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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少年跪在昏暗的房间中间,尽管没有旁人,却依旧保持着标准的跪姿。

    双膝分开,双手交握在背后,头部略微低垂。尽管如此那挺直的腰背让眼前的人看起来并不狼狈——如果忽略因长跪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汗,还有,右脸上清晰可见的掌痕。

    听到门外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少年瞳孔微缩,有点涣散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明,却是松了一口气,赶紧细微调整自己的姿势,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尽量让背部更显挺拔。

    门被打开了,少年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脚步声越来越近,少年的心跳也逐渐加快,却依旧低着头垂着眸。直到——那双熟悉的皮鞋进入视线。

    “…主人。”或许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声音带着丝沙哑,还有一丝颤抖。

    但来人并没有应答。

    无声的沉默让昏暗的房间更显压抑。

    这让少年的心情更加沉重。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主人的怒气。

    突然下巴被粗暴地抬起,对上男人深幽的眼神江景谦赶紧垂下了眼眸。

    “呵,现在倒是乖巧。”陆乔禹端详了一会儿眼前人的顺服,松开了手,嘲讽一笑。

    少年回到原来标准的姿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顺,“景谦..不敢。”

    冰凉指尖轻划过脸上的指痕,却在触及的瞬间,引得跪着的人狠狠一颤,险些向后退去。如此强烈的反应倒是让陆乔禹一愣,但随即眯起的眼睛里依旧满是寒意。

    "抱歉,主人。"语气中的惶恐更甚,江景谦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脸重新贴到男人的手中,讨好地蹭了蹭。

    但陆乔禹似乎没有在意他刚才的没有规矩,只是用指尖在肿痕上轻抚,然后用近乎温柔的语气问道:“害怕了?”

    抿了抿嘴唇,江景谦摇头。

    “啪——”

    “看来你的规矩真是越学越回去了,问话不答,是我教你的?”语气轻飘,下手却是极狠的一巴掌。

    没料想到如此狠厉的一巴掌,江景谦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奴隶错了,主人。”右脸上是火辣辣的余痛,肿痕似乎高出一层。

    听着江景谦换了自称,陆乔禹挑了挑眉,“那就是委屈了。”

    “奴隶不敢,主人。”江景谦平静道。

    显而易见的点火,陆乔禹弯腰拉住奴隶颈上的项圈,在他的脸上轻拍了两下,然后坐到了前面的沙发上。“学不会怎么说话。你上面这张嘴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

    “掌嘴。”不容辩驳的两个字传到江景谦耳朵里,他的睫毛颤了颤。

    清脆的一声,使了全力的一巴掌,对自己毫不留情,却让陆乔禹皱了皱眉。

    一下又一下,丝毫没有减轻力道,明显的赌气。

    “停。”陈述的语气,夹杂着一丝怒意。

    闻言,江景谦堪堪停住了自己的手,干脆放了下来,心中更加酸涩,没有回话。

    陆乔禹心中轻叹一口,“跪过来。”

    刚刚跪定,冰凉的物件贴上了脸颊,是一把戒尺。眼泪终是被逼了出来湿了眼眶。

    陆乔禹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让江景谦没由来感到一丝尴尬,通红着双眼,吸了吸鼻子。

    “为什么罚你?”

    “因为奴隶不会说话。”略带着点哭腔,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江景谦。”语气中的威胁分明。再不好好回答就太不识趣了。

    “....因为我在外出言不逊让您丢脸了。还有刚刚没有及时回话,并冒犯了您,主人。”

    “第二条,算你对了。至于第一条——”戒尺贴着脸颊慢慢移动到了唇上,笃定地说,“你根本不觉得你错了,不然也不会是这个态度。江景谦,反省了那么久,你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

    “二十下,长个记性。”没有要让奴隶回话的意思,陆乔禹直接下了判决。

    戒尺狠狠地抽在了已经泛红薄肿的脸颊上。没过几下,牙齿咬破了嘴里的软rou,感受到一丝腥甜。

    “牙齿松开。”

    “..唔...”戒尺撬开了咬紧的牙齿,粗暴地捅进了嘴里,粘上的口水又被涂在了脸上。

    江景谦只好放松了脸部的肌rou,迎接责打。

    二十下过后,脸上已经通红发肿,深红色的戒尺印记清晰可见,连眼尾都已经发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谢谢主人。”咽了咽口水,口齿有些许含糊,道谢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放下戒尺,陆乔禹的手指抹去江景谦眼角的眼泪,又带着湿意顺着下颌线摩挲着奴隶肿起的脸颊,“记住这个教训。想想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时候该说,该说的时候想清楚再说。还有,有些话说出口前,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不然——这脸上的疼都算轻的。”

    “我知道了,主人。”脸上被指尖轻轻触碰到都感到疼痛。

    虽然还没想清楚,但江景谦知道真正要算的账还没有开始。果然——

    “去拿条鞭子过来。”

    这种情况下,江景谦自然是不敢走着去的,俯下身,以标准的姿势向柜子爬去。

    在几个鞭子中犹疑了几下,想起主人不同于寻常的怒气,江景谦狠下心又带着几分自己没有察觉的赌气成分,叼起了不曾动用过的重鞭。

    嘴上叼着沉重的鞭子,又要注意不留下齿印,爬行变得艰难了许多。

    终于爬回沙发前,江景谦将鞭子高举双手递给他的主人。

    陆乔禹看了眼他拿的鞭子嗤笑一声,并没有接过。他径自走到一边调整好悬挂装置,然后取出一捆麻绳开始不紧不慢地做细致的消毒工作。

    江景谦高举的手却不敢放下。

    随着时间过去,高举的手如铅般沉重,已经控制不住得隐隐发抖。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还有一滴汗水顺着脸流下,嘀嗒落在毛毯上。

