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
日头刚出来,李清玉就醒了。 他起身,松松垮垮的亵衣挂在身子上,下身未着寸缕。 李清玉闻到一丝浓腥味。 他揉着额头,想起昨日他见到一个女子后,不知被喂了什么东西,下身挺立。 想来是中了春药。 他想,后来怎么样了? “啊。”他一拍脑袋。 李清玉想到后来,红晕爬上脸颊。 他又躺了回去。头有些疼,他想再睡会儿。 只是一想到昨晚,董金在自己身下的模样,李清玉怎么就合不上眼了。 董金并未在自己的营帐中,周围也并无他的衣衫,想来已经离开了。 会不会离开军营了? 想到这里,李清玉穿好衣服,朝着董金的营帐走去。 不对,他在路上想,董金的力气应该比自己大,若是拒绝,便是晾他一晚也是可行的。 找个女子过来也是可以的。 这个想法随即便被李清玉否定。 他不愿意,况且这对于女子来说,也是不公的。 军营中陆陆续续有士兵出来。 “早啊,李副将。” “早。” 李清玉一一回着。 到了董金的营帐前,他停了下来,脚上像是装了千斤重的沙包一样,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 虽说他对于贞cao一事看得淡,但是现在被cao的是另外一位男子, 他不知道董金对于这件事怎么想的。 昨晚的事谁也没想到。 李清玉从未想过与男子交合,更不要说这个人是董金了。 但从醒来到现在,他心中从未对昨晚的事产生反感之意。 营帐里的士兵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昨夜巡逻较晚的士兵。 李清玉即便不知该如何面对董金,他咬咬牙,还是进去了。 只有两三个士兵还在睡,董金在最里面的木床上。 亵衣有些开了,李清玉看到董金黝黑的胸膛上露出些许青紫的痕迹。 今早他穿衣时,偶然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脊背处有几道红痕。 想来昨日他做狠了,董金留下的。 人还睡着,李清玉在董金床边站了一刻便离开了。 军营中事务繁忙,他等董金来找自己。 只是他等了几日,都未见到董金。 李清玉问别人董金是不是没在军营里。 同营的士兵回答道:“没有啊,副将,董大哥日日跟我们一块儿cao练呢。” 李清玉对他笑笑,谢过他。 士兵红着脸走出李清玉的营帐,“娘啊,李副将笑起来比那花魁还好看哟。” 既然董金不来找他,李清玉也不去找董金。 两人就像拧着劲儿一般,十几日都没在军营中见到对方。 董金是怕见到李清玉,那日李清玉来他营帐,他是醒着的。 只不过是怕李清玉和他说,让董金从此不要在出现在李清玉的面前,他看到会恶心。 商队的老吴给董金送来了从庆都阳庆楼买的点心,这是董金让他带的。 阳庆楼的点心是李清玉从小吃到大的,老板只在庆都开了一家店,别的地方没有分号。 点心外的油纸包上贴着一张符咒,这是董金给老吴的。 打听到李清玉现在和将军们议事,他带着东西送到李清玉的营帐里。 营帐周围的士兵都知道董金是李副将的亲戚,例行询问了一下,就让他把点心送进去了。 只是刚把东西放到几案上,李清玉就走进来了。 白皙如玉的脸上面无表情,两眼直直地盯着董金,一步步向他走来。 “老吴送来的阳庆楼点心,我让他贴了符咒符咒,味道和刚买的一样。”董金高大的身体有些蜷缩,似乎想找个什么东西把他藏起来。 “哦?”李清玉声音有些许嘶哑,“你让老吴买的?” “你又病了?”董金这才看到李清玉脸色有些苍白。 “无事,近来风大。”李清玉绕过董金,坐到几案前。 油纸包被打开,刚才就弥漫在营帐中的香气更盛了。 “坐会儿,你我已有十几日未见了。”李清玉说道。 董金跪坐在李清玉对面,也不敢坐实,半跪半坐的。 李清玉拿起一块儿月饼递给董金,“中秋都过去这么久了,吃月饼是不是晚了些。不过正好,中秋我没吃到月饼。你吃到了吗?” 董金摇摇头。 “那一齐吃吧。”李清玉又拿出一块儿来,不吃,只举起来看着“我去问过柳郎中,春药需交合才能解药性。那日事出有因,本不就是你的错,你躲我干什么?” 董金想起那日之事,面上发热,“没,没躲你。” “这十五日,在军营之中,我从未见你,你不是躲我是什么?” “有些忙。” “比我这副将还要忙?” “副将。”董金本来低着的头这时抬了起来,“我回郦关吧。那天的事谁也没想到,搁谁谁心里都有疙瘩。你放心,我今后肯定不再出现在你跟前儿了。咱俩那天的事,我死都不会说出去的。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该说的我一句都不会多说。” “那日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李清玉对上董金的眼神。 “不是。”董金的头又垂了下去,“是我占了你便宜。我一个粗人,这算得了什么。” 董金说完这话,李清玉并未搭话,他不敢再把头抬起来。 过了好久,李清玉清冷的声音才在他耳边响起。 “那么,忘了那日之事,你我就如从前一般。”李清玉咬下月饼,细细咀嚼。 “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董金急忙站起身,向外走去,只是到了门口,停了下来,又和李清玉说,“风大多穿点,你先在帐子里坐着,我去给你请柳郎中。” 柳郎中一听副将又病了,拿上药箱骂骂咧咧地来了。 一见到李清玉就说:“你前些日子刚好,怎么又病了?这么大的人了,什么时候该添衣物都不知道?非得你那表兄日日跟着你身边伺候你,真是少爷做派。你这纯属穿的少,把自己冻出风寒来的。这不是折腾老夫呢吗?” “忙忘了。”李清玉淡淡说道。 “你,算了。”柳郎中转向站在旁边的董金,“还是你跟我去抓药,我告诉他也是白搭。已经是个副将了,配个小厮吧,回回让你表兄照顾你。” 董金又跟着柳郎中走了,回来时拿了一碗煎好的药。 “喝了它。”董金说。 李清玉接过,一饮而尽。 褐色的药汁从口中漏出一些,顺着殷红的嘴唇流下。 董金手比脑子快,回过味儿来时,他已经把李清玉嘴边的药汁用手抹去了。 “我走了,明日再来给你送药。”董金说完,连忙转身,大步离开。 李清玉修长的手指抚上刚才董金碰上的地方,像是整个身体的热都集中到那一处。 李清玉这十五日也未想好该如何面对董金,二人关系如从前一般也是他刚刚脱口而出的。 这样也好,本就意料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