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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病娇男花魁杀人夜、哥哥鬼魂显灵R

    楚江心急火燎,数次挥动马鞭,马儿蹄踏飞燕差点把楚江甩下来。

    本以为在皇城郊外不会很远,谁知从午时出发直至未时已过楚江才找到何九郎告诉他的附近位置。

    虽然偏僻,夏日红花绿木茂密繁盛,佣农家房舍连成大片大片。

    无人带路,楚江稀里糊涂的穿过红檀山的庄子,看见在旱田里耕种的白发老翁立刻前去询问。

    “老伯,叨扰了,您可知‘藕花深处’在这儿附近的什么地方吗?”楚江彬彬有礼的作揖问。

    那老伯看楚江好出挑离俗的气派,瓮声瓮气的哼了一声,继续积蓄锄草。

    楚江满头是汗,无法,只得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些碎银子:“那您告诉我香家的脂粉铺子作坊在哪儿,成不?晚辈实在有要紧事去办。”

    “押妓你来红檀庄子来作甚?和男娼幽会也叫要紧事?小子你家夫郎知晓不?荷包里几两碎银子也敢去藕花院儿?”老头鼻孔出气,也没接那银子,很是不屑。

    楚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总不能说那儿就是他夫郎开的!只得吱唔着说送账本。

    老头瞅了瞅他,把碎银子又扔还给楚江,摘下脖子上搭的麻布擦汗:“你往前再走五里地,找到香家作坊后绕东南方向,不要走官道,走右边小路,很容易分辨,那小路草都不生,门庭若市的本没有路也被富贵官老爷们踩踏出来了。”

    楚江感谢的急忙上马走了,背后传来老头抱怨辱骂的声音。

    “见天的车来人往的吵嚷,夜夜笙歌,大白日的也开了歌舞场子,放荡无廉耻,祸害良家小哥儿,造孽!”

    楚江如芒在背,脸都烫的慌,心里更是难受如火焚一般。

    半个时辰后,楚江牵着马按照老翁的指示终于看见远远坐落在山坳处的院落。

    一路上,他不知走了多少冤枉道,也太难找了些。但见通向院落的小路上黄土沙穗,只剩下草根,两侧却草木茂盛,可见生意之好。

    楚江站在山头往下望那极其大的院落,彼时虽然未时已过,天气仍旧万里晴光潋滟好,山坳处已经被占满一直看不到头,仿佛和太阳云雾相衔。恍若幽幽仙谷中凌波仙子所居仙苑。那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每间都各有特色,远看看不大清,唯有中央大正院一直到后园子全都种植着荷花莲花,满目接天莲叶无穷碧,只能看见翠玉盘般的荷叶,粉白的荷花朵朵绽放,与皇宫御花园内的粉荷不同,此地的荷花全都是雪白偏浅浅鹅黄的颜色,莲花则是纯白隐隐淡绿,极其洁净,出淤泥凡尘而不染纤毫肮脏俗气,花朵叶子随夏风摇晃如浪涛般令人如临奇景般彻身清爽。

    铺面而来的夏风都带着荷花荷叶的清旷宜人,怎么会有这么美的莲花荷花?

    这绝非有钱有人就能办到的事,楚江心思复杂。

    他还是不了解舒晴方,他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

    眼看着一只只精致琉璃灯盏高挂,楚江赶快把马儿系好,悄悄下到山坳。

    藕花深处不愧是皇城首屈一指的雅妓馆,连老鸨都是个一等一的泼辣美人儿。

    最令楚江眼睛差点掉出眼眶的是那老鸨老男人的打扮!

    那老鸨头上戴着五凤朝阳团赤金夜明珠头面站在大门口恍如富贵人家掌事少君子似的一身芍药喜鹊纹大红苏缎砍袖旗袍,平平的胸脯胸口还有个水滴镂空,露出丰满白皙的膀子,裙摆开叉露出修长透粉的大长腿,妖媚大胆,摇晃着描画龙阳图的团扇,笑着细细打量楚江:“爷的脸儿面生,可有贵宾铜牌?”

    楚江惊异的表情都受不住。

    他差点以为回到现代了,但细致看,老男人的旗袍也是经过改良了,发髻什么的都是这个失控朝代的装扮。

    “爷!爷!您的牌子呢?别让哥儿在里头久等您了?”

    鸨姆姆掩唇娇笑几次催促,见楚江只满脸傻傻呆呆的,没了耐心,声音徒然尖利妖气:“爷!可是牌子落府中不曾带来?爱奴我还得招呼下面客人呢,您回去取了再来,秦三爷!您可来了,我们艳碗等您好久——”

    突然,看见不远处的马车下来个四十岁左右的斯文儒雅中年官老爷,爱奴立刻不搭理楚江了。

    他算是很客气的撵人了,爱奴也是看在楚江生的俊的份儿上才没叫打手动手。

    楚江忙在袖口掏了掏,来的匆忙,只在外衫里掏出一袋进宫时宫里太后君赏的金瓜子:“别,等等。”

    “桃生,快接秦三爷,秦三爷请——”爱奴叫小幺把贵客迎接进门后,转身看楚江还没走。

    “呦,这位爷,不要让爱奴难做——”

