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积雪浮云

    积雪浮云端，争枝梅花发，如逢摇风夜，拂了一身，散了一地。

    萧琬琰被云羲河裹在小山包似的被堆里喂水，挣扎着手就要出来透气，偏又被允羲河不肯相让地塞回去，如今正咬住勺子柄怄气。

    屋外雪重，红泥火炉却把暖阁燃得暖烘烘的，连带也将萧琬琰的面庞烧起一层淡粉薄红。

    允羲河瞧着萧琬琰红唇咬银勺，一时也中心摇摇，动情地轻啄他的面颊。

    恰此时，萧琬琰正心口不一地环抱住允羲河的脖颈，而闭起的屋门响起几声扣门声。

    允羲河未留人侍奉，如今便自己起身去开门，待将人迎进屋，萧琬琰才见来人是允羲河的母亲温芝华。

    温家小姐嫁与允老侯爷前就是富室大家里兰质蕙心的千金，数十年来风雨同舟，脱了香闺绣户的娇纵，多了几分温柔敦厚。

    温芝华也是自小看着萧琬琰长大，如今玉叶金柯的小殿下真做了自家孩子更是惜爱的紧，生怕自家尽是吆五喝六的武将唐突了他。

    “小琰怎么样了？这脸怎么有些发烫？”温芝华将温在食屉里的梨汁提起来放在桌上，见萧琬琰面色渐好，才问，“二殿下怎么说？”

    “二皇兄说我没什么事，”萧琬琰的手被温芝华柔柔地握在手里，语调又轻又软地补充道，“可以，可以生宝宝的……”

    温芝华不放心地看了眼立在床畔的允羲河，见人点头，心才落地，抚了抚萧琬琰的发顶，对两人道：“羲河一介武将，也不会照顾人，如今正是要紧时候，不如你们一起回侯府。”

    萧琬琰一时懵怔，反是云羲河先行回绝，宽慰母亲道：“侯府人多眼杂，琬琰若是去了，朝堂市井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打算带琬琰去城东的怿心苑，我那处宅子这几日就能打扫好，到时二殿下去也方便。”

    “我儿也会疼人了，”温芝华欣慰地望了两人一眼，倒教萧琬琰面颊发烫，“这样好，我也能常去照看。”

    温芝华站起身，倒了一碗梨汁，其余的交给婢女收下去，对允羲河道：“你父亲今日去羽林校场点兵，腊月里倒是不很忙，赶到开春你又要去军营，可要照顾好小琰，这男子有孕生产可非小事，小琰身子又不太好，教我怎么说你，猴急的，唉，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明日我托人将昨夜刚记下的注意要事带过来，今早来的急竟忘了，算了，还是我明日亲自来一趟……”

    “娘，”允羲河一时也招架不住自家手明眼快的母亲，只好说道，“我叫人送您回去，正好拿了东西回来，现在天寒风雪也不要多跑。”

    温芝华点头称是，又觉这事要紧，忙叫允羲河命人和自己一同回去取回来，去时风风火火，还不忘将自己托人求来的累丝珠纹嵌宝的护身金钏放到萧琬琰手上。

    萧琬琰未及反应就接下来，待他看向允羲河的时候，温芝华已领着府中的小厮走了。

    “允夫人，额，娘真是雷厉风行……”萧琬琰看着手心里的金钏，有些头晕地倒在靠坐过来的允羲河身上。

    允羲河接过萧琬琰递过来的金钏，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道：“傻琰琰，允夫人不是你吗？”待将金钏放到萧琬琰手边时，突然后知后觉道，“这好像是个，脚镯……”

    “啊？”萧琬琰润润地眨了眨眼，撩开被子就将软白的小腿伸到允羲河手边，还晃了晃脚蹭着他的手指，偏着头问道，“你怎么不戴了？”

    允羲河只觉血脉贲张紧着下腹，倒吸一口气才压着喉音道：“琰琰，你别勾我。”

    萧琬琰一下子闹了个面红耳热，羞得缩回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瞪圆了一双眼盯着允羲河。

    允羲河无法，只得将手伸进被子，摸到萧琬琰的脚踝将金钏戴上去。

    萧琬琰羞得咬了口被子，又想起什么，问道：“我……算是你的，夫人吗？”

    “我的小夫人……”允羲河自己也躺上床，抱着裹成卷的萧琬琰，“开春带你去军营里看看好不好，让他们也见见小夫人。”

    “……好。”萧琬琰轻轻地应了一声，抖开被子把允羲河也包进来，抱着他的一条手臂安心地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