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似双丝网(双儿被允嫁给少爷)
惊蛰过后不久,二月一过,气温转升,春雷乍动,春雨绵绵而落,万物生机盎然。但常是乍暖乍寒,尤其让人深感寒气透骨,沉重凝冷,暗叹一声,冻煞人也。杨花一开,子规鸟便是落在了那花繁似锦的枝头婉转吟唱,迎着那春寒料峭,一声又一声啼鸣着,仿若在劝解着那行道迟迟中的不归人应当归家了。 春雨细密而幽绵,京城都笼罩在阴雨连绵的阴霾之下。荣战王府的大门被人扣响了,开门的人却是瞧见了已经淋雨浑身湿透,落汤鸡似的司徒澈。李管家望着司徒澈浑身湿透,满身污浊的模样,唯有那双眼睛还是清明如镜子一般,他不由叹息一声,将这可怜巴巴的人儿悄悄地引进了王府。 司徒澈回了自己原来的住所,换了身干衣服,窝在被子里,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他一脸希冀地望着不远处紧闭着的房门,他期待着穆辰能过来,哪怕是过来瞧上他一眼,过问一下自己,他便是心满意足了。并且他还想亲口问一问,问靳诀中意自己的事,兴许会要了自己去,王爷到底是会允还是不允。司徒澈打心眼里这般思量,毕竟自己还是王爷养大的,好歹王爷与自己也是有情分的,应该不会将自己轻易许了人吧? 司徒澈如同怀春少女一般,期待着穆辰的到来,等啊等,一天,两天,三天……整整十日过去了,司徒澈没有等来穆辰,一天一天,他从有些失落变得渐渐失望。直到第十一日,王府的仆从照常给他送来了吃食,司徒澈怀着一丝期待,再次询问王爷会不会来看望自己之时,那个仆从却是笑盈盈地望着他,贺喜道: “恭喜司徒都尉啦!靳家三公子已经前来王府提亲了,王爷已经应下了,还当着靳府提亲队伍的面,收了司徒都尉你作为义妹,嫁去靳府。虽然公子只是个平妻,不过好歹不是偏房妾室,听闻靳府三公子才貌双全,想来靳家也是个好去处。” 那仆从笑得谄媚逢迎,一脸讨好之色,司徒澈听到这消息后,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已是绝望到心如死灰。 “我不信!我不信!王爷怎会将我许了人家!我打小便跟着王爷,王爷怎会……” 司徒澈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直接从床上下来,赤着脚飞也似的跑了出去,路上还被尖利的石子硌伤了脚心,司徒澈不顾脚上疼处,直接飞奔到了穆辰的院子外面。守在外面的守卫拦住了司徒澈,虽然守卫们都认得眼前之人是司徒都尉,可是王爷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也不敢轻易放行。 “王爷!王爷!您果真将属下许嫁了吗!王爷……王爷……” 司徒澈被人拦在外头,望着那禁闭的院门,他撕心裂肺地嘶吼着,他期待着穆辰能一口否认,期待穆辰骂他一顿,说他只是胡思乱想。终于,屋子里的人,还是如同被触动了一番,冷冷地说了句: “放他进来!” 司徒澈如愿进到了穆辰的屋子里,此刻司徒澈因为没有梳洗更衣,却是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落在肩头后背上,一身白色单薄的寝衣包裹着司徒澈还未发育成熟的清瘦身子,那张秀气可人的脸蛋儿更是写满了委屈与气愤,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穆辰竟然一时间愣怔了,不知作何,只是默默不语地凝眸望着司徒澈。不肖片刻,穆辰却是回归理智,眼也不抬地继续看着手中公文和朝中大臣们的折子,一言不发地把司徒澈干晾在一旁,不予理会。 “王爷……您果真将属下许给了靳府三公子吗?” 司徒澈忐忑不安得问着,期待着穆辰矢口否认,可等来的却是令人刺心的一句话。 “能用一个小小都尉换来靳府的支持,与靳府交好,这样好的筹码,怎么可能不接受?