    “劳烦鸨姆您通融通融。”楚江眼见着爱奴一个发狠的眼色,四周冒出好些穿着绿衫短褐的家奴,心知是妓院的打手,里层外层还不知有多少这样武功高强的打手。

    他明白,他要是说什么要事找晴方,肯定进不去搞不好还被一顿好打,最好还是混进去。

    立刻把一袋子金瓜子全都塞给了爱奴。

    爱奴心里嗤之以鼻,见楚江郑重其事,也解开袋子的松紧带抓了一把,忽然眉梢飞扬。

    手心竟然是一大把金灿灿、黄莹莹的纯金瓜子儿。

    楚江听见里头隐约传出丝竹声和叫好惊叹声,更是焦急了:“在下今儿来的匆忙,只带了这些,听闻‘藕花深处’的花魁舞技乃是京师一绝,在下只求一饱眼福,还望哥儿成全。”

    爱奴听楚江说的恭敬有礼,神情急躁的了不得,心思也动了一下。

    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此类纯金瓜子是皇宫王府里天子贵胄打赏给心腹大臣或是奖赏给得力奴仆们用的,一口气能拿的出一袋子,只怕和宫里的关系匪浅。

    又瞧着楚江通身的气派,淡泊俊逸,英挺出尘,脸模子生的也好看,只怕是哪位偷跑出来玩儿的“天家”小主子。

    心里纠结,他虽然是老鸨,但只有管理权和门面上的所有者,实际都要听‘藕花深处’真正的主人——花魁柳横波。

    头前,庄主把自己给了柳主子,说是五年后若表现好忠心耿耿即可回归自由身,但在这世上,风尘小哥儿从良哪里是那般容易的事情,少不得寻觅一良人。何况他已经二十九岁了,五年后怕是要人老珠黄。

    爱奴打量着楚江,心里再三衡量要不要破例。楚江似乎也满足他们的贵宾牌要求。但柳主子却和庄主一样,不是个好性子,事情败露,他怕是要吃上几十板子。

    “罢了,爷跟爱奴来吧。”爱奴把自己身上的腰牌扯下给楚江。

    带着楚江从偏门儿进了院,像做贼似的。

    “爷啊,一会子你就在我安排的房间里看舞,千万不要屋。”

    爱奴亲自带着楚江上了东南角儿四层高的正院观景小楼,打开一间储物杂间把楚江塞了进去,接着派两个打手看守。

    “鸨姆姆,前头大人们都到席了,琳哥哥找您要好茶库的钥匙呢!”一个小侍奴蹦蹦哒哒的跑来催促爱奴。

    “来了来了……”

    “咔哒——”门被狗头锁个严实。

    楚江心道糟糕,头疼的很,打开小窗,寻思能不能悄悄逃出去,却突然怔住了。

    他的视线刚好能将荷花海池收入眼帘,那浩瀚的莲海中央不知何时竟突然出现一座巧夺天工的八角宝盖浮黎亭,整座皆是由紫水晶巨石建造而成,四周悬着薄粉鲛绡,翩翩飞扬,依稀可见亭中跪坐一人,影影绰绰。

    天色渐渐暗,一束巨形光斜射入池,刚好照在那紫晶亭内,照见五色华云,如梦如幻。正对着莲池的贵宾席二层珠仙台上一阵喧闹。

    一楼的人挤挤挨挨,脑袋脖子恨不得扎进荷花池里,兴奋的叫喊:“花魁柳媚出来了!出来了!”

    “吵嚷什么?!都闭嘴,都听不见乐声了!”更有二楼贵宾席的家丁簇拥下不满抱怨的大小官员富商们。

    清贵才子们站在最前头低低絮语,折扇都被激动的扔飞了,眼冒精光:“柳横波!樊兄,这一舞我足足等了半月余今儿总能得偿所愿了!”

    “泽成兄,愚弟何尝不是?多亏你借来铜牌一用!否则愚弟进不来!”

    “客气,樊兄快看——”

    龙吟凤鸣,笛声直入云霄——

    一条长长的粉白绸子飞出紫晶亭,一直延衔到没有尽头。

    接着,晕雪色光柱折射移出,一位蒙面的红罗衣绝代佳人,缥色玉足点着绸子飞越而出。

    楚江眼睛一眨不眨,本想逃出快去寻舒晴方,却不由自主的被这如天人般的舞姿吸引,无关乎美色,只是欣赏的本能。

    但瞧美人舞转回红袖,谪仙思凡飞出紫琼宫。刹那,面纱随红袖挥间掉落,露出一张赛似瑶池莲瓣的容颜。

    眉心一点天然朱砂痣,粉光香艳,雪膏羊玉腻融融。

    楚江心里咯噔一下子,响起刚来京城的时候,舒晴方问他点朱砂用药水维持无法擦掉的法子。

    柳横波那对潋滟春波溢彩的眼,荡漾大气一横,一对比莲花更美的白玉足竟然踏在一片荷叶上,身子丝毫不乱,唯有红罗裙角飘飘。

    竟不知飞燕掌中舞与横波叶上舞,谁更惊心动魄些?

    柔与力的结合,捧心回首,眸子里星星点点似泪似云雨,单脚而立,高抬腿勾着足尖高转,忽而一个跳跃,翻身再次斜转,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舒而不缓、紧而不乱、动中静、静中动,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素肌本应洁白,晓来玉立瑶池里,人面莲花相映红。亭亭翠盖,明珠玉靥。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荣风,欲唤凌波仙子。

    楚江看的目不暇接,真是无法想象,古典舞能美成这样。

    比之他还没穿越时候在国家大剧院看的等古典舞蹈剧,显然是大巫见小巫了。

    拧、倾、翻、闪、展、腾、挪、旋转、翻身、跳、俯、揉等等,无数曾经见过的不曾见过的失传的舞蹈技法,控制身体的力道,力与柔的完美结合。

    楚江恍惚恍然,这还是人吗?

