手指细长地搁在酒杯上,显得很漂亮。乐辰缓过来之后色胆又起了,他侧身缓缓靠近了方舟,小声说:“你真大胆啊,想不到你在这里。” “关你屁事。”方舟说。 “别啊,咱们也算有缘吧?上次咱们不是聊得挺开心的吗?后来到底咋样了,你说说呗。”乐辰不仅有色心,还有八卦之心。 想起上次见到这个富二代,方舟心里顿时又警铃大作:“我记得你是alpha!离我远点!” 不对,这个人在他身边半天了,他怎么没有和别的alpha一样闻到那种侵略性的气味? 乐辰嘿嘿笑了两声,说:“别啊,其实我是beta。” “那上次怎么回事?” “喷了点alpha香水嘛。出来谈生意,扮成alpha比较方便。” 方舟现在是满脸不相信,经历过被温乔、温崇、连逸等一干人等骗,方舟已经从诈骗组织底层目标,进化成了高层目标。他说:“我不相信,滚,离我远点。” 乐辰也不知道方舟是怎么了,怎么性情大变,和上次挺好说话的beta青年不大一样。但他是个脾气非常好,很宽容大度的人,说:“怎么就不相信了呢?我是乐辰啊,上次我们见过的。不信你再闻闻,我和你一样,都是货真价实的beta。” 方舟现在已经被alpha和omega这群特殊人士搞得精神失常了,他深深认定,alpha和omega这群人就和他们的性别一样,与beta之间存在着天堑般的鸿沟,对于他们的千层套路方舟是无能应对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 方舟认真地盯着乐辰的眼睛问:“你是A、B、还是O?” 乐辰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交朋友还要先查性别吗?偶尔扮一下alpha,也不是很稀奇的事情嘛,他违法犯罪了?乐辰说:“我就是beta啊,真真的!” 方舟不相信,说:“你拿身份证出来看看,我不信。” 乐辰晕了,他不知道方舟还兼职警察,但他还是把身份证拿了出来,说:“你看吧,我不骗你。” 方舟见到乐辰身份证上的“B”,浑身的戒备才算是放下来了。他现在对一切性别为A或者O的生物接近他的目的都要打一个深深的引号,alpha再怎么善解人意,最后也是要脱他衣服;而omega娇娇软软的,真疯起来也有温乔这种类型——方舟打了个冷战。 还是beta好啊,方舟深深感觉到,只有和他一样性别的生物,才是安全无害的。 乐辰见beta突然放松了许多,也不知道他是beta有这么重要么?但无论是beta还是alpha,他心里的小九九是不少的。从上次见方舟就开始了。对于beta来说,体位不重要,对象才重要。他也不是那么有责任心的人,见方舟落单,也没有正义感充足到去报告温家消息,人家家务事他才不管呢,况且上次温崇还想给他小鞋穿。 乐辰微笑着靠近了方舟,说:“怎么样,查清楚了吧?如果你想了解更多,我们可以单聊~” 见着乐辰接近他的面孔,方舟突然又问了一句:“你是什么B?” 乐辰懵了,“什么‘我是什么B?’” “你是偏上的B,还是偏下的B?”方舟直瞪瞪地盯着他看。 “偏、偏……”乐辰舌头开始打卷儿,他见方舟认真的眼神,知道答错了今晚的鸭子恐怕就飞了。但想不到这beta这么野啊,现在就开始商量性癖了,乐辰舔了舔嘴唇,答了一句:“偏下的。” 方舟放松下来了。 乐辰知道他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