本王已经许了你本王义妹的名号了,下月初二是个好日子,本王给你着意添了许多嫁妆,必定让你从王府风光出嫁!” 望着穆辰那说话时利欲熏心般的嘴脸,司徒澈方知何为自视甚高,何谓自取其辱,何谓心灰意冷,他强颜欢笑着,想做最后无谓的挣扎,只得是苍白无力地发问道: “属下自八岁时被王爷救起后,便是日夜跟着服侍王爷,已经四载有余。而今属下不过十二,且是男子,如何能嫁的了人?不如王爷再留属下在身边伺候几年,待属下学好了规矩,到了适合婚配的年纪,王爷再把属下许人也不迟啊!” 司徒澈那般卑微地乞求着穆辰,一双葡萄似的大眼里透着晶莹的光芒,似是泪花在眼眶周围打转。穆辰只是微微一怔,却是猛然起身,缓步走向了跪在了大理石地板上的司徒澈面前,唇角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戏谑。 “若是要再留你几年,本王也不是不能答应,这还要看司徒都尉你自己的本事了。想伺候本王,不如让本王试试你够不够资格?” 穆辰说罢,一只手便是直接拎起了司徒澈的衣襟,另一只手搂着司徒澈纤细无赘rou的腰肢,一个凌厉霸道的吻便是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在了司徒澈双唇之上,开始攻城掠地。穆辰喘着粗气将司徒澈的下颌钳制住,没有丝毫的温柔手软,一双眼睛已经布满了情欲的红血丝,司徒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望着穆辰如同沉醉一般疯狂啃噬着自己的双唇,就像是当初自己撞见穆辰在房间里宠幸一个丹青阁的小倌时的那种布满侵略性而不带丝毫怜悯和感情的模样,就宛如一头发情的野兽一般。 司徒澈简直不敢相信穆辰竟然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粉头小倌凌辱对待,直到穆辰用舌头探入了司徒澈的口壁之内,开始拨弄起那条木讷的舌头之时,司徒澈猛然清醒,用力地想要推开穆辰。穆辰却是一只手制住了司徒澈胡乱推搡的双手,一只手就要去解开司徒澈的衣带。司徒澈的下颌失了掣肘,司徒澈便是发狠的用力咬了一口穆辰还在痴迷地挑逗他的舌头,穆辰吃痛的直接掌掴了司徒澈。 司徒澈吃了穆辰一记耳光,却是偏着头,如同疯癫一般的狂笑着,那笑声如同哭泣一般,带着几丝凄凉哀怨。 “哈哈哈哈……堂堂王爷竟然对自己的义妹下手,当真是荒唐至极!王爷您可是将我许给了靳家三公子,若是我非完璧之身,王爷又该如何交代!” 穆辰眼神冰冷,居高临下地望着那瘫坐在地,左脸脸颊还带着红红指印的司徒澈,他吃痛的摸了摸被司徒澈咬伤的舌头,出离愤怒的摔门离去了。走之前,却是抛下愤怒却又轻佻嘲弄的一句: “真是无趣!养了你四年白养了!还不如那勾栏瓦肆里的小倌乖顺!” 司徒澈此刻已经如同跌入谷底一般,王爷的冷漠,薄情,寡义已经将他伤的体无完肤了,司徒澈万念俱灰,起身之时,唯觉透骨酸心,怅惘失意至极,他拖着麻木沉重的脚步默默离开了穆辰的房间。殊不知,庭院里假山背后的穆辰却是静静地凝望着司徒澈离去的落寞背影,又何尝不是痛心入骨,心如刀割。一旁一袭黑衣的燕护走了出来,望着穆辰神情恍惚的烦闷模样,不禁出声提点道: “王爷,司徒都尉是一定要嫁的!那时候,我们的人才方便将靳府的反贼一网打尽!王爷切不可因为一时心软,便是耽误阻隔了大业!” 穆辰摆了摆手,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冷峻理智,道: “不必多言,本王心里有数。本王只希望这一步棋,能将穆戎瑾在靳家势力彻底扳倒,永绝后患!” 穆辰所说靳家反贼,便是当今王上,穆戎瑾,在靳家所培植的势力,穆辰作为摄政王,怎么可能让穆戎瑾拥有安国公和靳府这一强大后盾作为支持。纵然穆辰表面与靳诀交好,可是从司徒澈与靳诀相遇之事开始,就已经是他布好的一个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