    是天仙吧?用倾国倾城也太显不足,唯有颠倒众生,夺魂摄魄可比拟。

    除了那些绝代古诗文外,根本无法用具体的言语来描述。

    在柳横波跳舞时,那些吆喝赞叹的声音也都安静了,一个个来客们瞪大眼睛不肯错过一丝一毫,沉醉在柳天仙的舞姿中不能自拔。

    舞结束许久,楚江趴在窗子上,直到半个身体都凉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头、脖子、胸、肩膀上半身全都探出窗外,一个踉跄差点没掉下去。

    转头看那主台上的庸俗大官富商,舔舌吞唾,色相毕露的样子。

    楚江拧眉,十分不屑,根本不承认刚刚他自己也差点被迷的从小角楼掉下来。

    恍神这么一会儿,池面的佳人早已无影无踪。

    楚江急了,赶快从窗子跳下。

    真是万分感激当初静岩大和尚教他的少林功夫,轻功虽然达不到能飞檐走壁的程度,翻个窗,挨次跳下是小菜一碟。

    高高的小角楼,楚江跳到一层时,额上全是汗,着实耗费体力。

    又是一阵欢快旖旎的靡靡之音。

    楚江回头望去,莲海中央的紫晶亭薄纱都被撤下,里头是个丰腴妖调的小哥儿,身段极其风流sao气,脸蛋却清纯俏丽,跳的是西域腹舞,这样的反差让他格外吸睛。最绝的是,那小哥儿穿着厚厚的薄纱衣裳,只露腰,渐渐的肚皮舞开始变成了一件件的脱掉,最后一丝不挂的跳上了艳舞。

    露出腿间的小粉红yinjing,水馒头般的胸乳,浑圆多rou的宽臀,肥白长软的大腿……

    那群观看的老爷们一个个狼血沸腾,色眯眯的和招呼客人的老鸨爱奴点单。

    他们清楚的知道规矩,柳横波是不可侵犯的天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其他大美人儿还是可以沾沾的。藕花深处的质量比其他的地儿都要好太多。

    楚江捂着额,他是真的很想知道。

    这些“新颖”点子,舒晴方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难不成舒晴方也是个“穿越人士”?

    不对啊……

    纠结这些没意义,楚江使劲摇摇头,去寻舒晴方的住处。

    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偷听客人和小倌儿之间的对话,总算找到些眉目。

    作为花魁,藕花深处地位最高的小倌,‘柳横波’的住处就在莲海里,需要细细寻找。

    楚江差点眼前一黑,白天他在山峰上往下看,都没见荷花海里有什么住处!夜里他上哪儿找去?

    脑子一道白光,他明白了!

    就是要神秘,难找,得有特殊的招待才能寻得到!

    楚江哭丧着脸。

    古人怎么就这么内敛?

    就在他难受之际,呼啦啦三五成群的公子少爷们迎面走来,蛮横嚣张的推开廊下的客人,包括楚江也差点被推到池里去。

    那群人华服鲜艳,为首的一身顺滑银白织金五角蛟纹蜀缎长衫,紫金冠玉带束发,从眉骨到鼻梁薄唇,侧颜曲折,当真是俊秀异常,不时地转正脸时,倒不如侧颜,自带一股寒气逼人的薄凉,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尽管他笑的很温善谦礼。

    “魏大爷今儿给面,务必都要我薛二请了!”满脸谄媚的常客户部尚书的庶出弟弟皇商纨绔薛二爷对着魏朝逸引路。

    魏朝逸微微含笑,似是腼腆感谢:“真真是让薛兄破费,只是薛兄抬举,魏某却之不恭。”

    左边的昌国公家最受宠的庶出小少爷不满了,提醒:“薛二爷,你怎地还没改口?如今,朝逸大爷已经被武安侯请封世子了,听说圣旨都下来了,咱们都应该叫魏小侯爷了!”

    “那感情好啊,咱们兄弟几个今儿在藕花深处好好给小侯爷庆贺庆贺!”

    “对了,今儿咱们弟兄几个和八府巡抚宋大人一起并桌,运气好,能见见柳公子。”

    “不错不错,旁的人填个饱儿无可无不可,柳横波可是难得一见。”

    “没错,必须让他给咱们小侯爷敬酒再舞一曲……”

    魏朝逸听友人说着,想起刚刚看到的舞姿。他那早夭的糟糠男妻姿色不错,还有个妻弟更佳,小不点时舞技已是京城名媛里最出色的,也是难得的小美人胚子。今儿和那位荷叶上跳舞的柳横波比起来,都比不了,这柳横波的确世间无有,堪称天人,他很是期待有兴致。

    姓魏的一副微笑客随主便的样子,一点架子也无,让人心生好感。加之样貌气质出众,一路上不知多少小倌红脸驻足纷纷看。

    楚江也承认,这魏朝逸的确有做‘陈世美’的本钱。就好比楚江本来觉得自己长得还可以,结果自家晴儿的初恋竹马周琅一出来,瞬间觉得自己颜值也只够给人家当小厮的。现在这名义上的“前任哥夫”,和他一比,他给人家提鞋也不配。

    暗暗的跟在服饰奢靡的家丁后头,楚江低着头尽量让自己低敛些。

    “小侯爷,您前儿见着平西王世子爷没有?不是说好了兄弟几个乐呵乐呵吗?”

