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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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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在厕所里自慰以后,阿维表面似乎维持着原状,但实际上不再遮遮掩掩,就像最坏的事情都做了,还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呢,底线不是存在与虚无两个状态,而是一降再降的动态过程,他或许就是这么想的。然而不同理,我感觉我亲眼目睹了人伦世界最扭曲最震撼的面貌,就像经历了一场史级地震,久久没有平静下来。

    在学校,我坐在座位上写字时,同桌恰好去卫生间或者离开去做别的什么,阿维偶尔就会走过来坐下,歪着头或仰着头找我聊天。虽说这是所谓的“和原来一样”,但桌子底下,膝盖碰着膝盖,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举动,却令我头皮发麻,所有的感受都集中到下面的触碰了。猫咪脊背毛发直直竖立的感觉莫过于此。我的膝盖往旁边躲,他追过来,甩不掉的口香糖,你追我赶的,他表面却云淡风轻,一脸寻常地闲扯着:“今天上课雷老师衬衫的扣子有一粒是不一样的诶,听说是抓小偷的时候扯崩掉的。”

    “管我什么事。”我不耐烦地说,握着笔的手上青筋都要浮出来了。谁管别人衬衫扣子的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啊!在我面前自慰过难道连起码的避嫌都没有吗?

    下午,体育课的体测还剩下长跑的项目。天气不算热,但阳光刺眼,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落在梯队末端挣扎,摇晃的视野里,男生一个个像藏羚羊般飞速奔跑,大腿迈开,伴随着双足离地的弹跳,渐行渐远。我一边尝着喉咙里铁锈的味道,一边诅咒着体育教育,形同鬼魂般飘过终点线。虚弱的身体瘫软下去,下一刻就被接入一个怀抱里。阿维借我靠着身子不至于倒下出人命。我如斯认命地下巴抵着他肩膀喘息,肺部如气球般不停被打气,胸腔膨胀又收缩,再膨胀又收缩。

    他的肩膀还挺宽的,我精疲力竭地神游了会儿。

    同学零零散散地擦着汗,喘着气,围到老唐身边记成绩,我一点也不急,反正最后那个成绩必定是我。阿维把他的水壶递给我,我看了他一眼直接接过喝了,鼻尖还闻到了股阿维淡淡的唾液味道。我的手停顿了一下。

    “哥……”阿维局促不安地看着我。

    我咽下水,边喘边问:“嗯?”呼吸比之前平缓了些。

    “那个……”他欲言又止,脸有点羞红。

    我纳闷地盯着他。犹豫了许久,阿维的嘴贴到我耳边悄悄说:“我有点硬了。”

    我的面部肌rou冻结般地僵住了,重重地压下来,过了几秒,我低下头,恐怖地看着他校服的掩盖下似乎有微微凸起的弧度。“给我,自己去卫生间,解决。”我咬牙切齿道。

    阿维乖乖地冲我点了下头,转身跑开了。

    我大可说“你这个变态”,或者大声宣传让大家来围观——“快来看!我弟弟硬了!”但是我却做出相对冷静的反应,自己也搞不明白是否是潜意识里默认了这件事,或是昨日的自慰表演也将提出命令的我无形之中捆绑在贼船上了。我觉得很烦躁。

    似乎只有阿维一人没受影响。把我的世界颠覆的一团乱后,他自己却享受着我的“原谅”并得寸进尺,乐在其中。他依然维持着轻松普通的生活,伙伴的友谊,老师的器重,家长的喜爱,依然维持着乖乖学生的表象,以一两分之差的成绩超过我。

    太不公平了,怎么能只有我深受其害?单单因为这家伙对我心怀叵测,抱有欲望,我连书都读不进去了。

    绝对不能让这家伙太得意。

    深夜mama端着两碗夜宵,分别送进我和阿维的房间。她做的是从手机里学来的安神补脑的汤,散发着一股药材味道。我手指转着笔,听到隔壁阿维热络地夸赞mama,还有mama喜滋滋的说话声,心里郁闷死了。等到mama离开,脚步声消失在楼下时,我实在受不了地猛站起身,静止了会儿,又坐下。我的视线落到了笔筒里黑色的马克笔上——平时用来划掉快递信息的,努了努嘴陷入沉思。

    阿维洗完澡来敲我房门,轻轻转动手柄,走入半步。

    “哥,该你洗澡了。”

    我手肘旁的夜宵已经凉了,半口都没喝过。

    “你进来。”我说,“把门关上。”

    阿维的头发被吹风机吹得蓬蓬松松的,柔软地如风中的芦苇荡。他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式睡衣,冒着沐浴后的清香走进来,愉悦又好奇地看着我,坐到了我的床边。

    “哥,怎么啦?”

    “对哥哥自慰的弟弟似乎过得很不错呢。”我眼神凉飕飕的。

    他歪了下头,表情一点都没变。“因为哥原谅我了啊。”

    我咬了下唇,道:“可你一点都没有变吧。”

    “变什么?”

    “你对我。”

    阿维盯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无辜:“这个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啊。”

    没等他话音刚落,我突然开口道:“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做,对吧。”

    阿维愣住,沉默良久,不知是受到惊吓还是在思考,然后才缓缓轻点了下头。“嗯,如果是哥的话。”

    “那我对你做任何事呢?”

    “嗯?哥,莫不是你想杀我?”

    我翻了个白眼,举起手中的马克笔靠近他,手伸到他的领口。阿维困惑地看着我,又低头看我的手。他问:“你要做什么?”但他的身体一点也没有向后缩的意思,似乎等着我扒他衣服。我在他锁骨中间写下三个单词:I,m a pervert.冰凉漆黑的笔迹游走在冷白色温暖的皮肤上,就像纹上前卫的刺青一般。

    “明天不许擦掉。”笔尖离开肌肤,我微扬起脸对他说,这个距离有点近。我竖直脊背,端详了一阵自己的作品。

    阿维皱起眉头,好似遇到新鲜事物般低头查看,却怎么看都看不到,于是走到我的落地镜面前,眼睛才慢慢瞪大,发呆。“哥,你好坏啊,我明明对你这么好。”他委屈起来,眼神像小狗一样。

    “对着哥哥自慰的人怎么能是无辜的呢。”

    “是你让我对着你自慰的呢,我照你的话做了。”阿维靠近我,直直地盯着我道,“这样的话,哥也有责任。”

    “我?”

    阿维忽然微微一笑,离我只有半步距离处停下,眼神略俯视我:“但是,我不计较哥的那部分,作为听话的回报,我也应该得有奖励吧。”

    我喉咙滚动了一下,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问:“什么奖励?”

    “一样的东西。”

    阿维指了指锁骨中间的字母,在我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他头俯在我的脖颈边,脖子靠后侧的地方传来柔软温热的触觉,以及另一种很奇怪的感受。某种痒痒的,酥酥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如游动的闪电般顺着神经纤维刺激大脑皮层。

    啵的一声,阿维离开我的脖子,满意地欣赏了番。

    我手掌迅速地盖在脖子上,那块亲吻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灼烧着我。我疾步走到落地镜前,侧过身体扭过脑袋,艰难地看见脖子上的草莓印。

    “阿维!看你干的好事!”我气急败坏,脸guntangguntang。

    他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个变态!

    阿维舔了下嘴唇,笑了起来:“哥写的东西,我不会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