    就在江景谦快要撑不住前,陆乔禹做完了准备工作,走到江景谦面前,取下了他手上的鞭子。

    重物突然被取下,江景谦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已经僵硬的手臂。然后在示意下爬到了悬挂装置下。双手高举过头顶,粗糙的绳子绕过双乳,悬挂的高度仅仅足够前脚掌着地,维持这样的姿势实属不易。

    陆乔禹调整好他的姿势便不再碰他,看不到背后的情形,江景谦只听到了自己心脏紧张的怦怦跳的声音。

    鞭子在空中划过半弧,“嗖”地一声划破空气,又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让江景谦猛地一抖,险些站不住脚。

    “你觉得,”调整好甩鞭的角度和力度,陆乔禹沉声问道。“拿这条鞭子,该打多少下?”

    “三……三十。”江景谦颤声回答,尽管对那鞭子实在发怵,但他仍然报了一个似乎能让男人接受的数字。

    不知是不是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江景谦听见在短暂的沉默了几秒后,陆乔禹更加冷硬的回答,“……如你所愿。”

    带着破空声鞭子直接贯穿了整个背部,白皙的皮肤上赫然肿起一道随时可能破皮的血痕。

    “啊——”凌厉尖锐的疼痛冲上头顶,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江景谦仍是忍不住惨叫出声,头部向后高高扬起,露出脆弱的脖颈。

    陆乔禹阴沉着脸似乎对这惨叫充耳不闻,待奴隶喘息了几口气,消化痛楚后,丝毫不减力道地抽下了第二鞭,平行于上一道痕迹。

    江景谦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齿,浑身的肌rou在鞭子落在身上的那一刻骤然紧绷,肩胛骨猛烈紧缩,连呼吸也停滞了几秒,被捆绑着的双手紧握在一起,用力过度蜷缩的脚趾已经失去了血色。随后在喘气的起伏中,支撑着整个身体重量的腿部微微发抖,额头早已布满冷汗。

    “……主人!主人……求,求您……“江景谦终于忍不住呜咽着发出破碎地求饶声——虽然不带任何希望,毕竟男人一旦下达惩罚向来没有饶过的时候。

    陆乔禹闻声停下了鞭子,走到奴隶身旁从后面环抱住他忍不住发颤的身子,拿鞭柄挑起他的下巴,与他对视。湿漉漉的眼眸带着凄切的哀求,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糊满少年的脸,加上脸上的红肿,看起来煞是可怜。

    “错误地估计自己的承受能力,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没有了解清楚情况,不考虑后果,你一直这么不自量力吗?”陆乔禹认真地盯着江景谦的眼睛,“如果我真的是在盛怒之下,奴隶,你觉得现在是什么结果?”

    疼痛叫嚣着占据江景谦的头脑,但他不得不费心分出精力分辨主人的话。在听清楚陆乔禹的话又联想道之前他一再强调的“掂量后果”后江景谦浑身一怔,却不是为了现在的处境。他想到今天下午的情形,好像突然明白为何男人如此生气了。

    看见江景谦的反应,陆乔禹也明白他一点就透,于是继续说道:“冲动一时,只想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今天在外面也是一样,这种聚会上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背景。是,你知道我能护着你所以有恃无恐,但是要是超出我的控制了呢?我不敢想,也不想再体验后怕的滋味。”

    江景谦听着一阵后悔,为自己的莽撞,也为自己刚刚心中的不服气。原本心中堵着的一口气一下子xiele下来,整个人都蔫蔫的。所有的内疚、懊悔都钻进心里去,江景谦不安地动了动。

    陆乔禹轻轻抚摸着奴隶的脑袋以示安抚,接着说道:“知道你生气委屈,当众落了你的面子。到家后又没控制住怒气直接甩了你一巴掌让你滚来调教室,这是我没处理好,给你道歉。”

    江景谦闻言猛然摇摇头,想说什么却被陆乔禹制止了。

    “这回让你一个人跪那么久也不是故意冷落你,我也需要冷静整理一下思绪,也想让你冷静自己反省一下,谁知道尽在这儿和我赌气呢?纵着你太久了,惯的你了。现在还和我赌气吗,嗯?”语气放缓了下来。

    “主人……”江景谦只觉羞赧,往后小幅度蹭了蹭陆乔禹的脖子,一声主人拖着长长的尾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知道小奴隶真正认识到了错误,陆乔禹的脸色也终于柔和了下来,任着江景谦的小动作,揉了揉奴隶蹭得他发痒的毛发,甚至还带上了一点笑意。

    虽然主人在平常一直很温柔,但在惩罚中向来原则性很强,从来没在惩罚期间放软过态度,更别说放低姿态。思及此,江景谦更加内疚难过,心中酸楚地仿佛能捏出水来,“主人,对……”

    道歉的话刚出口,就被放在嘴唇上的手指打断,“嘘——奴隶,我现在不想听见你的道歉。既然清楚了自己的错误,那你也该知道该有的惩罚,少不了。”收回了之前的温柔,声音冷了下来,陆乔禹又变回严厉的主人。

    “奴隶,你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得到教训,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