    “世子兄忙于筹备婚事,下次定会与咱们一起。”

    “啧,世子也算喜临门了,虽说九皇主是庶出,也够了,宋巡抚那老头子真不乐意见他,老头老掉牙了,什么好的香的他都要跟咱们这起子年轻人凑热闹。”

    薛二爷很厌恶那些面上说教自己还押妓各种占便宜老油条的老东西:“林老弟你还不知,宋高那老东西最他姆姆的好色!”

    魏朝逸眼尾掠过一丝隐藏的很好的凌冽寒意,薄薄的嘴唇勾起,惆怅叹:“他深得陛下、王相意,咱们做晚辈的只得相让长辈。”

    户部尚书之弟薛二爷嗤笑,脸颊醉醺醺的,凑近魏朝逸神神秘秘的:“什么深得陛下意,哈哈,小侯爷你从林南省来京的日子浅,还不知其中内情,我大哥说宋老头一贯狡诈两头讨好,结果仍旧被陛下不喜,只得忙着除掉娴贵君对王相表忠心,结果他和工部尚书周不韦那老头子一起搬起石头砸王相的脚,小神医没被他们害死,却惹的皇上龙颜大怒,人家贵君殿因祸得福再获盛宠,十皇子十二皇子全都封王了,九皇主更是了不得,攀上了平西王世子。”

    另一头郑将军府上的徐副将

    听那几个纨绔子弟聊天,楚江不仅惊叹怪不得自古到今声色犬马之地都是秘闭信息最通达的好场所。

    这不,他已经知道是谁害他了。

    八府巡抚宋高,工部周尚书!

    看着一行人上了画舫,那画舫上的妓院老鸨爱奴正狐疑的往他的方向瞧呢。

    楚江赶快转身隐退,不能也无法继续跟,他必须得找个妓院做活的人,比他们提前赶到舒晴方身边。

    他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周尚书暂时不论,宋高、魏朝逸、这些都是和舒家有血仇的啊!

    他得折返回观景楼,找妓院的一些大管事,定然能走捷径。

    “香大哥儿,再给我们几个闻闻袖口……快让我们闻闻……”

    “不给咯!嘻嘻,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拿银子来,要不然,嘿嘿,色偿也行!”

    “啾啾啾,再来一口,香哥哥真是惹人喜欢,小弟……”

    后头的喧闹调笑声更大了,有一人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啪——”肩膀一沉。

    楚江当即心惊rou跳,转过头对上一张精妙细化的爷们儿脸,铺面而来的胭脂香露味儿,穿着破洞的丝绸阔腿裤子,露胸肌的比甲,晃荡着金色宽袖,不伦不类的半长不短的头发,剪得跟风雨里的步惊云似的。

    简直没眼看:“香歇雪?”

    香歇雪也看楚江背影眼熟,立即乐了:“楚唔——”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上了。

    楚江硬是拽着他到一边儿人少的回廊下,香歇雪冲着狐朋狗友摆摆手,又命两个色艺俱全的小哥儿小厮陪着。

    “老弟,你是要杀人啊?把我的妆都给弄花了。”香歇雪摆弄着流里流气的刘海,见楚江脸色气的发白,笑着凑过去勾肩搭背的:“大上个月开业你也没来,今儿倒是有雅兴,跟兄弟一块去跳舞啊?”

    楚江深呼吸,努力维持自己的素养,指着香歇雪的鼻子:“那些个旗袍、脱衣舞、还有那光柱镜面反射、舞台效果、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吧?你就不怕被朝廷发现了,让人把你当做异端烧了?”

    “咱们可得絮叨清楚了,你一个理科生也太小瞧咱们古代人民智慧的结晶了,除了旗袍外,旁的都是你家小夫郎想的主意,我还当他是听你说的呢,再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开雅妓馆,这点算个啥。”香歇雪喊冤。

    楚江脑子里猛地回忆起,他们夫夫夜话聊天,舒晴方的确问过一些有关现代的趣事。

    光影折射,舞台效果……楚江“啪叽”拍了自己额头,简直恼死自己了。

    有气无力继续找茬香歇雪:“还有你这副样子,赶上小日本牛郎了,你不是和蓝韬大人在西京别墅完婚了吗?怎么还出来鬼混?”

    “还能为啥,男友结婚对象不是我呗。”香歇雪故作无事的耸肩,扭过头挠了挠后背,实际他颤抖的呼吸泄露了他不想提这件令他格外伤心痛苦的事。

    楚江:“……”

    香歇雪大笑:“瞧你这副如丧考妣的样儿,小爷我如今潇洒自在,当我的风流大少爷没啥不好,我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我还在你家美人儿这挂牌了呢,嘿嘿,一点也不寂寞!也不成亲,多好啊!”

    楚江捏了捏鼻梁,努力让自己冷静,现在不是管别人家事的时候:“你带我去‘柳横波’今天接客的院子,我找不到。”

    这回轮到香歇雪张口结舌,无法相信:“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楚江脸色发青:“快带我去!”

    香歇雪挠了挠额头,有点尴尬:“那是头牌和红倌儿接客的地儿,呃,兄弟咱虽然挺受欢迎,但不算红倌儿,进不去啊。”

    楚江快喷火了:“放屁,你不知道?整座妓院的胭脂水粉都是你们香雪海作坊的吧?你再敢和我说一句不知道?”

    “呃……老弟,你刚刚骂人了?哈哈还是头次听你骂人,够爷们儿的,其实不是我不愿意带你去,主要那地界儿邪门儿,我也找不到具体位置,反正就在莲池后海,你得坐船去。你为啥非得要去啊?”

