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
打破了最初的隔阂，两个人的关系渐渐拉近，林歧也被拉去夏阳家住了好几个晚上。 “林歧，给我接杯水。”夏阳趴在一堆试卷上。 林歧自然地从夏阳的书包里摸出水杯，正要出去万岭回过头来:“歧哥！咱俩淡了吧，咱俩认识这么久，你都没给我接过水！你和他才认识几星期啊……” 林歧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冷漠地转身走了。夏阳趴在桌子上笑，万岭凑过去问:“喂，夏阳你是这么让我歧哥屈服在你的威胁下的？” 夏阳神秘地笑着:“很简单，把他拐回家，纠缠他一晚上就可以了。” 万岭目瞪口呆地看着夏阳，有指了指门外:“你你你……你和林歧……你俩背着我做什么了？” 万岭惊得话都说不利索，夏阳得意地笑着，林歧回来的时候看见夏阳正对着万岭笑得灿烂，比外面的太阳都要耀眼了，林歧从他后面过的时候自己的鸭舌帽扣在他的头上，帽檐狠狠地往下压:“笑得下巴都要脱臼了。” 万岭看着两个人亲密的举动，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了，万岭僵硬地转过身，一时消化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 上课的时候林歧还是趴在桌子上补觉，就是偶尔会抬头习惯性地看看夏阳在不在座位上。 周末，夏阳陪爸爸mama回老家看望爷爷，在老家夏阳都无聊死了，在微信上和林歧聊天。 “歧哥，吃了吗？又煮方便面呢吧……” 一开始林歧还会回他几句，后来林歧看到夏阳发这种废话索性不回了。 夏阳躺在床上，侧头看着手机，今天一天林歧都没有回复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对话框。 晚上吃完饭，夏阳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等谁消息呢？”夏母看儿子一天都心不在焉地捧着手机。 “没等谁消息。” 夏母宠溺地揉了揉儿子的头:“林歧好几天没来了吧。” “嗯……” “吵架了？” 夏阳胳膊蒙在眼睛上想了一会儿:“没有。” 说着说着夏母就把儿子的心事套出来了:“明天回学校就能见到了，把药吃了好好休息。” 窗外星空烂漫，蝉鸣不断，疯长的枝丫像是少年的心事，杂乱又脆弱。 第二天一早，夏母在夏阳的书包里多放了一罐牛奶，夏阳有些心虚的避开爸妈的眼神，提前十分钟出门。 到教室，星期一的早读最累人，大家还都沉浸在假期的愉快中，读书声寥寥，磕桌子的声音倒是不断。 夏阳到的时候林歧还没到，一直到上第一节课了林歧才从后门慢悠悠地走进来，讲台上的老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歧权当没看见，回到座位上书包往桌子里一塞，头闷在桌子上。 夏阳想跟他说句话都没机会，一直到下课林歧才抬起头打了个哈欠。 “林歧，你……” 夏阳话还没说完，林歧就站起来看都没看夏阳一眼径自走了。 万岭转过头来借作业，发现后面这两位的情绪不太对，又蔫蔫地转了回去。 “夏阳，问你道题……”几个同学围住夏阳问题，林歧靠在后面的门框上，看见一堆女生把自己的座位围上了，强压住内心的不耐烦。 快上课了，林歧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夏阳一直看着他，林歧一点回应也没有。 两个人互相冷着一天，夏阳一开始还揣着小激动想和林歧说话，后来觉得林歧就是故意不想理自己，心里挺委屈的，干脆也不搭理他了。 早上的牛奶还放在书包里，夏阳当着林歧面，把牛奶递给万岭:“送你了，我妈早上装多了。” 万岭受宠若惊:“啊啊啊！谢谢阳阳～” 夏阳耸了耸肩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 林歧咬了咬牙，看着万岭一脸欠揍的表情，捏了捏拳头。 林歧转头看见夏阳一脸得意的样子，又有点想笑，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破裂了一点。 最后一节晚自习林歧直接消失了，夏阳问万岭:“知道林歧去哪了吗？” “啊，歧哥……”万岭有点为难地笑笑。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吗？” “但有些事我可不敢说。” “我俩这关系，还有什么是我都不能知道的？”夏阳故意把话说得含糊暧昧。 万岭纠结了一会儿，想到两个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别和歧哥说是我说的！” “明白。” 万岭把地址发在夏阳的手机上，夏阳拿着手机就往外跑，万岭喊了他几声:“你先跟老师请假啊，唉……” 万岭摇了摇头:“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啊。” 学校的天台上有间音乐教室，教室早就破旧了，在林歧的百般阻扰教室没有被拆。 夏阳打开天台的门，看见红毛坐在地上，仰着头双手撑在地上。 夏阳走过去坐在林歧身边，林歧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万岭告诉你的吧。” “他让我别告诉你。” 林歧侧头看向夏阳，星光微弱，两个人离得比较近，林歧勉强可以看清他的脸，夏阳长得很秀气，像只瓷娃娃。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彼此试探着，夏阳先开口:“为什么这几天都不理我？” 林歧轻笑了一下，仰着头叹气，，明明表情那么难受却还是用最轻松的语气说:“昨天我去我爸那了。” 夏阳不知道他们父子间的纠葛，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林歧。 “昨天也是我妈的祭日……心情有点糟，没太看手机。” 夏阳能够看穿林歧轻松下的压抑，那种被牢笼困住难以发泄，四处碰壁的压抑，表面的张扬掩盖住了他的颓废。 夏阳知道这时候所有言语都是无力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男生，夏阳感觉自己心跳加速，急促到呼吸不稳。 林歧听见夏阳急促的呼吸声，转过身问他怎么了，夏阳咬着下唇伸手抱住了林歧。林歧眼睛呆呆地盯着前方，身体僵硬，莫名其妙地咽口水…… “你……你干嘛？” 夏阳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就是看见林歧硬撑着的倔强样子就很想抱抱他。 “就想抱抱你。” “你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夏阳沉默着，所有不明所以的感情都积压在胸口，百转千回也无法说出口。 夏阳的胳膊环在林歧的肩膀上，林歧校服被扯开，后衣领下坠，夏阳看见了他后颈上的纹身，加粗的黑色字体——“Lin”。夏阳的手指划过纹身，林歧感觉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把脖子缩了回。 “Lin，纹身很漂亮啊，有机会带我去吧……” “纹身很疼的，洗纹身更疼，你会后悔的。” “一定不会的！带我去吧。” 夏阳趴在林歧耳边说话 热气喷洒在耳边，皮肤热得发红。 “那叔叔阿姨呢？” “他们会同意的。” 林歧突然拉开夏阳的胳膊认真地说“你为什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呢？” 夏阳皱着眉毛表情复杂:“你，你什么意思？” 林歧心中莫名挑起一阵怒气，语气又变得冷漠疏离，脑袋里浮现出这一个多月他和夏阳之间发生的种种。