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七、问答(下)
“殿下,民为重,君何置之?” 曲钺咄咄追问。 姬苏一笑。 “君乃天授, 命承天神,来到凡间代神管理人世间,故君以民重,君重于民,民当爱之敬之。” “然武帝残暴不仁,害民性命无数,又无端侵略他国,种种行为,何谈君以民重?何谈民当爱之敬之?” 曲钺驳道,冷笑一声,直视姬苏双目。 姬苏是不赞同武帝的性格与行事作风的,可在外人前听到如此鄙夷之说,却也不肯随便就被人驳倒,他心中电转,面上却不显,而是反问了一句:“汝之国强大,国主就止步于眼前不肯再进半分?” 此话一出,蒙人沉默了一会,叹道:“殿下伶牙俐齿,在下诚服。然武帝不敢苟同之。” “吾父在位,大胤可乱?民可不聊生?居可无定?可苛捐杂税?商贾不兴?”姬苏又抽出长兵,挽了个剑花,剑尖直指蒙人。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汝自叹侠士,可做到如此?吾父不仁,杀人万千,却活人千万,强国盛世,他国臣伏来朝‘其才略见百千年后。尔却只会空空其谈,自觉良好,可为国为民做出实事?枉自喻侠士,却并不曾做过侠事。”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八个字,如同狭持万道雷霆般巨雷,重重落于曲钺耳内心上,他终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连小将军一行回来了,姬苏便再无心与蒙人说话,把剑还了鞘丢回给曲钺,起身外走。 武帝一行收获极大,金银珠宝与女子不说,最叫姬苏高兴的,是意外竟缴了与水贼勾结的反贼。 他问过战事后,留意到自己的侍卫长竟不见身影,一问连六郎,方知他竟略受了伤,正去了医师那里包扎换药。 武帝受伤轻,他上了船,便与替身把身份换了过来,沐了浴又换了衣戴了冠,方叫人唤姬苏来见。 姬苏前往见父亲,便见武帝面色不佳斜靠床边。见姬苏到来,武帝挥退他人,自己脱了上裳,拿起伤药塞到姬苏手里,道:“汝与朕上药。” 眼见姬苏眼底有疑惑,武帝道:“朕面上可无易容,苏可是连父亲都认不出了?” 他知姬苏不尽信,干脆抓住姬苏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姬苏不防,被抓个正着,吃了一惊,待手感莫过才晓得眼前之人真是武帝,这才放下防范,矮下身与武帝换药。 武帝之伤在左腹,他双腿大张做于床边,姬苏劝他躺下,武帝不肯,姬苏无法,只好半跪武帝腿边与他查看伤势。 武帝低头静静看着儿子怕使力过重叫自己痛苦,小心翼翼的与自己上药,温暖的体温自他紧滑的肌肤手指贴烫到自己身上,便连自己故意划伤的这个伤口都被烫得要化似的,武帝微微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忍下了抚摸姬苏的欲望,只是眼神露骨又隐含炙热的舔舐姬苏露于视野里的脸庞与颈脖。 好在儿子未跪于自己双腿间,否则低头便可见自己欲待勃发的欲望了。 武帝微微收拢腿。 “朕不在,可有何事发生?” 他声音有些许沙哑,姬苏其实早看到父亲腿间渐渐异样,正心生尴尬,突闻问话,赶紧调开眼色,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与蒙人见面聊天之事,好在反应过来,及时改了口。 “并无大事,汾城已安定,儿臣最忧心乃蒙州等地之叛乱。” 武帝点头,最终没有忍住,拿手在姬苏头顶亲昵的拍了拍:“朕此次转回,便是想领汝前往前线,共败反贼。” 姬苏闻言大喜,抬起头来眼光灼灼,如同耀星。 就在父子两商议离开之事时,蒙人曲钺回了自己房间后倒与床上瞪着眼不停思考姬苏所言。 小太子尖牙利嘴的,竟是把他驳的无话可回,想到在小太子的房里看到的那一叠手记,曲钺叹道:“小殿下啊小殿下,汝为人做事,倒是为民为国,鞠躬尽瘁,然汝推崇姬武,在下绝不认同。汝心地仁厚,一心为国为民,若姬武死,汝登基为皇,想必比那姬武所为更佳……” “不若,把那姬武杀了,推小太子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