    楚江已经撸起袖子要揍人了,香歇雪立刻摆手:“别别别,我这就去找个管事,让他用小船偷偷的带咱们去。”

    有了香歇雪的帮忙,楚江很快上了一艘小船,香歇雪死活不跟着他去,一味的推脱不想沾事儿,楚江也不勉强。

    下玄月,一艘小舟隐蔽穿梭,除了海浪般的荷叶荷花以及星星点点的琉璃灯,旁的什么都看不见。

    管事兼船夫是个老哑巴姆姆,看见楚江就是一惊,还磕头,恭恭敬敬的把人请上小舟。

    楚江坐在舟里,一荡一荡,脑乱如缠丝,心绪不宁。

    灯火辉煌的金灿厅堂内悬着名贵的几丈长的鲛绡羽纱,纯金与水晶交相辉映,各色牡丹芙蓉团成巨大的花球,美男顶玉盘盛花球,一切皆如仙境龙宫般奢华梦幻。

    简简单单一袭水绿云雾罗水袖披帛、玉白双龙戏珠牡丹纹缂丝抹胸,堕马髻儿簪着一支点翠青鸾簪几朵红秋兰,雾山长黛眉中心一点殷红朱砂痣,浓妆淡抹赛过天人,大大乌瞳美人顾盼娇羞流转,取下花球,表演了个回翻马踢,球儿上的花瓣春彩荡漾。

    惹得巡抚宋高大老爷、纨绔子弟们神魂颠倒,个个去抢夺那球儿。

    魏朝逸也是一阵的失神,惊觉世间竟有如此佳人,可惜堕入风尘。

    红倌儿们娇笑甜腻,跟着柳横波一起踢花球戏弄‘恩客’玩儿,一时间,竟然不知是谁嫖谁?

    魏朝逸本端着,虽然他也对柳横波垂涎,始终不肯自降身份,熟料那些小倌们根本不理会他,他也有些暗怒。

    可当红倌儿茜奴把一个花球踢到了他头上又对他娇滴滴的唤一声:“小侯爷,一起来玩儿呀~”

    魏朝逸再也端不住了,虽然比不上柳横波仙姿旖旎,这茜奴也美的如春日的桃杏似的耀眼灵动,当即笑着把花球抓碎,朝那红倌儿飞掷了满身。

    “啊呀~爷好坏!”茜奴娇羞,跑了。

    甜美羞涩的红倌儿正中魏朝逸虚伪图面的下怀,立刻‘潇洒倜傥’的追了上去。

    ‘柳横波’冷眼旁观,朝老鸨微抬下巴。

    老鸨立刻会意,击掌三下,龟公立刻抬出一张张翡翠长榻来。

    “今儿,请爷和我们藕花院的花魁红倌们玩个游戏,若爷们儿做得好,我们横波公子要择最好的一位老爷共度良宵。”

    “竟有这等好事?”

    “鸨儿快说!别卖关子!”

    听罢,一众色鬼当即哗然喜的恨不得跳入荷花池里,立刻和他们垂涎太久的横波公子一夜春宵。

    在催促下,老鸨爱奴笑眯眯的取出六颗鸡蛋放置在那龙阳秘戏红缎软垫上,搁了一沓冥纸。

    “各位爷,且看爱奴和各位倌儿们给您们示范,不要完全坐在鸡蛋上,要如此摇晃臀胯部转圈圈的磨着坐,鸡蛋必须完好无损,一沓冥纸要在一炷香内坐成扇形,时间快者,扇形完美者,冥纸不破者,三者俱全为胜。”

    边说着,柳横波勾魂摄魄的大大艳瞳,多情怯怯的望着一众恩客们,害羞婉转的低头,优雅的一捋裙子,挺翘圆嘟嘟的蜜桃臀儿在罗裙的包裹下比没穿还要更显十二分的性感风流,在众目睽睽之下,臀底儿碾磨着鸡蛋,摇摆蚂蚁小腰儿,柳条般的荡而不yin的扭舞。

    顺时针一圈扭,逆时针一圈儿摇,那冥纸被完美的‘臀功阴力’磨成了分毫不差的圆扇形,每张冥纸的距离都十分均匀。

    一旁示范的爱奴还在努力的摇晃臀部,看向柳横波的眼里全都是羡慕和惊叹。

    其实这是他们男妓练阴功的调教法子,一般男妓红倌没有十年的童子身功夫绝练不出柳横波的能耐,有这份硬功夫能吃一辈子,管饱教男人不分老少都被迷死在柳横波裙底下出不来。

    第一个做好了,‘柳横波’立即起身,面颊两团火烧云,美不胜收的低垂下巴尖儿,声音细细清澈软糯糯的羞涩:“哥哥们也一定要做到,人家才高兴~”

    好家伙,花魁君子撒娇,加上刚刚的‘臀儿阴功’,谁扛得住?

    不管老的还是小的,身份高的还是从商要脸的,全都脱了外袍试。

    “咔嚓——”

    “咔嚓——”

    男人的大屁股还没磨一下,碎了多半,屁股黏糊糊的。

    一脸色相的宋高满头花白还戴着一朵从小哥儿头上抢来的绒花,试过几次都不行,再看柳横波那副对别的年轻少爷碾磨鸡蛋没碎很是欢喜的模样,很是吃醋不高兴,又不信邪:“本大人就不信了!再给本大人换几个!”

