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被擒(上)
一二三、被擒(上) 就在姬苏与曲钺一前一后离开小镇不久,码头再次为来势汹汹气势迫人的带刀禁卫们包围,刚出坞的、还在码头的,正下人与货的,全都被这群彪形大汉拿着禁卫符征用,十数艘小船载着人分别往对岸及下游撑篙赶去。 姬苏所走方向是下游,加上风急水急,小舟驶得比较快,到了老汉说的九曲湾,老汉叮嘱姬苏坐好了,手抓紧些,不行就躺在篷里,身侧尽量放些软物隔住舷,省得弯急不稳撞上船舷会痛一番。 姬苏把劫来的衣物都披在身上还觉得冷,听了话看看船里,仅有薄衾两条,便也不客气拿来一床垫着一床披到身上缩成团。 虽然躺着看不到外头风景,只能因为角度看到一些灰沉沉的天空一角,但身下船舶从微晃到急晃,转弯的急与快,姬苏还是感受到了些,好在有老汉提醒,姬苏又及时伸腿踩住船舷顶住身体,虽然被晃得七晕八素,但好歹没有撞得满头是包。 老汉一边撑篙一边吼着:“乡里水路九道弯,弯弯道道如羊肠哩,老汉撑船坐水过,撑过乱石穿云帆——” 他声音糙粗,粗犷里带着豪气与坦荡,用的是地方的俚语,姬苏听懂大概,倒觉得有趣,遂又觉得如此躺着是浪费,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看看天地,若错过惊涛险岸,说不得是人生一大损失,遂又爬起来,手脚并用爬到船尾处捞起浸了油的皮帘子往外看。 外头景色正如老汉歌中所唱,乱石穿云帆,浪拍千堆雪飞散,两岸高山密林险峰如箭退,急风展翼扑面来。端的好一番险、急又让人荡气回肠的奇岸险水风景。 姬苏是个宅,但不能否认的他骨子里的血性。他的思想在现代时并不算得新潮,可以说怀旧,此情此景顿叫他想起,哪个男子心中没有被那个江湖影响过?哪个男子不曾想笑傲江湖逍遥一生? 此情此景忽然就激发了姬苏的兴致,他听着老汉音渐收,便清了清喉咙张嘴拈唱那曲经典的苍海一声笑。 姬苏的声音原来好听,只是人在病中,又缺水,眼下嘶哑不已,但这嘶哑却掩去了原本的些许青涩,反而体现出歌词里的磅礴大气与豪情四溢,又不失沧桑。 又因为嘶哑,开头那句“沧海一声笑”里的海字被姬苏与湍流急浪撞溅乱石的声音掩去,使得这支歌竟是无比贴合眼前景致。 老汉大声喊:“好,后生娃子唱得好!” 他哈哈笑着,撑着船眼看要撞上一块水中黑石,然而手中长篙如长了眼睛,就在撞上前一瞬间点在这石头上,生生的把船顶滑开半掌距离,擦着石头边儿一个急弯过去。 姬苏豪情大发,唱完一遍喉咙发痛,便扯了葫芦来灌两口水,再重头唱这经典之极的歌曲。 声音虽然不大,又被急流之声掩去不少,但后头追赶的曲钺的小船正巧也入了湾,他武艺极是高强,竟于这惊涛拍岸之声里听到了一缕若有似无的豪情万丈、从未听过的歌曲,不由得凝了神侧耳闭目细听。 “……一声笑 ……滔滔两……潮 ……浮……浪只记今…… 苍天笑……上潮……谁负谁……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尘俗事……多骄……” 没有乐器伴奏,有的只是惊涛碎石之声,那唱歌之人声音嘶哑低沉,曲调却古怪悠扬,叫听者竟是由心而发沧桑与大气,配合眼前这急险弯流的风景,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曲钺叫这歌声挠得心痒难当,一时间竟连小太子都丢到了一边,催促自己的艄公:“再快些,再快些,追上前头的船多付三两银子。” 他巴巴的身稳如磐石立于船尾伸长了脖子张望,只恨不得生出翅膀好飞到前头去结实如此胸襟奇旷的雅士高人。 艄公看着急湍的险滩大弯,再看向船尾衣袖猎猎,上好的皮毛披风如同展旗的高大贵客,有心想说再快怕是要撞上石头,可看着那上好的披风与飘逸的气质的贵客,和他说的那三两银子,把要出口的话又重新憋了回去,咬了咬牙,眼里迸出拼了的神彩,提篙就望一块擦船而来的险石上戳去。 ——行了几十年的船,怕个啥?闭着眼都能过去,加快些个便能多得三两银子嚼用好几年,送娃上学堂,值得。 可怜艄公被外表所骗,全不知自己船上这位贵客其实虚有其表,袋里袖里早就空空如也,穷鬼一个了。 ****************************************** 今天半更吧,昨天台风吓XI个人,狂风大作,屋顶的电视信号锅盖都给吹倒了,明天又有事,要早睡,就半章为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