    “哈哈哈,宋老爷~奴家这就您换几只鸡蛋~”小倌们哈哈大笑,为贵客们更换鸡蛋。

    如此变态的调教,最后胜出的自然没有几人,八府巡抚宋高竟然被评为了第一。

    原因无他,这老东西完全豁出去了,把裤子都给脱了,坐鸡蛋磨冥纸。

    柳横波一双大眼睛煽动着妖精气儿般的春风,退下:“大人,奴在房中恭候大人。”

    宋高哈喇子掉在地上,抓挠着下垂发痒不舒服的老屁股,要过去扑柳横波,非要一起。

    被老鸨爱奴抱住手臂,谄媚笑:“我的大人唉!怎么也叫我家横波公子好好准备准备,横波公子可是雏儿啊!大人呀,跟奴来吧,选些心仪的玩具一会子和我们横波公子雨云玩乐!”

    宋高一个劲儿狂点头,红着皱巴巴的老脸,色相毕露,他最喜欢用些奇yin刑具:“哎呀呀,行行行,都听你们安排,快带本大人去挑选!嘿嘿,本大人迫不及待给你家公子开苞了!”

    老鸨别过头,在宋高看不见的角度,他的脸色冷冰冰的。

    两刻钟后。

    宋高被带进黑黢黢的石头房,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直到硕大的绿色夜明珠被揭开罩子,如同阴间鬼灯般,鬼气森森的绿光瞬间照亮了石头屋。

    “嘿嘿,你们这些小sao货,浪蹄子,带本大人到什么地方了?啊——”阴寒潮湿的空气吹得宋高腐朽枯老的鸡皮一阵阵发麻,看清了眼前的物事,醉意色心瞬间醒了三分。

    墙壁上挂着烧红的火钳、刺猬马鞭子、指头粗铁钉子、老虎凳等等,各种材质的手臂粗的假男根、不仅仅有人类的生殖器,竟然还有驴鞭、马鞭、象鞭做的假势。

    除此之外,另有一排七个蒙面粗壮男子站立,赤裸着身子,脸上戴着牛头马脸夜叉等各种恐怖面具。

    那夜明珠摆在棺材形的高案上,高案边,肃穆端坐的正是柳横波。

    荧绿的光芒,照亮了柳横波的半张欺霜赛雪的精致脸蛋,恍若俊美阴寒的阴间鬼主,美艳而恐怖。

    “宋大人,对横波的安排还满意吗?”

    饶是残酷好色丧尽天良的宋高见到如此架势,也发憷了,额头出冷汗:“当然满、满意,只怕小柳儿你是个雏儿受不住这些!本大人会怜香惜玉好好疼你的,这回开苞咱们回房去开吧?下次咱再来?”

    柳横波抚摸夜明珠,闻言回眸一笑,当真是千娇百媚:“如果我说,我不呢?”

    宋高被迷的晕晕乎乎,嘿嘿赔笑:“你瞧瞧这石头房子,小柳,大人我一把年纪受不得阴冷,咱回去玩儿?”

    忽然,屁股一阵钻心般的痒痒,从刚才就一直奇痒难忍,宋高狠劲的抓挠,抓的一道道血痕他也浑然不觉。

    “宋老大人这是怎么了?像是长了虱子似的?”站在柳横波身边俏丽活泼的侍奴眯着眼,阴阳怪气的讥讽。

    宋高抠着屁股,全身冒汗,脸色灰青透紫红,一屁股坐地:“好痒……好痒……怎么会这么痒痒?”

    “啊啊啊……”痛苦的呻吟嚎叫,宋高疯狂的挠自己屁股肛门。

    渐渐的,把肛门抠出了血,血rou模糊的一块肛唇rou。

    柳横波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一旁的心腹侍奴立刻会意吩咐:“你们几个,没听见宋大人说痒痒吗?还不快去解痒?”

    宋高哀嚎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捂着流血流水还被自己抠坏了的肛门,惊恐的看着朝他走来的几个赤裸壮汉,嗷嗷叫:“你们你们……你们要干嘛?本官和你们有什么仇怨?本官是八府巡抚!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们敢欺辱本大人我要你们的狗命?!”

    “记住了,千万别弄死他,我还要好好和他玩呢。”柳横波平淡的声音透出丝丝缕缕的诡谲冰寒的杀意。

    宋高吓破了胆,脸色惨败:“你到底是谁?”

    柳横波莞尔,摸了摸额上的朱砂痣,一边的侍奴取出药水来替他细细擦干净。

    宋高颤抖着手执着他:“你是……是……舒家的?”

    最后两个字带着怀疑,擦去朱砂痣后,‘柳横波’与年少的舒晴方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骨相和眼睛,但又不同,他不能确定。

    “宋大人,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又与你有何仇怨?你为何害我呢?”柳横波让他看明白后,自己又取了朱砂点在眉心。

    “呜呜呜唔唔啊……咳咳咳……”一旁的心腹小厮钱波立刻取出一瓶哑药,掐着宋高的下巴,强迫宋高张嘴给他灌了下去。

    前头三个如狼似虎的鬼面具壮汉扑上去,把宋老头按在地上,吃了一丸春药后对着宋老头机械发泄兽欲。

    一个插肛门,一个插老嘴,还有个不停的插鼻眼儿。

    折磨的宋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头撕裂,翻着白眼,呛着狂呕,嘴还被堵上,上下两张老嘴皆吐鲜血白沫。

    戴着夜叉面具的壮汉一脸的嫌弃,排在后面,对身边戴着牛头面具的壮汉唇语无声抱怨:“谁愿意上这恶心老头,还不如去日狗!”

    “日狗谁给你三百两黄金?忍一忍兄弟!让东家满意,咱们拿黄金什么都有了!”

    “呸,是了,这死贪官色官太他姆姆的恶心!咱也算为民除害……”

    被壮汉cao翻酷刑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接下来,半死不活的宋高又被喂了个固元丹,不让宋高死了,绑在十字木头架子上被沾了蜂蜜的鞭子毒打,如此不算完,还放了好嗜甜的蚂蚁在他身上啃食。鞭打后,再接着老虎凳,屁股嘴里插上驴鞭,十根手指甲脚指甲全拔了,四肢的筋挑断……

    柳横波身侧的小侍奴只觉得残暴异常,最恶心的是污染眼睛,拿出绣帕子抖开挡在柳横波眼前:“主子,不要看。”

    “不,我看。”柳横波轻轻挥开侍奴的体贴,阴鸷的盯着宋高那张枯朽肮脏黄斑脸看。

    当年他受的折磨十倍偿还给宋高这老畜生!

    “钱波,接下来交给你,留一口气,按照我之前吩咐的办妥。”

    “是,公子!”

    舒晴方转头对着紧闭双目发抖的碧桃淡淡道:“我们走。”

    从石头密室里出来的时候,舒晴方觉得从几年前积攒的满腔恶气仇恨散了几口,觉得这夜晚的荷花香都分外令人心旷神怡。

    “公子,咱们也算替先生报仇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做?”碧桃虽然害怕不敢看,但也觉得痛快,扶着舒晴方赞道。

    “你去找鸨儿问,茜奴得手了没有?”

    “是。”

    “等等,罢了,我亲自去,避免节外生枝。”舒晴方眼瞳如沁冰名剑般冷冽,石榴rou般的唇却如烈焰般明艳诡奇,按了按发髻里藏好的毒针,以及青鸾钗里藏得小巧利刃。

    碧桃不敢和他对视,深深的低着头:“是。”

    魏朝逸毕竟是侯府出身,不算色令智昏,坐鸡蛋磨冥纸的事,他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他只想一亲芳泽,好好消遣。毕竟家中夫郎出身高贵太过强势,姿色还平平。

    怎料,他被那叫茜奴的小倌引诱到香闺内,喝了一口解酒茶,脑子开始浑噩晕乎起来。

    警惕的魏朝逸立刻装昏,取出随身携带的醒神解毒丸暗暗吃了,眯着眼看那小哥儿一点点的凑过来,似乎是要看看自己昏没昏透。

    “奶仁儿,快去拿牛筋绳子,他已经晕了。”茜奴高兴的说。

    本以为这小侯爷应该很难办,毕竟从庶长子上位,害妻杀兄的人,不能小觑,却没想到色令智昏的恶人拿下来如此简单。

    就在那小侍奴去内房取牛筋绳时,魏朝逸一个跳跃下床,豹子般的将茜奴按在床上,掐住那纤细的脖子。

    “谁指使你来害我的?你们究竟有何目的?!”魏朝逸收紧手指,凶狠的问。

    茜奴受恩于‘柳横波’,如果不是柳横波救了他家,他父亲、他的孩子早就被害死了,而他会被恶人凌辱一辈子,现在过了太好的日子,他坚决不肯出卖柳横波,脸色紫涨,干呕咳嗽。

    “啊——”侍奴奶仁儿拿着牛筋绳子出来,看见这一幕吓得尖叫,往外跑。

    “咔嚓——”魏朝逸直接捏碎了茜奴的脖子,扑过去抓着奶仁儿的头发,就在魏朝逸把茜奴的尸首从窗口扔出去,又用牛筋绳子绑住奶仁儿,把茶壶摔碎用碎瓷片划破奶仁儿的手臂血管威胁他说出指使人时。

    屋子外头的走廊灯光忽然全熄灭了。

    “吱嘎——”门开了,柳横波疾步冲进:“茜奴!”

    舒晴方刚走到外头听见异声和巨物落水的动静,担心茜奴立刻闯进来。

    一下子让自己被动落入下风,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魏朝逸用擒拿手按在桌上。

    舒晴方早已备好了淬了毒的金针,虽然被擒拿不得动弹,但手指却可弹出金针。

    “好你个贱人?!敢伤本小侯爷?!嘶——”肚腹一阵刺痛,魏朝逸发觉中了暗器。

    “放开我家公子!你放开!!!”碧桃尖叫,两腿发抖,扑上去一口咬住魏朝逸的手臂,魏朝逸觉痛松手。

    “啊——”人被魏朝逸一脚踹开,痛苦摔倒。

    舒晴方趁机脱身。

    魏朝逸还要发狠杀人,使劲晃了晃头,恍惚间,月色皎洁照透了‘柳横波’那张脸,瞬间变成了另一张脸。

    那是一张他极其熟悉的脸,两腮凹陷,灰黄如蜡,及时如此也难掩一双秀美驯柔的痴情翦水秋瞳,长长的青丝及地,幽幽冷冷:“魏郎……为何要抛弃圆圆……为何要害圆圆?魏郎……圆圆死的好苦……好惨啊……”

    “不是我害的你!我、我没抛弃你!”魏朝逸全身似是被阴气森森笼罩,面色吓得发青白,一步步退后。

    屋内的烛台忽然亮起,魏朝逸的眼里那烛火的颜色居然是绿的!!

    柳横波见魏朝逸像是被自己吓到了,好端端的面无人色,讥嘲:“怎么了?小侯爷,可是我茜奴弟弟伺候不周?您多担待点,何苦绑了无辜小侍奴?”

    他说的是这些话,然而魏朝逸目呲欲裂,满耳朵回荡着嗡鸣和湿湿呜咽的鬼声,眼睛里更是个青面獠牙的艳鬼,依稀可辨是死去多年的舒晴圆!!!

    “魏朝逸……你丧尽天良……竟然要你的新欢男妾饿死我?”

    “魏朝逸你好狠的心……若不是我舒晴圆……你这狼心狗肺无德无才之人能当世子在你爹面前露脸?”

    “魏郎……圆圆好饿……好冷啊……你下来陪陪圆圆吧?”

    魏朝逸自己在屋内乱窜,挥舞着凳子,显然吓得不清,然而不管他走到哪儿都有那‘鬼魂’跟着。

    忽然,窗口一个黑影闪入。

    魏朝逸后颈被手刀狠决击中,浑身一麻,两眼翻白倒地。

    须臾,室内还哪里漆黑绿烛,一切如常。

    “晴儿,你没事吧?”

    楚江担忧的问,全身湿淋淋的站着,脚边是昏死的魏朝逸。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天知道他怎么摆脱的那难缠的哑巴老姆姆,刚好又瞧见有人把小倌儿从小楼窗子推下来,“噗咚——”小倌入水。

    图色害命?这还了得,楚江把哑巴老姆姆赶走,划船过去,把那水里的小倌儿捞上来。

    但已经晚了一步,小倌颈椎全碎了,人早死了。

    发现是高级雅妓接客的住处,楚江汗毛倒竖,立刻从窗子爬了上去。

    跳窗进屋,看到魏小侯爷跟中邪似的挥着凳子乱砸乱打,一眼瞧见碧桃昏倒,楚江立刻出手,趁着魏朝逸发疯,一手刀砍在后颈血涌位处。

    “夫君……”舒晴方捂着手臂,站在门边,小心虚的怯怯的望着楚江,乌黑流翡翠波澜的大美眸含泪欲滴,欲语还休。

    楚江根本不怪他,反而还很心疼,立刻去关门,把碧桃抱到榻上,对着吓得直抽抽满脸泪痕的奶仁儿,疑惑问舒晴方:“你这牛筋绑着的是谁啊?晴儿,我能不能给他解绳子?”

    他现在只想帮舒晴方处理干净。

    舒晴方点头。

    楚江给奶仁儿解开后,奶仁儿哭着叫了一声“柳主子。”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去外间休息,今晚的事情守口如瓶,否则,你知道下场。”

    “是。”

    “你的肩膀怎么了?手臂怎么了?”楚江看舒晴方一直捂着手臂,忙拉住他追问。

    舒晴方疼的厉害,眼眶里有强忍的泪水:“没有大碍,不过被魏朝逸反拧了一下子。”

    楚江按了按骨节处,脸色阴沉的难看:“脱臼了,我给你接上。”

    给自家老婆接骨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楚江就是有些来气,恨不得一刀宰了魏朝逸。

    两三下处理好舒晴方的伤,又拿了随身携带的药膏给他抹了。

    “怎么只有魏朝逸?宋高那老贼驴呢?”

    “……”

    舒晴方沉默不语。

    楚江也不逼问,只是给舒晴方揉着手臂肩膀,按摩安胎舒缓心绪的xue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吩咐我去做!”

    “……”舒晴方腾地抬头望他,缠绵幽怨,竟然有一丝丝情肠百转的恼恨,恼恨他自己。

    此时此刻,楚江真的很想说一句——‘我找到这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晴儿,你就算杀了人,我也会给你当帮手埋尸的,你嫁狗随狗,我娶鸡随鸡,就别和为夫委婉别扭了行么?’

    然而看舒晴方明显受刺激的脸色情态,楚江把话咽到肚里。

    夫夫俩对视,舒晴方摸了摸楚江的衣裳:“湿的,夫君换一下衣裳。”

    楚江很凑合的摇头:“不用,天热,这样凉快,一会儿自己就干了,这个魏朝逸怎么处理?需不需要我——”

    “不用,他已经中了毒,不到第二天清晨醒不了。”舒晴方说。

    “清晨还会醒?他害死你兄长,又杀了那小倌,留他一命?”楚江问。

    舒晴方深深的看着楚江星月般的俊眸:“死是最容易的事,太便宜他,夫君不必管,晴儿都安排好了,夫君帮晴儿照看一下碧桃,可好?”

    “他没事,我得跟着你,我是你的爱人,我得保护你!”楚江给碧桃把脉后断定。

    舒晴方答应了。

    然而他最先带楚江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始终没找到一件男子传的衣裳,无法,只得问管事要,又嫌弃脏不合身。

    “夫君,脱了,我给夫君熨烫干。”

    楚江被自家美人撵上香扑扑的大床,脱干净,披着簇新的孔雀绿织锦缎被。

    舒晴方以稀松平常的口吻,柔柔的道:“今夜本来能早早回家的,出了些意外,折磨那姓宋的,来了兴致,所以耽误了一会子。”

    楚江太阳xue跳了一跳,脑子里重复字眼。

    ‘折磨’‘兴致’

    看那对澄澈乌黑、我见犹怜的大美眸,那贤惠熟敛,优雅端庄的烫衣服动作,温柔软绵楚楚可爱的语气。

    他这是……取了个病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